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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句惡言斬親情(淚奔)

  (淚奔)

  (馬上被超了,懇支援)

  瞧著王崔氏竟然滿臉關切,不僅道癡心中詫異,都旁觀的王珍都覺得稀奇。

  這位不是最不待見道癡這個庶孫的么?怎么莫名其妙地“慈祥”起來?

  道癡安靜地聽著,并沒有接王崔氏的話,只是認真地看著王崔氏,并沒有主動開口詢問到底與自己有何關系。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他雖是個尊老愛幼的性子,可也不會因對方上了年歲,就不做計較。即便他不是虎頭,可也不是傻子,兩世為人,到底是真正的善意、還是假裝的善意,他還分得清。

  王崔氏的臉僵了僵,嘆了一口氣,道:“當年是我做主將你留在老家,說到底是我這老婆子虧待了你,你怨我也是應當的。”

  道癡垂下眼簾道:“無怨。”

  壓根就沒關系的人,就算他占了這殼子,欠的也只有死去的崔姨娘與撫養他長大的大和尚。十二房的其他長輩,早在本主夭折時,骨肉名分的大義就沒了。

  他能走的這么灑脫,慶幸還來不及,再提抱怨之類的,可就是自尋煩惱。

  觀其王崔氏平素行事,最是偏執的,不待見他就不待見的,怎么又舊事重提?又沒有避著王珍?事出反常即為妖,道癡心里多了提防,越發留心王崔氏的神色。

  王崔氏面露哀痛,道:“我曉得,你還是怨我。我當時也是沒法子,你是我的孫子,你生母又是我親侄女,我哪里就真舍得?可那會功夫,家里亂糟糟的,大姐兒與三郎的身體又不好。家里就有些閑話…”說到這里,已是紅了眼圈:“我是個指望兒子、媳婦吃飯的寡老婆子,我又能如何?因大郎、二郎夭折,三郎他娘本就怨我。三郎又是他的命根子…我只能忍痛留下你…”

  道癡只垂眼聽著,依舊不接話。

  這就是“真相”,可笑之極。誰不曉得十二房王青洪是出了名的大孝子,十二房老太太說話有一無二。

  這般遮遮掩掩地說出來,換做其他人,怕是早就要恨死三郎與王楊氏。因為話里話外,王崔氏雖承認了做主將道癡留在老家的是他,可出發點是為了三郎與王楊氏。

  這老太太看來還真是厭了自己,想讓自己離十二房遠遠的。自己與王三郎交好,礙了這老太太的眼了,能忍到現下才發作,也不容易。

  道癡心中暗暗好笑,老太太這點心思,瞞不過人去,只是奇怪她為何不避著王珍。如此挑撥離間,畢竟不是光彩事。

  王珍在旁聽著,也皺眉不已。

  不管王崔氏說的是不是實情,既然去年壓下沒提,為何再次說起?不管到底是不是為了三郎,也不該再將實情擺出來,影響兄弟兩個情分。

  有些事情,是不好撕巴開的,還是糊涂些好。

  道癡能與三郎兄弟無嫌隙,宗房是樂的如此。這說明十二房將來有個明白人當家,道癡行事大氣,以后也容易更進一步,不會被出繼身份落人口舌。

  王家能百年不衰,也是族人互相扶持幫襯的結果。即便宗房勢大些,可也沒有壓制過其他房的族人。

  想到這里,王珍望向道癡。

  道癡的臉上淡淡的,并沒有他與王崔氏所預料的悲憤惱怒等情緒。

  王崔氏擦著眼淚道:“你要是心里有怨,是說出來,我老婆子給你賠不是。千萬不要遷怒到三郎身上,三郎是個質樸的。”

  話里話外,道癡反而成了藏奸的,是給王珍聽。

  到底是內宅婦人,以為這樣挑撥兩句,王珍就會被道癡有成見。卻不想想,道癡現下在什么地方,入了王府一年半,要是道癡還天真浪漫,宗房才會失望。

  道癡覺得無趣,起身道:“都過去了。那是多年前的事,我實在不記得,所謂怨恨當然也就是無稽之談。伯祖母病的不清,這話我都聽糊涂了。”說到這里,看著王珍道:“大哥,還是使喚趕緊往京城送信,請洪大叔早些回來的好。省的…洪大叔反而要埋怨大哥…”

  王珍本以為王崔氏真的病重,想起庶孫來,才親自去王府接了道癡過來。

  可這唱做俱佳的,除了頭上系著的頭巾,哪里還有生病的模樣?看來生病不過是借口,趁著王楊氏與三郎不在,在道癡跟前挑撥離間才是真。

  這老太太的心太狠了,已經出繼出的孫子,還用得著如此?就算三郎與道癡關系好些,受益的也不單單是道癡。更沒想到的是,到了最后,竟然直白地挑撥起他與道癡的關系。

  難道宗房看重二郎,就這么讓王崔氏受不了?她以為她不說,王氏宗族都要以她的喜惡為喜惡?

  王珍的臉一下子黑了,道:“正該告訴洪大叔,我回去就修書一封,使人快馬加鞭送到京中,請洪大叔趕緊回來。”

  王崔氏聞言,臉色一白,忙道:“何至于此,我歇幾日就好了,不勞煩大郎。”

  王青洪如今在京走動,正是起復的關鍵時候,要是王珍真將王崔氏病重的消息遞到京中,王青洪就得放下一切回鄉侍疾,否則就是不孝。

  王珍心中雖惱,可也曉得輕重,不過是口頭上嚇嚇王崔氏。

  道癡當然也曉得老太太壓根沒病,只是抽風地想起他來。想著王寧氏聽說王崔氏病重時的擔心,對比王崔氏現下的做作,道癡越發懶得搭理王崔氏,便對王珍道:“大哥,下晌還有課,小弟先回王府了。”

  王珍也被王崔氏這突如其來的“慈愛”弄得膩歪,起身道:“我那邊也離不開人,與二郎一道走。”

  王崔氏忙道:“慢著,先別走。”

  道癡與王珍都望向王崔氏,王崔氏從枕頭下摸出個荷包,打開來,里面是枚拇指大的羊脂玉觀音。

  她嘆口氣,看著道癡道:“不管你怨不怨我,我是真覺得虧待了你。你到底是我家骨肉,縱然現在歸了九房,我心里也盼著你好。這個觀音,是使人在佛前開了光的,我也供著念了八十一遍經,希望它能保佑你平平安安。”

  道癡不由皺眉,他是真不稀罕這玉觀音,可是又有“長者賜、不可辭”這句話。

  見他依舊不接話,王崔氏望向王珍。

  王珍沒法,只能勸道癡道:“既是叔祖母一片心意,二郎就收著吧。”

  要是王崔氏給金銀錢財之類,還能將王寧氏推出來做借口玩具;如今一個小物件,受了又有什么。

  道癡忍住心中不快,雙手接過道:“謝伯祖母賞賜。”

  王崔氏這才眉頭舒展開來,道:“對了,還有一句話,我也多囑咐你一句。你的八字,一直是老婆子的心病,老婆子打聽了幾處,總算有個眉目。你八字純陽,又是火命,最忌諱陰人陰地。北方屬水,往后避著北方,就可保一生平安喜順。”

  道癡終于明了,原來作態半天,就為了這一句。

  王珍聽得愣住,皺眉道:“叔祖母,算命的說二郎當避著北方?”

  王崔氏點頭道:“這是這個話。若是尋常火命,還不至于避諱如此,二郎純陽八字…”

  她一邊說著,一邊望向道癡,卻被道癡眼中的森森寒意驚到。

  轉瞬之間,又是一陣平和,好像是她眼睛花了。

  王崔氏到底心虛,低下頭道:“我也沒法子,我只盼著二郎平安。二郎小時候的情形曾瞞過旁人,可你娘就見過一次的。請了幾個大夫,都說是魂魄不全。在外頭養了這些年,總算好些了,要是再要個閃失,可不是要命。”

  王珍有些糊涂,不過聽到自家老娘都扯進來,當年的事情他知曉的不全,倒是不好再說什么。

  道癡平靜無波道:“伯祖母這份好意,孫子收下了。”

  王珍心里亂糟糟的,沒有發現道癡平靜之下的怒火。

  等出了十二房,王珍就迫不及待地問道:“二郎,若是真如此,可怎么好?”

  天命五行之說,可敬可畏。

  道癡道:“大哥是個明白人,還沒看出來,里面那位折騰半天,就會最后那句話,就不想讓我進京罷了。拉來大哥做個見證,看著話風能不能透到我祖母耳中。若是我祖母沒聽到,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其他人傳出來。我祖母固然不信,可眾口鑠金,父親又是亡命在進京路上,祖母心有余悸,怕是會攔著我進京了。”

  他這樣一說,王珍哪里還反應不過來。

  他睜目結舌道:“這是為何?”

  道癡沒有回答,王珍自己想到了,黑著臉道:“就為了你院試比三郎成績好?”

  盡管從頭到尾只是旁觀者,可王珍心里也怒了。

  道癡今年才十三,就已經取得秀才功名,照這樣考下去,而立之年考中個進士,也不稀奇。

  王崔氏說的那句話“避著北方”,其心可誅。會試在京師,真要“避著北方”,那就鄉試后就要放棄科舉。

  他回頭望了望十二房大門,咬牙道:“這老太太莫非是瘋了?你是好是壞,礙著她什么了,這樣折騰?”

  道癡攤手道:“大哥問我,我又問誰。要是我生而知之就好,能曉得小時候到底哪里惹了她生厭,十數年過去,依舊半點見不得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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