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八八竟然有兩個?我真是老糊涂了。所以這章是一五九一,內容無誤,只是章節數錯了。
“我也不想啊。”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十三郎看似理所當然,實則無奈頗有凄苦,古帝與血魂子聽過稍感詫異,思量后才明白其意。
沒有人不愿掌控命運,普通人如此,強者越發如此;沒有人可以否認十三郎是強者,當初已結丹修為遇見四足,還曾動念自其手中搶走叮當,結果當然是一頭撞墻,頭破血流。
修行路上每天都在進步,每天都比前一天更能體會當年何其的行為多么“可愛”,縱然今日的他,也無資格向四足要人。
“這件事從一開始就不由我決定,不如干脆點,你們商量著辦就好。”
識時務者為俊杰,當局勢超出能力太多,憤怒變成最不值錢的東西,無論多么不甘心都只能選擇接受。
十三郎就是這樣做的,不同之處在于他把自己最大的秘密主動泄露出來,加重了“棋子”的份量。
古帝、血魂子很快讀懂十三郎的心思。
兩虎爭食,爭食并不一定需要生死相搏,也可退讓或者商量;但若不是爭食而是爭子、爭地盤,則無退讓余地,須憑實力分出勝負。
這大概就是十三郎的打算,他根本不是來勸架,而是讓矛盾更加不可調和。
居心險惡!
古帝不屑說道:“幼稚。你以為這樣就能難住我們。”
十三郎攤手,聳肩,苦笑,傳達一些希望別人領會、實則只有他自己明白的意思。
古帝不再看他,回頭對血魂子說道:“你怎么看?”
血魂子認真想了想。嘆了口氣:“幼稚,但是有效。”
古帝皺眉說道:“你想怎樣?”
血魂子回答道:“你知道的。”
古帝沉默了一會兒,以從未有過的商量口吻說道:“事關真仙不容錯失,你我可以輪流施法,也可以當面看著對方施法,還可以聯手”
血魂子擺手說道:“老夫想過。不行、不能。”
古帝微怒說道:“為什么?”
血魂子看似商量。實則不容置疑地口吻說道:“那件事情刻不容緩,你我在此多耽擱一刻,興許就來不及。”
古帝沉聲說道:“可將十三封起來。待把那件事情解決掉,再來拷問究竟。”
血魂子沒有馬上回應這句話,垂下目光看向十三郎。
十三郎顯得很平靜,非但沒有表現出如憤怒、不甘的情緒,也未辯解祈饒,只默默等著。
就像一條擺上肉案的魚。
周圍,所有留下來的修士都聽到了這番對話。一些人臉上流露出悲憤、可效死的神情,一些人不敢直面兩大仙人的目光而低頭,還有些人平靜如常——至少表面看來如此。
他們像十三郎一樣平靜,逐步認清現實后默默等待著,亦或醞釀著什么。
古帝注意著血魂子的舉動,徐徐開口。
“若你在意這些人,朕可出手”
“閉嘴吧。”
一句絲毫不留情面的喝叱,血魂子忽揮手封鎖四方空間。確認無人、包括十三郎在內無人可以窺視,這才轉過臉。
“好不容易才有天外之魂。十三是唯一、且已能夠轉動星輪的存在,你要截斷其軌跡?”
古帝微楞了一下,譏諷說道:“星輪之說虛無縹緲,朕從來都有懷疑。記得當年你也這樣講,費盡周折封印六大真靈,結果一無所獲。今日又拿這個來說事。朕如何信你。”
血魂子淡淡說道:“本心多疑,就不要說什么星輪虛無縹緲。六真靈與今日之事不同,再說也不是一無所獲罷了罷了,老夫不與你爭論,且說幾點要緊處。”
稍頓。血魂子說道:“十三所講無非真假兩種可能,若為真實發生,天道確因其存在改變意志,是否可以部分驗證星輪之說?”
古帝冷冷說道:“這種假設有兩個前提,其一是他講的都是真話;其二是天道需得找到靈機驗證。”
血魂子說道:“關于靈機,這是你我馬上要做的事情,刻不容緩。關于第一條,首先十三怎么能編出那些事,幾乎件件與你我猜測吻合;之后若真有那么巧的事,所有這一切都是胡編亂造,你我盯著他還有什么意義?”
古帝陷入思索,沒應聲。
血魂子留意著他的神情,嘲笑說道:“不會是你因一點冒犯動了真怒,非得找個機會報復吧?”
“閉嘴!”古帝寒聲打斷他的話,凜然說道:“假如星輪真像傳說中那樣神奇,今日我等放任自流,等若把自己當成棋子放在棋盤之上,任憑持棋之人擺布。”
血魂子回應道:“星輪不是人力,哪來什么下棋之人,你想多了。”
古帝冷漠說道:“管它是人是獸還是仙魔鬼怪,總之朕修王道,絕不受人主宰。”
血魂子神情譏誚說道:“連逍遙都差的遠,談什么主宰。若真像你猜的那樣,你我連下棋的人都不知道,不想被擺布也是擺布,控制一個十三郎有什么用。”
古帝說道:“起碼朕有膽量面對,順藤摸瓜一路強行,不似你這樣虛偽可憐,轉世害怕迷失于輪回、所以寄魂親族,苦求逍遙不得其道,連議論的勇氣都沒有。”
血魂子平靜說道:“老夫主張靜觀其變,不管是棋子還是下棋都會堅持到最后,能夠看到結果;老夫熬了這么久,不在乎多等些時光。老夫的確不敢妄議逍遙,但就心境而言,僅因懷疑就橫刀亂斬,絕非正道。絕無逍遙。”
古帝強硬說道:“逍遙不等于干看干等。朕以為凡事總有辦法,此子既然與之有關,理當尋個法子挖掘真相,之后憑我們自己的力量與智慧解決問題。”
假若這句話公開出來,十三郎定會感慨一下:古帝在某些方面是知己。
血魂子認真說道:“道不同,你我各有各的堅持。有時等待就是最好的辦法。”
古帝冷冷說道:“不管怎樣,朕不準眼睜睜看著他這樣離去。”
“老夫知道你會這樣講。”
血魂子再度嘆息,但其說出來的話極其強硬,態度、神情、語氣還有言辭,樣樣斬釘截鐵。
“老夫不準你不準。”
古帝有些不適應血魂子的強橫態度,厲聲說道:“你有沒有想過,這就是十三郎想看到的局面,是其道出真相的圖謀?”
血魂子平靜說道:“那又如何?”
古帝微怔,稍后鄙夷說道:“被小兒所算。你竟然一點不覺得羞恥!”
血魂子沉默了一會兒,面無表情說道:“老夫一生被人算計的次數多了,到如今,除了你、和不知是否存在的天道,其余全部死光,絕大部分死得很慘。”
稍頓,其臉上容顏慢慢化開,重新變得慈祥。和煦,暖如春風。
“活成你我這樣。平日里無聊到發呆,遇到這種事情很難得,當珍惜。”
“都過來,我有話說。”
空中仙人閉門相商,壁壘無解聽不見內容,十三郎干脆返回人群。將四周修士召集起來商議大事。
有意思的是,經連番劇變,十三郎擁有此前絕無可能擁有的“號召力”,尤其“仙人”尚在眼前,越發沒有人違背其意愿。聽到召喚后。四周修家紛紛圍攏上來,零零總總聚集到一起,仍有數千人。
大多都是生面孔,以各自相識的大能為首,說些問候、安慰、探尋的話。
“有機會可以慢慢嘮,現在不行。”
一句話堵住所有人的嘴,十三郎說道:“眼前這點事情,大伙兒留下也幫不上忙,聞不得道,除非有誰覺得自己根骨清奇被仙人所愛,否則就散了吧。我估計,那兩個家伙大人大量,不太可能留難。”
大事無非眼前以后,說過眼前便是今后,十三郎對幾位大能說道:“今天發生的事情,原本足以讓戰爭終止,可惜羅桑修士死光了,單從火焱一方口中傳出,恐怕不能讓他們相信。”
有火焱大能感激莫名,神色憂慮說道:“先生憂心天下,我等感激不盡,不如集眾人之力解決難題,助先生脫困。”
狂胖子頻頻點頭說道:“是啊是啊,今后的事情慢慢解決,實在不行打就是了,又不怕他們。”
十三郎翻翻眼皮說道:“你們是真有法子幫我?還是想和他們兩位一樣,把我抓起來好好審問仙人之路?”
幾個出頭的人面紅耳赤,不知說點什么好。
“誰敢如此,老朽決不答應”楚狂義憤填膺,磨拳搽掌。
“用不著你,本判讓他不得好死。”憋了一肚子悶氣,美判的話鬼氣森森,眉目猙獰。“誰想嘗嘗冥界苦刑滋味,不妨試試。”
周圍群修集體翻白眼,心里想有本事朝天上那兩位去說,何苦在咱們面前逞威風。
無恥判官通心明竅,很快從周圍人臉上看出其心中所想,勃然大怒。
“干什么,不信?!”
“別鬼扯了,我有一個提議不準拒絕。”
攔住美判發飆,再把他推到眾人面前,十三郎提出早已想好的構想。
“或可一舉、徹底扭轉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