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
一只手掌不翼而飛,黑衣人倉惶尖叫,出半聲即被截止。
因為那把撲面而來的刀,因為那兩道橫擰冷漠的眼,因為那條前進便不會停下的身影,更因為那一聲怒吼。
“定!”
當然,還因為至今不知隱藏在哪里、聲音如稚嫩小兒、實力卻絲毫不弱于自己的那個人。
修真世界道法千萬,修行手段千萬,修士千千萬,如繁星不可計數;但若問一聲最適合隱匿的人是誰,答案永遠只有一個:空間大能。
同理,如問誰最適合偷襲或者保護,答案仍只有一個:空間大能。
修士目光明銳,但他們最常用、最有效的勘察手段是神念,修士之所以能夠細察入微,憑的便是神念與空間相互契合。物極必反的道理永遠存在,若遇著專精與空間的對手,只要雙方實力差的不是太多,神念效果就好像野狼在猛虎面前炫耀利爪、山貘對大象賣弄鼻子一樣可笑。
論修為,小不點與黑衣人大致相當,縱有超出也很有限。有了家的她至今來不及好好修煉,七十三顆祖輩的全部精華原封未動,只求夯實基礎磨練技藝;但這不意味著它還是剛剛化形時的那個螺絲美人,實力早已翻天覆地。
“空間法術,要的是精細,著重是入微,追求的是無可察覺,傷人救人殺人害人,通通在悄悄中進行。”
這是她那個不懂空間的爹告訴她的話,對也對,不對也對,小不點不折不扣的執行著十三郎的教育規劃,戰斗方式由大開大合轉為沾衣不濕。徹底改了摸樣。打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小不點就是一塊最完美的畫布,任憑十三郎如何涂抹勾勒,最終變成一個伶俐百變的賊。
擔心被黑衣人發覺,十三郎讓女兒做的事情不多,一是藏好。從頭到尾不要露面;二是在上官馨雅的要害處布置一些空間線條,數量多少、凌厲與否,任憑她自己看著辦。
看著辦,對小不點來說就是多多益善;因為不需要直接攻擊,瞞天過海穿透黑衣人的壁壘對她來說只是小菜一碟,至于空間線條僅在上官馨雅的脖子周圍,就有十數條。
一條線即一神通,但以這道手段論,小不點與槍王曾與之戰斗過的那只大海螺相比。實力增強何止數倍!相比之下,黑衣人赤手空拳去抓上官,了不起動用一點護身玄光,還生怕不小心把她捏死。黑衣人至今不忍這樣將上官殺死,因為他還沒有研究過那根羽,沒有研究過那只角,更沒有研究過那具身體。
如此這般,黑衣人單掌出擊。小不點同時發動,兩者相遇僅僅廢掉他的一只手 太輕了。真真是太輕了。
黑衣人固然委屈到不行,小不點何嘗不是不滿意,躲在一邊氣得直哼哼。
“下次,我應該大膽一點。”
利刃破風,森冷刀鋒割肌裂膚,千米一掠而過。
看不見的對手忙著鼓勵自我。黑衣人已然魂飛魄散,此時他才明白,對手剛才并非急速往這邊趕,而是刻意將速度降低。大變之下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黑衣人畢竟生著兩只手。一只雖然被廢掉,另外一只竄著五鬼的利爪已經出擊,應能將對手阻截一下。
不知不覺,黑衣人對自己的要求降低不少,就在剛才出擊的那一刻,他想的還是一抓控制對方無法反擊,即便不能將其直接殺死,也要讓他抽不出時間再拿出那張弓。
“葬靈鬼爪!”
“殺!”
定字神通耗力因對手強弱而定,限制黑衣人的同時,十三郎無可避免會承受反噬;他畢竟還沒有化神,換成普通大修來的話,僅僅這次反噬便會吐血三升;然而十三郎與常人不同,雖因此法力混亂難以施展更多神通手段 戰斗如他,何須什么神通手段?
定身之后一聲殺,斬妖刀從來不求什么內涵深邃光華絢麗,只追求最最直接的方式,最短的距離與最最狂暴蠻橫的力量。千米三踏,七丈長刀當頭直砍,力如真正山岳降臨 那是一面重萬鈞、萬鈞力驅使、且帶著隱忍與憤怒的刀,面對的是一道倉促而就、因劇痛重創而減弱,因那此間斷而趨衰的爪。
“吼啊!”
嘶吼凄厲中透著濃濃絕望,五根長著利劍般的指甲的手指飛到空中,五條許解脫隨之飛到空中,七丈長刀余勢不衰,一刀砍斷了黑衣人的右臂。
太快了,目不暇接根本不足以形容;黑衣修士連心情都沒有來得及從失落中恢復,已有一臂一掌徹底被廢掉。
沒有手臂能否戰斗?答案是可以。修士道法足夠神奇,一念可成神通,一眼可以殺人,就像之前他滅殺黑面,也不過輕輕揮了揮手。
現在的他還不能投降,他還有嘴,還有腳,還有一身充裕法力;當然,此時的他已不再苛求勝利,只希望競所能攔住對方,尋找機會逃出生天。
“鬼域之門”
出口即可令局勢稍緩,只可惜他太慢,太不知變通,也太不了解十三郎的性情。
“定!”
又一聲喝,十三郎好似被當胸打了一拳,黑衣人的那口精氣卻被堵在喉嚨口,楞是沒能吐出來。緊接著的一幕讓他目呲欲裂,十三郎刀落管都不管,任憑刀飛腳下疾走,身體順勢如流星撞進黑衣人的胸口,撞他一個熱烈滿懷。
那哪里是一個人,黑衣人覺得自己好像被十頭巨龍正面相撞,體內連串噼啪爆響后,身形倒飛,背后居然飚射出鮮血。
那是骨頭被裝爛后,生生撐爆了他的皮肉所致。
“靈魔雙修。了不起?”
“你”
身為大修,還有人會用這樣的方式戰斗?聽了對手的話,黑衣人只想怒吼一聲:我已經殘廢了啊!
他沒有那樣叫,也來不及,身體被頂著飛退遠走,黑衣人再次為活命而努力。暴喝聲聲。
“魔化”
“定!”
沉肩向前,十三郎雙手不便發力,腳下連環三踢,將黑衣人的雙膝踢成粉碎,末尾再補一記膝撞。
似有脆響自身下傳來,因為太急太慌亂,黑衣人聽不太真切,但他肯定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就此失去,再也無法怒逞雄風。
“啊!”
如果說。剛才黑衣人因為舌頭短了一截說話有些模糊,現在的他就是用靈魂發出悲嚎,其悲傷哀怨無助可憐,鐵人聞之亦不免落淚三行。
“葬靈變”
“定!”
頭顱后仰,十三郎右手得以從糾纏的狀態中解脫出來,一把將黑衣人僅余的左臂扯斷。
“祭魂請祖”
“定!”
悶響中,一擊頭槌夯在那顆特別高聳的鼻子上,十三先生絲毫不覺得那些飛濺而出的血是多么骯臟。
“給我爆”
“定!”
左手斜插如腹。如天賦神通化魔指扣合,牢牢鎖宗衣人的元神;右手成拳當頭擊落。一掌拍爛了他的頭。
堂堂化神修士,靈魔雙休,喜殺戮好欺凌,戰斗經驗豐富到常人所不能及;僅僅因為一點小傷,些許貪念,一點點誤判。稍微有點大意結果就變成這樣。這場戰斗從開始到結束,滿打滿算只能讓人眨上七八次眼,法力充裕到來不及宣泄的黑衣人身體被徹底打散,連自爆的機會都沒有。
有時候,戰斗就是這么簡單 “早就和你說過。我要揭了你的皮!”
黑衣人再無抵抗之力,十三郎抬手抹掉唇邊因反噬流出的血,總算有機會如修士那樣正經施法。頃刻之前,他以上千禁環將其元神封死,指尖隨后噴吐火焰,順手還仍進去一顆煞靈球。
真靈之恐集中在被擠壓成一團的元神內,極陽之火洶洶燃燒,黑衣修士恨極怨極但不敢吐一聲,只管凄厲哀嚎。
“你不能殺我,我是”
“閉嘴!”
十三郎不予理會,目光望著那五只瘋狂吞噬四周飄散血肉的許,若有所思,目光有些黯淡。
“你是不是”恢復自由的上官馨雅被小不點扶過來,眉眼沉寂,神情有些疑惑。
“我就是。”
十三郎嘆了口氣,抬起手凌空輕輕一抓,將那根飄落彩羽收入手中,試著朝上官馨雅的頭上放。
很奇妙的一幕,彩羽仿佛尋到了家,無聲無息融入上官馨雅的頭,與青絲一起披落身后,那般和諧,那般柔順而美麗。
十三郎有些意外,但沒有說什么,探手再取一顆丹藥送到她唇邊。
“你打算拿他怎么辦?”
上官馨雅安安靜靜地站著,臉上帶著異樣的平靜;吞下丹藥之后,她將小不點的手挪開,指著那五只大有好轉、猶豫徘徊的許,問十三郎:“能不能幫我留下它們?”
十三郎點頭,說道:“理所當然。”
一條黑影憑空自身后出現,鬼王威懾加上上官馨雅背后彩羽的氣息吸引,五鬼很快認清現實,乖乖鉆進上官馨雅的袖中。
戰斗看似激烈,啞姑等等根本沒有出過手,十三郎也未曾用出全力?假如不是因為上官,區區一名尋常化神,哪能讓他受傷至吐血的地步。
“它們不會傷我,放心。”
看出十三郎的強大,看出十三郎有些擔憂,上官馨雅朝他笑了笑,眼神如死水一樣平靜。
十三郎不知如何寬慰,沉默了好一會。
“公子未必就死了,你不要”
“我知道,他在這里,會一直在。”
上官馨雅指指腦后,隨后望著黑衣人,問道:“他怎么辦?要先審嗎?”
先審后殺,這是上官馨雅的意思,奇怪她一點都不覺得十三郎會有拒絕的可能,說得理所當然。
“不用,我先打落他的修為,然后搜魂。”十三郎回答得同樣理所當然,語氣斬釘截鐵。
“搜魂有風險,化神修士識海緊固,恐怕得不到太多東西。”上官馨雅略感意外。
“不怕,我與別人不同,他還不夠資格讓我迷失。而且我知道”
十三郎默默回頭,眺望著水仙宗方向,目光冷漠,神情有些譏諷。
“我的俘虜不止他一個,浪費得起。”
雖然只是小,寫得也只能說差強人意,可畢竟是,不能就此向大家。對了,這一段還沒有結束,明天咱們繼續,另外今天寫狠了,肚子里的火焰需要積累,明天更新可能會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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