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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任命百官,百官輔佐皇帝牧民。
皇帝與百官、皇權與臣權,自封建王朝出現之后,便是相輔相成、相生相克的存在,雙方誰也離不開誰,卻又時常對立、彼此爭鋒。
在趙俊臣眼中,皇權與臣權之間的爭斗,從君臣兩大階層出現之后便開始了,時而皇權壓過臣權,時而臣權又壓過皇權,可謂是此起彼伏,互有勝負。
然而,若是遍觀中華之歷史,就會發現,雖然臣權一直都在抗爭著皇權,但隨著朝代的更迭、制度的完善,皇權越來越強,臣權越來越弱,到了清朝雍正時期,皇權更是達到了頂峰,臣權從此再也無力與皇權相抗衡,從那以后,即使是首輔宰相,在皇帝面前也只能唯唯諾諾、叩首領命,皇帝說什么就是什么,卻再也不敢相爭。
為何會出現這般情況?
許多史學家認為,這是清朝的雍正皇帝創建了軍機處取代了內閣的緣故,但在趙俊臣看來,“密折制度”漸漸盛起后所產生的作用,絲毫不小于軍機處的出現。
什么是“密折。制度”?
所謂密折制度,就是允許和鼓勵朝中一定品階以上的官員,直接向皇帝遞密折,或是表述政見、或是彈劾官員。
密折制度的作用有兩個,一是使朝政的運行進一步黑箱化。增添皇權的神秘感、以及百官對皇帝的敬畏感。二是鼓勵朝中百官之間、尤其是同僚相互告密,從而讓百官彼此牽制、相互內耗。最終使皇帝坐收漁翁之利。
可以想象,若是“密折制度”真的實行。那么一定品階的官員都可以獨自上折密奏,身邊的同僚全都變成“特務”,甚至下級官員還可以越級狀告上級官員,誰都有打小報告的可能,那么還有誰敢背著皇帝做不臣之事?自然是防不勝防,于是只好老老實實的“忠君”了。
而且,一旦“密折制度”實行,到時候廟堂之上必然會風起云涌,每個人都會借機彈劾別人。每個人也都會被別人彈劾,到了那個時候,皇帝手中掌控著每一個官員的罪證,即使一時沒有懲罰,今后想要整治,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到了那個時候,皇權自然會死死的壓著臣權,而百官自然再也不敢得罪皇帝。
事實上,雖然“密折制度”創始于康熙。完全興盛于雍正,但明朝也有著類似的制度,那就是“密疏制度”。
只不過,與“密疏制度”相比。“密折制度”所涉及的內容更加廣泛、擁有密折資格的人數更多、保密措施更加完善、傳遞進呈的程序也更加的規范。
可以說,“密折制度”就是“密疏制度”的深入與完善,而其中最重要的改變。便是擁有密折資格的人數更多,以及傳遞進呈的程序改變!
在明朝。何人擁有密折資格,需要看他的職位為何。一般而言只有都察院的御史、六科的主官、欽天監官員、以及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員才可以擁有上呈密疏的資格,而一旦失去了官位,或者變換了官職,這般資格也就不復存在了。
然而在清朝的“密折制度”之下,除了密折資格的門檻降低之外,只要得到皇帝的授權,任何人都擁有上密折與密疏的資格,哪怕丟了官職也同樣可以直達天聽。
在明朝,臣子們給皇帝送密疏,京官一般都是送往通政司衙門轉呈,而外地官員則是借由布政司通過郵驛轉呈通政司,如此一來輾轉多處,自然多了泄露的可能,而隨著通政司衙門漸漸被朝中各大派系所滲透,所謂“密疏”更是漸漸失去了保密的功效。
至于清朝的密折制度,則是臣子由自己或者遣派親信直接將密折送到皇帝的手中,無需轉手,如此少了幾道程序,保密性自然大大的增加。
如此種種,“密折制度”的效果自然遠遠大于“密疏制度”了。
趙俊臣回想著自己上一世所了解的“密折制度”,再對比李純臣在答卷中所描述的“密折制度”,發現兩者不僅名字相同,連內容也是驚人的相似。
想到清朝正是因為“密折制度”的盛行,造就了皇權的巔峰、臣權的衰弱,趙俊臣自然會慎重對待。
這絕不是一件小事!
“歷史總有其規律性,沒曾想自己來到這個不一樣的歷史時空,但密折制度竟然還是出現了!…
…原來如此,這份答卷一旦讓德慶皇帝看到了,自然會看出這般政策對于加強皇權的好處,也必然會心動不已,然后也必然會一步一步的實行答卷上所建議的政策,而李純臣提出了這般建議,也必然會受到德慶皇帝的寵信,到時候有了德慶皇帝的扶持,再崛起于廟堂之間,也不過是輕而易舉…
…怪不得李純臣他這般自信,竟是不打算投靠朝中任何一個派系,更不想讓自己身上沾有絲毫的派系烙印,恐怕他猜到了德慶皇帝在今科殿試的出題范圍后,就想到了這個答案,密折制度是他想出來的,而且身上又沒有任何派系的烙印,德慶皇帝在一步步的實行密折制度的同時,也必然會一步步的重用他,到了最后,說不定他就會成為負責處理與轉呈密折之官員的最好人選。到了那個時候,自然是一步登天…”
暗思之間,思路雖然越來越清晰。但趙俊臣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趙俊臣如今一心想著擺脫德慶皇帝的控制,然而李純臣所建議的“密折制度”一旦實行。怕是連首輔周尚景都會被德慶皇帝死死壓制住,更別說目前的趙俊臣了!到時候趙俊臣再想要擺脫德慶皇帝的控制。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這也是趙俊臣為何會第一時間通知周尚景的原因。
至少在這件事情上,周尚景與趙俊臣有著共同的利益,而且趙俊臣也信任周尚景老辣的政治眼光與手段,所以在這般時候,趙俊臣也不介意與周尚景聯手一番,一同阻止“密折制度”的出現與實行!
“不過,事情到了這一步,只要德慶皇帝下定了決心,即使我與周尚景兩人聯手。再加上黃有容、沈長茂他們,怕也很難阻止密折制度的實行,最多只是拖延些時日罷了,所以我的諸般計劃,也需要加快進度才行,否則等到德慶皇帝日后想要過河拆橋之際,我就真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了。”
暗思之間,趙俊臣心中原先對于李純臣的好感,頓時蕩然無存。
在此之前。趙俊臣一直以為李純臣只是一個有野心也十分聰慧的年輕人,對他頗是欣賞的——這種欣賞,也許有些類似于周尚景在看待目前的趙俊臣。
然而,在看到了這份答卷之后。趙俊臣卻發現這個李純臣雖然足夠聰慧,卻目光短淺!難道他不知道“密折制度”一旦實行,他自己就再也無法抵抗皇權的力量了嗎?到了那個時候。官階再高、勛位再貴,又有何用?更不要說他這么做會把朝中的幾大權臣全都得罪光了。或者。他的野心僅止于“得到陛下賞識”這一步嗎?
而就在趙俊臣暗思之間,時光流逝極快。許慶彥終于去而復返。
只見許慶彥推門而入后,向趙俊臣稟報道:“少爺,去周尚景府中送信的人回來了,一同前來的還有周府的一位管事,名叫周全。”
趙俊臣點了點頭,說道:“帶他來見我。”
片刻后,許慶彥領著一名中年人進入書房。
“小人周府管事周全,見過趙大人。”
周全見到趙俊臣后,畢恭畢敬的行禮問安道。
趙俊臣點了點頭,說道:“不必行禮,我送去的那份紙卷,周首輔想必已經看了,卻不知他有什么看法?”
周全垂首答道:“我家首輔大人說,感謝趙大人您的提前通知,但這件事情,他一時間也沒有辦法可以阻止,我家首輔大人雖然是今科殿試的閱卷大臣之首,但閱卷大臣總數有十余人,其中更還有程遠道等愚忠之人,更何況今科殿試的題目意味深長,陛下他恐怕還會親自審閱,所以這份考卷陛下他無論如何都會看見的,而陛下一旦看到,也必然會按著考卷上的法子實行,到時候即使朝中各派齊心協力一同阻止,怕也只能阻擋一時而已。”
趙俊臣點了點頭,這些他事先已經想到了,只是問道:“那么,首輔大人他對于這密折制度,又有何見解?”
周全微微一笑后,說道:“我家首輔大人說,自古以來,就從沒有完美無缺的政策,許多政策在設想之初會讓人覺得天衣無縫,看著頗是嚇人,但實行日久之后,總會被人找出破綻,而一旦有了破綻,那么這個政策也就再沒了效應,所以趙大人您也不必擔心,只要靜觀其變即可。”
趙俊臣輕輕嘆息一聲,說道:“原來如此,首輔大人果然好城府,倒是我毛躁了,你回去轉告首輔大人,就說若是他日后找到了這密折制度的破綻,還望他不吝賜教,我這人愚笨,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制度的破綻所在。”
從某方面而言,周尚景的道理并沒有錯,這天下確實沒有完美無缺的政策,“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本就是官員們的安身立命之本,任何一項政策與制度,只要認真尋找,就一定能找到破綻之所在。
不過,在趙俊臣看來,這“密折制度”的破綻即使真的存在。這個破綻恐怕也是極少極小,即使發現了也難以利用。否則另一個歷史時空中的清朝時期。為何就沒有任何官員能夠在“密折制度”下抵抗皇權的力量?
所以,趙俊臣覺得。周尚景這一次怕是輕視了這個“密折制度”的嚴重性。
事實上,明朝的“密疏制度”就已經夠煩人了,更別說是加強版的“密折制度”!
不過,既然周尚景已經表明了看法,那么趙俊臣也沒有直接質疑,只是借著這一句話暗中提醒。
另一邊,聽到趙俊臣話語中的暗示,周全微微一愣后,點頭道:“小人明白了。回去后一定會轉告我家首輔大人。”
趙俊臣又是一聲輕嘆,見周全沒有別的話要說,便揮手道:“慶彥,送客吧。”
當許慶彥再次回到書房之后,已經打定主意要加快自己各種計劃進度的趙俊臣,向許慶彥問道:“前些日子,我曾讓你在‘悅容坊’的各家分店中,挑選一些忠心且精明能干的掌柜,這件事你辦的如何了?”
許慶彥微微一愣。不知道趙俊臣為何會突然轉變話題,但還是答道:“回少爺,人選我都已經挑選好了,只是如今‘悅容坊’的分店已經開遍了長江以北。許多被我選中的分店掌柜還沒有趕回京城,我原本打算等人到齊之后,再一起帶來見你。”
趙俊臣沉吟片刻。說道:“不必了,讓那些已經到了京城的掌柜們明天就來見我!我有許多事情要吩咐他們去辦。如今時間緊迫,需要提前開始。至于那些沒趕來的那些掌柜,就讓他們后續再加入好了。”
“明白了,少爺。”許慶彥很干脆的答應道,沒有似往常一般提出疑問。
因為,許慶彥發現趙俊臣自從看到那份答卷之后,整個人都出現了一種緊迫感。
“另外,府中賬上目前有多少銀子?”趙俊臣再次問道。
趙俊臣雖然是個大貪官,但卻從未關心過自己的身家,這還是他第一次詢問自己手中的銀子數量。
不過,對于這件事情,一向都是財迷的許慶彥倒是十分清楚,事實上,這些銀子一向都是由許慶彥負責,趙俊臣平時身上甚至都不帶銀票與銀子的。
果然,聽到趙俊臣的詢問后,許慶彥馬上回答道:“少爺,咱們如今府中白銀有三百七十一萬八千余兩,其中現銀七十三萬兩,其余皆是存在銀號里德銀票,還有黃金二萬三千三百余兩,而府下諸般產業與商鋪之中,也存著不少金銀,但這些一向是方茹在負責,具體數目我并不清楚。此外,府中的古董、珠寶之類,還有…”
回答之間,許慶彥神色滿是興奮,這是金銀數目,總是會給他帶來一種特有的滿足感。
“其他就不用說了。”趙俊臣揮斷道:“你馬上從這些金銀之中取出一半數目來,恩,全都要銀票,我明天見那些掌柜的時候要用。”
“一半?”許慶彥驚叫道。
趙俊臣皺眉道:“怎么?這些錢我不能動了?”
見趙俊臣神色嚴肅,許慶彥不敢再質疑,連忙回答道:“我馬上就去準備。”
“還有,太子那邊可有消息?他什么時候回京?”趙俊臣又問道。
“根據消息,若是不出意外,應該在兩日之內回京。”
“我派去揚州的蘇西卿和肖文軒,算算時間應該已經到了揚州了,目前可有回信?”
“還沒消息,若是有了回信,我會第一時間通知少爺的。”
“密折制度”的實行,必然會極大的增強皇權的力量,目前雖然還只是一點點苗頭,但依然是讓趙俊臣急迫性大增。
所以,趙俊臣開始加快自己各種計劃的進度了。
在這個世界上,一切都是虛的,唯有實力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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