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面積,丹樓是道院四樓中占地最大的一座樓;論結構,它是最復雜的一座樓;不過這些在修士眼里都不重要,重要但是它的價值,準確說是丹樓中藏著那些靈材丹藥的價值。
一句話形容:價值連城!
從練氣期開始,一直到凝結元嬰,期間所有對提升法力有幫助的丹藥,這里幾乎都有。換句話說,只要你有足夠靈石,大可賊吃海喝把嗑藥當成打坐,讓修為以常人不可想象的速度飆升。
當然了,正如道院對外所表現的那樣,每種丹藥價格都比外面翻上一翻甚至更多,結丹期所能用到的歸元丹價格最離譜,足足是提高四倍之多。
假如完全依靠丹藥修煉,代價高昂到不可承受;舉例來說,同樣的境界提升,代價比使用靈石還高出數倍。別說一般人,就算如何問柳那樣的天之驕子,也不得不將欲念壓下,老老實實練氣打坐,緩步提升。
“法不假外物,一旦養成嗑藥習慣,會影響將來成長,非長久之計。”
除了沖關破境的時候,學子們不得不準備一些丹藥應急外,大多時候都只能這樣安慰自己,聊以自慰。
這么多丹藥,從哪里來的呢?
答案令人無奈,基本都是學子煉出來的。
丹樓下通地火,是紫云城唯一一處可借助外力煉丹的所在。它被分割出一間間獨立的丹房,供學子中有煉丹天賦的人研習煉藥。初始一切費用自理,若發現某人“天賦異稟”,丹樓會根據其能力改善待遇,按照一定的比例提供靈材,煉制出的丹藥也與道院分成。不用問,其比例足以令最奸詐的商人為之咋舌,坑人不眨眼的那種。
煉丹是個苦活。也是個技術活,同時它還是一個耗時極長、需要天量資源埋坑的活。因為窮,不知多少有天分的丹師被埋沒;因為窮。更多的人選擇轉行,不愿在這條胡同掙扎求生,至死而無所成。
總體情況就是這樣。煉丹師很少,好的煉丹師更少,至于能煉制結丹甚至更高級丹藥的丹師,少之又少!
而在道院這里,卻從來不用為缺少丹師發愁;整天和藥材打交道,煉丹師心性多少都有些偏執;且因為靈材按照等級高低,總歸是越來越貴,煉丹造詣越是提高,丹師往往發現自己反倒越窮,依賴道院久了。根本就沒辦法脫離出去,只能守在這里。
拿童埀來說,假如沒有十三郎大力資助,就算他能夠通過院試,也必定會成為奴隸般的角色。最終淪為道院的生財工具。
眼下當然不是如此,十三郎每天賺到的靈石以萬計,供養他一個級別不算高的丹師綽綽有余。童埀生活無憂,身邊還有個小美女相陪,日子別提有多滋潤。此時的他,正全心全意研究丹道。意圖憑此獲得賞識,獲得長久甚至進入內院的資格。
老君丹還是初成品,假如能有更多品質上佳的材料,童埀可以將它的效力再提高一籌,此外他認為魔蚊之晶大有潛力可挖,鼓動十三郎將紫陽花買下來,以便其研究一種新型催化方法,據說可以加入到歸元丹之中。
說起來很復雜,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童埀要改進歸元丹的丹方!
這是一條創舉,是足以讓那些在丹道中浸淫無數年老怪也要為之動容的創舉!假如有成,童埀日后不說前程不可限量,起碼也是衣食無憂,會被道院當成重點培養。
至于能不能成,還有效果是否真如童埀所描述的那樣神奇…誰知道呢。
十三郎沒有拒絕童埀的要求,一來他覺得欠著人情,二來么…自然還有些別的…
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考慮。
丹樓三層,其實是一個類似于拍賣場的、可以即買即賣的特殊場所。大廳中有一面巨大的影壁,上面以輪轉的方式顯示出可供出售的寶物,其中多以材料居多。
需呀提到的是,道院沒有專門的煉器場所提供,理由是法寶法器本為機密,修士最好還是私下處理。實則是因為學子們大多擁有成品,且因囊中羞澀,在道院修行期間多半不會考慮法器,院長大人覺得生意太過清淡,索性兩樓合一,于同一位置出售。
無論煉丹還是煉器,所用到的材料均以千萬計,眼下十三郎所看到的,是一種被命名為“雷石”的寶物,或者說,是一件材料。
“雷石:內含充裕雷霆,成因不明,無可尋之蹤跡;或言為天雷降世,機緣巧合而成。此石狂暴難馴,極易爆裂并消亡于天地間,若有用者,慎之!慎之!”
下面是出售注解:“此石為學子寄賣,為期三日,標價最高者得。”
影壁面積雖然大,靈材的數量卻更多,此時雷石已經輪轉數次,十三郎仔細地研究著其中每個字的含義,久久拿不定主意。
“這么高的價格,還不知道有沒有用…”
按照上面顯示的日期,今天是這塊雷石寄賣的最后一天,十三郎查了一下已標價格,竟快要達到他的極限,好生為難。
“八十萬…”
正在躊躇的時候,忽聽身邊有人開口說話,清麗的聲音帶著一絲幽怨、一絲驚喜,還有一絲欣然。
“蕭兄看中的,可是這顆雷石?”
沒等十三郎回過神,旁邊又有一道聲音響起,帶著一絲沙啞一絲嫵媚,還有嬌懶一絲讓人無法抗拒的勾魂之意。
“師兄果然消息靈通,這里居然真有雷石。”
幾日不見,上官馨雅清減了不少。原本俏麗寒冽的氣質亦有所轉變,略顯蕭瑟。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的眉尖便帶上一絲愁緒,仿有什么解不開的疑難重壓心頭,難以釋懷。
“姑娘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十三郎朝周圍打量著,沒有發現何問柳的身影,暗想那家伙不知好了沒有。難道真的就此幡然醒悟,還是一蹶不振。
“馨雅本就是一個人,蕭兄能來。我為何來不得。”
上官明顯帶著氣,或者是怨艾,委屈的聲音說道:“莫不是蕭兄自持力大。要馨雅繞行?”
必須要說,以她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實在讓十三郎有些難為情;知道的人明白怎么回事,假如放在十三郎初至道院,怕是又要引起一番風潮,幾番議論。
此時自然不會如此,上官馨雅固然令人矚目,十三郎更是如日中天,被學子們奉為偶像級的人物。這樣兩個人走在一起,不說門當戶對。起碼也是旗鼓相當,可算一對璧人。
三樓的學子不少,自然有人認出他們,然而不知為何,此時眾人的目光并沒有集中在這對佼佼者身上。而是看向另外一對組合。
罩衣女子,還有杜云。
“咳咳,馨雅說笑了。”
如果說十三郎的性格中尚有弱點可尋的話,大概就是這種半嬌半癡還帶點委屈的女孩。此時的他對上官再無敵意,想想之前幾次碰面,似乎都給她帶來一些不算好的回憶。雖然不認為自己理虧,卻難免有些心虛的感覺。
明白上官所指,十三郎微澀說道:“我的意思是,馨雅最近修行如何,來這兒可是為了買什么丹藥,那個若是…”
有心擺出豪爽派頭寬慰伊人,一想到包里那點靈石,十三郎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訥訥說道:“何師兄還好吧?”
話一出口,十三郎就后了悔,平靜淡然的風度蕩然無存,好生尷尬。
什么叫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就是!
“何師兄并無大礙,現已閉關修煉不再輕易外出…馨雅與何師兄并無關聯,蕭兄多想了。”
忍不住辯解一句,上官忽意識到自己話里的語病,頓時面色羞紅,連忙改口說道:“倒是蕭兄,該為自己打算一番。”
十三郎愕然道:“打算?”
“是啊,師叔已經尋來道院,難道…”
上官馨雅眼中帶著一絲探尋,同時還暗含著警懼的意味,認真說道:“蕭兄不會還不知道吧?”
話題轉到自己身上,十三郎腦子馬上靈光起來,心里一想便明白其所指,淡然說道:“馨雅說的是那個老和尚吧?他來就來,和我有什么關系?”
“和你沒有關系?”
上官馨雅暗想世間會撒謊的人多,可如果撒謊有排名的話,這家伙一定是當之無愧的冠軍。看他那副莫名其妙的老實摸樣,真是讓人好一番同情,若不是她親歷其中,怕是怎么都無法懷疑。
“前次馨雅曾向蕭兄問過兩位師兄的下落,蕭兄沒有給我回答,此時若是再問…”
“我不知道。”
十三郎毫不猶豫搖頭,認真且誠懇回答道:“我真不知道。”
上官馨雅嘆了口氣,放棄了與之糾纏的念頭,肅容說道:“不瞞蕭兄說,兩位師兄被殺的消息已被證實,師叔此來,就是為了找出兇徒,為了然師兄報仇。昨天師叔就已經找過馨雅,詳細詢問了當日情形,馨雅不敢欺瞞…”
“實話實說,應該的。”
蕭十三郎頻頻點頭,大感欣慰說道:“那么,想必他老人家疑慮盡去,再不會記掛我這個晚輩了。”
“你…”繞是上官早有準備,也不禁為之張口結舌,不知該說點什么才好。
十三郎卻不肯放過她,極為認真地抱拳施禮,說道:“還要多謝馨雅幫我解釋,不然…”
“我要走了。”上官馨雅忽然說道。
“呃…不是剛來嗎?還沒買什么東西,這么快就走?”十三郎為之愕然,心想女孩子真有這么小氣?以前也沒覺得啊。
“我…我是說要離開道院,返回家族了!”上官馨雅神情悲憤,幾乎是叫著說出這句話。
“小妹要走了嗎?”旁邊忽然插進來一道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誘惑,驚落一地眼球。
“既然要走了,就把這位弟弟讓給姐姐吧。”
下面怎么搞?哎呦喂,好麻煩。
推薦票多點的話,一切都不是麻煩!
天才一住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