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外面大家都在等著你呢,你這邊完事了沒有啊?”
敲門問話的是聶悟。
只有聶悟敢在這時候過來詢問,換做別人要是敢攪亂聶覺的好事,會被罵得狗血噴頭。
“大哥,你在不在里面啊,回個話啊?”
“大哥,我是聶悟啊。”
“大哥,你再不說話,我就進去啦。”
聶悟相信聶覺不管在做什么事,自己既然都已經說得這樣,他肯定是會開門。
而現在始終沉默不語,沒有半點反應,只能說明里面出事了。他刷了下門卡后,猛地推開門,一眼看到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聶覺,如觸電般蹭的竄過去,急忙將他拉了起來。
因為這個動作碰到斷掉的胳膊大腿,疼得聶覺立刻醒過來。
“大哥,你怎么了,沒事吧?哪里不舒服?”
“快…快送我去醫院!我的手和腿都斷了!疼死我了!”聶覺掙扎著喊道。
“是!”
聶悟這邊趕緊叫來醫務人員,五分鐘后,聶覺便被送到了醫院接受治療。
在這個過程中,因為沒有遮掩,所以說有消息靈通的人,也聽說了聶覺受傷的事情。
他們雖然不清楚聶覺到底是怎么受傷的,但這不妨礙每個人都開始竊竊私語的小聲議論。
“你們說聶少受了傷,會不會是因為周瓷?”
“這可說不準,誰知道呢?”
“嘖嘖,聶覺這次要倒霉嘍。”
深夜,醫院特護病房中。
聶家核心幾乎全都到來,就連聶齋都沒有例外,長孫被人欺負成這樣,他要是說還能坐得住才是怪事。
他可是將所有希望全都寄托在聶覺身上的,他哪怕受到一丁點傷害,聶齋都會十分悲痛。
“小覺,給我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在舉辦酒會嗎?為什么好端端的會大腿骨折,手臂骨折,難道真的像是外面所說的那樣,你是因為霸王硬上弓不成,反而被那個女人打傷的?”聶齋情急之下說話比較直。
“小覺,趕緊回答你爺爺的問題!”聶本文臉色陰冷著問道。
被這樣看著,聶覺感到非常丟人,但想到碰到的麻煩事,他就清楚必須毫無保留的說出來。
在掃視一周,發現這里沒有外人后,他才低聲說道:“爺爺,這事是有內情,事情不是像外面所傳的那樣,您也別聽他們瞎說。”
“我聶覺想要什么樣的女人要不到,會因為區區一個姓周的女人就變成色中餓鬼嗎?再說就算她想要反抗,也得打過我才成。”
即便這樣,聶覺都在強撐著面子。
“那你說到底怎么回事?”聶齋大聲喊道。
“我會變成這樣,全都是因為那個蘇沐!”聶覺滿臉悲怒咬牙切齒的喊道。
“什么?蘇沐?”當聽到聶覺喊出這個名字的瞬間,聶齋他們音調猛地拔高幾分。
不是吧?這里面怎么會有蘇沐的事?難道說蘇沐已經來到這座城市?就藏在他們身邊,伺機想要伸出獠牙?
“說清楚,你真的認出來是蘇沐嗎?”聶本文急聲問道。
“對啊,你不會是看錯了吧?”聶本武也滿臉疑惑。
“蘇沐,這個家伙還真是不依不饒,竟然敢來有鳳市鬧事!”聶悟卻是不管不誤的厲聲喊道。
聶覺大腿和手臂已經被包扎起來,疼痛也像是退潮的海水般消失,但想到先前那生不如死的疼痛,他就滿臉怒火,怒聲說道。
“爺爺,我不會認錯的,那個人就是蘇沐。再說周瓷也喊出來蘇沐的名字,這事不會弄錯的。”
“要不是他突然出現動手的話,我會變成這樣?爺爺,爸,二叔,你們都不知道,蘇沐是多么兇殘。我現在算是能體會到二叔被驅逐出京城的心情,那家伙簡直就是一頭兇獸!”
“我都已經自報家門,說是聶家人,他卻依然不加理會的對我痛下殺手。他還說聶家算什么,只要他蘇沐上任,就會將咱們聶家連根拔起!他當時那個態度,那個模樣,我現在想到就恨不得跟他拼命。”
“還有,我懷疑蘇沐和周瓷之間有不正當關系。”
聶覺的嘴就像是機關槍般關不上,稀里嘩啦的往外說著,聽到他說的這些話,聶齋眉頭皺起,老臉上浮現出一種斟酌嚴肅神情。
這事不簡單,絕對不會像是聶覺說的這么簡單,聶覺當時十有是要對周瓷用強,這點聶齋想都不用想就能肯定。
可這個不是聶齋關心的重點!
實話實說,聶齋是清楚聶覺性格的,知道自己這個孫子閑著沒事就是喜歡談女朋友,不過這能算是多大的事情,不就是女人嗎?只要有錢,玩多少女人最后拿錢擺平就是。
和這個相比,他在意的是蘇沐竟然會對聶覺動手,尤其是知道聶覺身份后還敢這樣做。
這就是個十分危險的信號!
“蘇沐竟然會提前來到有鳳市進行微服私訪,這是一個不容忽視的消息。爸,我要把這事給市長說說。”聶本文神情肅穆的說道。
“好,你去做這事,說給陳諫書知道,看看他是怎么想的。至于說到小覺的事情,既然牽扯到蘇沐,既然是蘇沐做的,咱們就不能裝作不知道。”
“還沒有誰能這樣羞辱咱們聶家,前面有本武被驅逐,這次又有小覺被重傷,蘇沐和咱們聶家這個仇深了,必須要報!只要有咱們聶家在有鳳市一天,就斷然不能坐視蘇沐的崛起!”聶齋冷聲道。
“是!”聶本文他們全都齊聲應道。
蘇沐已經成為一根刺,一根深深插進聶家咽喉中的刺兒!
市政府家屬院一號樓,和住在市委家屬院相比,陳諫書更加喜歡住在這里。
只要在這兒他住的永遠是一號樓,而放到市委家屬院,自己即便是市長,也只能按照排位住二號樓,這種無形中降下來的威嚴和差距,讓陳諫書很不喜歡。
作為有鳳市市長,陳諫書是個相貌還算英俊的中年男人,嘴唇略微有些偏薄給人種尖銳的感覺。
他最顯眼的是兩個厚厚的眼袋和黑眼圈,就好像是不會消失般,永遠都掛在眼上,即便不熟悉他的人都會猜到,這絕對是個喜歡熬夜晚睡的夜貓子。
實際上他現在的確是沒睡!
人這輩子能不睡覺就別睡,難道說還怕以后沒機會睡嗎?等到走的那一天,想睜眼都是奢望。
所以在陳諫書心中,還是忙點比較好,這樣才更加充實,有多睡覺的時間,他寧愿多做點別的事。
即便是深夜看會書都比早點睡覺要強。
只要是陳諫書身邊的人,都清楚他的這個習慣,所以說聶本文毫不猶豫的打過來電話,而在看到聶本文竟然會在這個時間點打電話,陳諫書倒是有些意外的。
他雖然喜歡晚睡,并不意味著就非要有人陪著聊天,聶本文這時間打過來肯定有事。
“老聶,有事嗎?”陳諫書接通后溫和說道。
“陳市長,有件事我想您應該知道。”聶本文聲音有些激動的說道。
“什么事?”陳諫書淡然問道。
“蘇沐現在就在有鳳市!”
聶本文這話剛說出口,陳諫書臉上就露出一種驚詫神情,難以置信的問道:“你說誰?你說蘇沐在咱們有鳳市?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就在剛才,我的兒子聶覺便被蘇沐打成了重傷,如今正在醫院接受治療。”
“陳市長,您說蘇沐這算是怎么回事?眼瞅就要上任,卻在上任前做出這種窮兇極惡的事來,公然毆打聶氏集團總裁,這要是傳出去的話,丟的可是咱們有鳳市市委市政府的顏面!”聶本文充滿怨氣,憤憤不平的說道。
這事絕對沒有那么簡單!
陳諫書從最初的震驚中清醒過來,雙眼微微瞇縫成一道線,在書房中慢慢走動起來。
蘇沐會無緣無故的對聶覺動手?
聶本文這時候給自己打電話說這事意欲何為?
是想要讓自己為他伸冤,還是說要讓自己對蘇沐動手?
聶本文,你這是想要拿我當槍使的意思嗎?無數個念頭在陳諫書腦海中浮現,他眼神愈發陰冷。
蘇沐會提前來有鳳市,這在陳諫書看來算是意外但卻不必多震驚。和這事相比,他更加在意的是聶本文想要做什么。
雖然聶本文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可要清楚聶家在有鳳市屬于根深蒂固,聶本文本身又是市委常委,對自己的依賴性并不算多強。
陳諫書雖然沒有見過蘇沐,卻也能想象到,一個從中組部空降下來的人,絕對不會是頭腦發熱,就會動人的主兒,這里面肯定是有說法的。
聶本文不把事情說清楚,只是一味的在這里訴苦,擺明是想要借刀殺人。
聶本文,你未免太小瞧我的政治嗅覺。
“陳市長,我現在真的很擔心聶覺的傷勢,您不知道,他的大腿和左手全都被踩斷,骨頭都斷掉,您說這事既然知道是誰做的,我能無動于衷嗎?”
“于公于私我都得有所行動。您說我應不應該抓人?”聶本文緊聲問道。
抓人?
陳諫書嘴角露出一抹譏誚冷笑,聶本文你打的如意算盤,只要我說抓人,你就有理由就能打著我的招牌做事了是吧?
可你清楚嗎?你要抓的人是誰?是蘇沐,是即將上任的市委書記,是這座城市的第一人,即便是我見到都要乖乖低一頭的主兒,你卻想要讓我為你擋箭。
你怎么不上天呢?
再說即便我真的點頭,你敢抓人嗎?你有足夠證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