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大勇疲倦的坐下了,柳母也被柳父拉到一旁,現在他們真得無心再爭吵,因為那個進去后應該馬上出現的年青醫生一直沒有出來。他們的心中都生出了太多不好的預感,很有可能就是大人孩子都不保了。
柳母的擔心已經積到最多,她幾乎要崩潰了,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就這樣走了,對任何一個母親來說都是不可承受的打擊:柳父雖然看上去面無表情,可是他的心裂成了兩半,不管對女兒有多少的不滿,他對女兒的疼愛依然是在的:就算那不滿也是出于他對女兒的愛,不想女兒走錯一步而誤了一生的幸福。
鳳大勇看著雙手目光發呆,他的腦子雖然有些木了不過還能轉,想得事情主要就是兩件:一件就是讓他極為傷心的事情,他的兒子就這樣沒有了,他和他的父母盼了多年的兒子啊!他真得很沮喪,也在為發生這樣的事情而思索,誰應該為他的兒子的死去負責?
第二件事就是柳云如果死了,他要面對什么:看樣子柳家的人不會善罷甘休,他如果不事先做些準備,只怕到時候會被柳家的人坑了。
可是要做什么準備呢?他看了一眼柳父和柳母,心里不停的想:嗯,兒子沒有了,柳云死了,這些事情應該由誰來負責?
當然不是他,也不能是他。鳳大勇的雙手握了握,想到了紫姍電話上的那條短信,想到了紫姍對他說過的話,忽然間眼前就是一亮:如果不是李紫姍對她說出實情來,他也不會去找柳云算帳,今天晚上就應該留在李紫姍那邊,柳云母子也就不可能會有危險。
鼻有的一切,都應該由李紫姍負責,就是她一心要報復柳云才會利用自己的。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居然已經要四點鐘了。
再過一會兒天就要亮了。
鳳大勇看看柳父和柳母,再次打開手機給李紫姍打電話,這次他卻不是尋求幫助而是找紫姍算帳的三可是,手機依然打不通、座機通了依然無人接聽,他只能恨恨的掛上電話。但,他會再打過去的,直到打通為止,因為他需要當著柳父柳母的面兒打通電話,如此才能讓柳家的人知道,倒底是哪一個害了他們的女兒。
他也失去了兒子啊,此事他真得不知道要如何通知他的父母,相信父母聽說了也會很失望的:他這一輩子要有個兒子怎么就這么難呢。
時間對于睡夢中人來說過得很快,天大亮的時候也就五點多,紫姍便醒了過來:她打了哈欠伸伸懶腰,看看表心里想著是再睡十五分鐘呢,還是現在就起床弄飯。
因為今天和林浩還有約,就是關于離婚的事情要再詳談一些細節的東西,現如今她有很大的把握可以離婚了,一些關于孩子的、財產的東西就要細化到每一件事情:她不想多要鳳大勇的東西,但是該她的也不能少拿一分錢。
讓鳳大勇傾家蕩產?她倒是閃過這樣的念頭,不過對于讓鳳大勇更難過,和讓自己和寶寶過得更快樂相比,她認為后者要比前者更重要。
眼下,拿到自己和寶寶應得的,然后開心的生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報仇如果一個不小心就會把自己的快樂也搭進去。
她相信,鳳大勇不會有好結果:倒不是因為相信老天,而是相信柳云,還有鳳大勇他們兩個人。
很重要的一點,她不想讓寶寶看到她和鳳大勇斗得筋疲力盡,斗得兩敗俱傷:離婚就是她和鳳大勇兩個人的事情,她不想綁架任何人的感情與仇恨。她錯過一次,直到女兒死了之后她才明白的道理,重來一次她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
習慣性的把手機開機,然后她才伸個懶腰起床,到了客廳打開窗子,開始做幾式簡單的瑜伽:這也是她近幾天才開始學習的,買來書學了幾式,為得就是鍛煉身體。原來她認為勞動就是鍛煉了,也因為她總感覺時間不夠,從來沒有想過要鍛煉身體,以至于后來才發現身體有了毛病。
現在,一切還來得及。她首先要有個健康的身體,才能給自己和寶寶一個美好的未來。幾式瑜伽還沒有做完,手機就又響了起來,打破了紫姍寧靜而享受的早晨。
紫姍拿起手機來看了看,皺起眉頭來:又是鳳大勇?他倒底有什么樣的事情能自半夜就打電話,直打到天色大亮?現在這個時間真得很早呢,很多上班族都還沒有起床呢。
她直接把手機設成靜音然后丟在沙發上,繼續去做她的瑜伽:鳳大勇早已經不是她生活的重心,而且都不再是她生活的一部分,他的好與壞都和她無關現在,她不想接聽鳳大勇的電話,不想一個美好的早晨就壞在鳳大勇的手中。
紫姍做完瑜伽后沖了沖澡,換好家居服去看了一眼女兒,就開始為她和寶寶準備早飯:而她的手機就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遍又一次的亮起:鳳大勇一直在打電話,但是紫姍聽都沒有聽到,自然不會為此而煩心。
她哼著歌兒把早飯做好,然后叫起女兒來看著她自己洗漱:能讓孩子自己做得事情,就讓孩子自己去做,不要讓孩子養成依賴的性格,否則對她的將來絕不是好事兒。
就算孩子做得不好,像寶寶洗臉的時候把水弄得睡衣胸前都濕掉了,可是今天的寶寶已經有進步,弄到身上的水已經少了許多。
寶寶洗臉也洗得很高興,不止是水讓她清醒而且這樣“玩”很有成就感:她笑嘻嘻的仰起頭來看向媽媽:“干凈嗎?”
小臉蛋很干凈”紫姍笑著用兩個手指頭劃過寶寶的耳后:“可是這里卻沒有洗哦。”
寶寶歪頭:“洗澡的時候洗過了。“不過看到媽媽不同意的看著她,她很乖的轉身:“我再去洗三今天,我要穿短褲,可以嗎,媽媽?”
紫姍當然沒有意見,寶寶每天要穿什么衣服上學盡量讓她自己做主,適宜與不適宜只有她穿錯過她才會知道,不必你太羅嗦的。
母女兩個人坐到飯桌上準備開飯的時候,門鈴響了。
紫姍真得很想翻個白眼,這個鳳大勇發什么瘋呢,要離婚的人了懂不懂,打電話打不通干脆上門了?他現在有什么事情也不應該和她來商量,應該去找他的小柳!
她過去氣乎乎的打開門,任誰被半夜里搔擾后,在清早還要被搔擾都不會有好脾氣的:只是,紫姍料錯了,門外的人不是鳳大勇。
“你”她很吃驚:“怎么來了?”
門外的人是李榮鵬。
李榮鵬長得高高大大的,整張臉都不是時下人人喜歡的奶油小生型,棱角分明的帶著十足的陽剛之氣:總之,一眼看上去他就是“很男人”的那種人。
因為他不愛笑,加上那張臉和高大的身形就讓人容易生出誤會來:其實,據紫姍所知他這人的脾氣還不算壞,至少她小時候曾經因為郝淑芬捉弄過他幾次,可是他并沒有生氣更沒有去向郝淑芬告狀。
李榮鵬看著紫姍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只是簡單的點點頭表示他真得來了,然后指了指屋里:“我還沒有吃飯。”
紫姍看看他側開身子:“我剛好把早飯做好,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讓你吃飽。”李榮鵬的飯量一向很大,雖然她已經很長時間和李榮鵬沒有聯系,但還是對他的大飯量記憶猶新。
李榮鵬每年也就是回來一次,有時候在年前、有時候在年后:有時候紫姍碰巧了會在李耀旭的家中看到,但是這樣的情形并不多,算起來她已經奔兩三年不曾見過李榮鵬了。
不過,和李榮琪和李榮軒相比,她和李榮鵬的關系還能過得去:過得去的意思就是,她和他的關系不好也不壞:其實,就因為郝淑芬的關系,她和李榮鵬也不可能成為好朋友。
李榮鵬是個很奇怪的人,對郝淑芬說不上好來,對李榮琪和李榮軒也說不上親近,幾乎就好像待紫姍一樣:不遠也不近。自他離開家以后,每年回來都會給紫姍買些東西,是通過李耀旭交給她得:先開始的時候是些小玩意兒,后來有了寶寶就全是孩子的東西了。
李榮鵬把另外一只手抬高:“我知道你做得飯不會多,所以我買了一些來。”他看到飯桌旁那個睜著大眼睛的小天使,難得的笑了笑:“你好,我是你的舅舅。”
寶寶看著他:“我不認識你。”
“不會吧?”李榮鵬坐到寶寶身邊,一面解開買來的早點一面說:“我年年給你買禮物的。”
寶寶馬上笑起來:“你是那個神秘的舅舅。”她和李榮鵬沒有什么生份,倒真得很像早就認識的。
紫姍也沒有多說話,到廚房里拿出碗筷來:“去過醫院了?”
李榮鵬看了看左右:“去過了。你,還好吧?”
紫姍坐下吃東西,含糊的答了一句:“還好。你這次是為小琪回來的,還是為她回來的?要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