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把手插在褲袋里:“沒有什么極品不極品,就如楚香的前夫一家人,他們除了對楚香,在其它事情上應該不會如此;只不過,楚香和他們有了根本的利益沖突,這個時候不是楚香對就是他們對,如果名聲兩個字可以關系到根本利益的時候——比如升職什么的,楚香前夫一家人做出什么事情來,也很平常。”
“并不是只有壞人才是你認為的極品。就像孩子一樣,不是楚香的就是她前夫的,這種事情上誰也不會讓一步,而相罵無好言嘛,身在事中的兩方人只有一個強勢一個弱勢,其實并沒有什么真正的好壞之分。”
江濤點點頭:“只要目的達成,生活就回恢復到原來的情形,那些你認為的極品他們就會如普通人一樣接人待物。不過,楚香的前夫一家人,實在是讓人…”他想了想吐出兩個字來:“極品。”把楚香這樣弱勢的女子逼到跳樓,無論怎么說他們都做得太過了些。
林浩笑了:“其實這種事情很常見,離婚的夫妻很多都成為了仇人,面對仇人不管是哪一方不想著把對方置于死地?所以,楚香前夫一家人并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么,不過就是想再多出一口氣罷了。仇人嘛,難道還要為她說好話?”
“能心平氣和的談當年事,怎么也需要一段時間;到那個時候,他們當中可能會有一個人說一句我錯了、對不起之類的話;可是,也有一些人就算是知道錯了,也會嘴硬一輩子。”他聳聳肩膀:“事實真得如此,并不是所有的人就一定是壞人,他們只是立場不同。”
紫姍想了想:“我的立場是站在楚香這一邊的,所以她的前夫一家人真不是好東西。”她看著林浩:“你是律師看多了,可能是冷靜慣了;可能以后我會改觀。但是現在我堅持我的看法,壞人就是壞人,我不喜歡為壞人找理由原諒他,更不喜歡為壞人找個優點來原諒他。”
“錯就是錯,對就是對;好人。就是待我好的人;壞人。就算他有著天大的優點,就算他對得起天下人又如何?如楚香的前夫,他就算救過十幾個人,可是對楚香來說他就是惡人,因為他差點就逼死了她。只要對我不好的,謀算我的,我管他有什么優點。他就是個壞人。”
紫姍再次抬頭。看著那藍天發現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心情猛得開朗了許多:是啊,楊國英未必不是個好媽媽,但那是指她對其它兒女;楊國英未必就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可能她捐助過很多需要幫助的人,但那里面也不包括她;所以,楊國英于紫姍來說就是壞人。
林浩搖搖頭:“黑與白之間總是有灰色的,紫姍你活得太過分明。只怕以后的路還是會有些苦頭吃。”
江濤卻笑道:“為什么一定要有灰色呢?灰色,它怎么也不是白的。走吧。我想我們要去看看楚香,她的兒子如果有可能的話,還是幫她奪回來吧。”
“我們是律師。”林浩看一眼江濤很有些無奈:“怎么能說奪呢。”
江濤不理會林浩:“紫姍,我們是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的,不想事情接二連三得;你的離婚案件,已經定好開庭的日子;而傳票,在今天已經快遞給鳳大勇了。”
紫姍抬頭:“真得?太好了。”離婚的事情實在是拖了太久,可是很多事情不是她急就可能的;現在,有了開庭的日期,事情總算要有個了結。
林浩笑了:“嗯,也許真有天意也說不定呢;鳳家的人剛剛來鬧過,回去就接到法院的傳票,這事兒想想就很有趣兒。”他看著紫姍:“好好把身體調理好,開庭的時候真得很累呢。”
有這樣的消息,今天紫姍知道自己的心情一定會很好;江濤和林浩沒有久留,他們兩人都是大忙人,都有很多的工作要做,而寶寶當然被他們送去了幼兒園。
江濤他們剛走,李榮琪就進來了,難得的是她手里拎著一大袋的水果:“姐,你好多了吧?”她的笑容有些不自然:“我想來看你,又怕打擾你休息。”她左右看了看:“我剛剛看到林大哥他們來了?”
她是在楚香跳樓的時候看到林浩和江濤的,便急急去買了水果才過來,不想和林浩他們就這樣錯開了。
“他們走了,工作很多嘛,哪里有時間?他們過來也只是因為我離婚的事情,平常他們是不會來得。”紫姍真得不想榮琪有什么癡心妄想,不然鐵定就是一場傷心。
榮琪明顯有些失落,把水果放在小桌上她坐了下來:“我給你削個蘋果吧,姐。”說著她拿出蘋果來。
紫姍看看她有些小小的吃驚,要知道李榮琪兄妹兩個不欺負她就是好得,怎么可能會想起削蘋果給自己吃?她搖搖頭:“不用了。”
“爸那里倒是好了不少,醫生說過兩三天如果沒有什么變化就讓他出院了。”李榮琪把蘋果放下,實在是不知道說些什么的樣子,什么事情都是干巴巴的兩句話。
紫姍沒有接這句話,她對李耀旭真得再無半點希望,他如何同自己再也無關;榮琪看紫姍不說話,喃喃了半天也不過是些無話找話說得事兒,最終她終于還是熬不住開口說明了來意:“姐,我媽昨天晚上沒有回來,現在還在派出所里呢。”
“是嗎?”紫姍很敷衍的應了一聲:“你回吧,我這里也沒有事兒,不用再過來看我了。東西你帶著,我不是你姐、你也不是我妹,我們也不過是湊巧認識而已。你實在不用勉強自己表現什么親熱的,我們不是姐妹。”
李榮琪的臉色變得有些發白,站起來不知所措的看著紫姍,顯然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說服紫姍;過了好一會兒,在紫姍合上眼睛后她哭了起來:“姐,爸病在床上我也不敢讓他知道,而我媽在派出所里,家里連個當家作主的大人都沒有;姐,你給我想個法子吧,我媽總不能讓她在那里呆著啊。”
紫姍搖頭:“我沒有法子。”
榮琪拉起紫姍的手來:“和鳳家的人有關,你就讓姐夫…”
“我不是你姐,鳳大勇是不是你姐夫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是的話,你就去找他說情,我幫不上忙。”紫姍睜開了眼睛:“我和鳳家的人沒有交情,說不上話的。”
榮琪著急:“姐,只要你說句話,那個姐…、那個鳳大勇肯定會聽得;你就求求他吧,我媽身體不好…”她越哭聲越來越大:“姐,要不我跪下求你?”
紫姍嘆氣,不得不認真的對她說:“第一,我救不了你媽;第二,就算是有辦法我又憑什么救她?榮琪,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這些年來你媽做過什么你不清楚是不是,這個時候居然來求我?”
李榮琪哭得伏在了紫姍的床上:“姐,我們倒底是一家人啊,再怎么說也是一家人;那些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你為什么總要記著呢?讓過去的過去,我們一家人好好的過下去不成嗎?”
紫姍看著她,不知道她是真得單純還是什么,一句輕巧的“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過去的是過去了,予很多人來說如李榮琪,都認為沒有必要牢記著,因為其中受苦的人不是他們,而是她李紫姍。
所以,紫姍忘不了。原因很簡單,不曾有人為那些過去真心的悔過,從來沒有人對她真心真意的說一句“對不起”:讓她忘掉?她真得做不到,也不認為應該忘掉。
紫姍沒有說話,她伸手按了叫人的鈴,不想再聽李榮琪在面前哭個不停;郝淑芬在派出所里有李榮琪哭得肝腸寸斷,可是她在醫院里有誰真正的關心她的病?郝淑芬已經可以知足了。
護士來了把李榮琪勸走。李榮琪也不好再哭下去,可是她離開的時候看著紫姍問她:“你為什么這么狠心?自打你要離婚開始,你就變了,心腸變得像石頭一樣硬。”
紫姍有些好笑:“我只是后悔我心狠的太晚,心硬的不夠。”一個又一個人來指責她心狠,可是過去的那些歲月中,她何止是心不狠、心不硬,但她又得到了什么?現在,倒是人人來怪她心狠了,仿佛做錯事的人是她。
忽然間,她有些理解楚香所說的話了。
醫生來過,說紫姍這兩天的病情穩定,可以考慮出院的事情了;不過回去之后,一定要注意保持好心情,因為她的心臟真得不太好。
紫姍很高興能出院,她自己收拾了東西,去辦了出院的手續,打了車后才給林浩打電話:要開庭了,她似乎看到新生活在向她招手。
到家后她剛下車,就看到鳳大勇自另外一輛出租車里下來,急急的向她跑了過來:“我來給你拿東西,你出院也不說一聲。”
紫姍避開了他的手:“你接到法院的傳票了吧?”
鳳大勇的臉色微微一變,看看四周:“我們到家里再說好不好?”見紫姍不動他只能咬咬牙:“好吧,你答應我推遲離婚,并且把柳云的孩子抱過來養幾天,和我一起在親朋好友面前抱著孩子露幾次面,我就把房子給你。嗯,再多給你一處房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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