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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遍地雞毛不堪傷

第60章遍地雞不堪傷  嘎聲尖厲的剎車聲,奧迪車幾乎是做了個漂移動作堪堪斜靠進車位里,陶芊鶴怒氣沖沖下車時,寧佳還在撫著小口,她開車還是跟著陶教練學得,每天訓她慢點慢點,可這一路開得,比她學車的罰單估計都要多。(請牢記我們的網址)

  “嗨,陶陶,等等…”寧佳喊著奔下來了,直拉著陶芊鶴,不確定地問著:“你真準備這樣?”

  “不這樣,我怎么樣?太欺負人了,氣死我了…我恨不得宰了他們,王八蛋…”

  陶芊鶴邊惡言惡語說著,邊掏著電話,拔著電話找的卻是雷大鵬,這家伙一喊準到,說是立時下來,廢話不是,有邀,跑得不快都不是雷哥的格。扣了電話,陶芊鶴還是煞白一臉,氣得瑟瑟發抖。寧佳也知道陶家店里出的事,不過對此只能是無能為力的安慰了。

  陶芊鶴可不行,窩火了一晚上無處發泄,又聽說今天還有人上要債,拉著寧佳搬救兵來了,那伙要賠償的王八蛋,不遷怒于他們都不可能,片刻間,雷大鵬一身城管制服奔出來了,后頭跟著倆奇胖無比的小弟,傻呵呵、樂呵呵地笑著打招呼,即便是心里有多郁悶,也給三人這傻樣逗樂了,這不,樂滋滋、得兒得兒奔進來,邊邊喊著:“咦喲,一對,靚妞一雙噯,誰給擁抱一下,這大冷天的。”

  說著張著手就上來了,不過奔到近前卻沒敢造次,不好意思地又把手伸到前不自然地得瑟著,寧佳笑了,不過旋即臉又是一整,眼光示意著陶芊鶴,雷哥一瞅,哦喲,大驚失地道:“咋啦這是?哦對,我想起來了,你家店…”

  不敢說了,早晨會還討論這事呢,后面那哥倆也沒吭聲,人家家里遭罪了,這家伙實在不好安慰啊,陶芊鶴二話不說,坤包一拉,齊刷刷幾摞人民幣,看得雷大鵬眼一直,后面那倆胖哥下嘴一耷拉,就聽陶芊鶴咬牙切齒地說:“錢歸你,給我找人,越多越好,我要收拾一群人…”

  賣兇收拾人去,雷大鵬左右和哥倆一換眼神,愣了,此時才看到平時風情萬種的陶姐另一面,丫的夠狠。這不,看雷大鵬一躊躕,陶芊鶴激將著:“幫不幫我吧?你害怕就算了。”

  “幫!我怕過誰呀?瞧你說的。”雷大鵬向來義氣為重,一推陶芊鶴的錢大方地道:“不過,你把我當朋友就幫,給錢就免談,說誰吧,兄弟們正閑得蛋疼呢,不揍得他滿地找牙都不算和諧城管。”

  “好,我記住了…有幫外地來的,正挨著戶要債,我估計我家店被砸和他們脫不了干系,你叫人,我給你指地方,出了事錢算我的,給我往死里揍。”陶芊鶴惡狠狠地道,這狠娘們正對雷哥的脾胃,雷大鵬同樣惡狠狠地點頭道:“沒問題,揍不死也揍個半死。”

  兩個人幾言便定下了復仇大計,對于陶芊鶴純粹是發泄報復,對于雷哥,正愁沒事可做呢,陶芊鶴轉身上車時,雷大鵬回頭看栗小力和白曙光傻看著,瞪了眼道:“啊,找刺激去。召集兄弟們。”

  “哎哎,我說雷哥,你咋不拿點錢涅?咱們哥幾們正窮得叮當響涅。”栗小力看來有點心疼雷哥大方推出去的錢。

  “就是啊,少拿點也成,本來咱們兄弟先認識的蛋哥,現在倒讓他們都掙錢,咱們倒成窮光蛋了。”白曙光也不悅的咧咧著。

  吧唧吧唧兩個后腦久,雷大鵬教育上了:“真你媽沒義氣,幫朋友是應該的,拿逑什么錢?再說陶姐家剛出事,你要錢不是趁火打劫么?快去,通知人…”

  沒動,不夠積極,而且這兩貨直翻白眼,對于上趟市場也得蹭倆茶葉蛋回來的哥倆,沒好處怕是不好指揮。雷大鵬也不缺辦法,一撇嘴道:“別說雷哥不夠意思,這事辦嘍,我讓蛋哥請你們去維特,別說不想去啊,上回我們張衛華他們,包了vip七八個妞,那妞我告訴你們,不但是人間絕,而且他媽都是奶上能跑馬、里能撐船的狠娘們,你想玩什么樣,她都給給你玩得有聲有…你們知道小蓋第二天出來是怎么路的,就這樣,一手扶腰,一手支,累得差點得爬著來上班,就那都無怨無悔,說下回還去…你們倆,想不想去?”

  “想。”栗小力點頭,兩眼熱切無比。

  “我也想。”白曙光嘴耷拉著,亮晶晶地掛了一顆,快掉下來。

  “那趕緊通知去啊。”雷大鵬斥道。

  管用了,兩人哎聲點頭,全身顫著,飛快地跑了,跑得比百米沖刺只快不慢。不一會兒,開城管車、騎山地車的、開私家車的,風馳電掣地被召喚到太東城管隊的大口了,看來雷副局長的公子聲名愈盛,來助陣的著實不少,不但有城管隊里調皮搗蛋的,還有張衛華帶了幾個協警哥們,更有蓋庭甲叫著公車,把單位休息的保安給拉來了,不一會兒便糾集了十幾臺車,人呢,都數不清了,這一呼百應讓雷大鵬也沒想哥的號召力什么時候躥升到這水平了,頭一回體驗到了蛋哥當年振臂一呼應者云從的滋味,把雷大鵬激得也是格外地雞動、格外地獸血沸騰,其實他很想來幾句煽動蠱的話,不過站到城管車上卻窮于表達了,而是來了句干脆直接的,揮手向前呼了句:

  “兄弟們,,打架去。”

  哄哄哈哈一群,直向市區開拔來了。

  時間,指向整九時,也是平時驢香火鍋城開揖客的時間,廳剛開,老板陶成章和幾個合作者正從車里里陸續出來,鑫榮的錢中平、味源孫存智、世龍驢經營公司的方萬龍老板,還有幾個生面孔,不過看樣陶老板對人也分外客氣,應該是身份不菲的來頭。

  沒錯,一個是老婆娘家舅哥吉秋山,做焦炭生意的,這些年小土高爐被封不少生意不怎么景氣,不過放在以前,就驢香飯店還沒有人家一個高爐來錢快。此次舅哥遠道而來,看到妹夫成這個樣子,除了嘆氣,還是嘆氣,生活不好是愁人,生意好了是鬧騰,和他的焦炭生意如出一轍,現在想鬧騰都沒人搭理你了。

  另一位卻是位戴著眼鏡很斯文的年輕人,對陶成章、錢中平都稱叔,這卻是股東廉建國的兒子廉捷,老廉幾年前已經升遷至省城,在副廳的位置上退下來了,和方萬龍一樣身體不佳,但凡公司有事,總是派兒子來接手。

  這些年經營得順風順水,也多靠了陶成章的頭腦靈活,每年除分紅和大的投資偶而開個碰頭會,一般情況都是陶成章拿主意,而今天看這樣,老的老、小的小、病得病,讓陶成章忍不住暗嘆風光不再了,一行人直上陶總的辦公室分坐,連服務員都沒叫,錢中平親自招呼的斟茶倒水,落坐寒喧幾句,強打神的陶成章就把發生的事放到桌面上了,直道著:

  “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這個事怪我一時頭腦發熱,把八百多萬的投資全放到響馬寨這個牌子的經營上了,沒想到卷進這么個旋渦里了,請大家來的意思是,就即便付賠償,我也不能擅作這個主張,總得給大家通句氣吧。”

  開場白說得有氣無力,那幾位的表情也顯得有氣無力,是啊,分紅時候都高興,這明擺著是要拿股東的錢補窟窿,聽到這話,錢中平暗暗眨巴了下眼睛,有點心虛,老陶其實他媽也不地道,向股東隱去了凍盈利以及秦軍虎威脅的事。方萬龍也在其中摻了一分子,嘆了口氣道著:“既然已經騎虎難下了,那就干脆做下去,前段時間的盈利我看可以,就真賠給他們六百萬如果把這個商標拿下,我覺得還是勉強能承受的,老廉一去省城一退下來,咱們這兒的官面上實在是缺人啊,有些事也實在不好辦…特別是像西城秦老虎這號人,你說再要來這么三下兩下,咱們還不得關大吉?”

  這話說得很中肯,大舅呢,擺擺手,支持妹夫的生意。那位廉捷新嫩稍稍皺了皺眉頭,稍有不服氣地道著:“各位叔叔,現在怎么說也是法制社會,別說秦老虎,就只真老虎也不能把咱們嚇成這樣吧?商標的判賠案子的細細看過了,完全可以上訴,完全可以進行二次調,就正常情況拖也能把他們拖疲拖垮,這方面我父親在省城還有點關系,實在不行上訴到省高院,我陪他們打這場官司…總不能他們耍點小手腕,就把幾百萬拱手送人吧?”

  不同的聲音出來了,陶成章最擔心的是這個,不但這個不同聲音叫得響,而且就那位關于賠償也出得心有不甘,總是誰不在事中誰不擔心害怕。陶成章思忖了片刻道著:“如果秦軍虎還經營著西苑冷庫,咱們可能還有辦法,他也有所顧忌,可現在他是個亡命徒,已經無所顧忌了,要是正當途徑決不了,驢香火鍋城還是要身受其害,那可損失得也是大家的錢。”

  是啊,最擔心的就在這兒,明的實在沒法跟暗的斗,白的沒法跟黑的斗,那位帥帥的、瘦瘦的廉捷小伙稍蹙了蹙眉,直說道:“報警啊,我就想不通,為什么不敢報警,出這么大事,遍地警察,我就不相信他還敢來…我來的時候我父親說了,這里的生意以后全權由我處理,反正他已經退了,不存在領導干部配偶子不能經商的問題了,雖然我們只占有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按當初的約定,超過五百萬以上的投資,需要全體股東同意吧?這件事,我不能同意。”

  說了這話,廉捷瞥眼看著陶叔叔,這是他以前的榜樣,只不過現在已經垂垂老矣。陶成章面無表情,似乎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對于這些官宦家庭出來的子弟,目空一切的優越是與生俱來的,怕是說服不了這位。看了眼方萬龍,方萬龍一邊腮幫了抽動了一下,像是謔笑,這號只懂拿錢的恐怕未必能學會中國式生意怎么個做法。不過對他而言也是個順大勢的心思,能搞定老廉兒子也行,搞不定也罷,公司的資產主要是那幢買宇,擱現在的地皮價格都賠不那兒去。

  各有心思的時候就僵住了,恰在此時,四顧茫然,沒怎么開口的錢中平兜里的電話響了,一響一接,臉凝重地捂住了聽筒了,接了電話,招著手讓陶成章出來,兩個人出了,老錢神變得緊張了,直拉著老伙計道著:“壞了,老陶,西苑分局經偵到我廠里查賬去了,會計說把賬薄全給封了,還說要查去年凍銷售的臺賬,讓我們提供合同的款項來往憑證。”

  壞了,果真是壞了,陶成章被一嚇,緊張情緒上來了,那筆進項得假賬再怎么說也是漏百出,賬面上往來一對照,你是一百張嘴也說不清,這一嚇緊張安排著錢中平回廠里支應看究竟個怎么回事,一定要穩住了,千萬別亂了陣腳。

  錢中平心焦廠里了,陶成章外站了良久,拿定主意了,進再坐下時,有點火上頭的說著:“話我就不多說了,驢香建店以來,我覺得這是唯一一個生死存亡的關口,如果大家心想不到一塊,力使不到一塊,僅僅還停留在蠅頭小利的得失上,那我們的損失可能會更大…現在已經有人把矛頭指向中平的鑫榮聯廠了,要那里再出了事,對咱們都沒好處,廉捷,我建議你,就這事先和你父親商議一下。”

  說得很堅決,廉捷倒不敢反犟了,拿著電話直拔回去了請示去了,看來,還得老的拿主意。離開多年,潞州的天已經變了很多了。這棵大樹還能靠多久,陶成章看著廉捷這樣子其實已經很明白了,不會很久了。

  而匆匆趕回鑫榮聯廠的錢中平進也愣了,兩輛警車擦著他的車駛離了,老錢火急火燎地奔進財務室,傻眼了,經偵把封條都給貼到憑證柜上了,火冒三丈一把揪住叫叔的財務喊著:“叔啊,你沒老糊涂吧,怎么讓人封賬了,別說其他事,就偷稅漏稅都得讓我和老孔搭伙作伴去,怎么了這是,是不是你們說話不好聽把人家惹了。”

  “沒有。”帶老鏡加袖套的叔直咧下嘴匯報著,人家二話不說,進就封賬,還說什么涉嫌合同詐騙,問我什么凍銷售的事,我是一概不知,我說等你回來吧,他們說不必了,我說請他們吃飯吧,他們不搭理我,封了賬就了,還說要去其他冷庫調查…財務這么一說,把錢中平嚇得胖臉得瑟了好幾下,這要一查冷庫一查冷凍車作業,鐵定能揪出一窩事來,可不知這事怎么個出來的,一想到秦軍虎的手段,又是嚇得他心挖涼挖涼滴,偏偏這財務叔不知趣了,小心翼翼地問錢中平:“大侄,你是不是在外頭把誰惹了?要不不至于這么氣勢洶洶查家上了啊。”

  “去去,干好你的事,還是個老財務呢,給你配幾個大學生,屁事都辦不了。”

  老錢把叔連帶賬務上兩位新人訓了一頓,氣咻咻扭頭了,一會兒又回頭看看封條,問問來人單位,心里多少有點計較了。

  這事情吶處理的時候得透過現像看本質,比如錢老板這草包肚子看不懂賬本,可看得透本質,根本沒在乎這事的來勢有多兇,而在乎的是,這事情根子在哪兒。

  這不,一轉眼回了辦公室拔著電話開始公關決了:

  “陳局長,哎,呵呵,我老錢,沒事沒事,好長時候沒和您坐坐了,這不想得慌,中午怎么樣?別說上班時間不能喝酒啊,咱不喝酒,坐著聊會兒…哎,對,就咱們倆,好好,那我等您電話啊。”

  扣了電話,錢老板笑吟吟的臉一下子拉長了,沒錯,是這家伙,從說話這彼此心知肚明的默契里錢中平知道是這家伙,他根本就沒說封賬的事,陳局長也沒提,而笑呵呵地答應難得一到的邀請,本身就說明問題了。

  “壞了,老子這回要虧大發了。”

  錢中平思忖著,想到此處時,又趕緊拔通了陶成章的電話,這事情太多了,繞得他頭暈眼心亂不已,又來了個重量級的打秋風人士,拿得還是他的命脈,不重視都不行了。

  暗中的較量此起彼伏,陶成章在和省城的老領導的商議,看樣老的畢竟比小的有眼光,談得勉強;錢中平卻已經四處打探為什么西苑分局找麻煩上來了。瞅空還得回去看看嚇得不敢出的兒子,那頭疼事真是讓他煩燥不已。而在外界,堂而皇之拿著判決書挨挨戶要債的仍然在進行著。

  大街上,一輛民用牌照的越野車不緊不慢地跟在今天又出現的一拔要債隊伍的背后,跟了好久了,是刑偵支隊撒出來的外勤,傳喚柴占山無果,而陳宦海暫時不能動,李玫蓮又不敢打草驚蛇,對于本案的切入只能從現有事實和證據上找切入點,于是綠源生物有限公司以及這個來路不明的要債隊伍便成了外勤監控的首要目標,當然,還包括商標案的那一干被告,最終的切入點選擇在跟蹤賠付的資金上,這是一個顯而易見的動機,巨額賠付的最終歸屬,似乎就應該是幕后策劃人這一點已經沒有異議。

  “曲哥,您看…那輛奧迪,是不是陶家那妞,就昨晚咱們見得那大嘴妞?挺靚的。”盯梢的刑警視線里出來熟人了,一輛奧迪超過了他們的車,又超過了前面行駛的三輛車,車窗開著,一眼就看到了長發飄灑,眉眼醒目的陶芊鶴。

  “是她,哎不對呀…她怎么在這兒?前面就是紫金路醬店,不會也是去那兒吧?”曲警官納悶了。

  兩人又慢駛著靠上去,意外的是,又有幾輛三排座的城管執法車嗖嗖嗖穿行而過,開得橫沖直撞,驚得便衣刑警趕緊打發方向,暗罵了這群操蛋貨。誰知道還有更操蛋的,那幾輛城管車也停了,刷刷刷下來十幾個人,路另一邊也同樣下來不少人和這幫便衣的城管打招呼,來的人著實不少。

  盯梢的車輛停了,醬店的口,奧迪車停了,在不遠處,刑警的車也停了,兩人相互一看,頓生職業警覺,壞了,要出事,趕緊地掏著步話,小聲地通知著家里。

  來不及了。已經開始了,陶芊鶴在店主的電話里終于追上了這一干送判決威脅賠付的人,她沒下車,就等著看這幫人在雷哥手下倒霉,下車的雷大鵬很有氣勢地雙手一撒,剛剛組建烏合隊伍四散著把三輛車包圍起來了。

  那些身處熙攘鬧市的人渾身不覺,而且還拉大旗似的三輛車耀武揚威停下,下來了十一二個人,直進店里,今兒來的雖然都是應場的,可個子都不矮,看來吃了回虧學乖了,直進店里,分把口,來得氣勢洶洶,里面的掏著判決詐上店主了:“賈浩龍老板是吧?商標案子的判賠你準備怎么辦?別說換招牌啊,你就關了也得賠付…這個事已經鬧得很大了,你不會沒聽說吧?”

  店主是位四十開外的漢子,今天倒也老實,實在是聽了昨晚的事有點害怕,眼睛不時地往外瞅,老陶家小姐不是說想辦法嗎?怎么還沒來呢?沒來倒沒來吧,反倒三個身材臃腫的胖子擠進來了,登時苦臉了,看來他媽有事了誰也靠不住。這邊催著老板問話要答復,話里不無威脅,后面的胖子大搖大擺把說話的一拔拉,直道著:“老板,切五斤驢。”

  “嗨,你怎么推人?”那人火大了,不過明顯不想惹事,老板交待過了。

  “喲,沒瞅著還是個人啊。”雷大鵬斜眼一瞅,往高一看,翻著白眼道:“你瞪這么大眼,我還以為是頭小草驢呢?不吃驢你他媽杵這兒干什么?”

  “嘿…我。”那人火冒三丈,被氣著了。偏偏還有更壞的,白曙光一瞅恍然大悟道:“喲,是個結巴。”

  栗小力更孬,吃吃壞笑著損道:“結巴雞.巴結巴雞.巴結巴…你說是雞巴涅,還是結巴涅。”

  三個惡胖子俱是呲著白牙、捧著肚子、渾身顫地笑,連店主也忘了害怕了,直覺得這仨胖子可愛得要命,那被損的臉紅耳赤,回頭一看兄弟眾多,瞪著眼輕叱道:“滾。”

  三胖子同時臉一整,白曙光找到茬了,直指著這人道:“雷哥,他罵你。”

  栗小力也找到借口了,惡相叱著:“罵我哥的后果是非常嚴重滴,趴下,學幾聲母狗叫,哥幾個不跟你計較了。”

  那人的手節捏著,咯咯骨直響,同來的看出來是找茬的來了,慢慢地小包圍著圍上來了,要是孔武有力的大漢倒也不敢小覷,這三個路都困難的胖子還真沒人把他們放眼里,估計拳頭一輪就能嚇住,卻不料居中那惡胖子嘴里噓噓吹著不以為然道著:“賈老板,看清楚了,是他們先罵我的啊,現在還想動人是不是?警告你們一句啊,都他媽四腳著地趴著滾出去,別惹老子不高興…,直干啊。”

  沒警告完就被當先一名大漢提留著領子了,雷大鵬呲牙一笑,手指朝他指著:“大哥,有人戳你的車。”

  一驚,一回頭,有人拿著個硬幣在奔馳車上“滋”一聲尖銳的聲音,車前蓋上劃了好長一道,還回頭笑著,那大漢嚇了一跳,扔下雷大鵬喊著:“嗨,干什么…站住。”一群人隨著喊著直往外追,一追出來,后面的雷大鵬在案子上找著,剔了骨的驢自己扛了個,栗小力和白曙光各揀了個驢蹄,回頭時,外面已經打起來。

  那沖出來的一群,冷不丁嗖嗖嗖飛蝗一般的影子朝人群砸來,不迭地護頭捂臉,只聽得吧唧唧唧一件脆響,頭上臉上袖上衣服上,黃白之物流了一灘,菜攤上順手買的武器,生雞蛋,還沒把臉上的抹凈,嗷嗷嗷叫喊著,路前路左右圍上來一群年青后生,摁著一群滿頭滿臉黃白雞蛋的要債人劈里叭拉就開揍了。

  哦喲喲喲,白曙光樂了,這痛打落水狗的機會豈能放過,拿著驢蹄朝一人腦后嘭就是一下子,討個便宜,樂滋滋溜了。

  哦喲喲喲,栗小力也樂了,瞅著張衛華和一位大漢你一拳我一腳遠距離攻擊,瞅準了吧唧一個甩手雷,嘭聲正中目標,驢蹄蹦人鼻子上了。張衛華也打得樂了,飛起一腳,把捂鼻子直踹倒地。

  還有個玩得更樂的,初次打架的小蓋興奮地持著電棍,看那個被壓住了,伸過去就是劈劈吧吧一電棍,電得被壓在身上那哥們直伸蹬腳得瑟。尚有人火大地回頭罵著:“別電了,還沒打呢就讓你電暈了。”

  是不夠打,召喚的人過量了,五比一都富余,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后生下的都是狠手,眨眼間,這十一二人被來的幾十號野蠻后生打得哭爹喊娘,重點的已經昏厥了。

  雷大鵬持著驢骨出來找了個還在掙扎的目標,一個仙指路,又是成名絕技,從背后直捅菊,那人雙手一捂,空大,早被撲上來的幾個城管摁在地上一頓胖揍。這么不經打,實在讓經過大風大浪的雷大鵬興味索然了,找著剛才罵他的那位,卻是已經被打得捂著頭在地上求饒開了,雷大鵬上去咚聲一腳踹上去,咧咧地罵了句:“就這鳥樣還來潞州混,你們要債,老子可是要命滴。”

  這裝得,直逗得一干哥們哈哈大笑,還有人踢著清醒的報著家:“聽見沒,老子是黑澀會之要命隊,今兒你們小命得擱這兒了。”

  一笑就咒似的,嗚聲警笛拉響了。正興奮打著的哥們一時間都停手了,雷大鵬不急不忙,大喊一聲:“兄弟們,撤!”

  看來身經百戰,倒也熟諳戰術,四散往商城跑的,鉆在人群溜的,還有直奔不遠,鉆上電瓶車蹭蹭蹭上車開拔的,眨眼留了一地躺著的人。

  盯梢的車里,兩位刑警又是互看了一眼,無語了,這家伙組織得挺嚴密,一聽警報響,一半四散,一半上城管車,警車沒到,城管車倒加著電溜了。舉著望遠鏡看那輛奧迪車里,果真是陶家的那丫頭叫的人,正在車里哈哈大笑呢。

  “趙隊,目標三輛城管電瓶車,其他人溜了…車里ct089、132、432,ct,應該太東城管隊的…”

  “原地待命,你們盯住要債的一方。”

  那兩人報完目標,城管車已經沒影了,不過后趕來的警車已經得到消息,鳴著警報追上去了。

  “壞了,要命了,警車追來了…咋辦呀,雷哥。”

  白曙光嚇得嘴直哆嗦,冷不丁發現手里還拿著驢蹄當武器呢,趕緊扔了,雷大鵬拍著大催著兄弟們:“快點啊,再慢堵逑上了。”

  “雷哥,咱這電瓶車能跑多快?還超載這么多。”開車的苦著臉道。果真不少,六人座塞了個人,眼看著后面的警車嘰嘰嗚嗚追上來了,雷大鵬大喊著拐拐拐,進菜市…那開車的一拐,進到菜市,雷大鵬又大喊停,一停車,雷大鵬又大喊快跑,一群貨撒丫子就跑,后面警車停下奔下來四名警察,喊著站住直追著上來。

  這時候,雷大鵬才發現這個辦法實在蠢,眨眼兄弟們跑得沒影了,他和白曙光才跑出去十幾米,倆人體型特殊,目標又大,招招眼了,把警察都招來了。白曙光早喘上了,直埋怨著,雷哥你不害我嗎,明知道咱們跑不動。雷大鵬養膘蓄油這么多年,不比白曙光強多少,喘著氣干脆一屁股坐下了,邊喘邊說著:“算了,不跑了,哥陪你一塊進派出所,只當減肥了。”

  兩人呼哧呼哧喘著氣,相靠而坐,后面追來的警察還沒抓人,倒先被這兩堆肥逗得笑彎腰了。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說得一點沒錯,另一個方向跑的,第一個被抓的是栗小力,這貨連車都沒來得及下就被堵上了。

  雕堡了,太東城管隊一上午被刑偵支隊逮十四個人,居然還不是全部參與聚眾斗毆的,太東派出所進駐城管隊查實了,消息傳來,氣得局長摔杯子要全部開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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