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選擇

　　一個武者的突破，的確不只是和自身的天賦資質有關，天地環境一樣是一個極大的限制。

　　尤其像是地位進天位，天位進圣位這種大層次的突破，突破時，武者本身的一切都會發生質變，這種變化包括方方面面，需要吸納大量星辰源力來輔助，比如力場變成領域，所需要吸納的天地源力，的確只能用海量去形容。

　　如果周圍源力濃郁程度不足，那么這種突破就會嘎然而止，無力繼續紅憐寶鑒。

　　比如世俗中的環境，趙軒到現在為止都從沒見過有誰能在世俗中突破進入天位的，主要就是世俗源力太稀薄了，稀薄的令人發指，根本不足以支撐你度過這道坎。

　　就是趙軒自己當初也是在無涯山突破進入的天位，在外面，不管你天資多么橫溢，沒有天地環境支持，同樣無力為繼。

　　這就好像地球上可以誕生無數生靈，發展出繁茂的科技，是因為地球有這樣的環境支持這些生靈誕生，繁衍，而像是一些死寂星球，卻不可能誕生生命，更別提繁衍發展了。

　　這種天地環境限制，就是最高的本源規則。

　　人力根本不可能扭轉。

　　自從無涯山開山始祖那一代的一批圣位仙去后，整個地球都再無圣位，三四千年來，難道真沒有一個人有資質突破？

　　這根本不可能。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天地環境限制。

　　在眼下的星球，源力稀薄的已經無法支撐起圣位的誕生。

　　在宋步凡笑聲里，趙軒也再次苦笑起來，“就算有星空圖，可那也太危險了啊。據我所知，想要跋涉星空至少也要圣位才能起步，一等擁有了自己的領域，武者才能抗衡外域的小部分災難，可就算圣階，如果單獨跋涉星域也是難如登天，一不小心就會死在各種意外里，只有到了至尊境，才基本可以保證自己的安全。大長老你連圣位都不到。這…”

　　宋步凡已經說了，他自己出去是九死一生，但其實這話在趙軒看來是夸大了。

　　宋步凡現在獨自出去尋找活路，絕不是九死一生，而是九百九十九死一生！他能活著抵達其他活躍星球。適合突破圣位的星球，概率絕對在千分之一以下。

　　武者擁有真正的領域，在星空中獨自跋涉，存貨的幾率才只是百分之一左右，除非是極為逆天的圣位武者外加運氣才有這種實力。

　　也只有到了至尊境才能大致保證自己安全，獨自在星空遨游的話，才能算是有了一定的安全保證。畢竟至尊都是就算在活躍星球也能獨霸天下的至強者，那種水準就算出了星球也能展現出驚人的實力。

　　可就算是師尊，若是運氣不佳遇到一些星空災難，一樣必死無疑。這茫茫星宇，各種未知的危險實在太多太多，多的根本不是人能想象的。

　　宋步凡現在就算已經隨時可以突破，但畢竟還不是圣位。現在獨自出去，這就是自殺。

　　那不是神王殿乾坤樓內模擬出來的陣法星空。而是真正的無邊星際啊。

　　在乾坤樓內你飛個幾天就能從一個藏館到另一個藏館，這還是距離很遠的藏館，但在無邊星際里，你飛上百年，可能都到不了另一個星球。

　　而是一直迷失在茫茫星路上，因為到了外星空，你沒有明確的目標，怎么辨別方向都是大難題。

　　現代科技，拿一個天文望遠鏡，都能讓你在地球上看到其他星球的位置，但你怎么知道哪顆星球上有充足的星辰源力讓你生存，突破？你怎么鎖定目標？

　　依照神王殿遺留的星空圖？那都是幾萬年前，甚至十幾萬年前的老黃歷了啊。過程中誰知道哪里多出了星級亂流，哪里成為小行星隕石帶，哪里成為空間破損處…

　　而天尊武者，同樣需要進步。

　　稍微想一下，這里面的難題都足以讓趙軒都覺得冷汗直流的異世墨蓮。而且這還是因為趙軒有著充足的星空旅行經驗…

　　畢竟曾經的血屠就是縱橫星空的不世強者，有太多星際旅行經驗，但血屠曾經在封神期進行星際旅行時，都有好多次差點命喪某個無名地。

　　那茫茫太空，的確是超乎想象的兇殺地啊。

　　何況是宋步凡這樣的武者？

　　苦笑中趙軒也沒等宋步凡開口，就又急急道，“我們在神王殿也收獲了不少魂晶，難道用魂晶打造一處福地，也不能讓你突破？”

　　宋步凡現在就走，和自殺沒區別。

　　而他的突破雖然受到天地環境限制，但天地環境，尤其是小范圍的環境的確是可以改造的啊，趙軒現在在世俗禮的居所，可都是改造過的。

　　這句話后宋步凡才突然一愣，愣愣看了趙軒幾眼，才點頭道，“應該可以。”

　　趙軒頓時大喜，但宋步凡下一句話卻讓他猛地又呆了。

　　“雖然應該可以，但我估計，我一個人突破，就會耗去我們所得的五六成魂晶。”

　　他們在神王殿遺址得到的好處的確多的嚇人，不只有功法武技，還有魂晶源晶，源晶一般針對人位、地位、天位武者，而環境則是圣位、至尊、封神級強者使用的。

　　所以趙軒才會那么問。

　　但他也的確沒想到，一個圣位的突破，竟然需要耗費…

　　好吧，愣了一下后他才又再次驀然，其實他們雖然得到了不少遺寶，但所得的源晶，的確是數量有限，畢竟那些源晶已經支撐了神王殿一些重要區域的陣法運轉了幾萬年，甚至十幾萬年，所剩下也只有寥寥一萬塊左右下品魂晶而已。

　　這對于天位武者，甚至多個天位武者生存的宗門來說都是一筆巨大財富，比如趙軒想在世俗改造一個宜居地，地下邁上幾百塊源晶外加一兩塊魂晶，就能保證小范圍內源力濃郁到幾十年不衰。

　　那一萬塊左右的魂晶的確是大筆遺產了。也足以支撐神王殿內的大陣在運轉幾百年毫無問題。但如果對于圣位來說，尤其是要突破的圣位，這真的不多。

　　突破時，才是天地巨變，需要吸納的源力，比你真正進入圣位以后修煉所需更龐大。因為以后修煉是一點點累積，而突破，就是瞬間的鯨吞，足夠的量才能讓你的力場變成領域。

　　所以他們搜刮來的，可能的確只夠一個人或者兩人突破。

　　“你前景光明，這些東西，還是留給你吧，我一個老頭子，能活到現在已經無憾了，先去探探路也好。”宋步凡再次一笑，但這笑聲，趙軒不管怎么聽，都覺得有種悲壯中帶著激昂的味道。

　　探路，這探的是一條生路，但也可能是一條死路。

　　而宋步凡的探路，或許也不是為他一個，而是為了整個無涯山。

　　因為以無涯山現在的發展狀況來看，要面對這個問題的絕不是宋步凡一個，不久以后，譚康、厚土天尊、古直、杜一山、江鎮海等人，可能都會一一面對這個問題。

　　受到星球環境制約，他們在地球最多天尊止步，到時候大家只有兩個選擇，要么，在天尊期耗盡壽元，悠然終老，要么，出去拼一把。

　　而這個選擇，趙軒同樣會有面對的時候，而且他可能會是眾人里繼宋步凡之后最先最快面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