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請觀禮 沈四爺倒不是一個人在溜達,李欣瞅著他那樣子怕是昨晚上就在外宿了一宿的,身邊隨著幾個油頭粉面的公子哥兒。雅文言情相比之下,沈四爺倒是沒顯得有多猥瑣了。
幾個人都是衣衫凌亂,搖搖擺擺在走在街上,身后跟著的仆從個個打著哈欠,瞧著就是晚上沒睡覺守了一夜的樣子。
關文見著這么幾個人自然就帶著李欣要躲開,哪知道沈四爺眼尖,卻是看到了關文,立馬出聲喊道,聲音還帶了點兒醉意,釀著鼻音:“哎哎前面那個,那啥漢子…關文!”
關文當沒聽見,摟著李欣疾走幾步——他不想跟這個公子哥兩個攀交情。
哪知道沈四爺卻伸手拉了他,似乎還有些醉意未消,拽著關文的領子把他轉了過來,看到關文的臉頓時“咯咯”笑了起來:“當真是你?我就說我眼神兒好出不了錯…”
關文微微蹙了蹙眉,聞到沈四爺身上傳來的脂粉味兒混合著的酒味兒,伸手把他往外邊兒推了推,咳了咳說:“沈四爺怎么大清早地在這兒溜達?”
“大清早?”
沈四爺朦朦朧朧地抬頭看了看天色,太陽光照下來,他立馬伸手擋了擋,嘿嘿笑了兩聲說:“這哪是大清早啊,沒瞅見太陽都上空了嘛!”
“四爺,咱們還是趕緊著回去吧…”后邊兒仆從里邊兒竄出來一個長相機靈的小廝打扮的人,跟在沈四爺后邊苦心勸道:“回去要是撞上老爺從鋪子里回來,四爺你少不得要挨訓…”
“挨訓就挨訓。怕個鳥蛋!”
沈四爺瞪眼看向小廝,罵他道:“爺說話你插什么嘴,邊兒去邊兒去!”
一邊說著一邊就朝小廝揮著手,弓著身子把小廝趕離開了自己。
沈四爺扭頭看向關文對他笑:“哎呀。你有兩個影兒!”
關文輕輕舒了口氣,說:“沈四爺,你喝醉了。”
“咦。你怎么知道?”沈四爺朝他這邊又走了兩步,笑望向他,又偏頭看向他旁邊兒的李欣,“哎呀”一聲,說:“你旁邊兒有朵花兒,我給你摘了。”說著便伸手往李欣頭發上去折那朵絹花。
關文和李欣均哭笑不得,李欣朝后躲了一步。沈四爺眼前一花,“咦”一聲說道:“噯噯,這花竟然還會跑?”
說著就繼續邁步過來,定睛一看:“哦哦,花戴在女人頭上的。雅文言情”
沈四爺揉了揉眼睛。他身后另外那幾個公子哥都哈哈笑,有人說道:“長玙,你是不是看上那小娘子了?”
沈四爺也嘿嘿笑了兩聲,跟關文哥倆好似的,伸手拉了關文的手附耳問道:“你拋下你媳婦兒,找了個小娘子?”
關文拂開沈四爺的手,又不好跟一個醉酒之人計較,嘴上還是說道:“沈四爺,這是我媳婦兒。”
沈四爺搖了搖腦袋。又定定看向李欣,嘴里嘟囔了一句:“不像啊…難道換媳婦兒了…”
關文苦笑不得,李欣拉了拉他說:“別跟他說那么多,喝醉酒的人就跟話嘮似的。”
說著這話李欣卻是想起關文和孫鴻雁兩個人喝酒,關文喝了那乖乖的模樣,不由悶笑。
關文推著沈四爺讓他站穩。沈四爺乖乖站著不動,關文說:“四爺你趕緊著回家去吧,一身酒氣脂粉氣的,要是被沈老爺沈夫人知道了,少不得罵你一頓。”
沈四爺鼓著眼說:“罵…怕什么!”
說著卻又嘿嘿笑起來,拽住關文說:“我成親你要來觀禮的吧?到時候沒看到你來,我…嗝,反正你一定要來。”
關文不由捂住鼻子,然后扇了扇自己面前的風,嘴里說道:“昨晚上這是喝了多少…”
“不多不多,一斤!”沈四爺嘿嘿笑:“喝了睡,半夜醒來接著喝…喝到現在。”
關文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道:“說完了?說完了你趕緊回府,我也趕緊家去了。”
說著就朝方才說話的那個小廝打了個眼色,小廝連忙上前來扶住沈四爺,勸道:“四爺,咱們回府去吧…您這成親的日子也不遠了,鬧出什么事兒小的擔待不起啊…”
關文就像丟燙手山芋一樣把沈四爺推給了小廝,自己拉了李欣的手算得上迅速地逃開那處地方,疾走到鎮口,很快叫了輛驢車讓車把式趕著去荷花村了。
關文順了順氣,出了鎮口走上鄉路才長吐了口氣。
“弄得好像逃命一樣。”李欣不由笑道:“他喝醉了,也不知道你怕什么。”
“我沒怕他。”關文搖頭:“他又提他成親的事,讓我去觀禮,我躲還來不及呢。”
李欣笑了笑,撣了撣褲腳上的灰說:“又不是你對不起他,你用得著做賊心虛嗎?他成親成他的親唄,我還就不信他那日有那閑工夫過問你到底去沒去觀禮,轉過身這事兒他怕是也會忘了。”
關文卻搖頭道:“我卻覺得他讓我去觀禮是真心的。”
李欣抬眉看向他。
“他給我提了三次了,”關文道:“喝醉酒都還記得這茬,要么是他腦子好記性強,要么就是他真的是上了心。”
二人到了地方,李欣付了車錢,上坡的時候關文說道:“算了,我跟他非親非故的,他成親我去做什么?當不知道好了。”
“你這樣想不就對了。”李欣笑道。
“再說,我哪有什么臉去看他成親。”關文嘆了一聲:“他不知道,我卻是知道的,他那要娶的媳婦兒,跟小六之間還有一段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我怎么想都覺得他蒙在鼓里已經很可憐了,我要是還去參加他的婚禮,那才叫做戳人心窩子。躲還來不及呢。”
關文和李欣上了坡口。關文開口叫了聲阿妹,閣樓窗口那兒探出個腦袋來,阿妹叫道:“大哥大嫂,這會兒就回來了?我們剛吃過午晌飯。”
答了一句阿妹便匆匆跑下樓來。窗口那兒趴著的換成了揚兒。
“縮回去寫字,待會兒睡午覺了。”李欣沖揚兒笑了笑,揚兒看看他爹娘手上的確是空空的。兔兔都不見了,不免還是一陣失落,懨懨地縮回頭去。
阿妹和李欣去灶間忙活,關文跟著進來,打了水又招呼李欣擦了個臉,伸手從懷里掏出買的首飾遞給阿妹。
阿妹驚喜地看向關文。
“拿著吧。”關文笑說:“你大嫂讓我給你買的,姑娘家。也打扮打扮。”
阿妹羞澀地點了點頭,道了句“謝謝大哥大嫂”,把簪子徑直插在了頭上。
“我來。”
見她要戴珠花,李欣忙叫了一聲,伸手接過給她簪在頭上。笑說:“這樣就很好。”
阿妹輕輕抬起頭,李欣贊道:“阿妹很漂亮。”
“是個大姑娘了。”
關文笑說了一句,去看老關頭那邊的狀況。李欣將飯菜悶在鍋里汽上一會兒,端了出來和關文將就著吃了頓午晌飯。
下晌關文先是去幫李欣把那只留下來的老母雞給殺了,然后和關武一起忙活著從石頭地那邊挑了石板過來,馮德發也來幫了忙,事情倒是做的有條有理的。
杏兒帶著小康過了來,兩個娃子又湊到了一起去閣樓那邊寫字。李欣讓杏兒坐在院子里邊兒,看她做針線。自己擇菜,一邊和杏兒閑聊著。
“你有沒有發現,那馮家兄弟好像特別高興?”
杏兒朝李欣那邊低聲咬耳朵:“我不經意朝他臉上瞟了三次了,三次都瞧著他面帶喜色,自顧自高興的,不知道他到底高興什么。”
李欣朝那邊挑著石板過來的馮德發望去。的確見他臉上笑瞇瞇的。
李欣對杏兒笑道:“大概是得了銀子拿回家去,所以心里高興吧?”李欣說:“從他回了一次下河村,再回來臉上就是這副高興的樣子。”
“會不會有些過了?得銀子這也好些天了啊,用不著每天這高興勁兒都不減吧?”杏兒狐疑道:“而且瞧他干活那帶勁兒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撿了金子呢。”
李欣撲哧一聲樂了,杏兒沒好氣地道:“我說正經的,你瞧他是不是一個人偷著樂…你看你看!”
杏兒逮住馮德發偷笑,立馬拉了李欣看。李欣看了一眼點頭說:“嗯,他就是偷著樂。”
“你說他到底樂什么?”杏兒也好笑道:“做著活計想著想著都樂。”
李欣笑而不語,心里卻是想著,說不定馮家的人就要上門提親了。
晚晌飯自然是關文和關武兩家再加上馮德發,好好地吃喝了一頓。李欣燉的母雞味道很香,即使是杏兒這會兒已經開始害喜了,也喝了滿滿一大碗,卻也不覺得油膩。兩個雞腿自然是被揚兒和小康兩個娃子瓜分了,雞翅膀也是這兩個小子一人一個。
吃完飯后兩個娃子就去院子里玩兒,關文和關武安頓好老關頭,兩兄弟坐在屋里聊天兒,馮德發則是告辭說回石頭地去,不打擾他們說事兒。
李欣和阿妹收拾了堂屋,隨即也坐過來聽關文和關武說話。
“…四弟那邊兒還好,你不用惦念著。”關文道:“至于爹跟六弟那邊的事兒,你也不用多管。”
關武嗤了一聲:“我沒事兒管他們做啥,把四弟氣跑了,該沒轍的是他們,這會兒一個還被打得趴在床上起不來。”
關文“唔”了一聲,卻沒說其他的。
杏兒道:“不過大哥,那六分水田怎么辦?下了秧苗的,這會兒撒手不管不是白白瞎了那秧苗子?”
關武道:“這不該咱們管,讓爹他自己心焦去。”
關文嘆了一聲,低聲道:“那六分水田…求粉紅闖黃燈扣六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