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上所謂的送禮是一門學問。
即便現在國家三令五申不準收受賄賂,但正常交往的禮物是不在這個行列中。你非要將禮物和賄賂對等起來的話,就是屬于閑著沒事找抽。難道所說你沒有看到最高首長出國訪問都會贈送禮物嗎?只要正常的禮物,收就收了,這是誰都無可厚非的事情。至于說到是不是賄賂,那是一眼就能洞穿的。
你說結婚請客吃喜宴,別人都是隨禮二百的情況下,你能說這叫做賄賂嗎?
什么叫做賄賂?
賄賂就是別人都送二百的時候,你送的是十萬、二十萬,這才叫做賄賂。
再說白朝陽還真的不想要將這半條煙再還給蘇沐。
蘇沐是有背景的,是被幾個老首長們所青睞的,這件事白朝陽心知肚明。就因為知道這個,所以白朝陽看到蘇沐丟出來的香煙竟然是特供煙后,頓時愛不釋手了。作為在紀委戰線工作的人,白朝陽平常熬夜都得靠抽煙來提神。煙不離手,已經成為白朝陽日常習慣。但這不意味著他就會收受別人的香煙,想抽的話他自己會買。
但這種特供煙白朝陽絕對不會當作是蘇沐對他的賄賂。
你見過有拿這種煙來賄賂的嗎?
再說這事就算被其余人知道他們又能說什么?難道非要調查是誰送給蘇沐的特供煙嗎?到時候再將一群老領導牽連出來的話,舉報人會徹底瘋掉的。
白朝陽將這半條煙視若珍寶的揣起來,然后走回去便直接撥通了夏擎天的電話,將蘇沐所說的話原封不動的轉述一遍后。白朝陽思索著給出他的評價。
“夏書記,蘇沐是個知進退,有很強自制力的人。”
“知道了,好好辦完你的差事,明天帶著人回來吧。”夏擎天淡淡道。
“是。”
知進退,很強自制力。
夏擎天腦海中浮現出白朝陽給出的評價。悠然笑道:“蘇沐要不是真的如此優秀,你以為那么多老首長都會相中?就連我家老爺子都青睞有加,讓你這樣做是想要提醒下他而已,并不是說不相信他。蘇沐,我很期待你的將來會是如何璀璨萬丈。”
蘇沐能在官場上走到現在,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鉆研。鉆研和每個官場人物的對話,鉆研每個對話中間的細節,鉆研每個細節背后的意義。靠著鉆研,靠著的官謀權術蘇沐才能走到現在。
就拿剛才的精彩回禮來說。
蘇沐當然知道整件事情是夏擎天安排的。除非是夏擎天點頭,不然給白朝陽幾個膽子他都不敢將蘇沐帶進去。但夏擎天的安排是一回事,在吃飯過程中白朝陽的熱絡交談又是一回事。白朝陽只要將安排給他的事情做好就成,他是沒有必要再做其余多余舉動。但白朝陽卻就這樣做了,這說明什么?說明白朝陽心底也是很想和自己搞好關系的。
知道這個,所以蘇沐才會做出后來送上半條煙舉動,不然你以為他會隨隨便便就干拿半條特供煙送人這種事嗎?
官場上有很多殘酷的現實,比如說人走茶涼。比如說樹倒獼猴散,比如說人前諂媚人后冷眼…蘇沐能走到現在。對這些早就見怪不怪。也恰恰是因為見識過這些,所以蘇沐才會對白朝陽拋出來的橄欖枝毫不猶豫的接下來。蘇沐不敢肯定以后白朝陽會如何對他,但現如今將關系打好,將臺子建好卻是必須的。
誰敢說白朝陽以后就不會外調出來?
誰敢說蘇沐以后就不會和白朝陽搭班子?
這些都是潛在機緣,必須要把握住。
夜幕降臨。
整個紫州市陷入到喧嘩迷離的夜生活中,隨著天氣逐漸變暖。一座座城市都像是從冬眠中蘇醒過來似的,全都煥發出別樣的魅力。紫州市作為一座繁華大城市,當然不會錯過這個,也迫不及待的投入其中,開始紙醉金迷。你不知道每盞燈背后代表著的是什么。你更加不會清楚在這個夜幕中到底掩飾隱藏著多少罪惡。
但世界不恰好就是因為這樣才變的精彩嗎?
誰都想要光明,誰都不想要黑暗,但可能嗎?
有黑就有白,自古如此。
有人在這種夜晚只能在街頭流浪,有人卻會在酒店總統套房中享受,你不必去苛責什么,因為你再苛責都是沒有用的。這種狀況不會改變的,最起碼不會在短時間內改變掉,
該是什么就是什么,這才是世界的本質。
蘇沐就因為想明白這個,所以他現在才會摟抱著裴妃,在做著愛做的事情。這一晚上裴妃像是有點陷入到癲狂境界似的,不斷索要,好像生怕蘇沐出國后,自己會難以忍受住想念,因此才拼命索取。
大床呻吟。
春色無邊。
米國紐約之外的一座高貴奢華莊園。
淡淡的夕陽透過巨大落地窗照射進房間,將站在前面的奧古斯丁襯托的越發器宇軒昂。和以前的冷靜什么你不同,這刻的奧古斯丁渾身上下釋放出來的是一種狂熱的戰意。他眉角處閃爍著的精光,暴露出他此刻的野心。
康德站在身后恭敬的匯報著。
“咱們的人全都已經做好準備,和銀眼梅根也已經聯系好,至于說到上帝之眼維克多那邊,他承諾會給咱們絕對力度的支持。只要能將金眼安德曼的勢力連根拔起的話,維克多愿意退位,上帝之眼從此之后就將會只有碧眼和銀眼,再沒有金眼,再沒有上帝之眼。少爺您將成為上帝之眼的最新執掌者。維克多說只要您能坐穩這個位置,想要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維克多這個老狐貍。”
奧古斯丁嘴角浮現出不屑冷笑,“你真的以為維克多會這么心甘情愿的將權力交出來嗎?你真的認為維克多快要死了嗎?這個老家伙除非我親眼看到他的腦袋開花,不然我不會相信他會死掉的。不過這次他既然想要和咱們玩出這種游戲,那就陪他好好玩玩就成。他不是想要撿現成的嗎?真以為在我奧古斯丁面前,現成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嗎?”。
“少爺說的是。”康德沉聲道。
“葉惜那邊派遣過來的人都準備妥當了嗎?”。奧古斯丁沉聲問道。
“是的,他們都已經準備妥當,他們的任務就是牽制住銀眼梅根,不讓她有任何異常動作。那邊的負責人保證,銀眼倘若說敢有任何輕舉妄動,違背之前咱們的盟約,他們就會動手鏟除。這點還請少爺不要擔心,他們保證會做的完美無缺。”康德說完這個后,臉上浮現出一種遲疑的神情,欲言又止。
“老管家,有什么就直說吧。”奧古斯丁平靜道。
“少爺,我知道咱們這次和葉惜合作是有好處的,最起碼能幫助咱們將上帝之眼完全掌控。但這個代價是不是有點太高?只是請他們出手,就要拿出來一座礦山。”康德猶豫道。
“代價很高嗎?”。
奧古斯丁不置可否的淡然一笑,“這個代價不能算高,要知道目光放長遠才行,這種代價雖然說現在看著是有點高,但真的要說起來的話,還是值得付出的。放心吧,我是不會做虧本買賣,而葉惜也會知道這個。她不想要和咱們只做一錘子買賣,她也想要和咱們保持雙贏關系的。再說別忘記葉惜的背后站著的是誰,是蘇沐,難道你認為蘇沐是個好糊弄的人嗎?”。
“不會的。”
“這不就是了。”
奧古斯丁不再遲疑,眼神灼熱中帶出一種瘋狂,“傳令下去,今晚動手,我要在明天太陽升起之前,將上帝之眼真正掌握在手中,一切按照計劃行事。”
“是。”康德恭聲走出房間。
上帝之眼,你就當作我奧古斯丁向家族證明實力的踩腳石吧。
奧古斯丁眼神狂熱。
清晨。
紫州機場。
林御作為這次前往華盛頓參加國際原料交流大會的吳越省代表團團長,在機場中最顯眼,除卻他之外,整個交流團可謂是超豪華,光是成員有著六十人之多。這種規模前往國外參加交流會,絕對不能說多見。更別說這里面可沒個普通人,全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除了最基本的政府工作人員外,其余的全都是材料學界的專家翹楚。
不夸張的說,將這個交流團中的專家翹楚全都做掉的話,對天朝的影響是顯而易見的。盡管說不足以撼動根基,但在某些領域中讓天朝的發展推遲個三年五年,不會有任何夸張之說。
大家大師,你以為這些只是隨便說說那么簡單嗎?
蘇沐就站在林御身邊。
除卻蘇沐外,跟隨在林御身側的那個男人,也是蘇沐所認識的,赫然就是侯學詩。蘇沐知道,林御肯定是想要栽培侯學詩,不然像是這種活動帶誰都行,怎么偏偏是侯學詩?對于其中的門道,蘇沐心知肚明,沒有想要點破。
一行人就這樣在機場中安靜候機。
突然從遠處走過來一群身穿灰色西裝的男人,瞬間就將林御他們的風頭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