方默南他們既然要逼著后臺老板出來,那么玩兒擲骰子猜大小最為快速。
韓志謙見方默南他們,揮揮手,讓他們過來,不然地方可就沒有,這里的人太多,擁擠的很,賭桌上空出一個位子,很快就被人給占住了。
韓志謙起身讓開位置,方默南壓了壓草帽,從容的坐了下來。
賭桌上的其他賭客都詫異地看著這個小不點兒,他來賭,怎么看怎么不靠譜。誰家大人錢多的燒了吧!要個善財童子,來救濟大家。眾人心里嗤笑的想。
方默南不用對他們投來好奇的、嘲笑的、不解的目光置若罔聞,仔細的觀察著臺面上的眾人相。
韓志謙看見賀軍堯兩人點頭示意,彼此寒暄了兩句,就開始觀察戰局。有賀軍堯在,他的一個眼神,就能把人給瞪成冰渣渣,他強大的氣場,使得旁邊的人原來還肆無忌憚地盯著方默南,現在都把自己的目光收斂起來,有的甚至稍微躲躲,以免沾染上晦氣。從而使得方默南所坐的位子上,寬松了不少。有的膽小的離開了這張賭桌,使得這張臺子松快了不少,不那么人滿為患!
這桌玩兒的是猜大小,與上次去賭城不一樣,那里目前還是洋人居多,這次全是國人和自己一樣。賭桌一角卻是已經圍滿了人,人都在賀軍堯的眼神中偏安一隅了。看起來狀況非常激烈,紅著眼睛的瞪著那一次次打開的點子,聲音如狂浪般使勁叫囂,幾欲震破人的耳膜。
方默南不適地微微蹙起眉頭,好久沒有再如此喧鬧的場合里出現了。
方默南觀察了一下臺面,周圍這些圍著的人,是看見哪個人手氣好,他們就一窩蜂的一擁而上,跟著押注。這些人眼睛里似乎只有荷官手里的骰子,都不大理會周邊的事情,一雙雙眼睛都緊緊盯著賭桌上面的骰子,仿佛就怕那么一眨眼或者一晃神,好點子就不愛他們,給飛走了,迎接他們的是又一次輸了。
這樣的一幕幕,讓方默南再次近距離的認清了賭徒。見識了他們的喜怒人生,前一刻還興高采烈的,下一刻就惱怒著,恨不得把骰子給瞪出個窟窿來。
人一旦沾染上了賭,要么成為賭王,賭中之王,金錢隨便一揮手就可以到口袋里,要么就成為賭徒,劣質的賭徒,可以因為賺取賭資而去做任何違背良心的犯法勾當。
在這里。也鑄就了無數心狠手辣的犯罪之人,賭果然害人不淺。多少人為之傾家蕩產,家不成家,甚至走上犯罪道路,鋃鐺入獄。可仍然讓人們趨之若鶩,魔力可見一斑。
后世華夏的邊境地區的周邊各國,都建設豪華的賭場,形成了圍堵之勢。可見國人賭性堅強。聞名于世,不惜讓各國修改法律,承認賭博合法化。搶奪龐大的客戶、資源。
方默南拿著籌碼不停的在指間翻飛,順便觀察著臺面。她稍稍抬眼,看了一眼美女荷官,又聽了幾輪,總算是得出了一個結論來,心中感嘆,看來,這美女荷官,當真有兩把刷子。
方默南也得用手段才能贏,想要光明正大的贏,這樣“正義”的想法,在這里,簡直是癡人說夢。也是沒兩把刷子,賭場如果一直輸的話,早關門大吉了。
方默南看清楚,其中的門道后,開始了大殺四方。
周圍的賭徒們,看著方默南連續的翻番,翻贏。對于賀軍堯的氣場似乎也沒那么畏懼了,在金錢的誘惑中,終于戰勝了本該有的恐懼。看看再一次證明了金錢的魅力有多大。
不停滴捶胸頓足地嘶喊著,“大…大…”
“小…小。”
美女荷官可以輕易的控制著自己手里的骰子點數,看桌面上的情況而定,是開大還是開小,這是她的基本技能。
每當搖完點數看著大伙隨著方默南都壓大時,她動動手指,點數有大變小。
方默南嗤之以鼻,她根本不用開天眼,僅憑耳力就知道點數了,對于美女荷官的小動作更是逃不過她的耳目。食指在賭桌上輕輕的一點,點數恢復正常。
每當贏錢的時候,周圍的賭客們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那動靜似乎能把房頂給掀翻。然后眼神灼灼地緊盯著方默南的每一次下注。
看得嚴廣興是目瞪口呆,這贏錢也太容易了吧!其他人則是神色如常,尤其是韓志謙和程世喜,深有體會,他們是見怪不怪了。
程世喜作為賭場的經營者,對里面的貓膩是知之甚詳。一雙桃花眼波光流轉之間,眼神迷離,教人心神蕩漾。神情慵懶、迷醉,等等!眼中精光閃過,他好像知道了娃娃如何在開盤的那一剎那,她如何控制骰子的。想不到就是食指輕輕地扣扣桌臺而已,這控制力,當真讓人望塵莫及。
方默南手中的籌碼不停滴翻倍,弄得美女荷官汗如雨下,神色前所未有的緊張,嘴唇發抖,眼神游移著頻頻望向監控攝像。
方默南他們一進入夜傾城,就被人盯上,在腦滿肥腸的男人中間突然出現這么幾個帥氣的小伙兒,當真是鶴立雞群,想不注意都難。
而現在方默南的這一現象,很快讓對方做出了反應。他們被請進了包廂。
在這個到處鋪著地毯,地板軟綿綿的賭場里,包廂里的地毯似乎比外面更加的豪華,踩上去無聲無息的。
“來者是客!坐!”
方默南一行人,從容的落座看著賭桌對面的這個賭場的老大,凡仔,平凡的容貌,亦如他的名字一般。一雙眼神幽黑沉靜,嘴角含著半截兒煙。身高一般,但是肩膀很寬,胸膛厚實,眼神不經意間帶著風刃刮向來人,走在人堆里,不仔細看他永遠是最平凡的。有點兒眼力見兒的,那么他永遠都是最打眼一個。
這么說吧!端看看他的人的閱歷、眼力見與否了。
雙手交握,放在桌臺上的手指粗糙黝黑,像是勞動人民的手,比別人粗些,長些,上面布滿了厚繭。
在他的臉上,不細看永遠尋找不出一絲身為老大的戾氣,普通地像個鄰家大叔似的。
韓志謙曾經說過凡仔的發跡史,少管所出來的,小混混戰斗成長出來的老大,算是業務豐富之人。貧寒出身導致了他的霸氣,街頭出身,爭搶戰利品時,由打架絕對戰利品的歸屬,那么能打、會打之人才會成為勝利者。
然而就是因為失手傷人,才進了少管所。
道上有這么一種說法,監獄是養老院,看守所是閻羅殿,少管所是地獄。
跟監獄看守所勞教所比起來,少管所才是最黑最沒道理可講的地方。不管你什么孩子,只要進去了,再出來,這孩子就算完了。進去之前什么都不會,出來以后,吃喝嫖賭毒,殺人放血,什么都學會了。
出來后,則是魚歸大海,天高任鳥飛了,憑著逞勇斗狠,殺出一條血路,在江湖上站穩腳跟,壟斷了鵬城的娛樂場所。在開始土地買賣落下第一錘后,他看到了里面的巨大利益,開始了他征伐決斷,茹毛飲血,殺人都不帶眨一下眼歷程,為了爭名逐利,為了打拼江山,手上攥了多少筆血債?正是這一筆一筆不能見光的交易,讓他在上層政治斗爭血雨腥風中分到一杯羹,官府與黑道互相利用,用地下錢莊洗錢,黑市交易,從市委和法院內部取得征地批地的合同,只用幾百萬資金就攫取了價值翻上百倍、甚至千倍的地皮,以利滾利,資產迅的膨脹,一夜暴富…甚至連他都無法想象,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當然代價也不是沒有,充當政客的打手,處理一些見不得的人的事,那是常有的。正是這樣,相互牽制和利用。
也就是這幾年,由于南方正處于改革進一步的深化中,資本整合、國企改造、金融改革如火如荼開展,各項制度法規都不健全,一些違法亂紀的官員就是鉆研制度的缺口,侵吞國資,非法斂財,官商黑道互相勾結,走私詐騙。官家為黑道集團私運軍火充當保護傘,黑道地下網絡又替背后的勢力靠山洗錢,分贓銷贓。
這些人迅速的脫貧致富,那么他們的隨著財富的增長,野心也進一步的膨脹。都在積極的要求進步,或者漂白。
黑道漂白是畢竟之路,隨著年齡的增長,體力上不可能在要他們打打殺殺,沖在第一線。
在道上混的人,錢賺夠了,身家豐厚,慢慢地都想要洗白。這兩年凡仔將生意重心漸漸轉移到娛樂業和酒吧、夜店生意,轉向實業投資修建酒店和度假村,是為這幫為他流血、流淚、流汗打拼的兄弟們,后半輩子穩定安生著想。
然而愿望是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哪有那么容易。
可惜了,方默南搖搖頭,他也算是個人物。不過方默南相信即便沒有她,照他后臺囂張的樣子,他也存在不了多久。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在華夏,對待黑幫,沒有存不存在一說,只有打擊力度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