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意欣露的這一手,不僅果決狠辣,而且槍法精準得出奇。
對著鐘全的后腦勺連開三槍,槍槍命中要害,且全部都打入一個彈孔,這份本事,絕對不是撞大運的巧合。――這個督軍夫人,看來根本不是大家印象中的那種內宅婦人。
以前江北督軍成士群的嫡長女成麗華,現在的“洪憲皇后”,曾經傳說也是槍法如神。
可是現在看了齊意欣的槍法,這三個司令官的第一反應卻是,恐怕真正槍法如神的,不是虛名在外的成麗華,而是深藏不露的江東督軍夫人齊意欣。
這樣一想也對。以他們督軍的眼光,怎么會真的找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內宅女子做他的原配正室?
他們都知道,顧遠東的第一個未婚妻,就是趙家的嫡長女趙素寧,那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嬌小姐,甚至嬌氣到看不起他們督軍這樣的行伍之人。
好在顧遠東后來跟趙素寧退了婚,娶了青梅竹馬的結拜妹子為妻。
嗯,督軍有眼光。
這三個司令官轉瞬之間,就拿定主意,給齊意欣齊齊行禮道:“夫人,鐘全罪有應得,夫人當斷則斷,有大將之風。――我等誓死追隨督軍和夫人!”算是給齊意欣表了忠心。
齊意欣緊繃的神經才松弛下來,慢慢放下手里的槍,緩緩點頭道:“我知道你們和鐘全不一樣,是督軍倚仗的肱股之士。”
三個司令官再一次給齊意欣行禮。
一個人道:“這鐘全的尸體怎么處理?”
齊意欣看了顧平一眼。
顧平就道:“鐘全通敵,背叛督軍。――這種叛徒,還有什么臉面好給?夫人殺一儆百,就當讓顧家軍上下都知道才是。”
齊意欣也是這個想法,就點頭道:“將他的尸體拖出去,曝尸三日,派人去接受他的家財。所有財產,全部沒收,以后都拿出來作為陣亡顧家軍的撫恤金。――忠誠我顧家的士兵。無論生前還是死后。其家人子女都會得到顧家的照料。凡是背叛之人,一律沒收所有家財,歸入軍中。我顧家,不養首鼠兩端的叛徒!凡是吃下去的,都要給我吐出來!”
顧平和三個司令官都紛紛表示贊同,就叫了衛兵進來。將鐘全的尸體抬了出去。
一個司令官又道:“鐘全在第三軍團經營多年,恐還有心腹余孽。――夫人打算怎么處理?”
齊意欣揮一揮手,淡淡地道:“現在這個時候,不是清洗的時候。就貼出告示。說只追首惡,余惡不久。只要大家一心為顧家,為江東打仗,我們顧家不會追究以前的事。”
顧平松了一口氣,忙道:“這個主意不錯,也要給人一點念想。不過,鐘全死了。第三軍團的司令官由誰來出任?”
齊意欣低下頭,沉吟半晌,抬頭看向顧平道:“你來兼任吧。鐘全的威信尚在,只有派一個比他更有威信的人,才能震住他的手下。”
顧平的職位比幾個軍團的司令官還要高半級。不過齊意欣也說了,他只是兼任,等危機解除,自然再找正式的司令官。
顧平忙應了,道:“屬下一定不負夫人所托!”
齊意欣微微地笑。對另外三位司令官道:“希望大家能跟顧副將精誠合作,將成家軍抵抗在江東以外。”
“夫人放心!――某等一定寸土必爭,寸土不讓!”顧平和三個司令官給齊意欣行禮,正式認可了齊意欣替代顧遠東的位置。
齊意欣走出鐘全的屋子,看向成家軍對面的帳幔,暗忖道,那跟鐘全勾勾搭搭的成家軍特使,肯就在對面,這也能說明。為什么鐘全拒不同意將對面那些成家軍拔掉算了。
對付虎視耽耽的成家軍。他們還講什么溫良恭謙讓?――來一批滅一批就是了。反正現在多打死些成家軍,等他們大部隊過來的時候。他們也少幾個幫手。
齊意欣回頭對顧平道:“對面的成家軍,今晚給我全部除掉。同時在道路前面拉起鐵絲網,設路障,袢馬索。有地雷沒有?――如果有,埋在往對方必經的路上。總之不僅不能讓成家軍進江東一步,而且我們要盡可能多的消耗成家軍的有生力量。”
顧平一愣,低聲道:“夫人,成家軍有京城的偽帝做后臺,恐怕以后投靠他們的人會越來越多。我們只有一個省,哪里能跟全國的力量對抗?”
齊意欣昂起頭道:“現在不打,等督軍回來,遲早還要和成家軍決一死戰。你難道不想現在多消耗他們的有生力量,打擊他們的士氣?――至于全國的力量,你不用擔心,他們最多只能占有江北,就連江南,我也保證他們不能染指。”
顧平想起齊意欣跟江南督軍楚霓裳的交情,心里緩了一緩,道:“也好。那咱們就速戰速決。”
說著,顧平已經親自去第三軍團的中層軍官那里,宣布了他們頂頭上司鐘全的處置。對于鐘全以前的心腹,顧平沒有挑明,只是宣布了齊意欣的政策,說首惡已除,余惡不久。只要大家沒有和鐘全一樣,做出叛徒的舉止,就不要擔心會被清算。
如此這般,終于將第三軍團上下安撫下來。
到了半夜,顧平就親自帶著第三軍團,往對面成家軍的駐地偷襲。
對面一直還在等著鐘全的回話,知道對方一定不會打過來,所以晚上連站崗放哨的人都在賭博吃酒。
顧家軍第三軍團黑壓壓一片從對面撲過來,如風卷殘云一般,將這些沒有來得及拿武器抵抗的成家軍消滅殆盡。
他們不抓俘虜。因為沒有糧食給俘虜吃。
所以這一小撮五千人的成家軍先頭部隊,一夜之間就被顧家軍剿滅。
顧平又連夜帶著工兵,路上設鐵絲網、路障、袢馬索,還有埋地雷。
他們帶的地雷不多,因覺得這個計策好,又連夜派人回顧家軍的軍需倉庫調派更多的地雷過來。
齊意欣仔細叮囑他們,一定要有準確的地形圖,將地雷埋的地方標示清楚。這樣這場仗打完之后,他們就有目標去清除地下埋的地雷。
不然的話,以后就該老百姓遭殃了。
顧平和三個司令官都應了。馬上派人趕制地圖。
到了第二天天剛破曉的時候。齊意欣所有的吩咐都已經做到。
就連剛剛失去了司令官的第三軍團,一場仗打下來,都對自己新的司令官顧平言聽計從。
北面防線算是被整頓好了。
齊意欣也不想在這里多留,再說顧平在這里坐鎮,她沒有什么不放心的。
“這里就交給你們了。我回去加強海上的防備,同時要跟江南聯系。――你們等我和督軍的好消息。”齊意欣笑著說道。就同顧平和三個司令官告別,坐上軍車回去了。
等坐到車上,離開了顧平和三個司令官的視線,齊意欣的臉才垮了下來。
渾身上下和脫力一樣疲乏不堪。
前面的司機和護衛看見齊意欣的樣子。都知道是從昨晚到今天太過緊張的緣故,都沒有做聲,只是將軍車開得更加平穩。
齊意欣往后靠在車靠座上,閉目沉思。
東子哥到底在哪里?為什么這么久都聽不到你的消息?
齊意欣心急如焚。她派人一直在海上搜尋,知道從那一天京城大變之后,一艘船都沒有下過海。
顧遠東就算跳海,也該游回東陽城了吧?
可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齊意欣最擔心顧遠東受了傷。又得不到好的救治,若是陰溝里翻船,傷重不治就慘了…
他到底去哪里了?
或者說,他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齊意欣的身體雖然極度疲乏,腦子卻極度亢奮,一刻也不停歇的將那一晚的事情從新在腦海里過了一遍。
這些事情,她都是從京城報紙里登出來的只言片語推斷出來的。
她知道,那一天,大總統府舉行通宵舞會。顧遠東就是在那一晚。被大總統府的人說他殺人,連夜脫逃。也是從那一天開始,京城就開始戒嚴,禁海。所有出入京城的地方,都被嚴加勘查。
顧遠東如果受了傷,要逃脫自是不易。
如果沒燒傷,他該怎么逃呢?
齊意欣忍不住將自己放在顧遠東的位置上,想著自己先從大總統府逃出來,第一時間要去哪里?
應該就是海邊的碼頭。
但是那時候。戒嚴令已下。他一個人恐怕找不到船只出海。
那就只能回去。
回到京城,顧家和上官家的宅子。他肯定是回不去了,一定被人盯得死死的。他要回去,就是自投羅網。
葉家算是跟他們有著拐彎抹角的關系,以成麗華的為人,肯定也會派人看著葉家。
這就是說,顧遠東一定不會躲在任何一個熟人家里。
他甚至不會躲在以前熟悉的地方。
那什么地方,是他不熟悉的呢?
齊意欣隱隱有一個感覺,知道顧遠東大概是躲在哪里了。
只有魚龍混雜的地方,才是在這個時候最安全的地方。
并不是所有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顧遠東一定不會回到大總統府再躲起來。因為這一點,恐怕成麗華也會有所懷疑,肯定早就在大總統府掘地三尺,也不能讓人躲在她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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