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欠債
李紹安這一出去就是一個多小時，好在兩人也是吃過早飯回來的，要不然可就會餓壞了都。
李紹安說是去買菜，回來的時候還真的提著兩袋東西。不過，袋子濕漉漉的，應該是水產品。
“喂，不是叫你把母雞殺了嘛，怎么還沒動手？”看著兩人坐在小凳子上干瞪眼，李紹安不由得問道。
“爸，家里就剩一只老母雞了，而且還在下蛋呢，殺了怪可惜的。”李瑩瑩淡淡的說道。聲音又多少傷感，如今家中值錢的東西也就一臺破舊的黑白電視，已經用了十多年了，然后就剩一只老母雞了，剛才李瑩瑩也四處看了看，除了米缸了還有幾斤米以外，家里就真的沒什么可吃的啦，當然，屋后還有一塊菜地，應該是父親平時沒事種的吧。
“算了，你們也餓了，現在要殺也來不急了，來，給我當個下手。”李紹安也不計較這么多，拎著兩個袋子就向廚房里走去。
凌志和李瑩瑩也是跟了上來。
“你回去坐著，你是客人，不用你動手。”看到凌志也跟了上來，李紹安卻是喊住了凌志。
“別啊，我這人閑不住，伯父你還是給我找點事做吧。”凌志笑嘻嘻的說道。
“哎呀，哪有讓客人動手的道理···”李紹安是個地道的農家人，這些事有自己的原則的。
“爸，沒事，你就讓他燒燒火什么的吧。”李瑩瑩倒是不客氣，笑著推著凌志向前走去。
看到女人的舉動，李紹安搖了搖頭，這男女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不過他也不阻攔，繼續準備做飯菜去。
“咦，爸，你不是早就不養蝦了嘛，這蝦蟹是從哪來的啊？”看著父親把兩個袋子里的東西倒出來，李瑩瑩疑惑的問道。
“你這不是廢話嘛，我不養，村里多的是有人養。我不能去跟他們買啊？”李紹安撇了撇嘴，繼續手上的活。
“可是，蝦塘距離家起碼有五十分鐘的路程，你就這樣走著去啊？”李瑩瑩再問。是啊，蝦塘距離村子說遠也不遠，一般人都是騎著摩托車去喂養的，可父親的那輛破車看樣子已經賣掉了，這不是要走著去嘛。
“恩。去的時候是走著去的，回來的時候是狗蛋他爸爸送我回來的。”李紹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話也多了起來，女兒問啥，他就答啥。
“去，去菜地里拔幾棵青菜。挑嫩一點的拔。”
“哦。”聽了父親的吩咐后李瑩瑩先把洗好的米連鍋拿去給了凌志。
可憐的凌志還真的在燒火，這燒火可不是點煤氣，而是用柴燒，在農家每家人都會建造幾個爐灶，然后在里面燒柴煮飯。農村里啥也不多，就是柴火多啊，而且還是免費的。
要說凌志烤紅薯還行，這爐灶燒火，還真是第一次，這不，還不到五分鐘，就被煙熏的灰頭黑臉的。
凌志的樣子被拿著洗好的米進來的李瑩瑩看到，立刻就笑成了一團，然后急忙拿濕的手帕來給凌志擦干凈來。
“哎喲，別擦了，擦干凈了等下還是會臟的。”凌志笑道。
“那等下臟了再擦。”李瑩瑩笑著，將手帕留在凌志的身旁，便出了門摘菜去了。
經過了二十多分鐘的努力，凌志終于從廚房的爐灶那邊出來了，不過還不說，這大冷的天，在里面還是很暖和的呢。
“阿志，洗手吃飯啦。”李瑩瑩把飯端出來后便大聲喊道。
凌志洗了把臉之后才緩緩的走到飯桌上。
菜色不多，只有清蒸蝦蟹，和一疊青菜，那只還在下蛋的好母雞并沒有上桌，看來是不用殺了。
雖然菜不多，但清蒸蝦蟹剝了殼再沾點醬油送嘴里，那可是很鮮美的。
“快吃吧，吃完了，趁天色還早，就回市里去吧。”等兩人都坐了下來，李紹安便淡淡的說道。說著也自顧自的吃起飯菜來。
“爸，你為什么總要趕我走，這都過年了，我不回家我能去哪？”李瑩瑩急聲說道。剛拿起的筷子也是緩緩的放了下來。
“家里有什么好。破房子，破屋子。這年過不過都無所謂。”李紹安幾乎看都不看李瑩瑩，繼續夾起菜吃自己的飯。
“可是，爸，我···”
李瑩瑩真不知道父親在想什么東西，自己就真的那么討厭嗎？一刻都不想見到自己。就在自己想要述說心中的委屈時，凌志卻是踢了踢自己。
凌志并沒有說話，而是在心中想著。因為他知道，李瑩瑩能夠聽到他心里的話。
“爸，阿志是我的男朋友，我今天特意帶他回來讓你看看。”雖然不知道阿志為什么要自己這個時候說這話，可是李瑩瑩也知道阿志肯定會有自己的打算的。
“男朋友？”果然，聽到女兒這么說的時候，李紹安果斷的放下了筷子，看向了凌志。
“嘿嘿。”而凌志也是一臉嬉笑的看著李紹安。模樣十分的有趣。
“可他剛才不是說是你請來的司機嘛。”李紹安可是記得剛才的事的啊。
“爸，他不這樣說，你會收下他的東西嘛。”李瑩瑩嘟著嘴看了看凌志。
聞言，李紹安卻是安靜了下來，重新打量了凌志一番。這次一看，衣冠楚楚，樣子看起來很精神，就是笑起來的樣子，有些猥瑣。
猥瑣？好吧，就是猥瑣，這凌志現在笑著看向李紹安，模樣還真有些白癡。
“你真是瑩瑩的男朋友？”李紹安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如假包換啊。”凌志點了點頭說道。
“咳咳，你跟瑩瑩在一起多長時間了？”李紹安疑問道。
“三個多月。”凌志微笑著說道，是的啊，跟李瑩瑩確定關系的時候就是三個多月前而已。
“你們是怎么認識的啊？”李紹安再問。
“爸，還是先吃飯吧，吃了再問好不好？”李瑩瑩急聲說道，生怕凌志會說漏嘴把當年自己要去賣身的事給說出來。
“那行，我就不問了，直接一點，你要和瑩瑩交往我也不反對，直接給我十萬塊聘金就行了吧。”李紹安卻是突然說出了這么一句。
凌志和李瑩瑩都是有些錯愣了起來。
“爸···”李瑩瑩已經開始生氣了都。
“住口。”李紹安卻是大聲的制止了女兒的聲音，直的看著凌志。
“額，這個，十萬啊？這個，嗯···”凌志開始有些吞吞吐吐，不過李瑩瑩卻是知道凌志是裝出來的。
“怎么？舍不得啊？告訴你，沒有十萬塊就離開我女兒，不用再來糾纏她。”李紹安語氣很沖，根本就沒有理會對方到底是什么人。
“好吧，我回去跟我爸爸商量一下，畢竟，這十萬塊，我一個人說了也不算。給我點時間吧。”凌志有些為難的說道。
“哼。你看著辦吧。”說著，李紹安便大口的扒了兩口飯，把碗一放。“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說完就向門外走去了。
看著李紹安剛走出門去，李瑩瑩便使勁的掐了一下凌志，然后詢問道：“阿志，你干嘛啊。”
“什么干嘛啊？這是好事。”凌志微笑道。
“好事？我爸都問你要錢了，你還好事，我真想不到我爸會這么勢利。”李瑩瑩無奈的說道。
“誒，別這樣說你爸，你爸其實是為了你好，他剛才這么說只是試探我而已，對他而言，這十萬塊可能就是天文數字了，所以，他想看看我會不會為了他的女兒花這十萬塊。”凌志解釋道。
“啊，原來是這樣啊。那，那你剛才為什么還要裝作為難的樣子？直接答應他不就沒事了嘛。”李瑩瑩說著臉上微微一紅，這要是真給了聘金，那自己就真成了阿志的人了，這是農村里的習俗，一直都是如此的，下聘之后，女方就直接跟男方走了，結婚證之類的，以后再辦也不遲。
“嘿嘿，我現在這樣，你爸也不知道我是真心還是假意的啊，所以，他肯定會留我們住幾天觀察一下再讓我們走的，畢竟，他也擔心他的女兒被人騙的嘛。”凌志嬉笑道。
“擔心？我看他一點都不擔心，你看他的樣子，可能根本就是為了錢。”李瑩瑩撇了撇嘴說道。
“你爸肯定有事瞞著你，你真的一點都沒探聽到嗎？”凌志已經確定了這件事，就從這短短的一個小時里，凌志就注意到了，李紹安看瑩瑩的眼神，除了關愛之外，就剩下憐惜了。凌志的直覺一只都沒錯過的。
李瑩瑩只是搖了搖頭，的確沒聽到什么事。不過，她也是感覺到了父親肯定有事瞞著自己。
到底是什么事呢？到底是什么事能讓一個父親忍著這么多年不讓女兒回家，這剛回家不到兩個小時就又趕她離開呢？這事，還真是個難題啊。
“哎喲，這螃蟹味道不錯啊。”凌志現在可是大口的吃著桌上的螃蟹，這新鮮打撈上來的，味道還真的比飯店里的好吃多了。
“來，多吃點。”李瑩瑩剝了蝦殼，沾了沾醬油放到了凌志的碗里。
“不用管我，你先吃，等下吃完了要收拾一下房間，要不然今晚睡哪？”凌志邊咬著蟹殼邊說道。
“哦，對哦。”李瑩瑩也是意識到了這點，便也開始吃了起來。
吃過飯后，凌志幫忙收拾好碗筷之后，便走到門外舒展一下脛骨。而李瑩瑩便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自己的床被。不過，雖然三年沒回來，這床被竟然是沒有一丁點的灰塵，不用多猜，肯定是父親經常進來打掃的原因吧。
咦？李紹安再跟誰講話呢？好像人還不少呢？
“瑩瑩，你出來一下，你爸不知道在和誰說話呢，感覺有些怪怪的。”于是凌志便走到窗戶上對著里面的李瑩瑩喊道。
聞言，李瑩瑩也是跑了出來。向大院的大門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父親和自己叔伯在一起說著什么，看父親的舉動好像是有點激動。
“阿志，我去看看。”李瑩瑩輕聲說道然后便向著父親的方向走去。
而在大院的大門前。
“紹安啊，你女兒帶著男朋友回來了，你看停在那的小車，起碼也值好幾十萬吧，你看我們那錢是不是？”一個稍微年長的中年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六哥，你們能不能再等等啊，其實你們也知道，我這，不太方便嘛，我不能女兒一回來我就開口問錢是吧。”李紹安為難的說道。
“紹安哥，我知道你也有你的難處，可是今年我們村的收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這也是不得已才跑來這里的啊，要不然，我們也不會特意跑過來找你的嘛。”另一個中年男子也是無奈的說道。
“爸，你欠他們錢啦？”李瑩瑩從李紹安的身后緩緩的走了過來，淡淡的說道。
李瑩瑩的聲音很輕，可是卻是太突然，李紹安聽到耳中，冷不丁嚇了一跳，急忙回過頭去。
“沒，沒什么，你不要亂想。”李紹安眼神飄忽不定，明顯是在說謊。
“叔叔伯伯們好，我爸這錢是怎么欠的啊？”李瑩瑩沒有理會父親的話，只是問向了一旁的叔叔伯伯們。
“這···”
這些中年男子都一個個吞吞吐吐，看了看李紹安，然后還是沒能說得出口。
“哎呀，我就打麻將輸了錢，欠下的，沒什么大不了的，你快回去。”李紹安又撒了一個謊。
“欠了多少，我還。”李瑩瑩樣子很鎮定，不過卻是發現父親越來越多心事了。
“額···”
大家伙還是沒有說話。
“六伯，你先說。”李瑩瑩說著就拿出了錢包，里面有三千多塊錢。這是凌志硬塞給自己的，說什么回家了，有錢在身上總會有用的。
“我，我的兩千四百塊。呵呵。”被稱為六伯的中年男子不好意思的說道。
二千四？打什么麻將欠這么多？
“我的我的一千八。”這邊開口了另一邊也接著來。
“我的二千二。”
“我的只有六百而已。”
“瞎說，上次我還了二十給你。”李紹安可是記得很清楚的。
“哦對，五百八，五百八十。”
李瑩瑩聽到這些數目，無奈的嘆了嘆。然后把錢包收了起來。“你們先等著，我這錢不夠，回去拿。”說著李瑩瑩就向后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