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在神話世界中,名字并不太響亮,但他在人界的道教中地位卻是至高,道德經和華南經,并稱兩大道教哲學基礎,而李老君和莊子,在人界中也都被人稱為道尊!
南華經中隱約便有記載,樹木以無才才能善終…
眼前道人把勸阻敖信平凡的話一說,敖信立馬便肯定了,眼前人定是莊子無疑!
莫要覺得眼前人在神話世界中沒做過什么大事,就覺得他不過爾爾。他和李老君化胡分身同時降世,同時宣傳道門理論,同時主張無為而治,但細節上兩人卻是有著一絲不同…像鎮元子,都是去李老君、元始天尊處聽道,而莊子卻是和李老君論道,足可見其實力和自負!而且華南經又有一名,叫做太平要術,后世天公將軍張角便是靠著此道橫行天下,而同一時間出現的華南老仙,也修煉的是華南經…
莊子幾乎在仙魔世界沒什么影響力,但他的道術卻是滲透了整個道門!這是一個很奇妙的人!
敖信同時也明白了過來,為何莊子躲避攻擊的步法那么靈妙…這可是‘逍遙游’啊!大概就和金庸小說里的凌波微步差不多,傳聞乃是莊子觀洛水凌波而創造出的步伐,充滿靈性,能避萬劫…
但他為什么同樣精修著通天劍經,這就讓敖信很不解了。看莊子對通天劍經的領悟,明顯在自己之上,這絕對不是隨便練練就能練出來的…敖信的九劍。雖然擁有巨大威力,但不過是毀滅事物的形體,而眼前莊子的通天九劍,卻是能擊殺事物的靈魂!
“見過南華道尊。”敖信想了想,還是決定用這個稱呼。莊子本名莊周,他的著作便是《莊子》,在漢時道教得到系統整編,便把莊子改名為《南華經》,而尊稱莊子為南華仙人、南華真人等等。
一聽敖信對自己的稱呼,莊子便是一笑:“看來你認出我來了。”這其實也在他的預料之中。他雖說在仙魔世界中沒什么大名氣,但敖信可是道行高深白龍妖帝,自是博覽群書、見多識廣,沒理由不知道他的身份。不過對于敖信的稱呼,他卻是有些不太喜歡,“但道尊這稱呼,就罷了,世人愚昧,不知三清才是真正道家至尊。把我也編排了進去,那迦樓羅王擔心被我斬殺。所以才阿諛奉承我為道尊,你就不用如此了,叫我一聲南華真人便好。”莊子道號是南華真人,和華南老仙的自號是相反的,也挺容易記,敖信立刻就記住了。
至于莊子不愿意領道尊這個稱號,敖信也有所預料,這天下間誰敢和三清齊名啊?別人叫是一回事,自己承認又是另一回事。
敖信還當莊子是謙虛、自知。沒想到莊子接著又是古怪一笑:“道門尊者即是圣人,然而圣人不死,大盜不止,這稱號也沒什么值得爭取的…”說到這里,他話音一頓,似乎覺說多了,敖信在一旁已經聽到。當下眼睛瞪大,心中一顫,這莊子想要干什么!
‘圣人不死,大盜不止。’凡界這句話有很多解釋。指向各種上位者,佐證便是莊子曾經拒絕當宰相。
然而敖信來到這仙魔世界后,卻是覺得這句話沒那么簡單!莊子乃是仙人,仙人自然知道圣人的存在,他再這么說話,很可能就是真的在攻擊圣人…全知全能的圣人不管在什么規則之下,都可以趨吉避兇,哪怕是本該他們遭劫,他們也能通過算計脫劫,讓別人去受這份劫數,自己卻是盜人福緣…這解釋是說得通的!不管什么劫數,只要死夠了人,讓資源不再缺乏,就可以避劫,但圣人卻是‘不死不滅’,死的都是數以百萬計的各種修士…這便是圣人不死、大盜不止!
但在仙魔世界里語言攻擊圣人,這是很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所以敖信稍稍這么一想后,便覺得自己是想多了。
然而現在一看,似乎自己沒有想多…莊子似乎真的就是這個意思!
這人到底是什么來頭,竟然矛頭直指圣人,膽子未免太肥了…敖信瞪大著眼睛看著莊子,已然停下了腳步,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要和這人劃清界限,這人一看就很有瘋子潛質,別一個不小心被他連累,弄得神形俱滅…
“哈哈,不用擔心,我和李圣人不合,這已經是人所共知的事了,而且他雖能殺我,但卻不會真的下手,我若是死了,只怕這世界就該出問題了…”莊子看到敖信驚駭表情,不僅哈哈一笑,說出了這一番自信的話,這讓敖信又多出了不少遐思。
莊子又道:“其實之前張果老就來請我出關了,我雖然修為不算太高,但在道門中卻有些影響力,若是我插手,佛教想必得很費力,才把樓觀道趕出洛陽…但那又如何呢?樓觀道在洛陽城享用了數百年香火,大興之后,必然大衰,此乃定數,我又何必自損福祿,去與天作對呢?只有庸碌之人,方能善始善終,他張果老也正是明白此理,才活到現在。只可惜他之前犯傻了一次,幸好有你在,他才得以保命…但我卻是不會輕易犯傻的。三清都在閉關,道門在人界暫失靠山,碰巧我的一些思想與李老君相仿,張果老在完善人界道門道統的時候,便把我的言論也編入了典籍中,讓我得享香火…不過,這卻依然不足以讓我為道門賣命…”
敖信頓時豁然開朗,終于知道了為何在仙魔世界中并非絕對頂尖的強者莊子,竟在人界擁有如此威望,原來是…漢時張果老完善道教,想托莊子庇護!只可惜,張果老還是算錯了一點,莊子在人界不愿意為宰相,在仙界又怎么會貪慕虛榮,這是一個真正清虛的人,而非張果老那只得其神…
“本來我已經決定不幫張果老的忙了,反正樓觀道也是注定要輸的,不過你的插手,卻是讓這定數生了變化…張果老再次來求我庇護道門、妖門諸人的時候,我想了想,便應承了下來。但我的本意,并非是庇護眾人,而是庇護你一人而已,在我看來,你可比他們加起來都要感興趣,若讓你就這樣死了,很多有趣的事就會變得無趣了。”莊子微笑看著敖信,不知為何,敖信感覺到了一種淡淡的壓力…
“敢問前輩特地找我出來,是為何事呢?我不相信前輩真的是為了找我閑聊。”敖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