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4、量你也不敢坐那個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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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節　　2007年2月17日，中國傳統的除夕。這一天是辭舊迎新的一天，這一天是萬家團圓的一天，這一天也是整個中國，當然也包括日本、韓國、越南及華人圈里最隆重的節日。按照中國傳統的歷法，過了晚上12點，就是新的一年了。從下午四點多開始，鞭炮聲就陸陸續續地在東州的大街小巷響了起來，年味兒也一點點地濃郁起來了。

　　姚長青開著車，把老婆苗芊芊和兒子姚軒，先送到了68中學門口的醉仙樓，然后又開車去父親家，把爸媽接上。等姚長青扶著父母上樓，來到二樓最大的包間時，本次團聚的人，除了姚長青的妹妹妹夫和外甥女，其他人全都到了。姚長青的妹妹說好了，在婆婆家吃完晚飯，爭取7點左右趕過來。姚長青曾經試圖與妹妹溝通過能不能直接過來過年，她說與丈夫說過這事兒，丈夫不同意，但同意后面再過來。姚長青不能勉強，這按照中國的傳統，都是要在婆家過除夕的，尤其是像妹妹這樣已經近四十歲的人，傳統的習俗影響還是比較大的。

　　姚長青扶著父母走進包間的時候，一家人都站了起來，包括岳父岳母。岳父說：“親家公，親家母，快過來坐。”大舅哥則從座位上走過來與姚長青熱情地握手，然后二舅哥也走了過來與姚長青寒暄。姚長青注意了一個這張可容納20人不擁擠就餐的大圓桌，一共就空著六個座位，這其中就包括主位、主位右側的兩個座位。不用說，主位右側的這兩個座位是給自己的父母準備的。還有三個座位，是在副陪右側苗芊芊和姚軒的右面，在岳父岳母的左側，這顯然是給自己的妹妹、妹夫和外甥女留的。大舅哥站起來的位置，就是副陪的位置。嘿，變化挺大啊！

　　姚長青想起去年春節的時候，初三回丈人家，初四姚長青又去了丈人家，因為大舅哥表示全家人一定要一起聚一聚。那個時候，牛逼哄哄的大舅哥可是當仁不讓地坐在主位，而二舅哥則坐在副位，姚長青只是和老婆苗芊芊和兒子姚軒坐在一起，根本不屬于什么上得講的位置。

　　姚長青說：“大哥，你坐主位吧。”大舅哥說：“長青，你來坐這個主位，我給你當好副陪就成。”姚長青說：“還是大哥坐主位，二哥坐副陪吧，我坐在芊芊身邊就行了。”大舅哥說：“這怎么能行？怎么說你也是咱家最大的領導吧！堂堂的68中學的校長，坐在邊上，這也不太好啊！”姚長青說：“這有什么不好。這是在家里，也不是在公共場合。一家人，就不必那么多講究吧？”大舅哥說：“長青，你說得可不對喲。今天，是雙方的老人聚在一起，是兩個家庭的大團圓。我呢，作為大哥，只能代表我這一家，只有你，作為你家的長子可以代表你家，也作為我們家的女婿，代表我們家，所以，你坐在那里最合適。”岳父說：“長青，你過來坐吧。這也是全家人商量的結果，大家都說你是文化人，也是校長，坐在這里最合適。”

　　姚長青這個時候不再客氣，說：“大哥，二哥，那我就勉為其難了。”但心里還是認為，自己坐在主位是最合適的。別的不說，今天晚上的錢我姚長青來出，今年過年幾家的年貨，恐怕吃的都是我姚長青的吧。全家人都沾我姚長青的光，我姚長青不坐主位，誰坐主位？但這樣的話是不能說出來的，必要的客套還是要有的。

　　姚長青坐在了主位，臉上含著謙和的微笑，掃視全場。姚長青忽然發覺，自己坐在這個位置，心理的感受就是不一樣。姚長青甚至找到了一點封建大家長的感覺。當全場每一個人的目光，都注視著他的時候，姚長青就有了一種家庭核心的感覺。看看妻子苗芊芊和兒子姚軒，眼睛里都是興奮的光，也包括著崇拜的意味。老公（爸爸）出人頭地了，你們也跟著出氣了。嘿嘿，這樣的感覺真不錯。

　　看著坐在副陪位置的大舅哥，想到跟苗芊芊結婚16年來，自己一直被這大舅哥“欺壓”，現在真有一種痛快淋漓的感覺。正所謂十年河東，十年河西，自己從當老師到當教導主任到當副校長，一路走來，這大舅哥就沒怎么給自己什么好臉色。岳父好像也受到大舅哥的慫恿，在某些方面也很看輕自己，這讓姚長青平常是堅決不去岳父家，要回就是苗芊芊和姚軒兩個人回，自己推說工作忙。只有岳母對自己的這個女婿還算不錯，每次如果回家，一定會下廚房多做幾道菜，雖然她做菜的水平實在一般，但有這份心，就讓姚長青念著岳母的好處。

　　姚長青向左探了探身子，問岳父：“爸，可以開始了嗎？”岳父的態度也變得和藹多了：“你說開始就開始吧。”姚長青又向右探了探身子：“爸，可以開始了嗎？”姚爸爸說：“好，你妹妹暫時不能來，咱就不等她了，開始吧。”

　　姚長青咧開嘴，笑對全場：“爸，媽，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老婆，孩子們！現在是我們一家人團聚的的時刻，外面鞭炮與禮花齊放，我們這里是燈火輝煌歡聲笑語，共賀良宵佳節。首先，我領第一杯酒，祝我們全家每一個人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大舅哥說：“健康好，平安好，快樂好。”姚長青站了起來，準備離開座位，岳父說：“長青，碰碰桌就可以了。”姚長青接著順勢就坐下了，笑著說：“丈人爸說了，大家都不用起來了，坐著，過過電就可以。”在乒乒乓乓的杯底碰餐桌的聲音里，大家把第一杯酒或者全喝，或者喝了一口。

　　姚長青放下酒杯，大聲說：“來，大家吃菜，大家吃菜。”一邊說，一邊給岳父岳母、爸爸媽媽分別夾了幾只海捕蝦，放到老人們的面前。岳母說：“長青，你自己吃吧，我們自己拿。”姚長青說：“媽，您多吃，您多吃。”岳母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好，好，好。”

　　孩子們可是不管三七二十一，都放得很開，筷子、匙子，上下翻飛，對著自己喜歡的菜下手。這三個孩子，大舅哥的孩子其實已經上了高三，二舅哥的孩子上了初三，姚軒是初二，也都算是青少年的青年了，但顯然這個時候只想吃好吃的，并沒有什么禮儀和規矩。姚長青感覺了一下，還就算是自己的兒子比較好，或許是苗芊芊不時的點撥，姚軒竟然還給坐得比較近的姥爺、姥姥用公用匙挖了兩匙鮮美肥白的魚肉。岳母忍不住夸獎姚軒懂事有禮貌，讓姚軒也高興地笑著回應：“姥姥，這是我應該做的。”

　　還是自己的家教不錯，畢竟，自己和苗芊芊都是原始大專畢業后來也全部都進修了并獲得本科學歷的人，有文化就是不一樣，對孩子的家教也完全不同。

　　看到大家都吃了不少菜，姚長青說：“現在，我來敬第二杯酒，這杯酒啊，也是祝愿酒，祝我們這個大家庭永遠團團圓圓、和和睦睦，有福同享，有困難大家幫，好不好？”大舅哥說：“好啊！一個大家庭能夠成這個樣子，那就是在為建設和諧社會做貢獻了。”

　　姚長青心里鄙夷大舅哥：你懂個屁和諧社會！這么多年來，如果你家都是按照你的思路來建設和諧家庭，那這個家庭將來也和諧不了。什么事情都想說了算，什么樣的小便宜都想沾，真正遇到需要出錢的事情了，就想當縮頭烏龜。今天晚上的除夕宴，才1888元，就嚇得不敢冒頭，這還算個男人嗎？

　　岳母說：“是啊，今年咱便宜都沾了長青的光。芊芊拿回來的那么多的年貨，全家人都跟著吃。”大舅哥顯然不滿意母親的話，插了一句：“我和老二不是也往家拿了年貨嗎？”岳父說：“拿是拿了一點，但又把長青給的年貨拿走了。”顯然，岳父心里是微微有一點不滿意。這如同揭了大舅哥的老底，大舅哥拿眼睛直掃姚長青，生怕被他瞧不起似的。還辯解地說：“我這不也是怕你和媽吃不完，壞了就浪費了，多可惜！”

　　姚長青說：“都是自家人，誰吃了都好，誰吃了都好啊！來，我們為家庭的和睦、幸福，把這杯酒喝了。幾個年輕人，你們如果覺得愛喝點酒，今年晚上，姑父給你們請假，可以多喝一點，只要別喝醉就好。”姚軒說：“我可以多喝點嗎？”姚長青說：“可以，你過完年就16歲了，也可以鍛煉鍛煉酒量了。”苗芊芊說：“你說什么呢？”姚長青說：“大過年的嘛，大家都開開心心的，喝一點就喝一點吧。”

“！”三個孩子歡呼起來，把拿起的那杯酒，立刻全部喝下。都是孫子，這在苗家倒是很難得啊！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