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好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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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通報會馬上就要召開了，袁自立得到了通知，兩天之后，省廳調查組在市委常委會議室通報調查情況和結論。(）
袁自立很想知道情況，不過目前形勢下，想要得到調查結果，可能性不大，袁自立需要結果的目的，在于提前做好準備，如何應付省廳調查組的責難，幾天時間，袁自立沒有聯系周義海個馬建華，一切都是為了避嫌。
“袁書記，市政府的曹秘書長來了，說是有工作匯報。”
袁自立正在看文件，早上剛剛上班，一些文件等待簽字，這個過程需要半個小時，聽見秘書徐先勇的匯報，袁自立不由自主瞇起了眼睛，曹東會有什么事情匯報，袁自立知道，曹東是李貴羽的鐵桿親信，之所以沒有調整曹東，是因為李貴羽還是市長，這可不是袁自立心愿的，不過，市政府秘書長是市長的親信，也不算什么事情，袁自立在淮揚市的時候，就是任用熊開勝為市政府秘書長。
“知道了，叫曹秘書長在你辦公室等一會，我看完文件打電話。”
袁自立用最快的速度批閱了文件，點燃香煙，開始思考曹東的來意，難道曹東的匯報，與省廳的調查有關嗎，曹東在袁自立的眼里，還算不上什么人物，但是，曹東背后的李貴羽，袁自立不得不小心，或許是前段時間太順了，袁自立感覺到了自己的疏忽和大意，總以為李貴羽翻不起大浪了，人算不如天算，最近接連出事，讓袁自立感覺到，或許稍有不注意，李貴羽就能夠全面反撲了。
“袁書記，我給您匯報一下調查組的情況。”
“哦，曹秘書長，你知道調查組的情況啊，不錯，知道為市委市政府分憂啊。”
“袁書記，我是不知道情況的，李市長知道一些，您知道，趙廳長是德陽市的老領導，和李市長有些私交，這些天，李市長一直陪著趙廳長，知道了一些情況，李市長不好直接來給您匯報，避免趙廳長的懷疑，所以，李市長安排我來給您匯報。”
“嗯，有什么情況你就說吧。”
“袁書記，這次省公安廳調查組的調查，有幾個關鍵的意見，一是劉曉宇已經觸犯了刑法，必須接受法律的制裁，二是利都市公安局處理不當，放任自流，有包庇的嫌疑，三是劉曉宇身份特殊，處理過程中，存在權錢交易，四是德陽市公安局情況不明，底細不清，負有直接責任，五是德陽市委市政府沒有監督，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還有其他情況嗎？”
“李市長掌握的就是這幾個情況，沒有其他方面的，李市長要我特意轉告袁書記，調查組對市委市政府有一些不好的看法。”
“嗯，我知道了，你轉告李市長，說我很感謝他，辛苦了，了解這些情況。”
曹東離開辦公室之后，袁自立吩咐徐先勇，上午不見其他人了，有什么事情，下午匯報。袁自立不明白，李貴羽是什么意思，真的掌握了這些情況嗎，難道說趙廳長就這么爽快告訴李貴羽了，就算是告訴李貴羽，會說的這么詳細嗎，幾個意見都知道了，這中間，有著什么樣的蹊蹺，袁自立把握不準李貴羽的目的，難道李貴羽真是為了德陽市，難道自己的分析錯了，袁自立一時間陷入迷茫中。
調查組的意見，可沒有說起來那么輕松，如果全部成立，那么，德陽市可能會引發新一輪的風暴，利都市、德陽市的官場，都會波及，特別是周義海、馬建華，無論如何都是躲不過的。袁自立偏偏不會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袁自立一直想知道調查結果，現在，結果出來了，袁自立卻猶豫了，李貴羽究竟是什么意思。
“袁書記，組織部的劉部長想見您。”
“哦，請劉部長進來吧，其他的人，還是不見。”
袁自立看見劉長貴的模樣，嚇了一跳，頭發蓬亂，雙眼通紅，面色蒼白，背也有些駝了，完全看不出以前的意氣風發了。
“袁書記，我是想了好久，終于決定來見您的，這是我的辭職報告，我已經沒有資格做德陽市的領導了。”
“老劉，你可不要這么想，劉曉宇是劉曉宇，你是你，兩者不能夠混淆。”
“袁書記，我已經沒有能力繼續做好組織工作了，這份辭職報告，我是經過慎重考慮之后，才提出來的，請袁書記收下。”
“好吧，我暫時收下，你什么時候相通了，可以來取，我會放置一段時間的。”
袁自立發覺劉長貴竟然流出了眼淚。
“袁書記，我就劉曉宇這么一個兒子，總是怕委屈了他，自小就是嬌生慣養的，他的幾個姐姐，都讓著他，因為只有一個兒子，所以，我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曉宇身上了，可是曉宇不聽話啊，當初我安排他進入宣傳部工作，就是想好好磨礪他，我堅決不讓他進入實權部門，自己的兒子是什么德行，我哪里不清楚啊，千叮嚀萬囑咐，還是出事情了，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不知道要進去幾年，曉宇沒有什么能力，將來出來了，不知道能干什么，經歷這么大的落差，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挺過來，如果曉宇就這么去了，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更不知道老伴能不能接受啊。”
“老劉，不要想這么多了，事已至此，讓劉曉宇直接面對吧，做出來的事情，總是要付出代價的，你們已經盡力了。”
“袁書記，我知道，曉宇的事情，按照以前的辦法處理，肯定是錯誤的，那時我想，中國這么大，觸犯法律，如此處理的，不僅僅是我家曉宇，所以，我表示支持了，現在，曉宇承擔自己該承擔的責任，我沒有意見，我是員，做了一輩子工作，起碼的黑白還是清楚的，但是，我不服氣的是，如果僅僅是從追究曉宇的法律責任和我的庇護責任角度出發，進行調查，我認了，現在的情況看，根本不是這樣的事情，省公安廳為什么調查那么久，一件很容易查清楚的交通肇事，值得如此大動干戈，難道說德陽市大部分干部都牽扯進去了嗎，我是做組織工作的，起碼的工作程序還是知道的，如今，這件事情在外面傳的沸沸揚揚，什么話都出來了，省廳究竟是什么意思。”
袁自立忽然想到了曹東說的調查組的意見，為何不和劉長貴說說，從劉長貴的情況看，這件事情，劉長貴一定是認真思考過的。
“調查組這次來，的確不僅僅是針對劉曉宇的，還有其他意見，我也是剛才聽曹秘書長說的，李市長天天和趙廳長在一起，據說是打聽到了調查組的意見。”
“袁書記，您能夠說說調查組是什么意見嗎？”
袁自立沒有猶豫，將調查組的5條意見說出來了。袁自立發現，劉長貴的臉色變了，面目甚至有些猙獰了。
“王八蛋，我總算是明白了。”
“老劉，你怎么了？”
“袁書記，我失態了，這么長時間以來，我一直在思考調查組的事情，總是有些謎團解不開，現在總算是明白了，李貴羽，你個混蛋，以為所有人都是木頭嗎？”
“老劉，怎么回事，你詳細說說。”
袁自立的神色嚴肅起來了，他遞給了劉長貴一支香煙。
“趙廳長不可能告訴李貴羽這些情況，您不知道，趙廳長當初離開德陽市，與李貴羽有很大關系，李貴羽急于掌控政法系統，趙廳長偏偏不愿意，所以，李貴羽不知道用什么辦法，排擠走了趙廳長，王威才得以出任政法委書記，趙廳長走的時候，是飽含怨氣的，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您想想，處于這樣的情況，趙廳長會告訴李貴羽調查結論嗎？”
“老劉，事情過去好幾年了，李貴羽和趙廳長之間，關系緩和了，也說不定啊。”
“袁書記，不會的，趙廳長這個人，我是了解的，堅持原則，就是和李貴羽緩和關系了，也不會和盤托出調查組的意見，還有，區區省公安廳的調查組，說出來的結論，卻是省委省政府調查的語氣，您認為這可能嗎，省公安廳憑什么否定利都市和德陽市的工作，他們有那么大的權力嗎，他們不怕越權嗎，評價一級黨委政府的工作，必須是上級黨委政府才能夠行使的權力。省公安廳就是調查，只能調查交通肇事案件，如果想插手其他事情，沒有省委省政府授權，他們沒有資格調查，調查了也沒有用。”
“老劉，你的意思是。。。”
“袁書記，我已經沒有什么顧慮了，在您面前，就實話實說了，李貴羽說出來的意見，只不過是他猜測出來的，根本不會是調查組的意見，還有，我現在相信了，捅出這件事情的，就是李貴羽。”
“老劉，你憑什么這么認為，這可不是隨意猜測的事情，還有，調查組馬上就要通報調查意見了，市委市政府要表示同意，才可以上報的，李市長這么做，豈不是多此一舉。”
“我可以肯定，就是李貴羽做出來的這件事情，曹東也擺脫不了干系，他們不過是根據舉報信或者是舉報情況的內容，整理出來的幾條意見，至于為什么給您說，依我看，有火上澆油的味道。”
“老劉，我明白了，這件事情，不要對任何人說起。”
“袁書記，我知道，不會說的，還有，這件事情處理之后，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向您匯報一些李貴羽的情況的，我說的都是真的，是不是有用，由您決定。”
劉長貴離開之后，袁自立已經理清了思緒，李貴羽好算計啊，進可攻退可守，調查組的意見，隨時會發生改變，再說了，通報和討論的時候，袁自立是不會去刨根問底的，暫時也不會和趙廳長交流，如果調查組僅僅是就事論事，自己很有可能會感謝李貴羽，以為是李貴羽在后面運作了，沒有什么問題了，或者，以為調查組不會通報對市委市政府的意見，回到省城以后匯報，自己就很有可能和調查組發生矛盾甚至是沖突，袁自立知道自己陷入了誤區，總是認為朱國祥對他有意見，所以，會不惜一切代價對付他，殊不知，朱國祥只是省委政法委書記，不是省委書記，權力還是有限的，可以通過調查交通肇事事件，敗壞德陽市的形象和質疑自己的能力，卻不能直接否定一級黨委和政府。
姜是老的辣，劉長貴一語道破天機，揭露了事情的真相，袁自立暗道一聲好險，如果按照曹東提供的情況進行思考和應對，可能會越運作越復雜，到最后不可收拾。袁自立徹底記住了李貴羽，也記住了劉長貴準備說的情況，袁自立清楚，劉長貴將要說的情況，一定不是小事情，既然李貴羽打出了第一拳，那么，來而不往非禮也，自己也應該好好準備準備，打出一套組合拳了。
翌日，曹東再次到了袁自立的辦公室，匯報了李貴羽的想法，包括團結起來，一致維護市委市政府形象等等意見，包括保護德陽市的干部等等，袁自立笑容可掬，充分肯定了李貴羽的想法，認為李貴羽盡心竭力，為了德陽市的發展，做出了很大的貢獻，不過，袁自立沒有發表任何意見，曹東旁敲側擊想問出什么，都沒有得逞。
袁自立已經想好了，這次的事情之后，袁自立不會留情了，李貴羽一定要離開德陽市，袁自立要想盡一切辦法，攆走李貴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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