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尉繚、馮去疾、頓弱、嬴騰四人坐了滑竿,由龍衛府親衛抬著走,而李由則是跟在胡亥后面步行。李由么,正值盛年,胡亥倒也沒有說什么。
胡亥本來就知道李由是不會坐的,只是五位內閣,準備四個將李由丟下顯然有點冷落李由了不是。
經過剛剛的插曲,一行人都默默前行不再言語。
畢竟如果胡亥問話,尉繚等人坐在滑竿上可是要都高過皇帝的。這樣的上下尊卑禮儀,可是很重要的。
其實直到如今內閣的五位閣老也都不知道皇帝為什么會到這梁山來,并且還將自己等人從內閣府中叫出來,難道看樣子還是早就有所準備。
難道皇帝不知道內閣府中有很多政府需要處理么?這梁山中除了山就是樹,有什么好看的。
如此前行了大概半個時辰,就在尉繚等人心中的耐性已經到了極限的時候,前方陡然出現了綽綽人影。抬頭間,內閣五位老臣才發現,原來自己等人似乎已經走到了青石小道的盡頭。
看到胡亥一行人出現,前方出現的數個人影已經匆匆迎了上來。
等距離近了,尉繚、嬴騰幾人訝然發現,走在最前面的人竟然是工部右侍郎、尚坊丞田仁。而跟在田仁身后的則是四個身穿尚坊官袍的半百官員。
對田仁等人迎出來胡亥并不驚訝,畢竟這梁山的發展始終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龍衛府不惜調派足足半尉的親衛前來這荒蕪的梁山駐守差不多兩年,如果自己等人一路從梁山外走到這秘密基地田仁還沒有收到任何的消息,那么守衛梁山的這半尉龍衛府死士也就沒有必要留下來了。
“下臣田仁(曲步、鄒泗、田戚、嗣心)拜見皇帝陛下!”
在田仁的帶領下,四個白發蒼蒼的尚坊官員齊齊躬身行禮道。
聽到這四人的名字,尉繚、嬴騰等人無不側目。
曲步、鄒泗、田戚、嗣心,是尚坊中自尚坊丞田仁以下四大給事中。除了田仁。整個尚坊就是在這四人的統籌下有序的運轉,為大秦提供農具、鐵騎、精良的鎧甲和兵械、錦緞、布匹等等等等。無論軍事還是民生,如今大秦除糧食外其余一大半的日常所需供給都是從尚坊中產出形成的。
這還不包括如今已經通行天下成為大秦主流貨幣的金銀銅錢幣鑄造。
大秦尚坊如今已經成為關乎整個天下民生的重要支柱。只是這支柱顯然有些畸形。
不過這種畸形是在胡亥的縱容下形成的。連帶著,如今尚坊也是水漲船高,以至于內閣五位輔政大臣都知道尚坊四大給事中的名字。
畢竟,田仁還兼著工部右侍郎一職。所以,在大多數時候尚坊其實都是在四大給事中的管理下在運轉。
胡亥不是不知道尚坊如此坐大將來會產生的危害,如今在自己的強力控制下自然無虞。但是恐怕在過個數十年,控制尚坊就能控制大秦了。
所以。籌建邯鄲鐵場不僅是為了滿足大秦對鋼鐵的需要,更重要的是這將是是胡亥分拆尚坊的第一步。后續尚坊中眾多的工坊都需要分拆獨立出去,而不能置于尚坊之下,全部由尚坊來管理或者控制。
尚坊丞和四大給事中齊聚這荒涼的梁山,事情顯然有點不一般了。
尉繚五人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各自眼中的震驚。
梁山被封之事,內閣乃至朝廷六部都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如果今天不是胡亥帶著內閣尉繚等人前來,怕是尉繚等人永遠也不會知道梁山中出了什么事。
畢竟封鎖梁山的命令是胡亥通過龍衛府直接下達的命令。具體執行除了咸陽令王同直接辦理。在搞定了梁山附近的百姓之后,一應事務都由龍衛府接手,消息自然不可能傳出去。
王同更是不可能將這樣的機密事情說出去。
皇帝到底還有多少秘密?這梁山到底在做什么?
“都準備好了?”胡亥虛抬雙手讓田仁五人平身,問道。
“回陛下,已經準備妥當!”田仁聽到胡亥的問話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恭聲應道。
“前方引路!”胡亥絲毫沒有遮掩自己臉上的喜悅之色,回頭看著依然一頭霧水的尉繚、嬴騰五人笑著道:“五位愛卿,同朕前去一觀如何?”
“臣等遵旨!”
雖然心中疑惑,但是顯然謎底馬上就要揭開。
轉過小山。眼前景色陡然一變。
原本山梁稀疏的梁山似乎在這里陡然被擠壓了一般,形成了一線天的奇景。中間是一條寬不過一丈的碎石小道,小道兩側卻是陡峭無比的垂直山崖。真正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尉繚、嬴騰五人清楚的看到在一線天上的懸崖上,有著為數眾多深處黑衣的龍衛府死士在游走。這些龍衛府死士并沒有隱藏在暗處。而是充當了巡卒的角色。
這不由的讓尉繚等人對自己接下來即將見到的秘密更加好奇了。
過了長不過百余丈的一線天,前方的空間陡然開闊。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塊巨大的山間盆地。四面群山環繞。中間形成一塊巨大的凹陷平地。
房屋幢幢,一眼望不到邊際。流水聲聲,一條天然的瀑布從西面的山梁上墜落,在盆地西方形成一個方圓足足有里許的小湖。此刻正有十余只樓船停在湖中央。
進入谷地,尉繚等人馬上發現了更多的龍衛府親衛在巡視。而谷地中的木屋,都是數十間聚集在一起,然后用柵欄隔開,形成四個巨大的聚居地。
田仁一直引著胡亥來到小湖邊緣,然后手一翻出現一柄令旗,揮舞起來。
原本停留在湖中的十余艘樓船看到令旗搖晃,紛紛開動,朝著岸邊疾馳而來。但是有一艘樓船卻是始終紋絲不動。
“諸位愛卿,今天,你們將看到改變我大秦,改變這世界的發明!從今以后,我大秦的無敵之師又將多出一種攻城掠地之無敵利器。有了它,這世界都將在我我大秦的腳下顫抖!”
胡亥指著停留在湖中的那艘孤零零樓船回頭對著一頭霧水的尉繚等人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