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新的任務
羅成用拳頭捶了捶自己的額頭，垂頭喪氣的走了回來，坐在靠椅上，無精打采的看著前方，眼神茫然無焦點，不出去，在這里呆著太過空洞孤寂，出去又心疼能量，他不知道該怎么做好了。
“智腦，找一找你的歷史資料，看看什么地方有大批的反物質生命聚集。”羅成用自嘲的語氣說道：“得干活啊，不干不行…我要養活一個家，還得養活你，你說是不是？”
“大批？大批的上下限是多少？”智腦問道。
“十個以上，越多越好！”羅成額頭已崩起了青筋。
“三百七十七天后，在中洲的伊斯坦丁，出現了一千多名擁有進化特征的反物質生命。”智腦道：“不過，你的成長速度太過緩慢，我很懷疑你那時候的戰斗力能否完成任務。”
“一…一千多個？擁有進化特征？你到底是想讓我去獵殺他們，還是讓他們淹死我？！”羅成要抓狂了。
“當然是去獵殺他們。”智腦回答道。
羅成啞口無言，好半晌才無力的擺擺手：“算了，找個日子近一些的，人數少一些的，不能有進化特征。”
智腦沉默了片刻，又道：“四十四天后，西洲哈里森市發生了一起騷亂，據歷史資料記載，是一百多個失去自我控制力的反物質生命造成的。”
“失去自我控制力？”羅成一愣，問道。
“現在的湮滅蟲洞很狹窄，能通過蟲洞的大多都是最低級的反物質生命，它們能力低微，意志力極差，在汲取了正物質能量后，力量獲得大幅提升，達到它們以前不敢想象的高度，又在某些不明的因素刺激下，出現了集體失控的現象。”智腦道：“我知道的就這些，當時人類并沒意識到反物質生命的存在，很多都是后來做出的猜測，資料非常匱乏。”
“哦…”羅成皺眉思索起來，一百多個反物質生命并不容易對付。
“我要提醒你。”智腦道：“在你第一次出獵之后，人類的命運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你應該明白什么是蝴蝶效應。你已經成功消滅了黑暗咆哮，假如在它們的成員中，有一個就是哈里森市反物質生命聚會的召集者，或者是重要的參與者，它的死亡，會讓那些反物質生命產生警覺，而歷史記載的騷亂，也有一定幾率不會發生。從現在開始，所有的歷史資料只能當成你的參考，而不能作為指導你行動的依據。”
“我知道。”羅成道。
“還有，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汲取的正物質能量要多一些，也要比你第一次出獵時的對手更具威脅。”智腦道：“為了避免發生危險，你可以考慮先動用一部分儲備能量，提升自己。”
“沒必要，我知道它們的存在，它們不知道我，有心算無心，我的贏面很大。”羅成笑了笑：“發生騷亂的具體地點在哪？”羅成的自信并不盲目，舉個例子，世界上有十萬個人練舉重，但成績接近世界紀錄的就那么幾個，而寄生魔物也有自己的資質，黑暗咆哮哦絕對是它們的佼佼者，他可以輕松消滅黑暗咆哮，而對付其他寄生魔物，只會更輕松，不過，對方的數量讓他有些壓力。
前方的門上出現了一幅地圖，地圖在逐漸放大，標明哈里森市的紅圈旁，有一個由兩柄交叉的小劍組成的圖標，還有一行數據，大概在哈里森市西郊三十余里處。
“好了。”羅成從兜里取出一疊東西：“智腦，你不是人類文明出現以來最偉大的智腦么？能不能想辦法把這些銀行卡里的錢轉出來，是安全的轉出來哦！”銀行卡是從黑暗咆哮成員身上搜出來的，反正都死了，不拿白不拿。
“沒問題，我的信號進入位面，侵入銀行網絡，然后制造一個虛擬身份，你就可以隨時去銀行提款了。”智腦道：“但是，需要耗費一定的能量。”
“多少？”
“三十點到四十點。”
“去做吧，盡快，再拖一會賬戶可能就被凍結了。”羅成道。
“我不理解。”智腦道：“你為什么要耗費能量去換取毫無意義的等價交換物？”
“老子要去西洲的哈里森市，沒錢怎么辦？從海里游過去么？！”羅成叫道。
“你好像忽略了位面之門的力量。”智腦道。
“老子想省點能量！”
“但是，你想完成任務，首先要進入主位面，傳送到東洲與傳送到西洲，能量消耗是沒有差別的。”
“好吧…好吧…我說實話！”羅成咬牙切齒的說道：“在未來世界，有沒有被餓死的超級戰士？”
“沒有，那怎么可能…”
“如果我再不吃點東西，馬上就會誕生第一個了。”羅成叫道：“我還要抽煙、還想喝酒，我可以拼命，但我也要享受生活，完成任務后，我想在外面的世界花銷一下，放松放松，而不是回來和你這個呆子關在一起，我會瘋的，行不行？行不行啊？！”
“明白。”似乎是察覺到羅成情緒很不對頭，智腦立即作出了讓羅成滿意的回應。
*****
在空間中休息了一夜，羅成又回到啟明市，他想知道那些寄生魔物的死亡會不會引起轟動，雖然當初在龍道堂的時候，經常打交道的都是負責治安的警察，與刑警交集不多，但他多少明白一些固定的行政程序。警局的資源是有限的，社會反響極大，那么警局就會把大部分資源集中在相關的案件上，爭取早日破案，沒多少人知道，警局的態度就會緩和些，至少不會日夜拼命。
如果是后者，意味著他莫名其妙消失的現象讓警局感到很棘手，為了不讓自己陷入被動局面，警局的大人物們聯手壓下了消息。
事實上羅成的心情很復雜，他明明是個好人啊…接受了來自未來的神圣使命，為消滅所有的寄生魔物而奮斗！但整個世界卻不會這么看，只會把他當成一個窮兇極惡的罪犯，就算他把事實真相說出來也沒用，大家不信，他依然會被送上電椅，大家信了，他將死得更慘，然后審判者換成了別人。
中州伊斯坦丁的大暴亂之后，人類才找到一些端倪，經過解剖發現，暴徒的尸體和人類有些不同，血液、肌肉、神經都出現了變化，最離奇的是他們的大腦，腦細胞完全呈漿糊狀，沒有大腦皮層，沒有左右半球，好像所有的腦細胞都融化了一樣。可惜，人類以為那是因神秘的變異真菌引發的怪病，并沒有往別的地方想，直到入侵戰全面爆發。
回到啟明市，第一件事是找最新的、有指紋簽訂系統的取款機，無需銀行卡，驗證完指紋，再輸入密碼，就可以直接取錢了。
第二件事當然是找飯店，一共喝了幾碗粥、吃了多少個包子，羅成不記得了，反正是從九點一直吃到十一點，隨后在街上逛了一個小時，又開始午餐…
表現得如此瘋狂，只證明了一點，羅成真的快要餓瘋了！
不過午餐只吃了一個多小時，因為他實在吃不下去了，再次跑到街上閑逛，三點左右找了個網吧，到啟明市的公共網站還有啟明市警局的網站找相關信息，居然沒有天華責任有限公司的新聞，消息果然被壓住了。
五點，羅成離開網吧，他準備溜達一會，然后找個地方吃晚餐，但沒走多遠，一個米黃色的側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如絲綢般順滑的披肩長發，額前留著劉海，高挑的身材，這些與腦海中一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影子重合了，一瞬間，羅成感覺自己的心都不會跳了，呆呆的看著前方。
似乎感覺到羅成的目光，那女孩瞟了羅成一眼，又低下頭，匆匆向前走去，一直走到一間KTV歌廳里，消失不見。
羅成長長吐出一口氣，不僅是側影和慧兒一模一樣，臉型也差不多，不過慧兒的眼睛要大一些，黑白分明、極為靈動，而且那女孩的鼻尖也沒有慧兒那么挺翹。
羅成在原地猶豫片刻，轉過身，直向那間KTV歌廳走去。
點了個包廂，和服務生打聲招呼，羅成便坐在沙發上默默等待著，時間不長，房門被輕輕敲響了，羅成微微睜開眼睛，應道：“進來。”
門開處，服務生走了進來，他身后跟著十幾個穿戴大都很暴露、濃妝艷抹的女孩子。
“先生，這些有您滿意的嗎？”服務生陪著笑問道。
羅成的視線不經意的掃了一圈，他剛才看到的女孩就站在左數第二位，她的妝比較淡，連衣裙的顏色也很素，和同伴的對比鮮明，羅成伸手點了點，那個女孩很乖巧的向羅成這邊走來，服務生則帶著另外的女孩離開了房間。
“先生，怎么只有您一個人？”那女孩露出討好的笑意：“沒帶著朋友一起來玩？”
“我沒有朋友。”羅成笑了笑。
其實那女孩只是想帶出一個話題，不管羅成怎么回答，她都會順著說下去，盡快讓氣氛熱絡起來，但羅成的答案太出乎意料了，讓她不知怎么應對才好，接著見羅成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煙，她急忙翻出打火機，遞到羅成嘴邊。
煙霧升騰，羅成懶洋洋的縮到沙發上，到這里來與尋歡作樂無關，他還年輕，成為審判者的時間也不長，戰斗不可能成為他的全部！說白了，孤獨得太久，羅成需要同類的陪伴，哪怕是一個陌生人，哪怕是一句話都不說，只要能安靜的嗅到來自另一個同類的氣息，對他而言就是一種安慰。
當他第一次走出空間時，喧囂的街道、匆匆過往的行人，對普通人來說這是平常而又單調的畫面，卻讓羅成感到特別親切，在今天，那和慧兒極為相似的側影，更是讓他怦然心動。
他不敢去找以前的兄弟，擔心給兄弟們帶去災難，那么認識幾個新朋友，或許是一個不錯的宣泄辦法，反正他們過去從不相識，未來也再不會見面。
“先生，想聽什么歌？我為您唱首歌吧？”那個女孩輕聲道，氣氛太沉寂了，她有些不適應。
“好啊。”羅成笑了笑：“給我唱首阿里山的姑娘。”
“阿里山的姑娘…”那個女孩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先生，那首歌也太古老了…”
“古老的才經典。”羅成伸手在那女孩的屁股上拍了下：“快去。”
畢竟，顧客的要求是至上的，那女孩很乖巧的走到臺前，翻出那首古老的歌謠，在悅耳的音樂聲中，那女孩先是隨著曲調輕輕哼唱幾句，似乎在尋找感覺，接著便一邊搖晃著身體一邊唱了起來，她的聲音雖然比不上原唱，但很圓潤，至少不算難聽。
羅成拿起另一只麥克風，輕聲伴合著，一曲告終，那女孩把麥克風扔在沙發上，笑嘻嘻的坐在羅成身邊：“你真是個怪人。”雙方合唱一曲，氣氛變得柔和了些，那女孩也不再把羅成稱為先生了。
“我哪里怪了？”羅成伸了個懶腰：“我也是一個腦袋一條槍，和別的男人一樣。”
“你倒是想長兩條槍了…”那女孩哧哧笑道：“可惜你長不出來。”
“長出來那叫返祖現象，懂不懂？”羅成見那女孩笑得很嬌媚，伸出手在那女孩的臉上捏了捏。
“討厭。”那女孩打掉羅成的手：“我很少聽到有人唱那種老掉牙的歌，選兩首新的吧，我陪你一起唱。”
“偶爾懷舊一下是件好事。”羅成心中痛了痛，當初他接到大學通知書時，和慧兒一起到歌廳慶祝，他們唱的第一首歌和結束的最后一首歌，都是阿里山的姑娘：“而且我離開得太久了，根本不知道現在有什么新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