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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四十八章:畫餅充饑,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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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十三郎的一番話,周圍人集體默然,陷入深思。推薦去眼快看書  十三郎破真了?

  從結果倒推,唯如此才能解釋得通。回想一下,十三郎沒被攻擊的情況下突然重傷,原因只能是氣息出了問題,進而思之,是其自身功法反噬,斷無可能嚴重到嘗試的機會都沒有。

  螞蚱臨死尚能掙扎,遑論一個修行數百年的天才,怎么著都應該蹦跶兩下;事實上,修道之人或多或少都曾有過被“反噬”的經歷,也都聽說過有人因此修為止步、走火入魔、甚至丟掉性命等等,然而無論結果如何,其過程都不會像十三郎這樣。

  不是說“能掙扎”比“不能掙扎”更好,但那個過程必不可少,退一萬步講,假如問題出在十三郎自身,周圍這么多涅上大能,斷無可能插不上手。

  他才劫境!不是嗎。

  劫境修士內息受創,涅上怎么可能管不了?既然管不了,那就只能意味著“創傷”層次更高,進而引出最終根源,或者叫結果。

  能夠引動真境氣意失去平衡的力量,只能是真境。

  多簡單的事兒,之前怎么就想不通呢?

  一個問題解決了,更多問題浮上來,弄清頭尾之后,美帥、靠山王等幾名大佬面面相覷,彼此間敵我觀念不存,心情沉重,神色迷茫。

  真境劫修鑄真陽,與涅關難觸真境門檻的人相比,誰更有資格論真言道?

  這個修行不到六百年、半死不活的青年突破真階,咱們該不該稱其為前輩?

  十三郎是劫修,但他已經破真,因破真引來無窮災禍,病入膏肓,不可救藥。

  涅修化解不了真上氣意,何況足足九道。

  十三郎自己也不行,因為他還是劫修。

  怎么這么亂啊!

  “咳咳”

  忽然覺得不知該怎么面對,美帥湊過去。指周圍小心翼翼說道:“那個是不是先弄個臨時決定什么的,免得耽誤事兒?”

  十三郎“嗯?”了聲,隨即明白美帥所指,問道:“還有多遠?”

  體內亂成一團。看不到戰場情形如何,美帥成了十三郎的眼睛,凝重說道:“鐵足沖擊力太強,距此已不足五千里;兩側頭獒看似較遠,威脅反而更大。關鍵問題在于我們自己。大戰之后實力折損太多,內部又不那么”

  “我明白。”

  十三郎點了點頭,輕輕說道:“還不到時候,再等等。”

  美帥楞了下,心里想再等等可以理解,什么叫不到時候?

  十三郎無力做太多解釋,轉頭把目光投向靠山王,問道:“考慮的怎樣了?”

  靠山王明顯在猶豫,回應道:“姑且當你是真境,了不起可你這個樣子。能給我什么?”

  十三郎奇怪說道:“當然是幫你破真,這也用得著問?”

  靠山王有心嘲諷,因之前的事情有些不敢,微嘆說道:“本王見過真修,也曾得到過高人指點,結果還不是多年不能”

  有些說不下去。與眼下之人對比,靠山王覺得太窩囊,自己明明天縱之資,如今卻好像多么不成器一樣;偏偏事實擺在眼前,想找個安慰、周圍都是敵人。找不著出氣筒,唯有自個兒一個人氣苦。

  “你以為,隨便說點破真體會就能幫人突破?”

  “不能嗎?”十三郎反問道。

  “當然不能!”反駁的話沖口而出,美帥趕緊捂住耳朵。

  為何掩耳不是捂嘴。因為蘇老板從來跟的緊,嚴厲訓誡,破口大罵。

  “小小涅修,妄議真道不多嘴會死啊!”

  “不知亂言,言多必失確非智者所為。”白宜罕見表示贊同。

  “呱!”關關戰斗中負了傷,變身本相有利于恢復。聽到大家的意見,當即用叫聲表達堅定立場。

  “咯咯!”

  自打獲知父親的傷勢來由,雨薇便又歡快起來,許是高興的過了頭,小姑娘變成小小姑娘,嘲笑美帥時臉蛋、聲音都變了樣,像只快樂的小母雞。

  “唉!”全世界人民都是敵人,美帥唯有嘆息,感慨這些人居安不能思危,身處危墻不知。

  某種角度講,十三郎破境,金花大判的感覺不比靠山王好,一來體現自己無用,二來就戰斗而言,十三郎這個真修屁用沒有,反倒白白損失一大戰力。

  此時此刻,唯有靠山王與美帥心心相印,開口為之捧場。

  “何止不能,簡直兒戲!”

  找到盟友的感覺真好。靠山王感激地看了美帥一眼,回頭說道:“不談你這個真境怎么來的。修者傳道,傳的是道理而不是修為,能否領悟還看自身。所謂一言猛醒,當頭棒喝,需得靈慧之根才有可能,否則只落一頭疙瘩。”

  開始有些忐忑,說著說著便得順溜起來,靠山王一番慷慨陳詞,儼然如名師教導頑徒,心情都因此變得通透。

  “本王雖未破境,但知真境與世界相連,但非相連的連,需得”

  得意時、靠山王忽留意到周圍人表情詭異,對面十三郎目光古怪,至于白宜、雨薇等人早已笑個不停。

  自己說錯話了?

  放在平時,靠山王必定怒而懲戒、或不屑于理會,此刻心里咯噔一下,惶惶不安。

  “怎么了?”

  “哈哈!”周圍一片笑聲,連與之有著共同語言的美帥都在搖頭。

  “哈哈哈哈!”

  蘇老板笑的最大聲也最開心,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因為這場戲、連此前仇怨都可放下。

  “到底怎么了!”靠山王惱羞不敢成怒,面孔憋得通紅。

  “你啊!”

  十三郎搖了搖頭,不指其難堪,繼續之前話題朝下講:“我的破真之路無法復制,體會對你自然也無用不要急著辯。各位難道沒有發現,我比剛才好不少?”

  方向突轉,周圍人又是一愣一驚,隨后意識到十三郎所講為事實,不止身體不再抽搐。神情氣色也有好轉,已能自如活動。

  靠山王神情震撼,問道:“你是如何做到這點?”

  十三郎傲然回答道:“我為我道,別忘了。這是我的身體,內里由我一點點修煉積累所成太多的話不用講,接下來,你們自能看到。”

  事實俱在,由不得人隨便質疑。靠山王本想說九道真上氣意如何化解得了。然而正如剛剛人們不理解十三郎如何破得了真境一樣,既然狀況朝好的方向發展,誰能把話說死。

  想想不能再被輕易打臉,靠山王謹慎問道:“然而這又意味著什么?縱然你能化解全部,弄清所有,歸根結底仍是你自己的東西,與我等”

  “不是化解,我也從來沒想過要化解。”

  “那是做什么?”

  “降服。”十三郎淡淡說道:“無論誰,跑到我的身體里來就別想走。”

  這番話說的斬釘截鐵。能與不能放到一邊,人人能夠聽出十三郎的決心與意志。塌天難動其分毫。

  “然而”美帥猶豫要不要說出看法,最終只是問了句:“然后?”

  “然后?”十三郎笑了笑,說道:“我會把它們一一取出,封好,成為可以展示、觸摸的東西。”

  不等別人有所反應,靠山王頭一個跳起來尖叫:“你是要,你是說你會”

  心情激蕩程度太過,他甚至不能把話說全,嘴里仿佛包著幾條活著的蛤蟆,掙扎將皮肉撐起。亂顫,形象全失。

隨著這聲尖叫,周圍人也都變了臉色,紛紛意識到一個幸福到可怕的未來:十三郎所講。等于把九大真修擺在眼前,任憑大家去摸,去看,去想,去研究,嘗試  全無所忌!

  什么感悟。什么傳道,什么體會心得棒喝灌頂,與這種方式相比,那些事情就像拿幾顆銅錢與皇冠對比,可笑之極。

  “九大真境,層次各不相同,其中或有逍遙,天道我的個天!”

  一旦有了艷kuai,心也變得活跳起來,人們很快想到更多好處,儼然一條金光大道擺在眼前,從破真之處延伸到逍遙仙。

  誰能不為之動容,焉能不為之激動,不能不為之搏命拼殺,甘冒奇險。

  “畫餅一張,換來所有人死命相從,最妙的是,這些東西搶不來,非得先幫助十三郎恢復不可。”

  親眼看到局勢變成這樣,阿古王內心不停唏噓,感慨萬千。此時此刻,除他一人保持清醒,其余都忘了一項基本事實:大家還停留在真境門檻,觸之不及。

  理智?鎮定?從容?

  去他媽的!

  誰若在這個時候提到這些,幾大涅能定會反批一句:先去苦熬三五千年再來說教。至于靠山王,其之所以同意雙獒提議,原因就在于破真本身,那邊許諾與這邊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你真會這樣做?”幸福來得太突然,靠山王沒了拒絕有了擔憂,患得患失。

  “是的,我會。”十三郎平靜作答,表達更多誠意:“等我稍好點,先讓各位看看金烏,另外說點我對真境的看法,通與不通都與九道真意相關,供大家參考。”

  看非看,非非敵對作戰廝殺,而是自主體會觸摸,靠山王明白了十三郎的意思,知道他至少具備這種能力。

  “那還等什么,糟了”

  最后一絲擔憂消退,橫沼兇王摩拳擦掌,突然間他想到一件事,神情大悔。

  “早說啊,這還打著呢?”

  事先沒有休戰協議,商談的這段時間,人、妖、鬼幾方戰斗并未停止,相反比剛才更加激烈;此時雙獒大軍三面合圍,驅趕著那些逃散鬼王重入戰場,局勢越發混亂不堪。

  “這可咋辦?”

  對比的話,橫沼兇物天性桀驁,收攏起來難度最大;事先不知十三郎打算,圖奇忍不住心生埋怨,暗想明明有把握、何不早做準備,弄成這樣為難不說,損失多少戰力!

  計算損失的話,美帥麾下六千里陰兵,至此僅余一半;靠山王、圖奇兩路大軍不比美帥好,兇靈殘存僅三四成,將級兇靈最慘、十難剩一。

  人族方面,原本不到八百生修,比斗中“損失”數十人,此后大戰血腥慘烈,總計超過百人罹難,余者個個帶傷,幾乎沒有人完好。最后是大能,人數看起來不少,但需考慮到經歷過什么,戰力剩下幾成。

  靠山王、圖奇就不用提了,幾番險險身亡;其他如美判,判袍秘法徹底無用,蘇老板上次戰斗的傷勢都沒好利索,此番強攻搏命數回,雪上加霜;十三郎本人傷號,非但自己不能作戰、還要別人保護。

  劍尊?

  不是絕對不能動,但不應該隨便動!實話說、剛剛靠山王當真拼命的話,十三郎很擔心后果。

阿古王畢竟剛破涅  較真統計下來,十三郎忽然想到一些不相干的事,暗自好笑。

  “難怪關二爺一夫當關,數十猛將不敢問刀疲兵難戰啊!”

  “是走還是殺?”

  靠山王也著急,急匆匆言道:“不管怎樣,本王馬上歇兵”

  “不用,讓他們打。”

  十三郎輕輕擺手,動作麻利,看樣子情形越來越好,說話時神情平和堅定,信心十足。

  “血性這種東西激發不易,保持更難,好不容易打紅了眼,不要冷下來。”

  這話很有道理。鏖戰中的戰士會忘記一切,不管周圍多少敵人,只管全身心投入;但若讓其緩下來,清醒后猛然看到更多、更強的對手,膽怯會如洪水般反撲,極易導致軍心崩潰。即便不考慮這點,極度疲憊的時候一旦休兵,縱有余勇,那股氣也很難提起來。

  “可是”

  “不用可是,按我說的做。”

  破真之后與之前還是有差別的,精神稍稍恢復一點,十三郎已和過去不同,說話時自然而然的帶有一股“震懾”之氣。

  “戰斗仍由美帥指揮,方向我來確定。此前靠山王、圖奇并未交手,又都出自橫沼,合兵并肩不成問題;美帥身懷令牌,兵將收放自如,居中協調。操作的好,相信能夠打對方一個出其不意另外關于鐵足,既然它們靠雙腳吃飯,那就試試集中打它的一條腿!”

  “啊”靠山王楞了下,圖奇也楞了下,均問道:“你呢?”

  “我帶全體生修、與阿古王他們一道跑路。”

  “什么!”

  靠山王勃然大怒,但他到底不是莽夫,很快明白了什么,試探問道:“你的意思是雙獒不愿與我們幾個糾纏?”

  十三郎點頭說道:“他們的目標一定、也只能是我們這些活人,你們只需撐過開始,很快就會演變成追擊,乃至追殺。”

  “呃那你怎么辦?”美帥擔憂問道。

  “放心干吧,我自有辦法。”

  十三郎淡淡揮手,臨了給出一句補充。

  “等殺光他們,咱們再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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