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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是非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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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思垂眸片刻,輕輕抬起,“你怕什么?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秋老夫人一滯,不再理會,明思提步朝內走,“你若真不怕,就在這兒等著!”

  明思走進了屋內。

  秋池將目光直直地看向秋老夫人,秋老夫人一顫,知道此時不能退縮,硬著脖子怒道,“怕?我怕什么?我倒要看看她能如何污蔑?”

  自己做得天衣無縫,這個女人怎么可能抓到自己的把柄?

  她絕不信!

  秋池定定看了她一眼,垂眸閉了閉眼,低低無力,“娘,為何會這樣?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如今,為何是這樣——”

  秋老夫人心中恨極,咬牙切齒,“你不稟不報娶了這個家宅不寧的女人進來,如今還來問我?丹紅肚子里是我的孫子,我如何心疼,你難道不知?分明是她因嫉生恨,反倒倒打一耙!昨日那丹紅苦苦求她,她就不肯應允。那日我讓她好生待這個孩子,她半句應承的話都無!她記恨那個孩子,你看不出來么?這府里的下人個個都被她銀子糊了眼,你也被迷糊了么?我已經審了蓮花了,昨日就她和丹紅二人在屋中,若是好好說話,后來她為何要將丹紅帶到那荷池邊?救人?她只是故意做戲!要不然,為何獨獨丹紅死了,她卻什么事兒都沒有?大夫說她無礙,為何不醒?她這是故意裝作昏睡。是故意惹你心憐心軟!”

  秋池長長地吸了口氣,“方管家!”

  方管家從隔間走出,秋池目光沉沉,“去把那院子里的人都給我帶來!”

  方管家看了面色陰沉的秋老夫人一眼,恭聲,“是!”

  秋老夫人垂了眼瞼,心中冷冷一笑——誰都知道這府中她只帶了三個人回來,誰也抓不住她的漏子!

  云芳被打斷了手還躺著,田媽媽和青衣昨日可沒靠近過那碧水院一步!何人能拿住她的把柄?

  隔間軟榻上,老大夫細細地為昏迷的帽兒檢查著。半晌后嘆了口氣,直起身子轉過來,“皮肉傷雖重,若是小心將養一段時日,想是無妨…”

  聽得老大夫的未盡之意,藍彩心里一慌,“可還有其他的傷?”

  “其他是倒還好,只是這左腿膝蓋處卻是傷了關節處的骨頭——只怕日后走路會有些不便。”老大夫嘆息道。

  明思閉了閉眼,“大夫。可有什么法子可治?無論需用何種藥材,但請開口。”

  老大夫搖首。“藥能治癥,不能治殘,這關節處不比其他——恕老夫無能為力。”看了明思的臉色一眼,又加了一句,“若是照料得好些,或許影響會少些。不過這花費卻是不小,夫人若不吝——”

  看帽兒的模樣應該是一個奴婢,要將后遺癥的影響降至最低,需要數種百年奇藥。等閑中等人家也未必能用得起,他不能不說明。

  “不必說了!”明思輕聲打斷,“大夫,盡管揀最好的藥——銀子,我有得是!多少都不懼,您開方子吧。”

  老大夫一噤,遂點了點頭,“我先配些內服外用的藥。余下的,還要回藥堂才能配。”

  藍彩眼中含淚,強忍住上前引路,“大夫您這邊請。”

  如玉看著帽兒氣息奄奄的模樣,不覺心里發顫,紅著眼眶上前替帽兒將剪開的褲腿拉來遮住,又從柜中拿了條單子來替帽兒覆住身子。

  過程中。手卻有些發抖。

  她心里在害怕。

  周遭人都走了,只剩下她們三人。

  明思輕步上前。撫著撫帽兒的臉頰,替她將散落了一縷發絲別在耳后。“別怕。”明思低低道,“即便我離開,也會安置好你。日后,你就同你爹娘一起。你放心,這府中人,以后她再不會有機會欺凌了…”

  如玉怔了怔,昨日帽兒來尋她問那后角門,她就有些暗猜,此刻聽明思說明白了,也無太多驚異。

  片刻后,她咬唇低聲,“好!”

  藍彩拿著兩瓶藥回來,低聲道,“將軍將蓮花和李婆婆帶來了。”

  明思眸光一閃,垂了垂眼瞼,“你們替帽兒上藥。”

  言畢,轉身行到內間,換了一身衣裳,又取了支簪子將頭發簡單挽起,走了出去。

  行到外間正房,只見秋老夫人沉著臉坐在上首茶床左側,見她出來眼底掠過陰陰恨色,冷笑道,“人已經帶來了,我倒要看看你如何顛倒黑白?”

  蓮花和李婆子站在門檻內。

  蓮花被關了一夜,早已嚇得夠嗆,這時,只一臉驚怕祈盼的望著明思。李婆子佝僂著腰,瞅了明思一眼,垂了眼。

  眸光從兩人身上掠過,又在站在堂中的秋池身上頓了一瞬,明思垂眸淡淡一笑,提步走到兩排相對座椅的就近一側。隨意擇了個當中的位置坐下,這才開口,“方管家,將府中下人都叫過來。”

  站在門檻外的方管家一怔,抬首看向秋池,明思笑了笑,“既是要審案子,自然得公開公正。是非黑白,多些眼睛看,也好分個清楚。”

  秋池微垂著首,待明思說完,抬首著明思,卻是眼神復雜沉痛。

  明思噙笑看著他,“上回在廳堂,人可是比此刻多得多。你若嫌不夠,我便讓人還去請了老太君和太子妃她們來,如何?”

  最后一聲“如何”,語聲輕柔,尾音上勾。

  秋池的眸光顫了顫——不知為何,他覺得醒來之后的明思似乎不同了…

  不,也不是變了。

  還是那個她——只是那眸光不再清澈通透,驚亮依舊。光彩依舊,卻只如那萬丈深潭,幽幽黑黑,似見不到盡頭的深邃無邊,讓他再也看不到底。

  而明思的身上,也多了一種寒氣,這種寒氣讓兩人之間似乎隔了一條迢迢星河,再也無法靠近。

  秋池不知自己此刻在想什么,也不知自己該想什么。

  驚慌已經過去,只剩一片空白的茫然。

  喉結輕輕滑動片刻。他輕聲道,“照少夫人的話做。”

  秋老夫人驀地抬首,明思抬眸看向她,輕輕挑眉似挑釁,她只得把話咽了回去,只目光愈加陰狠。

  不多時,二十來個原本府中的下人,還有明思陪嫁的那四房人全都站在了院子里。

  近四十人濟濟一堂,悄無聲息的站在庭中。膽小的捏著衣角垂首,也有那膽大的用余光偷瞄一眼。又趕緊垂下。

  不過,大家的耳朵都無聲息的支起。

  不敢看,總是能聽的。

  藍彩走了出來,將隔間中溫熱的茶倒了一杯,放到明思身側。

  明思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放低,抬首微笑,“這是北將軍府,還請將軍來審案。”

  秋池垂了垂眸。默然片刻,看向明思,“你說——娘自己給自己下藥,是怎么回事?”

  秋老夫人目光一寒,利劍般看向明思。

  “先審這個啊——”明思輕輕一笑,“也好。藍彩,把東西呈上來。”

  藍彩頷首,走出門。片刻后,拿了一個紙包回來。

  放在離秋池最近的茶案上之后,用開,一股酸臭兒頓時溢出。

  秋池一怔,只覺這味道似曾相識。

  秋老夫人面色倏地一僵,死死盯住明思,“你把這腌臜之物拿進來作甚?”

  明思一笑。“怎么會臟呢?我可是拿冰塊一直不腐不臭的包著。再說了,這藥汁秋老夫人不是喝了么?怎會說這藥渣腌臜呢?”

  秋池一驚。驀地想起那日在秋棠院聞到的味道,驚疑地朝秋老夫人人望去。

  “胡說!誰知你是從哪里尋來的。都隔了這么些日子了,你若真得了把柄,為何不早說?”秋老夫人恨怒地瞪著明思。

  明思不疾不徐地將茶盞放回茶案,“我也后悔自己沒早說。只是那時候,我還不明白一個道理。如今卻是明白了。我是不是誣賴你,你我心里都明白。想必將軍對這味道應該也熟悉,這灰灰草的酸味兒獨樹一幟,聞過人印象都是極深。加之秋老夫人又下得狠手,分量下得極足,那日的秋棠院中可都是這個味道。若老夫人還不認,將軍也可將那日替老夫人看診的大夫尋來——貪錢說謊之人必定膽子不會大,相信將軍一審,便能知分曉。”頓住,微微一笑,“秋老夫人不妨說說,那日替您看診的,是哪家的坐堂大夫?”

  秋老夫人臉色漆黑,緊緊地瞪著明思,卻是說不出話。

  明思莞爾,瞄了一眼那藥渣,“對了,忘了同您說一聲,這灰灰草的藥性可是極猛。以老夫人下的這分量,您這個年紀只怕是元氣傷得不少,日后別忘了多用些百年老參鹿茸的來補補,興許,還能補個一二回來。”

  看著氣得臉發黑的秋老夫人,秋池心里只一寒,無力地垂了垂眼,轉過身看著蓮花,冷聲道,“你把昨日的情形說一遍——若有半字謊言,決不輕饒!”

  蓮花“噗通”一聲落跪,咬了咬唇,才開始顫聲道,“昨日,昨日,少夫人和將軍走后,丹紅姑娘哭了半晌,召奴婢進去伺候。她拉著奴婢將一張字條塞給奴婢,說有人要害少夫人,讓奴婢把字條給少夫人。奴婢起初不如肯,她卻發了毒誓,奴婢信了,就拿了字條送過來。后來,少夫人便來了。同丹紅姑娘在屋里坐了一會兒,少夫人和丹紅姑娘就說去看荷池。我和帽兒跟著,到了荷池,丹紅姑娘走到池邊的石頭上和少夫人說話。后來不知怎的,丹紅姑娘剛剛站起來,就捂著肚子叫起來,緊接著就退了一步,摔,摔到了荷池里…”

  想到昨日那一刻,又想起最后丹紅的慘相,蓮花不由自主的打起了顫,抖著聲音說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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