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非凡,精彩。
辯術第二強招式,聲東擊西!敖信似在責難竺可蘭等眾率領的佛教一脈自作主張,弄出香火賺錢,實際上卻是把攻擊的槍一個虛晃,直指對方的圣人阿彌陀佛、準圣人釋迦牟尼也焚香沐浴!
既然竺可蘭承認焚香之事是佛教自古就有,而眾信徒焚香沐浴是為了禮佛,如此一來,問題就出來了,堂堂佛教圣人、掌教,禮佛能拜誰?盤古隕落,鴻鈞合道,那就只剩三清和女媧可拜了…
敖信一直在挖坑等著竺可蘭跳呢!
不僅竺可蘭,其余諸多佛子門、信徒們、看客們,都是竊竊私語,而信道貶佛一脈的諸人都是大聲叫好,敖信此言,當真是犀利無比!
敖信得意洋洋的看著竺可蘭,所謂因明學,其實不過是熟讀經史,再加上強化辯術,后世的辯手只要經過數月的專項強化,都能成為因明學高手,雖然他們未必懂得天數、禪理,但辯論起來卻是所向無敵。敖信在百多年前,正是學校里出了名的辯手啊!這一世他結合古今、中外、未來,本身道行已經高深得相當可怕,再加上他從百多年前開始就研究佛教,竺可蘭雖是這個時代的佼佼者,卻不會是他這個集合眾多學派大成者的對手!
只是一會兒工夫,竺可蘭的腦門上便滿是汗水,敖信太狠了…
“阿彌陀佛和釋迦牟尼佛焚香沐浴并非是為了拜見誰。而是為了提神、驅蟲,道佛兩門派的古修士皆是如此。”竺可蘭最后只能輕輕一嘆,閉上了眼睛,他已經想到了敖信會如何借題發揮了。
“哈哈,的確!古修士焚香沐浴,都是為了提神醒腦、驅除蚊蟲,因佛門忌殺,所以只能沐浴用藥物驅趕蚊蟲,而不是殺死,哪怕是道門也是忌諱濫殺的。所以熏香都沒有殺蟲之效,只是燒香濃了,可以把蚊蟲飛蛾驅走…古修士焚香沐浴只為驅蟲,你們這些禿驢卻說燒香可以禮佛,簡直是笑話!我還聽聞,有人為了到白馬寺上每天第一炷香,甚至花錢買通打手,守著通往白馬寺的山道。禁止人早上來…你告訴我,這有何意義!你等都明白事物道理,卻看著人們曲解而不指引,簡直枉為修士!”敖信眼神閃亮,這簡直便是指著和尚罵禿驢,若是佛教諸人都說這沒有意義。信徒們豈會爭什么虛名?佛教諸人不可能不知此事,他們坐視別人堵路,不過是宣傳神通罷了!這種伎倆,敖信一眼便知!
后世少林寺便是追名逐利的典范,一炷香能賣到十萬元。開光的特殊手機號能買下一套房子,這簡直是笑話!要知道一切電磁波都是妨礙風水、神魔的,家門口放一個收視天仙大鍋蓋,邪神和福神都沒法靠近,你還能指望有佛保佑你的手機卡?真正有神通的寺廟不多,敖信知道的。昆明圓通寺里便有大神通者,這是東南亞聞名的佛教圣地,是沒辦法買香帶進去的,原因便是賣香火的人‘逐利’了!只要進去,便能得到淡香三支,紅燭兩座,已足可鑒誠心!
竺可蘭臉色一白,敖信果然如他所想把話題引到這個方面。一時間,他無言以對…
周圍諸多凡人都是深思,自己焚香沐浴是為何…
倒是如牛魔王、蛟魔王、金羽仙子之流對此無動于衷,他們從不燒香拜神的,他們只燒傳訊香,敖信的問題畢竟只是凡人的問題,和他們這類的修士無關,只是覺得敖信的思考點很新鮮,很能打蛇七寸罷了…
其實香火的最大作用,還是溝通神明,后世上香禮佛,先上香后禮佛,這上香并不是上供,而是告訴佛,你已經來了。這其實也是傳訊之用。只不過后世乃是末法時代,除非本身信念強到了極致,才可能溝通到寂滅了的神佛殘念,一般人肯定是不行的。要是有那個強大的信念,其實不用去拜佛也沒關系了,他們自身靈魂的圣化,已經能夠趨吉避兇。
敖信的問題很尖銳,若是讓竺可蘭回神過來,提前認輸了這個問題,那竺可蘭便可以發問了,敖信微微一笑,趁著對方沒回過神來,又拋出了新問題:“既然你們佛門中人道行高深,擅于解人心惑,那我這里有一個問題…”
“白龍尊者請說。”竺可蘭松了一口氣,敖信不再糾結焚香的問題便好。
“我這個問題很簡單…”敖信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當下小萬圣和琵琶仙都是失神的看著,便看到他笑道,“你看那旗在飄…到底是風在動,還是旗在動?”敖信隨手指了一面旗子,那是羽林軍的令旗。
竺可蘭諸人轉頭看去,諸多凡人,包括王公大臣們,也同時轉頭看去…
風動?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人們只能看得到旗動,誰能看得到風啊?
旗動?要是敖信說咱們把風擋住,看旗怎么動,那該怎么回答?是人都知道是風在動,旗才能動!
“風吹旗動。”竺可蘭雙手合十,說了一句有和沒有都沒差別的話。
敖信哈哈一笑:“風不是在吹旗動,小和尚,是風吹亂你心,你的心在動!”敖信一句話,當下便讓竺可蘭身子一震!這不是什么唯心主義,而是敖信在和他講禪論理。意志堅定者,自然是他強任他強、清風撫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風乃是事物誘因,旗乃是事情結果,真正的強者是不會太重視誘因和結果的,他們的目光只會朝前看,所以無論如何心都是不動的。竺可蘭被敖信牽著鼻子走,原因是心動了。修佛乃是修心,這便證明竺可蘭道行不夠。
周圍都是竊竊私語,不少人聽出了敖信的隱藏意思,就連牛魔王三人都是眼神閃亮,敖信的話都堅定了他們的意志…這便是禪理!天下哲學殊途同歸,敖信并不是信佛的,但不代表他不懂禪理,只是數言,便振聾發聵,當真是道行高深!
竺可蘭嘆氣一聲,又是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的佛號:“阿彌陀佛,白龍尊者果然是天下聞名的強者,就算是對我佛教禪理,竟然也如此理解,如此慧根,難怪能入三名掌教之眼…”這一句話說得莫名其妙,聽眾都是摸不著頭腦。
敖信眼睛一瞇:“這算是威脅了?我說的東西,你未必不懂,就如燒香一事,如此簡單的事,只要稍稍說一聲,便能遏制此不良事件,為何你們沒有去做?你們天天說佛、拜佛、求佛、念佛經、守戒律,實際上都是在曲解教義!連你們自己都曲解自己的教義,還宣傳什么佛教?還不如回西牛賀州老家,去愚弄那方土著!”
竺可蘭被敖信的話說得身子再震,不禁后退了半步,接著才強撐著冷哼道:“說我們曲解教義?那你說,那怎么做才不是曲解教義!”他已經相當惱火,敖信本身乃是妖族,嚴格說連道門中人都不是,竟然說他不懂佛,說他曲解教義!
下方諸人也覺得,敖信的話有些托大了,囂張過了頭。
敖信只是微微一笑,與此同時,下方的琵琶仙似有所悟,便是開口輕輕動嘴唇,輕輕迎合敖信,她已經知道敖信接下來要說什么了…
敖信的聲音接著響起:“若以色見我,以聲音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他把自己的法力加持到聲音上,這句《金剛經》里的經文頓時便蘊含了極大的法力,直接擊打在聽者們心中…
蹬蹬蹬蹬,竺可蘭連退數步,捂住了心口,半晌后張嘴一噴,便是一口血霧噴出!
緊接著,他便仰面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