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生死不論的營中決斗
高旭以內力傳遍整座營地的喝罵很快攪得四方云起。
率先趕至的自然是埃雷波尼亞帝國方面的劇情人物，一位威嚴魁梧的獨眼軍官帶著親衛迅速地出現，發覺鬧事者是隸屬利貝爾王國孤戊雙子軍，前些天探查教團總部，立下大功的高旭，臉上閃過一縷驚疑，徐徐地問道：“高先生來此何事？”
從那獨眼的鮮明標志中，來者的身份亦是表露無遺——奧利維特皇子的老師，穆拉·范德爾的叔叔，埃雷波尼亞帝國排名第五的名將，賽克斯·范德爾！
教團殲滅戰中，賽克斯是埃雷波尼亞帝國孤戊雙子軍隊的最高指揮官。他在國內是中立派，百日戰役里固然也是指揮官之一，但挑起戰爭的是主戰派的鐵血宰相，而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罪不在賽克斯，所以卡西烏斯和獨眼賽克斯反倒有些交情，是惺惺相惜的對手，想必埃雷波尼亞帝國派出他，或多或少亦有套交情的意思。
賽克斯很有自知之明，他曉得論指揮才能整片大陸能夠與卡西烏斯比肩的不足五指之數，而他顯然不在其中，教團殲滅戰有卡西烏斯出馬就夠了，大的戰術戰略層次，帝國沒有絲毫異議，唯獨小范圍的戰役部署，不聽卡西烏斯的指揮，以防卡西烏斯把帝國部隊引向死路。
固然賽克斯心目中的卡西烏斯不會做出坑害盟軍的惡舉，但他身為一軍之長，必須對麾下的士兵負責，不能憑主觀臆想行事，簡單地來說，就是防人之心不可無，謹慎謹慎再謹慎！
抱著這種心思的賽克斯在不久前大致聽聞了總指揮營帳前發生的私斗事情時，很敏感地產生了疑惑，覺得這背后必有蹊蹺。
正如之前提過的，劇情人物理解不了四區輪回者之間的爾虞我詐，你死我活，自然也就想不明白永寂隊觸怒卡西烏斯的用意所在，賽克斯和心腹副官商量一番，最終得出一個結論——這很可能是卡西烏斯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圖謀不軌！
輪回者若是知道在他們看來理所當然的行為害得劇情人物絞盡腦汁，死傷無數腦細胞，恐怕會哭笑不得…
而且，不光是單純的猜想，對于后續發展還有些深遠的影響！
比如此刻，賽克斯的神情就與平常大不相同，心里的猜疑多了，望向高旭的目光就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提防，話語也以試探為多。
夏爾、雅克聽得大為奇怪，不明白一向脾氣火暴的塞克斯怎么對擺明著來砸場子的高旭如此客氣，高旭眼珠一轉，倒是有了幾分明悟，冷笑一聲，長袖一揮，就在身前布下十數幅神幻鏡觀！
躲在帳內觀察的西歐輪回者一瞧，立馬臉色鐵青，因為上面竟然記錄著狩魔隊十人圍殺高旭時的場景！
很明顯，高旭戰后還經過了裁剪，著重突出狩魔隊的以多欺少，以眾凌寡，卑鄙手段，無恥行徑！
也許在輪回者的普遍觀點中，過程不重要，結果是關鍵，不管黑貓白貓，能抓住耗子就是好貓，但大部分劇情人物是很講究“騎士精神”的，他們對于過程的追求遠遠超出結果，依靠詭譎伎倆投機取巧來的勝利…不要也罷！
塞克斯和隨行親衛由于士兵的令行禁止，尚且沒有將內心情緒反應在臉上，巧之又巧地路過的金·瓦賽克、霧香和比爾就毫不掩飾地面露鄙視，指指點點起來。
這絕對是赤裸裸的諷刺，近一個小時前，北美永寂團隊向卡西烏斯控告高旭勾結噬身之蛇，因為并無證據，卡西烏斯左耳進右耳出，現在高旭反手一擊，卻是鐵證如山！
別怪狩魔隊圍殺高旭的時候，不學恐怖分子蒙個黑頭套化個妝什么的，一來那時他們自忖高旭必死無疑，沒必要多此一舉，二者群體幻術或偽裝類的道具價值不菲，花在這里著實不值，哪像高旭入手了魯妙子的易容面具，一直用到四難度都不會過時 “沒事沒事，僅憑這些就想扳倒我們？高旭太天真了！”不過沒數息，夏爾的怒氣就飛快地平復下來，換成胸有成竹之色。
不同于雅克在高旭的設計下棄下梅爾卡瓦號逃生，自絕于星杯騎士團，連累永寂團隊在提升艾因·瑟爾納特時動用了珍惜的免罪令，遮遮掩掩，諸多阻礙，西歐于埃雷波尼亞帝國發展得很好，塞克斯又是偏統帥型劇情人物，武力雖不弱，但比起卡西烏斯差得遠了，達不到三難度，三難度輪回者提升起好感度來，反而占了不小的便宜，算上帝國孤戊雙子軍方面的尊敬過大半，逼近崇敬的聲望，夏爾相信，塞克斯會保下他們，令興師問罪的高旭空手而歸！
果不其然，塞克斯前進的腳步微不可查地一頓，依舊步至高旭面前，伸手一揮：“高先生，不論你有何委屈，都請以大局為重，身為大陸聯軍的一份子，應該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解決問題，大聲喧嘩、辱罵戰友就是觸犯軍規了，念在你前些天獲取教團情報有功，這次帝國就大度地不計較了，請回吧！”
“這話我不同意！”高旭尚未開口，金·瓦賽克就針鋒相對地道，“范德爾將軍不提，我還以為你們貴人多忘事，記不得高先生出生入死，為聯軍取來了教團的第一手情報呢，現在你們的人莫名其妙地對高先生發動卑劣的襲擊，不給個交代，就想搪塞過去嗎？”
埃雷波尼亞帝國和卡爾瓦德共和國近些年來摩擦不斷，遲早兵戎相見，塞克斯對金·瓦賽克怎會客氣，不悅地擺手道：“國有國法，軍有軍規，功歸功，過歸過，金先生沒有參過軍，不熟悉軍中的規矩，還請站到邊上去…”
“你說什么？”金怒目一瞪，就開始和塞克斯對噴起來，而獨眼塞克斯不愧出身于范德爾家族，不但打仗方面有一手，政客修行亦是純熟，金與之相比，還是嫩了些，沒幾句話就被他繞了進去，爭辯的中心漸漸地從狩魔隊圍殺高旭的行為轉移到高旭辱罵狩魔隊是不是有罪上面，顯然是本末倒置…
隱于帳內的夏爾等人得意非常，通體舒爽，殺不了高旭惡心惡心他也成啊，怪異的是，連霧香看不下去都開始幫腔了，好不容易將話題扭轉回來，當事人高旭卻坐視雙方唇槍舌劍，沒有絲毫助嘴的意思，直到塞克斯指著神幻鏡觀，自以為是地道出了關鍵一擊：“我們埃雷波尼亞帝國向來是以德服人，師出有名，如果高先生與那些不成器的小子是在大營內發生了沖突，自當按律處置，可惜大陸聯軍成員復雜，營外的小摩擦在所難免，追究不易啊！”
“不好！”塞克斯本是想為此次事件定性，封死高旭等人的口，誰料他這話一出，夏爾立即渾身一震，驚呼道，“遭了，塞克斯沒有得到確切消息嗎？被卡西烏斯及時封鎖掉了？”
“是啊，埃雷波尼亞帝國向來師出有名…百日戰役不就是以哈梅爾慘劇為借口的嗎？”高旭笑了起來，他終于等到了把柄，哈梅爾慘劇五個字一出，塞克斯勃然變色，然而不待他駁斥，卡西烏斯的身影已然適時地出現，大踏步地邁了過來。
發現高旭活蹦亂跳，中氣十足，卡西烏斯先是欣慰地笑了笑，旋即轉向塞克斯，頓時變得面如寒霜，冷聲道：“原來如此，怪不得那位雅克·路易膽大至極，除了瑟爾納特總長外，還有范德爾將軍背后撐腰啊，聯軍大營內不準私斗，就用導力魔法將高旭傳送到營外去加害，是嗎？”
“該死的，上當了！”與卡西烏斯面對面地交鋒，塞克斯方才感受到彼此間的巨大差距，再加上從卡西烏斯的質問中醒悟了高旭正是不久前那場私斗的受害者，自己剛剛所講的話就成了犯罪動機，終日打雁反被雁啄，心神一片轟鳴，背于身后的手指都輕顫了起來。
好在塞克斯大風大浪經歷得多了，很快就強自鎮定，迎著卡西烏斯炯炯的目光，正色道：“布萊特指揮官請慎言，帝國自加入聯軍的那一刻起，便遵紀守律，一心一意以剿滅教團為己任，從無加害盟友的意圖！身正不怕影子斜，就請當事人出來對峙，如何？”
“塞克斯這婊子養的，有點骨氣好不好，接近八十點的好感度啊，卡西烏斯一登場就把我們賣了？”事已至此，塞克斯這頂本以為很牢固的保護傘被瞬間吹垮，安娜塔西雅氣得破口大罵，夏爾和尤特碧則相顧嘆息，對著永寂隊眾人道，“我們去會會高旭，你們千萬不要現身！”
雅克點了點頭，揮手布置非戰斗狀態下的隱身結界，目送著狩魔隊魚貫而出的背影，不知為何，心中突地涌起一股快意…
要倒霉，大家統統倒霉，這樣才顯得公平，不是嗎？
“范德爾將軍，我們坦白，我們和這姓高的是有私仇，但那是以前發生的事情了，自從進入聯軍后，我們絕對沒有與他發生過沖突，更別提為了他沖撞指揮官大人了…”甫一出現，夏爾就丟下一枚重磅炸彈，玩了一出時間差的把戲。
神幻鏡觀記錄了狩魔隊圍殺高旭的過程是沒錯，這點已然不容抵賴，不過神幻鏡觀不是錄像，它沒有準確的時間，地點也是模糊的，荒郊野外都一個樣，夏爾抓住這一點，便一口咬定——戰斗沖突是在以前發生的！
很巧妙的推脫。
埃雷波尼亞帝國和利貝爾王國發生過戰爭，雙方有仇是正常，若不是處于大陸聯軍圍剿教團的特殊情況下，殺得你死我活根本沒人管，頂多對以多欺少的手段有些非議，所以只要高旭拿不出切實的時間證據，就算卡西烏斯心知肚明世上不可能有那么巧合的事，定罪亦是不能，大不了西歐的劇情貢獻度也降低個百分之十，造不成致命的打擊！
由此可見，能成為三難度強隊隊長的，沒有易與之輩，論智計，夏爾比不上高旭，但高旭想要借勢扳倒狩魔隊，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夠辦到的…
然而夏爾不知道的是，高旭的胃口從來沒有那么大，一步到位聽起來很爽，可一旦出錯，就無挽回的余地，高旭更傾向于連環計，一環出了變數，尚且有補救的機會，此次的堵門罵戰，便是其事關教團之戰最終布局里的第一環！
“私仇…嘿，就算私仇吧！這點爭下去沒有意義，不如大家談談解決的辦法！”在夏爾的設想中，接下來就是輪回者的互噴階段了，武斗落幕，上演文爭，不過高旭有一件事做錯了，即是沒有帶著天行團隊的隊員和其余東亞輪回者一塊來，吵架是很講究人數和場面的，唇槍舌劍，黑臉白臉齊上陣，口才再好，也難免被人多勢眾打敗，諸葛亮能舌戰群儒是因為他的對象全部是東吳的讀書人，如果里面參雜著幾位軟硬不吃的潑皮無賴，不時地攪攪局，孔明也得束手無策…
摩拳擦掌的安娜塔西雅就扮演潑皮無賴的角色，一旦高旭占據上風，她便開罵，有理也給攪和成沒理，誰知高旭輕輕巧巧的一句話，竟然主動將神幻鏡觀的證據揭了過去！
此舉令夏爾警鐘狂鳴，轉念一想，莫不是高旭現在穩住他們，事后深挖細節，將神幻鏡觀辦成真正的鐵證，再來發難？
有鑒于此，夏爾趕忙在區域頻道中通知天甲隊長阿普里，去銷毀圍殺現場的痕跡，經由天甲炮火一通洗禮，高旭即便是福爾摩斯轉世，也休想找出任何蜘絲馬跡了！
做完后續工作，夏爾左思右想，只覺得再無遺漏，天甲隊于正面戰場中壓倒性的戰斗力足以漂亮地完成收尾工作，心頭終于有了絲放松，而正在這時，高旭冷峻的聲音飄入耳中：“既然你們把話攤開來了，當著指揮官大人的面，干脆就別遮掩了，我們雙方確有仇怨，原來想著同為聯軍的一份子，理應一致對外，不能因私廢公，被教團的雜碎看了笑話！本人不才，卻也知道‘冤冤相報何時了，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
“我靠，好生無恥！”劇情人物被高旭正氣凜然的話語打動了，不光卡西烏斯和金對高旭好感再增，連賽克斯都暗自頷首，如此不凡的氣度，不愧是甘冒奇險獨闖龍潭虎穴的高旭！
輪回者則聽得直咧嘴，虧高旭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出口，前些天是誰在梅爾卡瓦號上殺得血骨蒼月屁滾尿流，尸骨無存？是誰經常帶著一幫子人在營外逮落單的歐美輪回者？？是誰想著法兒借勢壓人，恨不得歐美被逐出劇情勢力，成為孤魂野鬼？？？
冤冤相報何時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饒你妹啊！！！
可惜這話同樣是不能宣之于口的，夏爾悶悶地哼了聲，無言辯駁，繼續看著高旭情真意切地表演：“但現在看來，我若再退縮，指不定哪天就曝尸荒野了，我死了沒關系，就怕勾起了內訌的苗頭，將聯軍大好的局勢毀于一旦！每每想起教團總部等待救援的孩子們，我的胸膛，就揪心得疼啊！”
高旭有獨闖教團總部的功績，夏爾仍舊反駁不了，使了個眼色，安娜塔西雅立馬出場，冷冷地逼問道：“高旭你剛剛不是罵我們沒膽量和你對決嗎？廢話少講，一對一，戰過一場，敢不敢？”
“正有此意！”安娜塔西雅這純屬胡攪蠻纏，不讓高旭繼續借題發揮將歐美逼入墻角，不料高旭居然頷首道，“矛盾既已擺到了臺面上，還想視而不見就是自欺欺人，不如當著卡西烏斯指揮官和范德爾將軍的面，來一次徹底的解決，此戰過后，不論誰勝誰負，誰生誰死，以前的仇恨一筆勾銷，再也不得另行報復，如何？”
生？死？不？論！
二難度輪回者正式向三難度強者發出的生死挑戰！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均怔住了，最為驚訝的是比爾，從近些天的接觸上看，高旭絕非熱血一涌，不管不顧的沖動青年。歐美設計圍殺，安然逃脫后就想立即把場子找回來，為此不惜大庭廣眾地對上實力莫測的三難度強者，完全不符合高旭的風格啊！
旋即比爾思及高旭來時的交代以及一眾南非手下此刻所做的事情，眸中漸漸露出恍然和…一抹悸然！
夏爾第一時間也嗅到了陰謀的氣息，但這一回他更多的感受是怦然心動！
他沒法不怦然心動，北美西歐兩方的三難度輪回者近些天哼哧哼哧，做了那么多的努力，為的是什么？
還不是殺死心腹大患高旭，并且盡量地降低懲罰嗎？
三難度輪回者很現實，知道除非等到攻入教團總部，人員混雜時下手，否則想要無損干掉在聯軍中地位頗高，與卡西烏斯關系極好的高旭是不可能的…
然而此刻，高旭將一個無損的機會擺在了歐美眼前。
如果在光明正大、生死不論的決戰里擊殺高旭，戰后卡西烏斯也沒理由責罰了，因為這是高旭自愿的，技不如人，無話可說！
所以固然理智告訴夏爾，高旭會主動提出決戰必有所持，跟著敵人的腳步走，最后都沒有好下場，他依然陷入了深深的猶豫中，這個餌，實在太過誘人…
吞是不吞？
搏是不搏？
毋須商量，通過隊友粗重的呼吸和期待的眼神，夏爾就知道他們的想法，而安娜塔西雅更是脫口便想答應，但這時，尤特碧忽地攔住她，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語氣道：“千萬不要答應，高旭一發出挑戰，我就收到了感知示警…非常強烈的感知示警！”
夏爾怔了怔，嘴唇哆嗦了下，安娜塔西雅卻掙開尤特碧的手道：“感知示警說明不了什么！也許高旭是有同歸于盡的道具，能夠拉我下水，不過我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不能大意啊，高旭連三難度的紫色道具都能弄到，萬一還有攻擊型底牌…”
“有就有，誰怕誰？老娘在空間混了快四年了，一條最基本的道理是明白的——越畏懼危險，危險來得越快！越怕死的，死得越早！感知這隱藏屬性我老早前就說過，是個礙事的東西，憑白讓我們錯失良機！！！”
“你們別吵，讓我想想，好好想想！”夏爾煩躁地擺了擺手，此刻高旭已經說服了卡西烏斯，而塞克斯生怕卡西烏斯趁機算老帳，自是沒有異議，一切就等狩魔隊的決定。
高旭也不急，好整以暇地等待著，這副沉穩的模樣使得夏爾愈發的沒底，遲疑了整整半刻鐘，終究決定按照尤特碧的建議，不接受決斗，認慫！
當夏爾滿臉灰敗地上前，一直以眼角余光觀察的高旭頓時明白了他的選擇，背于身后的左手忽地做了個微不可查的手勢，霎那間，一條滯后的信息響徹西歐的區域頻道：
“夏爾，你是怎么回事，我們在途中遭到了東亞和南非的襲擊，東亞和南非似乎早就知道我們會走這條路！幸虧機甲無雙，他們統統不是對手，哈哈…哦見鬼！哦不！！我看到了什么？是卡爾瓦德共和國，是共和國的部隊…他們前仆后繼地涌來，他們要搶奪我們的機甲，救援…救…”
“天甲隊，天甲隊也出事了？？？”夏爾通體一震，頭皮發麻，被這道晴天霹靂轟得幾乎癱倒在地，“難道我西歐也要落到和北美相同的地步，區域戰場失敗，被東亞和…南非的黑鬼壓在底下？甚至于全軍覆沒…不！不！！！不！！！！！”
雙肩顫抖著，夏爾猛地轉頭瞪住不遠處那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高旭！
殺了高旭！！
殺了這個可怕至極的敵人！！！
殺了他，所有問題都解決了，不殺他，任他成長，終有一日整個西歐都要毀在他的手中！！！
此乃千載難逢的機會，錯過了，就再也沒有了！！！
“我們愿意，一對一決斗，生死不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