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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連著開了兩個會,穆國興剛剛回到辦公室,就接到了穆老的電話。
穆國興自從來到安江擔任市委書記之后,有什么事情都是他打電話回京向穆老請示,而穆老主動打電話來安江卻是第一次,穆國興敏銳的意識到,他爺爺今天打這個電話來,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他來談。
“安江的情況現在怎么樣啊?”一聽到穆國興的聲音,穆老就直截了當的問到。
“現在的情況很好,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保密電話的音質很好,穆國興可以清楚的聽到他爺爺的呼吸聲,過了一會,又傳出了老爺子沉穩的聲音:“最近現中央的風向有什么變化了嗎?”
穆國興想了一下感到這個題目太大,小心翼翼的說道:“爺爺,我只能從一些大家都看到的情況說說我的想法,我認為現在中央的風向有一些不小的變化,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
“嗯,你能看到這一點,就說明你在政治上的嗅覺還是很靈敏的。你們那個五月花廣場的事情也應該有個了結了,現在的時機已經成熟了,就要懂得充分的利用好。”
“爺爺,我明白了。”
“還有件事情要告訴你,你們的新市長人選,昨天晚上中央已經定下來了,不過不是那個人派系里的!”
穆國興知道他爺爺說的那個派系里的人是什么意思。前一段時間,在兩個副市長人選的任命問題上,有一位中央的老就曾親自給省委組織部的副部長吳來翔打過電話,指示他延期辦理兩個副市長的任命手續。穆國興當時就估計到,一定是這位老派系里的人要來安江任市長,否則的話,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來講,他是絕對不會這份閑心的。
正是由于這位老的突然插手,才使一件普通的干部任命變得復雜起來。在京城參加全國組織工作會議的省委組織部部長單世旭,按照穆老的指示,緊急飛回安江親自處理這件事情。
同時,單世旭又把這件事情向省委書記方平逸作了匯報,兩個人經過閉門磋商之后,著吳來翔親自到安江去宣布省委的任命。
后來,方平逸又把吳來翔放到了安江市政協擔任了一個副主席,雖然吳來翔的級別沒有什么變動,但所有的人都清楚,這是方平逸在有意的整這個吳來翔,也是利用這件事情向京城的那位老表示出強烈的不滿。
至于這次新來的市長,為什么又不是那位老派系里的人了,這個原因現在仔細想想也就很明白了。想必是方平逸又把這件事情報告給了中央九號,在九號與穆從軍的聯合運作之下,才硬生生的把這個人給拿了下來。這也就是為什么過去這么長時間了,安江市新市長的人選遲遲沒有定下來的原因。
這件事情穆國興已經想明白了,但又有一個疑問出現了,中央另外定下來的新市長人選又會是誰呢?這個人肯定不會是那位老的人,想必也不會是與穆家走的很近的派系里的人,但也絕對不會是和那位老走的比較近的派系里的人。這就是說,另一個派系的人在這個市長的人選上,無形當中撿了一個便宜。這還真就應了那句話,河蚌相爭漁翁得利!
穆國興雖然想了這么多的事情,其實也只是在一瞬間就想明白了。穆老爺子好像也在給穆國興一個思考的時間,并沒有催他,也沒有再講下去,祖孫倆各自握著話筒,就那么沉默著。
“爺爺,新來的這位市長究竟是誰啊,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下啊,不要讓我再猜謎語了好不好?”
老爺子笑了:“呵呵,看來你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啊,我剛才還在想,你要是在這件事情上也能沉住氣,那我可真是小瞧你了!”
“爺爺,咱們不要這樣好不好,這件事情中央已經定下來了,你提前告訴我也不算是違反組織原則,也好給我留出點時間提前做做準備嗎”
穆老爺子沒有正面回答穆國興的問題,慢悠悠的說道:“你還記得去年春節的時候,我讓你和靈兒到鄺老家去拜過年嗎?這個人曾經是鄺老的秘書,深的鄺老的賞識,現在是粵海省一個地級市的市委書記。這個人搞經濟還是很有一套的,這也就是為什么中央會選中他的一個主要原因之一。”
提前鄺老,穆國興的腦海里馬上出現了一個頭雪白,精神矍鑠,說話聲音洪亮的老人的身影。穆國興也聽他的爺爺講過,鄺老和穆老是同時代的人,兩人論資歷不相上下。但是,由于種種原因,鄺老卻一直未能問鼎權力核心,但他卻是中央政治局里資格最老的委員之一。其門生故舊也不在少數,現大多都擔任著省部一級的領導職務。
鄺老與穆老之間的關系說不上密切,但也絕不是針鋒相對的那種關系。可以說兩位老人只是因為工作的關系有些來往而已。
自從穆國興入仕之后,穆老每年春節都打他和鐘靈去給鄺老拜年,在穆老給穆國興擬定的拜年名單的排列順序上,既不很靠前,也不很靠后,屬于中間的哪一種人。
既然新市長在搞經濟上有一套,這就說明中央對安江的經濟展還是非常重視的。穆國興本身就是學經濟出身的,現在又搞來一個懂經濟的市長,兩個人如果真的能擰在一起,安江市的第二次騰飛也就之日可待了。但是,關鍵的問題是,市委書記和市長就像是一個槽子上拴著的兩頭叫驢一樣,想要和平共處是很難的,兩個都有著強的背景的人,能搞好團結嗎?穆國興他自己心里也沒有把握。
穆國興聽了聽他爺爺還沒有放下電話,又繼續說道:“爺爺,他既然搞經濟很有一套,那粵海省怎么就舍得放他出來啊?高叔叔可是愛才惜才之人!”
老爺子笑了:“干部是我們國家的一筆寶貴財產,并不是屬于哪一個地方或者是哪一個人所有的,只要是有能力,就要大膽的使用他嘛。粵海省的展空間對于他來講,已經不是太大了,現在有了這么一個機會,當然要提供給他了。噢,對了,這個人叫袁保正!行了,我都和你講過了,今后怎么做就看你的了。”
聽到電話里傳來的忙音,穆國興知道,他的爺爺這次是真的掛斷了電話,想起他爺爺剛才說的中央政治方向有了變化的話來,穆國興從文件夾里抽出了幾份中央給副部級以上干部看的文件,認真的閱讀了起來。
從文件的字里行間里,穆國興可以領會到,現在中央的政治風向又與中央全會那時有所不同了,這也正是穆老為什么要提醒他的原因。
這也就是說,隨著形勢不斷地的變化,新一代的中央領導集體已經完全站穩了腳跟,下一步要做的就是要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目的就是加強黨的領導。
下一步中央極有可能要做的就是,對任何不服從中央新領導集體的人和事展開一場斗爭。而這也是穆老提醒穆國興,現在處理五月花廣場問題的時機已經成熟的根本原因所在。
穆國興打電話叫來了秘書長孫書庭,看到應一偉為他們泡好了茶走出去之后問道:“對飛達地產提起訴訟的準備工作都做好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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