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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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劍飛和蔡華華在屋里轉來轉去，看得出來，兩人非常煩躁。(）

　　“李哥，大不了拼了，袁自立有什么了不起，老子去廢了他。”

　　“華華，不能這么做，明目張膽的，你以為我們能夠成功嗎。”

　　“李哥，那你說，我們該怎么辦，總不能束手就擒吧。”

　　“不會，總是有機會的，哼，袁自立總是有松懈的時候，到時候，我們再想辦法。”

　　“李哥，我不能等，老爸都是這個樣子了，這次肯定是進局子了，袁自立也太狠了，憑什么這么毒，難道他就那么清白。”

　　“成王敗寇，有什么好說的，華華，不要沖動，現在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我們一定要冷靜，現在，我們是眾矢之的，更不能有其他動作，只能慢慢想辦法，這次，你一定要聽我的，相信我，不要多長時間的。”

　　屋里恢復了平靜，李劍飛的臉上，透露出陰冷的神情，很多的事情，他都是明白的，父親一段時間感覺不好，曾經和他談過，目前，他手里有不少錢，他相信，只要舍得花錢，總是有機會對付袁自立的。

　　馬建華全力查處金劍公司的問題，田學貴被省里的調查組帶著之后，調查順利了很多，金劍公司的高層已經散了，當初，隨著秦氏集團的進駐，金劍公司就開始顯示出頹敗的局勢，田學貴早就想著收手了，不過是攤子鋪大了，下面的員工多，短時間不可能完全撤出來，所以苦苦支撐著，田學貴被帶走以后，公司徹底癱瘓了。如今，維持公司正常運轉的任務，落到了肖容的肩上，樹倒猢猻散，肖容已經無法維持局面了。按說這樣的形勢應該是不存在的，田學貴被調查組帶走之后，肖容還不是太著急，這么多年了，公司還是有著龐大的資金支持的，可是，當肖容真正開始負責的時候，才發現，公司的賬戶上，根本就沒有多少的資金了，公司的流動資金，僅僅能夠支付員工三個月的工資。肖容慌神了，這樣的情況下，公司實際上已經破產了，銀行如今不會給金劍公司貸款了，公司的固定資產暫時無法處理，也處理不了，業界都知道，金劍公司涉嫌到了李貴羽的事情之中，沒有誰會在這個時候接受金劍公司的固定資產。

　　肖容徹底明白了，自從秦氏集團進入德陽市之后，田學貴就在轉移資金，隨時準備撤出德陽市，應該說，田學貴成功了，資金基本上都被轉移了，公司高層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情，也就是說，沒有李貴羽的事情，田學貴到年底，也會拍屁股走人的。肖容感覺自己被愚弄和拋棄了，公司其他人還不要緊，反正是拿工資做事，沒有工資了，也就重新去找工作，何況，秦氏集團的房地產開發公司正在大量招人，不少的有經驗的老員工已經到秦氏集團去應聘了，可肖容不行，她的名聲和田學貴是糅合在一起的，整個德陽市都知道她和田學貴之間的關系，特別是政協委員的身份，令肖容仿佛被罩上一層桎梏，這個時候離開金劍公司，肖容無法在社會上立足。

　　肖容絕望了，第一次是自己背叛了男人，這次還是被男人給甩了，不僅如此，還要替這個男人守著亂攤子，田學貴離開公司好些時間了，這么長時間沒有回來，不用說，一定是有問題了，肖容不知道田學貴的機密事宜，此刻，肖容才明白，自己不過是人家手里的玩物，田學貴留給她的，就是一套房屋，其余什么都沒有，自己好些年的青春，就是這一套房屋，坐在副總經理辦公室，肖容不理睬任何人，看著桌上堆滿的文件，臉上露出絕望的笑容，公司的員工根本不敢去打擾肖容。

　　更大的打擊接踵而至，田學貴的兒子到公司找到了肖容，明確提出，肖容從現在的住房里面搬出去，這套住房是父親購買的，田學貴的老婆也第一次到了公司里，他們拿出了一大堆的證明材料，包括房屋所有權的證明、付款證明，以及田學貴親筆寫的材料，這套房子，是留給自己兒子的。

　　公司的員工都在外面看熱鬧，大家有些幸災樂禍，這幾年，肖容太狂了，仗著和田學貴的特殊關系，將誰都不放在眼里，大家很有意見，礙著田學貴，敢怒不敢言，可是，現在不同了，公司的情況，很多人都知道了，大家也就無所謂了，田學貴的老婆和兒子都來了，大家就準備著看肖容的笑話了。

　　肖容臉色發白，坐在椅子上，現在，她心如死灰，本來以為田學貴還留下了一套房子，誰知道，田學貴壓根就沒有這樣的想法，可能是田學貴準備離開德陽市了，所以，早早將所有證明材料交給了兒子，如果按照時間計算，最多三個月，這件事情也會出現的。肖容想到了馬建華的話，以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一個五彩斑斕的夢，現在，夢醒了。材料肖容都看了，按照現有的材料，肖容根本沒有機會，各方面都處于不利的情況，可以說，這套房屋，已經不是她的了。

　　肖容沒有大吵大鬧，她異常冷靜，很客氣送走了田學貴的老婆和兒子，放下窗簾，反鎖了辦公室的門，坐在沙發上，面色慘白，一雙眼睛失去了神采。肖容此刻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走到了這一步，女人是最慘的，什么都沒有了，被自己拋棄的男人，如今是風光異常，女兒不喜歡自己，后來的男人，只是將她當作玩物，什么都沒有留下，馬建華是不會原諒自己的，今后靠什么活下去，怎么面對女兒囡囡，肖容認為自己是瘋了，當初鬼迷心竅，選擇了這樣的一條路，最終遭遇眾人恥笑。

　　屋里的光線漸漸暗下來了，肖容忘記了時間，她沒有地方可去了，原來感覺溫馨的房屋，現在想起來，是那么可憎，肖容覺得，全世界都拋棄了自己。如今，肖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女兒囡囡了，隨著時間的推移，肖容越來越思念女兒，母性的本能，使她拋不開囡囡，近來一段時間，肖容經常偷偷到學校去看望囡囡，畢竟血濃于水，囡囡對她這個母親，也不是很排斥了，有幾次，她帶著囡囡出去吃飯，囡囡沒有拒絕，女孩子的年齡越大，越是需要母愛，囡囡讀初中，正是性格變化最大的時候，肖容每一次和囡囡在一起，離開之后，都會痛哭一場。肖容努力走到辦公桌的前面，撥通了電話。

　　接電話的是囡囡。

　　“囡囡，是媽媽。”

　　“媽媽，有什么事情嗎？”

　　“囡囡，媽媽想你，給你打電話了。”

　　“哦，媽媽，你現在在哪里啊？”

　　“媽媽在外面有事情，囡囡，媽媽對不起你，你不要恨媽媽，今后，一定要認真學習，考上好大學，一定不要學媽媽。”

　　“媽媽，你怎么了。”

　　電話筒里面傳來肖容的哭泣聲，囡囡有些不知所措，不過，經歷了這么多，囡囡是非常敏感的，媽媽今天的電話有些不尋常。正巧，這個時候，馬建華回家了。

　　“囡囡，媽媽好想看見你啊。”

　　囡囡已經使用了免提，馬建華也聽見了肖容的哭泣聲，馬建華不排斥囡囡和肖容接觸，女孩子需要母愛，所以，肖容幾次帶著囡囡吃飯，馬建華沒有阻止，馬建華也發現，肖容帶著囡囡吃飯之后，囡囡的情緒很好。肖容的哭泣時很不正常，瞬間引起了馬建華的注意，馬建華示意囡囡繼續和肖容說話，開始在電話上查來電顯示。

　　“媽媽，我還沒有吃飯，你帶我出去吃飯吧。”

　　“囡囡，原諒媽媽，媽媽也想帶你出去吃飯，可是，媽媽沒有臉見你了，囡囡，今后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要聽爸爸的話，好好讀書，媽媽會保佑你的。”

　　肖容的話語常常被哭泣聲打斷，此刻，馬建華感覺到了大事不好，從肖容的口氣來看，已經有了不想活下去的想法，雖然馬建華對肖容沒有什么感情了，但是，女兒不能失去母親，如果肖容自殺了，對女兒的打擊是致命的，還有，肖容這次也立功了。

　　“肖容，我是馬建華，你不要做傻事，女兒需要母親，你不要太自私了，多想想女兒，你如果走了，女兒會怎么想，囡囡已經很可憐了，希望你能夠冷靜，我現在馬上帶著女兒來見你，沒有什么邁不過的坎。”

　　馬建華掛了電話，通知司機馬上到樓下，帶著女兒，迅速往金劍公司而去。地方不遠，不過10多分鐘，就到了，一路上，囡囡渾身發抖，眼里露出了恐懼的神情，馬建華的心里在滴血。上樓的時候，囡囡有些走不穩了，金劍公司的人都下班了，門口的保安認識馬建華，立刻帶著馬建華往樓上去，馬建華索性背著女兒，司機準備幫忙，馬建華拒絕了，肖容的辦公室在四樓，馬建華很快上樓了。

　　到了辦公室的門口，門是反鎖著的，打不開，馬建華沒有敲門，保安和司機很快明白了意思，兩人用力踹門、用身體撞門，沒有幾下，門被撞開了，司機和保安揉著身體，不停吸氣。屋里黑漆漆的，保安馬上打開了電燈，此刻，肖容站在窗戶前面，一動不動。

　　“媽媽，不要啊。”

　　囡囡迅速向肖容跑去，肖容身體開始劇烈顫抖，馬建華和保安不敢上前，馬建華知道，只要囡囡抱住了肖容，肖容就安全了。肖容轉過身的時候，馬建華嚇了一跳，肖容的臉上沒有血色，頭發蓬亂，眼睛紅紅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著囡囡跑過來，肖容恢復了一絲清醒，忍不住了，趕忙迎上去，囡囡跑得很急，一個趔趄，險些摔在地上，肖容兩大步上前，抱住了囡囡，接著，壓抑的哭聲從肖容的嘴里傳出來，囡囡也忍不住了，失聲痛哭。

　　司機和保安很自覺退出屋子，馬建華見狀，暫時沒有說什么，讓肖容哭一會，也許會好上很多，他跟著走出屋子。馬建華對這個保安的印象很不錯，靈活，知道進退。

　　“你叫什么名字。”

　　“馬書記，我叫魏武，在金劍公司做保安。”

　　“你怎么認識我的？”

　　“馬書記，您到金劍公司來過一次，我就記住您了，有時候，我看報紙，也注意到了有關您的報到。”

　　“嗯，你還不錯，如果不想在這里干了，可以來找我。”

　　魏武的臉上顯現出異常高興的神情，但很快就控制住了。

　　“馬書記，如果您還有什么事情安排，我就在樓下。”

　　馬建華點點頭，看著魏武走下樓去，這個年青人不錯，如果有機會，可以安排到身邊，做些事情，遞給司機一支香煙，點燃香煙，馬建華在黑暗的樓道里面轉了一會，抽完香煙，他走進了辦公室。此時，肖容和囡囡已經坐在沙發上了，肖容緊緊抱著囡囡，好像松手之后，囡囡就會失去，囡囡靠在肖容的懷里，一動不動。馬建華看見這一幕，眼睛有些濕潤，囡囡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感受到這樣的溫情了。

　　“好了，囡囡，扶著你的媽媽，我們去吃飯，都還沒有吃飯，有什么事情，吃飯以后再說。”

　　司機等在外面，聽見馬建華這句話，馬上走進屋里，看看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肖容和囡囡互相攙扶著往外面走，辦公室的門已經撞壞關不好了，司機想到了保安魏武，他最后離開辦公室，下樓之后，告訴了魏武辦公室的整理，魏武用力點頭，表示知道了。

　　司機對市區非常熟悉，哪里的菜好吃，司機都知道，看見今天的情形，可能不會在家里吃飯了，所以，司機調轉方向，往餐館開去，馬建華坐在前面，沒有說話。

　　吃飯的時候，氣氛很沉悶，肖容不停為囡囡夾菜，自己倒沒有吃什么，馬建華也沒有什么胃口，司機更是知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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