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在上古年間,妖獸橫行,其中強大者如貪狼、窮奇等輩,其力量與神獸白虎尚且不分上下,成為其余妖獸追逐、挑戰的對象。
而此期間,某仙山有一只妖獸,形狀如貓,大小不過初生嬰兒,力量弱小難以與眾妖獸抗衡。
某一日,這只貓形妖獸偶然看到白虎與貪狼、窮奇等強橫兇獸亂戰廝殺于山巔之上,白虎那睥睨天下的氣勢,叫那只貓形妖獸頓生羨慕之心,竟找到一具虎尸鉆入其中,披上虎皮,卻沒想到因此獲取了猛虎的力量…
而這只貓形妖獸,便叫做陸吾!
“白…白虎?”
猛然間,陳驀的眼中浮現出濃濃驚駭,他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因為他驚愕的發現,郝萌所展現出的妖獸命魂,那身軀上黑色的毛發,灰色的斑紋,竟與孫堅其命魂白虎一模一樣…
怎么可能?
陳驀難以置信。
難道說…
或許是想到了什么,陳驀的眼中露出了濃濃驚駭之色,要知道無論是孫堅也好,其命魂白虎也罷,都給陳驀留下了太深刻的恐懼,畢竟那是比呂布更強的對手!
郝萌似乎并沒有注意到陳驀眼中的恐懼,在稍稍露出幾分錯愕之后,譏笑說道,“白虎?不…此乃陸吾!”
“這…這就是陸吾?”陳驀難以置信地望著浮現在郝萌身軀之上的那頭簡直與白虎一模一樣的妖獸虛影,但是不管怎么說,他心中的恐懼卻是徐徐消退。
只要不是白虎就好…
陳驀暗暗松了口氣。
不得不說,白虎的特殊力量其殺傷力實在是太過強橫,在它面前,幾乎是形同虛設,起不到任何作用,也難怪董卓當年自降身份頻頻招攬孫堅,實在是孫堅的命魂太過于強大,那增強殺傷力、忽略氣息防御的能力,幾乎可以說是天下所有武人其命魂的克星。
別的尚且不說,至少在孫堅面前,董卓那近乎不死之身的軀體不會有太好的下場,即便是陳驀心中第一人的張飛,亦難以與孫堅抗衡,再者那叫陳驀極為頭疼的黃蓋,其反彈力道的能力在白虎銳金的力量下亦不會有太好的效果。
在陳驀看來,即便呂布是站在天下所有武人之上的無雙猛將,但是倘若對上孫堅,恐怕也是稍遜一籌,這個差距并不關乎兩人的實力,而在于其命魂能力的相克。
孫堅,其命魂白虎幾乎克盡天下所有人!
即便貪狼是少有的、極特殊的不被白虎能力所克制的妖獸,但是當陳驀聽說眼前的并非白虎時,他依然暗暗松了口氣。
其實他本不用如此驚駭,要知道武人的命魂,其本質來源于上古妖獸的精魄,換而言之,絕對不可能在同一個時間內,出現兩個相同命魂的武人,即便是孫堅已經死去,但是其體內的妖獸精魄是否會另擇寄主,此事且尚未被證實,至少陳驀至今未曾聽說出現過兩個相同命魂的武人,哪怕前一個早已死去。
這么說來…
唔,確實不對呢…
雖說模樣酷似,不過這股壓迫力,相差甚遠…
并非白虎!
確定之后,陳驀的心情平靜了許多,畢竟他并不認為郝萌能夠擊敗自己,憑借那籍籍無名的命魂,如何能與十大妖獸之列的貪狼相抗衡?
可是,為何郝萌能憑借那籍籍無名的妖獸命魂,被稱為是呂布麾下第一猛將?
陳驀對此并不知情。
在陳驀的印象中,郝萌只是一個兢兢業業、沉默寡言的武人,沒有什么一鳴驚人的事跡,也不曾過多地展示其實力,就連其命魂陸吾,陳驀也只是從曹性這當年相處地不錯的好友口中聽說,而至于陸吾究竟有怎樣的能力,陳驀并不知曉,退一步說,恐怕曹性也不得而知。
畢竟命魂的能力是武人最隱秘的事物,即便是至交好友也不見得會全盤告知,要知道那可是關乎身家性命的事,一旦泄露,難免會被敵將針對。
陸吾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陳驀皺了皺眉。
就在他苦思之時,郝萌早已揮舞著手中的大砍刀殺上前來,但是,出乎陳驀的意料,郝萌僅僅只是施展了一些尋常的招式,并沒有透露出任何關于命魂能力的跡象。
“鏘鏘!”
“鐺!”
整整二十余回合,陳驀有些按耐不住了,要知道他方才有好幾次可以解決掉郝萌,即便殺不死郝萌也能叫他重傷,只不過是顧及郝萌其命魂陸吾尚未展示其能力,這才沒有動手。
畢竟陳驀當初與黃蓋交手時已經吃過一次虧了,在還未了解黃蓋其命魂能力的情況下貿然施展了虎炮,結果沒傷到黃蓋分毫,卻叫自己完完全全地吃了自己的一記虎炮,險些連右手都折斷。
難道說,陸吾的能力與黃蓋其命魂相似?
陳驀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陳驀并不知道,此刻的郝萌心中亦是異常焦怒…
為什么…
為什么碰不到這小子…
這該死的家伙,竟然有著這種速度,這就是貪狼的能力么?
該死的,只要被我碰到…
在苦苦招架之余,郝萌恨恨地咬了咬牙。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驀終于難以忍受這種毫無意義的交手,只見他眼眉一凜,竟嗖地一聲消失在原地,在郝萌難以置信的目光下,轉眼間出現在郝萌面前,右拳貼上了郝萌的胸口…
“終于…”不知為何,郝萌的眼中竟是歡喜之色,然而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陳驀的右拳竟然爆發出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
“虎炮!”伴隨著一聲低呵,陳驀著實將孫堅最得意的絕招完完全全地打在郝萌身上。
郝萌還沒反應過來,便感覺自己的身軀猛然一震,竟然被陳驀一拳打地浮空兩尺有余,隨即轟地一聲,在陣陣煙霧之間,砸倒了一排的營帳。
“…”望了眼塵土陣陣的遠處,陳驀望了眼自己的右手,滿臉的難以置信。
怎么回事,這郝萌…
很弱啊,比文遠還要弱…
難道這家伙僅僅只是徒有虛名?
一時間,陳驀有些哭笑不得,暗暗自嘲方才自己顧慮太多,沒有盡早解決郝萌好抽出空來抵御呂布,畢竟那才是當務之急,倘若呂布殺了袁術,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想到這里,陳驀朝著左右望了望,正要順著呂布氣息傳來的方向趕去,然而沒走幾步,他忽然停住了腳步,皺了皺雙眉穿過頭來。
只見陳驀略感詫異的目光中,郝萌掙扎著從一片廢墟中站起身來,勉強站直了自己搖搖晃晃的身軀,在伸手擦去了嘴角的血跡后,冷笑說道,“真是剛猛的一拳啊,陳驀!——喂,你要去哪啊?”
“還活著么?”陳驀皺了皺眉,望著郝萌沉聲說道,“郝萌,并非我軍夜襲你等偏營,今日你且撤軍返回,來日,袁使君必定會給你等一個交代,可好?”
話音剛落,陳驀的眼睛猛然一瞇,因為他震驚地發現,郝萌竟然突然消失在原地,又在下一秒詭異地出現在自己面前,一拳打向了自己的心口。
“什么!”陳驀心中大驚,當即雙臂橫在胸前,勉強擋住了這一擊,只聽一聲悶響,陳驀被郝萌一拳迫退了數丈,右手一支撐地面,這才止住了退勢,抬起頭來難以置信地望著郝萌。
這一招是…
在陳驀驚駭莫名的目光下,只見郝萌滿臉狂喜地望著自己的雙手,又驚又喜地說道,“厲害!厲害!不愧是貪狼…這種匪夷所思的能力,哈哈哈,哈哈哈!”說著,他抬頭望了一眼陳驀,一臉詫異地說道,“不過那一拳…好像并非出于貪狼的能力呢,只是招數么?”
“…”陳驀張了張嘴,驚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要知道,方才郝萌所施展的,那可是貪狼的招式,。
“你…”
“被自己招數打到的感覺,如何啊,陳驀!”
望著滿臉狂笑的郝萌,陳驀皺了皺眉,喃喃說道,“果然是這樣么?”
似乎是看出了陳驀心中的震驚,郝萌哈哈大笑地抬起右手,低聲說道,“你似乎并沒有聽說過陸吾呢!——你以為只有貪狼無人能敵么?可笑!”說話間,他身上那只酷似白虎的妖獸精魄陸吾,竟在一陣戾氣翻滾間徐徐改變了樣子,凝聚成一只狼形的妖獸模樣。
“貪…貪狼?”作為貪狼精魄的寄主,陳驀如何會不認得自己眼前的那只狼形妖獸,正是自己的命魂貪狼?
下意識地,陳驀舉起了手中的短劍,就著營地內的篝火光亮,他發現短劍的劍刃上亦反照出了自己身上所浮現出的貪狼的虛影。
兩頭?
不對…
陳驀皺了皺眉,因為他注意到,自己手中短劍劍刃上所反照出的貪狼虛影,其血紅眼睛中透露著濃濃的嗜殺,而在自己對面,那只浮現在郝萌身上的貪狼,其眼神卻非常的平靜,遠遠沒有真正的貪狼那樣充滿殺氣與壓迫力。
“原來如此…”長長吐了口氣,陳驀徐徐垂下了右手,望著郝萌沉聲說道,“這就是的特殊能力,復制?”隱約間,他忽然想起好像在哪里聽說過關于陸吾的故事。
“復制?”郝萌愣了愣,似乎并不明白陳驀的話,在稍許的停頓過后,他疑惑說道,“你好似…并不怎么驚訝?”
“哼!”陳驀輕哼一聲。
說實話,陳驀最初確實是極為驚訝,但是回頭一想之后,他又有些釋然了,畢竟上古妖獸萬萬千千,出現一頭能夠復制其他妖獸能力的妖獸,又有什么可驚訝的?
說到底,那陸吾也只是復制了貪狼的能力,卻并未能復制自己施展的虎炮,比起白澤那差的太多了,要知道白澤可是這方面的佼佼者,它不單能夠復制對面妖獸的特殊能力,哪怕是能連武人的招數都全盤復制,比起陸吾這區區只能復制命魂能力的力量,顯然要高出不止一籌。
想到這里,陳驀微微搖了搖頭,淡淡說道,“即便是復制了貪狼的能力,你以為就能贏了?比起這個,我倒是更驚訝你為何之前不用…”說著,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望著郝萌輕笑說道,“難道說,只有接觸到對手,才能復制對手的能力么?”
“…”猛然間,郝萌的表情變得極其精彩,似乎是被陳驀一語中的。
“原來如此么?”陳驀苦笑著搖了搖頭。
看來,自己想著趁早用虎炮解決這家伙,反而是幫了他一把呢,不過話說回來,即便是能力相似,比起白澤來,這陸吾確實不夠看呢…
陳驀想的不錯,在這方面而言,陸吾確實不如白澤,畢竟陸吾需要接觸到對方才能復制對方的能力,而白澤則不需要,它只需要自己的眼睛看到對方。
不過話說回來,白澤的弱點也要比陸吾明顯得多,假設世上有一頭能夠剝奪視力、甚至于剝奪五感的妖獸,那么白澤在對方面前,簡直可以說是毫無招架之力;但是陸吾不同,即便層次要差上白澤數籌,但是它運用能力的媒介卻也要簡單許多,畢竟軀體上的接觸在武人的交手過程中實在太過于頻繁,沒有人能夠保證在不接觸對方的情況下將對方打敗,換而言之,難免要被陸吾復制其能力。
但是不管怎么樣,在記憶中隱約見識過白澤與貪狼交手的陳驀,對于陸吾這種相似與白澤的能力并沒有感覺多么地驚訝,畢竟冒牌貨終究是冒牌貨,不是么?
或許是陳驀淡然的表情激怒了郝萌,以至于郝萌一時間發了瘋似地對陳驀展開瘋狂的攻勢。
不得不說,平常時候陳驀并沒有在意,直到眼下,當成為敵人時,那跨越距離、跨越時間的縮地神技,簡直是強地逆天,可以說,如果不具備像白澤那樣預先洞察貪狼出現時機與地點的眼睛,根本不足以與這種逆天神技相抗衡。
果不其然,只不過一盞茶功夫,陳驀身上早已傷痕累累。
不得不說,貪狼的速度實在是太過于驚人,尤其是那縮地的神技,也難怪貪狼可以借此與窮奇、九嬰等妖獸共同列于上古十大兇獸。
然而隱約間,陳驀卻從中發現了幾處不對勁的地方…
而郝萌顯然沒有看出來,只見望著陳驀一身重傷半跪在自己不遠處的地面上,臉上露出了暢快的神色,仰天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如何,陳驀?這就是陸吾的力量!”
“實在不怎么樣!——與其說那是陸吾的力量,不如說是貪狼的力量”陳驀淡淡說了句。
“唔?”被陳驀一口否決,郝萌眼中露出了幾分怒色,“早知你這家伙不討人喜,沒想到竟然嘴硬到這種地步!——陸吾也好,貪狼也罷,我倒是有些好奇,當你被自己的命魂所殺死時,心中究竟會作何想!”
“我的命魂?貪狼?”突然間,陳驀笑了起來,抬起頭來,望著郝萌嘲諷說道,“如果當真是貪狼的話,或許連我也會感到頭疼吧,不過…喂,為什么你的速度要比我慢呢?”
“什…什么?”郝萌愣了愣,滿臉詫異。
“看來你沒有發現呢?”陳驀搖晃著站直了身軀,望著郝萌沉聲說道,“無論移動也好,縮地也罷,你都要比我慢上一線呢…”
“開什么玩笑?方才你可是被我傷地不輕啊!”郝萌眉頭一皺,怒聲呵斥,不知為何,他眼中竟隱約有種恐慌。
“確實,”陳驀并不否認郝萌的話,點了點頭,隨即抬起頭來望著郝萌,淡淡說道,“不過那是在我并沒有施展縮地的情況下!——你知道我為何不像你那樣頻繁施展縮地么?”
郝萌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忽然,他整個人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看來你似乎也已察覺到了,不錯,貪狼之力確實是強橫無比,但是卻會給人帶來沉重的負擔,尤其是頻繁施展,這種跨越空間的移動方式,會給人造成極其嚴重的后遺癥,輕者骨骼粉碎、肌肉斷裂,重則危及性命…哼,貿然施展自己并不熟悉的招數,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的!”
“…”郝萌聽罷默然不語,只是默默地望著自己微微顫抖的雙手,因為他逐漸感覺到,自己的雙手隱隱傳來陣陣刺痛。
“那又如何?”在深深吸了口氣后,郝萌抬起頭來望著不遠處的陳驀,故作毫不在意地說道,“那就以普通的招式對付你就行了,反正,就算是貪狼普通的速度,眼下的你,也不見得能夠避開!”
“說的不錯,我確實無法避開,如果是真正的貪狼…”說著,陳驀站直了身軀,從腰后摸出兩柄短劍,望著郝萌淡淡說道,“收回我方才的話,看來并不是完全的復制,而是某種意義上的模仿…比起真物來,假貨果然要弱上一線呢!”
“開…開什么玩笑!”郝萌滿臉怒容地望著陳驀,雙手緊緊握著刀柄,竟一度露出了猙獰的表情。
“少給逞口舌之勇,以貪狼對貪狼,你以為能夠擊敗我?!”
“我說過了,如果那也是真正的貪狼的話…”說著,陳驀深深吸了口氣,身體略微前屈,雙手倒握短劍,擺出一副作勢欲沖的架勢。
“讓我來教教你!——貓終究是貓,即便披上虎皮,也不見得能變成猛虎!”
“你…”
不知為何,郝萌眼中露出濃濃怒意,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