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外,老狼還掌握著一支文人團隊,搜羅了不少好嫖亂賭的文人教師,學子,其中不乏高校教授,和名校高材生。
是以,楊世紅每有重量級文章問世,便托付給老狼,無不搭理地妥帖,順當。
今次的任務極重要,楊世紅視此為仕途良機,如何肯放,便將任務發布給了老狼。
安排好一切后,楊世紅便又打出一波電話雨,全是給上面的關系打聽這次視察領導的個人情況,和領導個性。
混跡官場這些年,他很清楚憲法再大,沒有領導的看法大,做得再好,沒有合乎領導的心意好。
知己知彼,乃百勝之機。
電話打了十幾個,人情舍出去一堆,楊世紅終于對今次來視察的領導,有了個初步了解,整體印象。
掛了電話,他拍著桌子,喟嘆不停,喃喃道,“人比人得死,貨比貨該扔啊,老子熬了三十幾年,血里火里泥里水里,來來去去滾了無數次,也不過混了個副處,還自以為得志,看看人家,天潢貴胄出身,毛頭小子的年紀就干到了副廳,聽說還是上面有人刻意壓著,要不然早就該躥上正廳了,這真是豈有此理,真不知該找誰說理!”
薛向的來歷不是多大的秘密,稍微對京城大家族有些研究的一定級別干部,都很清楚。
楊世紅沒費多大功夫,就打聽到了薛向的基本情況,對這位年紀輕輕的薛司長,他羨慕嫉妒恨一番,又生出濃濃的敬畏,這等家世出身,比個副部級領導也是不弱。
倘使今次。自己表現出彩,讓這位薛司長看進眼來,搭上這條線。將來前程未必可以量度。
一想至此,他便忍不住熱血沸騰。
今天天氣極好。和煦的陽光被柔柔的春風卷裹著,吹青了柳條稍,吹開了擎雨蓋,吹薄了美人衫,吹綠了江南岸。
薛向穿著件的確良襯衣,踩著雙不起眼的老京城布鞋,粗大的工裝褲裹得看不出腿粗腿細,一頂雷鋒帽。帽檐壓得極低,平平常常的裝扮,滿大街俯眼即是。
方行到西城分局所在的前大街,便發現此處的街面遠比方才路過的后街干凈得多,幾乎看不得任何雜物,便連兩邊的花池,也似是才翻檢過,新翻的泥土,散發著濕潤悶腥的味道。
前方五百米左右,便到西城區分局了。分局門口,大車小輛停了不少,甚至還看到了采訪車。十多名氣勢不凡的干部模樣的中年人,松松散散地在正大門前的那溜空地上站著,有些有氣無力。
“韋書記,您和薛司長約的到底是幾點,咱們都等了個把鐘頭了,眼見著快下班了,還不見人影兒,這得等到何時是頭!”
西城區分局局長胡衛平身材太過魁梧,許久的站立讓他極為難受。遂忍不住出聲發問。
因著事關重大,今次出席接待的干部級別十分不低。除了負責聯系薛向的市委政法委副書記韋華清外,還有對口郭副市長的市政府副秘書長喬棟。市局常務副局長肖志斌,以及西城區分局全體副處級以上干部。
胡局長抱怨方落,肖志斌冷哼一聲,道,“老胡,現在是喊累的時候么,你心可真大,這都什么時候了,市委市政府都在等著咱們捷報飛傳,現在仗未開打,你就沒了精氣神兒,真到上陣,能指的上你么?”
人群中的楊世紅心中暗爽不已,肖局分明是在死挺自己。
胡局長瞧見幾位領導臉色都不好看,自知失言,不好辯駁,漲紅了臉,一聲不吭。
肖志斌道,“世紅同志,你們局里的準備工作做得如何,待會匯報時,哪些是重點,弄清楚沒有,這次要讓改委領導看到切切實實的東西,不要盡弄些刀切豆腐兩面光的事,要扎扎實實的東西,我可聽說了,這位薛司長辦事,就講一個認真,海天那幫大一個廠,聽說就因為他認真履責,計劃內外的比率還沒確定下來,有道是,前車之覆,后車之鑒,咱們務必吸取經驗教訓。”
“是!保證完成任務!”
啪,楊世紅猛地一個立正,剛勁有力地敬了個禮。
他很清楚,領導們大多喜歡這個調調,喜歡做下屬地對他們敬仰,對他們所言所語,奉為圭臬,令行禁止。
果不其然,他如此一弄,肖志斌喜上眉梢,拍拍他肩膀道,“有股子士氣,同志們,都拿起精神頭來,打好這一仗。”
就在這邊上演著宮心計的當口,誰也沒注意,壓低帽檐的薛老三從側門行進了分局大樓。
熟門熟路地來到上次報案的科室,推開虛掩的大門,兩名警察正圍著辦公桌玩牌,聽見動靜兒,左邊的瘦子抬頭看了薛向一眼,擺擺手,道,“報案到隔壁去,沒見正忙著么。”說話之間,只覺眼前有晃動,悚然回目,卻見對面的胖子滿臉古怪,重重推他一把,罵道,“老潘,你他娘的,越來越不像話啦,就輸這仨瓜倆棗,也值得你小子使下三濫,偷看老子牌,什么人吶。”
那胖子賊兮兮笑道,“哪有的事,你別血口噴人!”
砰,薛向重重一腳,踢在門上,朗聲道,“報案!”
那胖子怒道,“不是說了,去隔壁去隔壁,吵吵個幾把!”說著,眼神終于在薛向臉上打正,蓬一下,將手中的撲克扔飛了天,蹭地一下,就沖上前來,一把攥住薛向的衣領,猖狂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撞進來,啊哈…”
這胖子不是別人,正是上次薛向來報案,接待過薛向的警官,稍后,也是他和另外一人響應楊世紅命令,擒拿薛向,結果被薛向掙脫,重重一甩,使得他撞在楊世紅身上,龐大的體重和無與倫比的沖擊力,險些沒將楊世紅壓死。
今天下午,他又被楊世紅嚴令,搜捕薛向,來來去去,跑了不知多少路,鞋都快磨破了,連薛向的毛都沒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