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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惶恐之下,十三郎直接飛臨穆家寨,落在廣場中央。
隨后,他長吁了一口氣。
叮當無恙,小紫依無恙,除了這兩人,其余人的不幸雖然會令他憐憫,卻不會有刀斧臨頭之感。
放松之后就是疑惑,十三郎月前剛剛在阿公的帶領下將穆家寨完整瀏覽一遍,很清楚整個看似粗陋的山寨有著怎樣驚人的防護能力。然而看到場地中擺放的那幾具殘缺不全的尸體,還有那些各自圍繞在自己親人旁痛哭的人,他不禁有些失神。
“哥哥!”
“八指哥哥!”
兩個同樣清脆的聲音同時傳來,叮當牽著紫依的手從人群中走出,小跑著來到他身邊。自從十三郎離去后,小紫依就跟在叮當身邊,由她負責指導一些煉氣養氣的基本法門。雖說小紫依的病根未除無法真正修煉,懂些道理總是好事。論起修煉,無論十三郎還是阿公,都遠不及叮當的基礎扎實,正是小姑娘的良師。
“怎么回事?”
十三郎伸手抱起紫依,抬頭看看周圍口四周的寨墻上有著毀壞的痕跡,還有幾具低級魔獸的尸體,血跡斑斑印證出戰況的慘烈。
叮當的身子還是弱,十三郎仔細打量一番,發現她并沒有留下施法的痕跡,這才真正放下心,問道:“難道有獸潮?”
獸潮不是靈域的專利,只耍在山里居住,難免都會面臨此類災害。令他不解的是,眼下的情形雖然凄慘,卻達不到獸潮的程度,可如果說幾只或者幾十只魔獸就敢來襲擊穆家寨,未免又說不過去。
魔獸也有靈智的,不至于那么愚蠢。
“是裂風獸前來復仇!那只裂風獸非但未死,還變得更加強悍。”
叮當的臉色有些沉郁,輕聲說道:“它現在學聰明了,竟懂得驅使低階魔獸到處襲擊人類部落。自己卻隱在一旁,連續殺死了幾人。等老公公等人集中趕來的時候,它已經無影無蹤了。”
“魔獸懂得用戰術?”
十三郎心中大生感慨,不禁連連搖頭。不得不說,裂風獸如果用這種方式與人類周旋,不要說那些小型部落,連穆家寨都無法長期與之對抗。它的名字叫裂風,可見其速度有多快,一擊遠遁就此消失在茫茫群山,誰又能追得上它。
以它的實力,穆家寨需要集中最上層的全部力量方可與之抗衡,然而時日漫漫,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之前阿公集中十余個部落的強者,苦尋多日才覓得裂風獸的蹤跡,最終將他堵在一處近乎絕地的所在才將其重創。如今裂風獸吃了一次大虧,怎么能再上這種當。況且有了上次的事情,各部落目睹那兩個小部族被吞并的慘劇,也很難再次聯手。
“是啊,據穆大叔所說,此獸經過上次大戰,似乎激發了某種本能:每到危機時刻,身體竟然能憑空消失。再出現的時候,往往遠在十于丈開外。”
叮當目中泛起憂慮,說道:“這簡直就是修士的瞬移,如果它真的這么厲害…。”
不用她說十三郎也明白,一只能瞬移的魔獸,狠本不是眼前這些人所能對抗。此前阿公和他介紹過,裂風獸力大無窮迅如閃電,唯一的弱點就是其身體強度并不是太過:只要能夠集火一次,未必不能將它滅殺。
可如果它能瞬移…,十三郎搖搖頭,說道:“不可能,肯定不是瞬移,多半是某種類似天賦,而且代價不會低。”
叮當有些疑惑,說道:“哥哥肯定?”
論神通見識,十三郎遠不如叮當,然而她望著十三郎言之確鑿的摸樣,下意識地選擇了相信。同時心里有些自嘲,暗想自己見到哥哥就其了依賴之心,連起碼的判斷都失去。
“我肯定,不然的話,它何須就此遠遁,直接大開殺戒就是了。”
十三郎拍拍她的肩膀,說道:“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我來處理。”
一道暖流從他的掌心傳出,叮當的眼睛突然變得明亮。此時她才發現,十三郎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不僅法力凝實許多,連氣度都有所提升。站在他身邊,以往就有的那種安寧之感變得越發明顯,很是舒服。
從小紫依的反應也可以看出,原本害怕恐懼的她被十三郎抱住之后,眼神身體都漸漸寧靜下來:只是叮當以前就比較習慣,如今只是變得強了些,況且她的心神為裂風獸所驚,這才難以察覺。
“哥哥你…。”
叮當不明白十三郎身上發生了什么,心里卻由衷感到高興,驚喜地叫了一聲,忽又想起眼下的情形實在不適合,趕緊收了聲。
十三郎朝他笑了笑,沒有在意周圍異樣的目光。把戀戀不舍的紫依交給叮當,他說道:“帶紫依回去吧,泣甲血氣重,不要沖了身子。”
“嗯,哥哥小心。”
叮當答應一聲,依舊牽著紫依的手,轉身朝自己的居所而去。
目送一大一小兩個柔弱的身影離去,十三郎這才吁出一口氣,將適才積郁的壓抑后怕盡數釋放,回頭走向那團簇擁子啊一起的人群。
沒等他開口詢問,人群中穆元朗忽然伸手,指著十三郎憤怒大叫起來。
“你!你你你…你怎么能這樣!”
驟聞穆元朗的聲音,尤其是看到他憤慨激動到發紅的面孔,十三郎有些發愣。
不光他發愣,連阿公和穆大叔也有些發愣,以至于都沒有來得及開口喝止。
于是穆元朗繼續說。
他說道:“仙姑尊你為兄,穆家寨待你如至賓,紫依把你看成親人,阿公、族長待你如仙姑一樣尊重;可是你呢!”
十三郎笑了笑,此時他已經察覺到,周圍不少山民的目光與穆元朗類似。心中已大致猜出因由,他說道:“我怎么了?”
“你竟然在笑!”
穆元朗越發憤怒,說話都有些顛三倒四,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道:“你還在笑,你還在笑!從一開始你就在笑,現在還在笑!你笑…,笑個…。”
“放肆!”
穆圖首先一聲斷喝,總算搶在面阻止了即將出口的穢言;不過從神情上看,穆大叔心同樣憋著郁悶。皆因十三郎除了網現身的時候略有激動擔憂外,很快就變得平和淡然,偏偏他的表情溫和,尤其是心緒寧靜的時候,看起來始終有一抹笑容。落在沉浸于悲痛中的山民眼里,無疑是一件極其不爽的事情。
訓斥完穆元朗,阿公也及時開口道:“小友且勿見怪,元朗心性單純,且年幼無知…。”
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說下去,穆元朗雖然年輕,可比十三郎卻大要大出幾歲,用這個作為打圓場的話,實在不怎么靠譜。
十三郎擺擺手,示意阿公不要擔心,隨后目光轉向穆元朗,平靜地說道:“我笑自然有我的理由,不如你先告訴我,不能笑的話,我應該做些什么?”
“你…。”
穆元朗氣得說不出話。就算說得出,他能讓十三郎去做什么?漲紅著臉憋了半響,他最終怒吼道:“好好好,那你倒是說說,笑得這么開心,到底是為了什么?”
“啪!”
穆大叔脾氣火爆,又因為裂風獸鬧得心煩意亂,此時見他糾纏不休,干脆一巴掌甩在穆元朗頭上,喝罵道:“還不閉嘴!”
這一巴掌有點重,穆元朗被抽得跌坐在地上,眼前無數個小星星亂飛,表情有些麻木。他卻猶自不肯罷休,用憤憤的眼神盯著十三郎,混合那張呆滯的面孔,顯得有些滑稽。
周圍的山民有些躁動,雖不敢說什么,看向十三郎的目光卻有了憤怒,還有些不善。
面對這種躁動,十三郎嘆了口氣,心想難怪修道之人大多喜歡裝樣扮酷,原來還有這種好處。沒表情比有表情好,最()起碼,不會輕易被人誤解。
只用了一句話,山民們就從憤慨中解脫出來。
他說道:“我想到了對付裂風獸的辦法,既然它已經現身,就由我來抓捕,正好給紫依治病。
“此話當真!”
阿公神情異常激動,連身體都在顫抖。穆圖與他的表情差不多,期盼的目光看向十三郎,有些難以置信。周圍的山門同時呆住,百余道目光同時投射到十三郎身上,就連那些哭泣中的人們也住了聲,回頭張望。
十三郎溫和而肯定地說:“千真萬確,放心口巴。”
歡呼聲四起,作為剛剛目睹了裂風獸施虐的人,他們最清楚那只裂風獸的危害如何。不夸張的說,只要被它抓住機會將阿公等幾名強者擊殺,整個穆家寨將再無反擊之力。時間一長,注定會分崩離析,就此走向消亡。
區區一只并不算太高階的魔獸就能讓數千人的山寨滅亡,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實際上卻是千真萬確的實情。此時的他們,聽到有人說能夠且愿意將這個禍根除去,哪怕心中有所疑慮,也不禁大為振奮,歡呼起來。
歡呼聲中,忽然響起一道不和諧的聲音。穆元朗剛剛從失神中清醒,恰好聽到十三郎說的后半句,又見周圍的人們如此歡呼雀躍,不禁大為氣憤。
“就憑你!你以為裂風獸是那只獰獸嗎?你以為…。”
“閉嘴!”一百道聲音同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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