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躍農門!
李欣絲毫沒有發現關文的異常,關文在她面前也掩飾地很好。入夜后聽著身畔之人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關文方才小心地下床趿鞋,往東南處關武的家去。
關武和杏兒給他留了門,小康和小耿兒早就呼呼大睡了。
“大哥。”
關武迎了關文進來,給他倒了杯茶,道:“喝點兒熱茶暖暖。”
關文一飲而盡,感覺舒服了許多,見關武和杏兒都坐在他對面等著他開口,沉吟了片刻方才說道:“這流言必須給滅了,一傳十十傳百,發現苗頭的時候要是不給掐了,將來發展下去,欣兒的處境就難了。”
杏兒道:“先去問問顧海棠那邊,看這流言是不是從顧海棠嘴里給露出來的。”
關文眉頭微皺:“二弟妹,你說那顧海棠要嫁人了?”
“是啊,日子好像就這一兩天了。”杏兒點頭道:“所以我猜是不是她想著,反正都要遠嫁了,也不在乎再出點兒陰招害大嫂,傳播兩句大嫂的壞話。反正她嫁得遠,以后說不定也不再回來,也能撇得遠遠的…”
關文眸中積聚怒氣,重重地呼吸了一下,方才緩了氣息對杏兒道:“這事兒就讓二弟妹多費心,打聽打聽是誰在造謠言。這兩天我也不回鎮上去了,就在村里待著。”
杏兒點頭,見關武還是眉關緊鎖,不由開口勸解道:“大哥也不要太憂心了,有點兒苗頭總好過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好吧?要是真的是顧海棠造的謠,這造謠的人找到了。事情也容易辦些。”
“是啊大哥。”關武也一本正經地道:“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把這事兒給弄個明白,可不能讓大嫂白白受了這樣的侮辱。”
關文自是不想李欣平白無故受這樣的屈辱的,這件事情定要查出個水落石出才行。
第二天清早李欣起床,見關文也陪她窩在被窩里。不禁有些訝異,忙推了他兩下道:“你怎么還沒起呢?”
平日里關文回家歇一覺,都是一大早上就起了來。吃了早飯便往鎮上趕。李欣懷孕后便嗜睡,撐過幾次起來親手給他做早飯,但總是哈欠連天的,關文也不忍她大冬天的打著瞌睡起來專門伺候他,起床的時候便盡量不弄出動靜,也不喚醒她,讓她兀自好眠。
所以一般而言這樣的早晨。李欣醒后身側的被褥里只留有淡淡的余溫,關文早就已經驅馬回鎮上了。
關文笑著刮了刮李欣的鼻子,道了句早安,方道:“我沒有說我今日要回鎮上啊。”
“可你平日不說,第二日也要回鎮上去的啊。”李欣頗覺莫名其妙:“家里又沒什么事。你鎮上的鋪子才比較忙吧?”大冬天的時節正是皮毛賣得俏的時候,鋪子里的生意應該很好的,關文不去鎮場子卻待在家里,有些說不過去。
關文無奈地道:“人家都巴不得把自己男人拘在家里,你倒好,攆我出去。”
李欣不由笑了:“我哪有攆你?我也巴不得你留在家里呀,可是你鋪子里的生意怎么辦?”
“有人看著的,我雇那一幫人難道是白出錢的?”關文扶了李欣的腰一把,自己先掀了被子下床趿鞋。立在床沿邊問李欣道:“現在要起了嗎?”
李欣點點頭,身上穿著的白色里衣露出領口一截,肌膚瑩潤,帶了點兒清新的誘惑。
關文當即便俯身去,在她臉上淺吻了一下,然后幫她掩好領口。口氣有些許的克制:“等孩子出來,你可得好好補償我。”
李欣一時間沒明白他的意思,等回過神來后不由雙頰霞飛,羞惱地瞪了他一眼,伸手摸摸凸出的腹部,又覺得心里跟灌了蜜糖似的甜。
關文很快穿好衣物,又幫著李欣穿好,開了門發現小碧已經在門外邊兒等著了。
“欣姐兒起了?”小碧忙站起身問了一句,便立刻下樓去給李欣準備熱水。
“這姑娘挺實誠的。”關文對李欣笑道:“每天都守在你門口。”
“你在的時候她不方便進來,你不在的時候,我門沒關,她進來就沒限制。”李欣笑道:“小碧的確是個好姑娘,過個兩年的也該給她尋門親事。你也幫著瞅瞅,看看有沒有好的小伙子跟她相配的。”
關文扶著她坐到銅鏡前邊,給她把發給梳順了,然后看她給自己草草挽了個髻,拿了木簪子固定住,方才扶著她起來,一邊說:“你倒是做媒做上癮了。難怪聽人說,女人一旦成了親呀,就從被瞄上自己的婚事變成了瞄上別人的婚事。”
李欣瞪了他一眼:“跟我不相干的,我才不費這個心思。”
兩人下了樓來洗漱,用過早餐之后,關文便說去石頭地看看建起來的大棚里邊兒情況如何了。李欣點點頭,自己閑著沒事兒,便開始做頭花。
這好歹也是門營生,無聊的時候打發時間還能賺錢,何樂而不為?
關文去石頭地,臉上卻并不是輕松的,而是帶了點兒凝重,足下的步子踏得也很沉。
來到石頭地,見到那豎起的一條條拱形的大棚,心里稍微平靜了些。
花婆婆上前笑道:“主家今天沒去鎮上呀?”
關文點頭道:“家里有些事兒,留在家里陪陪欣兒。”
花婆婆臉上便露出欣慰來,直夸關文是個疼媳婦兒的好漢子。
石頭地里幫忙的長工見到關文來均有些訝異,有幾個臉色頓時變得尷尬。關文看了下,這幾人是長工里長相比較好,年紀也比較輕的。想來那流言中說李欣跟長工有染,大家的目光都比較集中在這幾個年輕人身上。
關文道:“大家繼續忙,我過來看看,別耽誤了各自的差事兒。”
長工忙應了,自去忙自己的。那幾個年輕長工像是怕關文聽到了什么風言風語來質問他們,關文話剛說完,幾人便躲得遠遠的去了。
倒是讓關文有些啼笑皆非。
轉了一圈石頭地,關文很滿意大棚里那些開得算是鮮艷的鮮花和長勢比較好的蔬菜,又跟長工寒暄了兩句,便抱了顆白菘回去了。
看來那些流言的確是真的,家里的長工都聽聞了這些,花婆婆和小碧基本不出門,又是女人,長工們背地里說這個想必也是避著她們二人的。
所以整個家里瞞在鼓里的恐怕也只有她們倆加上自己媳婦兒了。
杏兒打聽這事兒花了一天的時間,拜托了“包打聽”銀環去探聽這流言傳出來的源頭,又仔細問了自己娘,自己也挨著一個一個查下去。
傳話終究是要一個傳一個的,杏兒問得很辛苦,先是問錢大娘是從哪兒聽說的,然后去問把這事兒說給錢大娘聽的人,再依次往上問。
杏兒和銀環的結論都指向一個人——顧海棠。
“真的是她!”
杏兒臉色漲得通紅,對關文道:“這事兒我讓銀環先別聲張,她不會亂說的。大哥,現在怎么辦?”
關武“啪”一聲拍了桌子:“她這都要嫁人的人了,還傳這些話出來做啥?咱家跟她有啥深仇大恨的…”
杏兒冷笑:“深仇大恨倒是沒有,不過女人的嫉妒心那是深不可測的。她怕是在那大戶人家府上當久了丫鬟,心就大了,見到的齷齪事兒多了自己也不干凈。”
“大哥,你說咋辦?”關武怒目圓睜,看向關文,等著他吩咐。
杏兒頓了一下,接口道:“大哥,顧海棠明天出嫁。”
關武大叫一聲:“啥?!”很是不敢相信地望向杏兒:“咋就那么巧?”
“不都說了她的婚事兒就這一兩天嗎?”杏兒扶額道:“我本來也沒關注她,只知道她家在籌辦婚宴,送女兒出嫁。明天花轎送人這事兒是銀環告訴我的。”
杏兒欲言又止,看了關文一眼:“大哥,你看這…”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要是真的要找顧海棠當面對質,讓她跟全村人解釋,這個謠言是假的,是她散播出來的,那必定是要把她的婚禮給攪合了。而在這樣的節骨眼上,戳穿了顧海棠的面目,肯定是讓她在未來夫家人面前抬不起頭來的,說不定男方家會當即就悔婚。
即使是男方不悔婚,還是硬著頭皮將顧海棠給娶進家門了,顧家也是相當于在整個村的鄉親們面前丟了臉面,以后跟關家想必是水火不容的。
“怕他個球啊!”關武當即怒道:“顧家教出這樣的閨女來,還有臉皮了?他,這人敢做這事兒就要敢擔,老子才不管她男人女人,惹到咱頭上,照樣不客氣!”
杏兒好笑地覷了他一眼,心里卻是極為贊同的。
顧海棠做得出來,自然也要做好承擔真相大白的時候她被人唾棄的準備。本來她是可以安安心心地出嫁的,誰讓她來了這么一手?多行不義必自斃,犯到了李欣頭上,關文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關文沒有猶豫,對杏兒道:“二弟妹,這么晚了,麻煩你去顧家跑一趟。”
即便是要讓顧海棠自食惡果,也要事先跟顧家兩老一個交代。畢竟,明日打的,是顧家人的臉。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