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躍農門!
李欣頓時一愣,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開口回話,臉上表情便顯得有兩分怪異。
白慧自然是看在眼里,微微頓了一下才笑說:“我這也是隨口說說,李妹妹當做玩笑聽聽便罷了。”
白慧端了茶飲了。,笑道:“我少有出門去別人家串門子,幾年下來,在這荷hua村里邊兒,去過的人家卻也不算少了。只是少有見到像李妹妹這樣的,別人來家里,會沏茶送茶點來。這倒是鎮上人家的派頭。”
“我娘家大舅、五姨是鎮上的人家,小時候常去,也就學了點兒來。”李欣隨口扯了個理由,心中仍舊對白慧說的讓她從蘅兒蕪兒中選一個去做她兒媳婦兒的事兒有點兒心有余悸。
白慧倒是笑得大方:“李妹妹娘家也是富裕的,聽我當家的說,李妹妹的大哥便是隔壁李家村的新村長,跟我家當家的一樣。”白慧笑了笑,道:“李家村我沒去過,也不怎么熟悉,不過李家村和荷hua村相鄰,我當家的也說,以后少不得要跟李家村村長打交道…”
白慧微微瞇了瞇眼:“李妹妹性子隨和,想來李家大哥也是隨和的性子吧。”
李欣心中思量著,白慧對她表現出善意,是因為她哥的緣故?
這倒是沒有錯的,李大郎和孫鴻雁同是兩村的新村長,雖還未正式上任,但怕是這會兒就計較上了,想看哪個村兒以后發展地更加好些?都是年輕人,都摩拳擦掌地想大干一番事業,那么白慧這是…來探底的?
也不對呀,探底怎么往她這兒探?她大哥如何處事,有沒有制定什么發展計劃她又不可能知道。
況且,孫鴻雁和白慧這夫妻倆看著也不像是想偷窺“秘密”的人。雖然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是李欣直覺就是這樣,孫鴻雁應該沒有什么多壞的心思,那日侯家人來鬧事。孫鴻雁到底還是幫了他們這邊的。
李欣臉上帶著笑,微微點頭回答白慧說:“我大哥性子很溫和,少有與人爭吵的時候。”
白慧便笑:“那以后他們打起交道來肯定也是和和氣氣的。”
就那么說了一句,白慧便也不再提李家村和李大郎什么。另起了話題和李欣聊起別的事情來,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得倒是投契,氣氛就沒冷過。
白慧的兩個姑娘就乖乖坐在一邊聽她們談話,小嘴細細咬著糕點吃,臉上微微帶著笑意,偶爾兩個小姑娘湊在一起說點兒什么,然后就呵呵地小聲笑出來。
白慧又飲了。茶。話題轉回到孩子身上,問李欣道:“你家揚兒長得天庭飽滿,小臉軟嘟嘟的,走路很沉穩,身體應該不錯吧?”
李欣淡笑著回答她道:“養了半年多,要是身體養不回來,可怎么對得起他爺爺在天之靈。”
白慧嘆了一聲:“你這兒子的來歷我倒是聽說了,世上像關家大哥跟李妹妹你們這樣的善人可是不多。”
“這也不算什么。”
李欣笑了下。反問白慧道:“白姐把蘅兒蕪兒兩個姑娘教得也很出色,小小年紀就文靜矜持,看著像是大家閨秀似的…白姐娘家肯定對女兒的教育也很重視吧?”
李欣不說孫家對孫女兒教育重視。并不是因為其他理由,而是她跟白慧都明白,孫家出了個孫喜鵲,要說名聲好,可真的就一點兒都不好。孫喜鵲的事兒還害得孫鴻雁的胞妹親事兒告吹,雖然后來依稀聽說因為孫鴻雁當了村長,退親的人家又找上門來說親事照算,但是被孫鴻雁拒絕了,另外尋了戶人家把妹妹嫁了。
就因為這樣,李欣對孫鴻雁就要高看一眼。他懂得為自己妹妹打算。退過親的親家。自然是不能再要的。
但是這也不能抹煞了孫家名聲不好的事實。
想到這兒李欣暗地里挑了挑眉毛。
難道是因為這樣,所以白慧才想著早些把自家姑娘給訂出去?
然而白慧卻顯得忽然落寞起來。
李欣看向白慧,在等著她回答,白慧望了李欣一眼,低下頭去,良久才嘆了一聲說:“村里人都猜我娘家是做什么的。但也沒什么人知道。我雖然跟李妹妹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也知道李妹妹定不是個嚼舌根的人。”
李欣忙不動聲色地打斷她道:“是我說了不該說的話,白姐莫要見怪,就當我什么都沒說好了。”
她們這才見了兩面,孫家村長夫人,你可不要就這樣要跟她推心置腹了啊!
她雖然對事情好奇,但是也絕對不會想知曉別人家的秘密的。要是哪一天別人知道了,少不得說是她傳的,她多冤枉啊!
白慧卻笑了笑,抿了抿頭發說:“李妹妹當真是個不愛管閑事,也不說人是非的人,我話還沒說完,李妹妹就知道我要說什么事情了。”
李欣頓時尷尬的很,她自認為自己已經算是很平常地打斷她的話了,她也沒料到白慧就這般點破。
“其實也沒什么不可說的。”白慧笑了笑,道:“鴻雁他當了村長,以后我的娘家總是要被人挖出來知道的。”
白慧雙手交叉在一起,擱在桌上,聲音有些飄:“我是州府地的人,娘家也算得上是有點兒頭臉的人家,父親是個不大不小的官。”
李欣頓時訝異。
她倒是想過白慧的娘家肯定不會簡單,卻也沒有深想,更沒有料到白慧她爹竟然是當官的!
“李妹妹不要驚訝,說是官,其實也就是個小官,比不過縣令大人的官位,但就跟京官到底是比地方官顯得要地位高些一樣,他在州府做官,自然是得別人高看一眼,又因為擔任的是比較重要的職責,算是個肥缺,奉承巴結討好他的多了去了。”
白慧淺淺地笑了笑,李欣不由道:“那白姐你怎么…”
“我怎么會嫁給鴻雁是嗎?”
白慧微微搖了搖頭:“也算是緣分吧,那一年我跟隨母親和姐們們去城隍廟進香,那會兒正是盜匪猖獗的時候,我不幸地成為人家眼中的肥羊,半道上被人劫上了,往山上擄。他當時正好拉著牽了驢拉了貨路過,瞧見覺得形勢不對,跟別的同行的人打了招呼,尾隨了上來,然后趁著他們捉我過河的時候在岸邊拿了石頭砸了其中兩個人的眼睛,其余人追他,但因為已經是在山林里邊兒,也不能騎馬,他跑得快,別人追不上,還被他暗算了,又吃了虧。我當時見機就跑了,后來卻又迷了路,又累又餓暈倒在地。”
李欣不禁聽入了神,不由問道:“那后來呢?”
白慧臉上顯出幾分羞澀的回憶:“后來我醒過來就瞧見身邊守著一個人,衣服都被樹枝樹椏的給掛爛了,臉上還有些被樹木劃傷的道子。后來問他我才知道,他知道我一個姑娘家不怎么跑得動,在山口那兒等了半晌沒見我的人影,然后就返回來找我,找到我后見我睡著,不忍叫醒我,就守在邊上。”
白慧輕輕地笑起來,臉蛋酡紅:“雖然事情的經過時候想起很讓人膽寒懼怕,但是每每我想起這些的時候,我心里就只覺得快樂。若不是遇上那群盜匪,我又怎么能認識鴻雁,然后嫁給他。”
最關鍵的問題就在這兒。李欣微微蹙眉:“可是白姐的娘家既然這么有地位的,白姐的爹娘怎么能嫁給孫家大哥?”
“因為我是庶出。”白慧輕嘆了一聲:“父親有很多姨娘和通房丫鬟,還有兩個貴妾,不管是他自己喜歡的,還是同僚、上司送的,亦或者是母親想籠絡父親的心放在他身邊的,還是祖母想讓父親照顧她娘家而從娘家那邊招來的,爹全都收在自己房里。我有很多兄弟姊妹,不是嫡出本就矮了一截,容貌又不算最出挑,聰慧又比不過其他人,一眾兒女里邊,父親也就不過記得我的名字和長相,別的,怕是從來也沒在意過。”
白慧飲了。茶繼續說道:“出了那樣的事,我衣衫不整地回去,父親母親自然下了封口令,不允許府內奴仆談論,還扣了鴻雁在府里,怕他把事情說出去。倒不是擔心我的名節,而是那個時候我的嫡出姐姐正要出嫁了,算得上是我們高攀,父親母親生怕這當中會出現任何紕漏。”
白慧苦笑了下道:“但因為那些盜匪本是誤以為我是我那嫡出姐姐所以才捉了我去,算得上是我替嫡出姐姐擋了災,而母親又一貫要在家里家外表現她乃寬厚大度的賢妻良母,我求到她身邊去,說要嫁給鴻雁,她假意勸了兩句便應了聲,歡歡喜喜地去跟父親說了此事。估計也是不想節外生枝,父親煩惱于如何處理我,母親也煩惱將來要如何給我找婆家,索性破罐子破摔,任由我隨隨便便嫁掉,似乎這對我而言才是兩全其美的法子。嫡出姐姐出嫁以后,爹就讓鴻雁提了親,然后娶了我進門。”
李欣驚得目瞪口呆:“那…孫家也不過問?”
白慧笑了笑“鴻雁在家一貫拿得定主意,公爹婆母聽說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高興都來不及,鴻雁又說了我娘家不允許張揚開他們的身份,否則要孫家好看,公爹婆母自然無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