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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從來謀事須小人

常書欣  然地道。//.feigwen穴.//

  “是是,陳公子幫大家辦這事都夠意思。”柴占山恭維道。陳宦海剛一樂呵,單勇驚訝地道:“那陳公子您意思是說,讓我轉讓給潞華廠店那家?”

  “啊,小錢跟我是把兄弟,你也夠孫子啊,那么好的孩子你都捉弄人家。”陳宦海不悅地道。

  “那意思是,幾萬塊錢就把這事打發了?”單勇又問,好不愕然,似乎不敢相信。

  “這都不少了,還是看在你也在道上混過面子上,否則誰還花錢辦事呀?”陳宦海不屑地道,似乎商標已經成了囊中之物。給錢都是給了單勇莫大的面子了。

  啪,重重地一拍桌子,陳宦海和柴占山嚇了一跳·就聽單勇雷霆一句:“太他媽欺負人了吧?這他媽不是拿人當猴耍么?擱我我非滅了他。”

  話隨聲起,威勢猝來,驚得陳宦海哆索了下,柴占山驀地被發威的小后生嚇了一跳·看樣也是狠人出身,反身偌大的煙灰缸已經提在手里,護著陳少,瞪著單勇,一個僵持,門嘩聲開了,四名保安裝束的沖進去·一進門卻站定了,這三個人保持著原樣似乎還沒有沖突。

“真他媽給臉不要臉,欺負人?這話說得多難聽,不欺負人,哥們一天閑著干嘛呢?對吧,柴哥…這小子是夠橫啊。”陳宦海終于有膽量說話了,問著柴占山,柴占山此時才放下煙灰缸·看著單勇并無心胡來,倒是自己緊張過度了,一揮手把人打發出去了。反觀單勇就有意思了·咋唬了一句,表情反而平淡了,似笑非笑地看著陳宦海和柴  “單勇,你不像個識時務的。要談不成,那咱們就換一種方式。”

  柴占山臉色冷了,威脅之意很濃,那種眼神其實和都長青、花柳逼急的光棍眼神是一致的,他們是同一類,所不同的不過是一個發跡一個落魄而已。單勇笑了笑,話鋒一轉道:“我不但想談成·而且還想交兩位哥哥當朋友,一個破商標算個鳥,你就想拆我家房子,我立馬給你們找工具去······二位誤會,我說欺負人不是說欺負我,是陳公子您被人欺負了·難道您沒發現?”

  “什么個意思?”陳宦海聽愣了,尖叫問道。像被人拽了老二,既驚又怒。

  “就這商標,在我手里一毛錢不值我知道,可出了我的手,您說值多少錢?”單勇問。

  “這誰能算出來?”陳宦海迷糊了句。

  不露口風。

  “那我問陳哥您······您逼著我把商標轉讓給他們,他們能給您多少錢?”單勇又問。

  “呵呵。”陳宦海一笑,突然發現有趣的事了,兩家飚上那就有利可圖了,就像吃了原告啃被告一樣,陳宦海還以為單勇想花錢擺平,獅子大開口道著:“五十萬不少,一百萬不多,不過他肯定不會給你。你要能出這么多,這事我幫你擺平,沒人找你麻煩。”

  不料算計錯了,單勇臉一苦,吧唧吧唧拍著巴掌道:“看看,我說他們欺負您吧,您不相信,這玩意不說五十萬,五百萬都有可能。要不他們瘋了似的還勞陳少您大駕出面?”

  “什么!?”陳宦海和柴占山嚇了一跳,驚訝地看著單勇,然后兩人又狐疑地互視一眼,這事辦了,那驢肉大戶頂多也就個十萬八萬的謝禮,可不知道里頭含金量這么高,要真是這么高的話,那陳公子看來可就虧大發了。不過可能嗎?

  “你逗我玩吧?”陳宦海張著訝異地問,有點脫出他的思維能力了。

  “我給您算一筆賬,你自己掂量,半個月前,也就是潞華廠沒有統一經營之前的數據是,每天的屠宰量是三十到五十頭,按平均四十頭計算,每頭催肥驢在400斤左右,凈肉率百分之四十五左右,也就是說每天他們的出貨要有七千斤左右的鮮肉,以肉聯廠的一慣作法,他們不可能不往鮮肉里摻凍肉降低成本,行內通行標準是三成,也就是說,每天最少要出貨不低于一萬斤…按這個最低標準算,即便是批發價出貨,去掉人工、場地、送貨、水電等等費用,斤肉的純利潤,在三塊七毛錢左右,要是算上潞華廠的零售,這個利潤要更高,這三家聯合,月盈利絕對在百萬以上。.feigwen穴./

  現在增加了九家掛牌經營統一出貨的門店之后,他們的利潤肯定攤薄一部分,不過銷售還要翻一番,這樣的話,利潤還會更高,況且這還只是驢肉,不包括附件及其他產品,要把那些加上,恐怕除了偷著數錢樂的人,沒人知道他們真正賺了多少…不瞞兩位哥哥,我干了一個多月,掙了七十多萬,潞華廠那店,可比我的店大一倍不止······光投資就上百萬了,不掙錢,他有毛病呀往進砸那么多?”

  單勇侃侃說著·有理有據,說得陳宦海和柴占山凜然變色了,知道潞州的驢肉生意水深利厚,可不接觸那行·也沒想會厚這么程度,不過也能想像得到,連保護傘都需要的生意,肯定利潤薄不了,柴占山雖然不知道陳公子從潞華廠店拿多少錢,不過他想像得出,九牛一毛而已。

“嘿喲·默默這個小王八蛋,怪不得天天哭窮,還大把大把拿錢。”陳宦海郁悶了,極度郁悶了,此時果真有一種被欺負了的表情,好不委曲。就是啊,哥拿的那點錢,要這么算起來·連他媽驢下水都算不  這表情一出,單勇知道魚快上鉤了,此時跳出了多日來的糾結·心明如鏡,心一明,嘴就利索,嘴一利索,當小販舌燦蓮花的本事就出來了,又是接著說道:

  “柴哥,陳哥,咱明人不做暗事,明人不說暗話,兩位哥哥什么來路我就是睜眼瞎也聽過大名·不過您二位要逼我把商標給他們,我是寧死不從滴,我多好的生意啊,一個多月賺了七十多萬,愣生生被人搶走了,搶得還沒法干了······我跟他們是死仇啊。要是您二位·您能受了這氣呀,搶走生意也罷了,回頭還得搶商標,坑我也就算了吧,還把陳哥您也很騙了…”

  “咝,那這事······”陳宦海一時計無所出了,被單勇好不委曲的表情感染了,似乎兩人成了穿一條褲的哥們了。柴占山卻是比陳公子篤定得多,有點狐疑地道著:“那你準備怎么辦呢?”

  “要兩位哥哥要,無所謂,當見面禮了,直接轉讓到你們名下,別說三萬,倒貼三萬給也成。

  我的要求不高。”單勇道,說得好不義氣,把陳宦海感動得一點火氣也沒了,快說不出話來了,單勇補充道:“別多心啊,您二位說得不錯,在我里,還真是一毛錢不值,可在您二位手里,我算五百萬,都有點算得少了。”

  “這個······這事我怎么一下沒反應過來呀?”柴占山撓著根根直立的寸發,沒明白,擱土話說這就叫隔行如隔山,掙逼錢的那知道巧錢怎么著掙法。陳宦海倒直接了,直問道:“單勇兄弟,那你說就個什么轉讓,怎么個就變成五百萬呢?我怎么聽著比大變活人還玄乎。”

  “呵呵,一點都不玄乎,咱們這樣來,依法辦事······假如商標的使用權轉讓給了陳公子您,您呢,向地方法院起訴侵權,這個判決很簡單,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而咱國家的法律比娘們那還有彈性,侵權賠償估算方式幾種您聽聽,第一種,由法官裁定,0到五十萬元;第二種,以侵權方的侵權行為得到了利潤計算;第三種,以被侵權方的損失計算······也就是說,三種方式任何一種,都要判決侵權方,也就是掛著響馬寨醬驢肉牌的店面,最少都得賠您五十萬,現在有十來家吧,這還不夠五百萬?別說判不夠啊,您家公檢法單位的都有,三權分立在您家成中央集權了,這點小事好辦吧?”單勇教唆道。

  一聽到三權分立柴占山笑了,陳狗少之所以混世界的人都給人家幾分面子,還不光是陳家老爺子那個分局長,再往上的老爺子當過市中級法院院長,而生出狗少來的狗少娘,此時還是檢察院的一位干部,你說三權都集中到一家了,能不生出這么個怪胎來嗎。

  這不,一聽單勇這么捋思路,陳少眼睛一亮,指頭抹上嘴唇了,這表情柴占山無比熟悉,那是有人送貨上門了,就聽陳少爺還有點不確定地問:“法律得講證據呀,那我怎么辦?”

  “我提供呀,養殖場的銷售臺賬、醬肉店的出貨臺賬,還有大量的圖片聲像資料,我已經準備了一部分,等豬再養肥點開宰的時候,就更豐富了。”單勇笑著道,那東西已經有一部分了,不過他可用不上,以他這身份,告也不敢去告,不過就告也白告。

  不過陳宦海可無所謂了,又問著:“取證、開庭、判決都沒問題,這接下來怎么辦呢?”

  “判決執行是有難度地滴,不過要是陳公子您辦不了我就不信了,要不把判決書給我,我找幫兄弟要錢去?這很簡單嘛,揪著人小辮要錢,戴大沿帽的不都這么干的么?”單勇反問著,那痞相把柴占山又逗笑了·此時更加確定這小子結結實實是同道中人了。

  肯定沒什么難度,就有也不大,陳宦海饒有興致的看著柴占山一眼,問上了:“老柴·你說呢?”

  “敲詐勒索我可不敢干,不過要是法院有判決書,應該沒人敢不給我錢吧?”柴占山笑道。

  “那好像就齊活了,不過這事,我沒法出面呀?”陳宦海難為道。

  “成立個空頭公司呀!?到人才市場招倆學法律的撐門面,那可比找小姐還容易。”單勇教唆道。這一說,連陳宦海也忍不住了·張著大嘴哈哈大笑,和柴占山笑了一番,指著單勇,好一副忍俊不禁的樣子,可從來也沒想過還有這么個賺錢的方式,不過一切好像都無懈可擊,幾乎就是為像他這種宦少量身定做準備的一樣。

  “人才吶,人才·你說像咱們這種人才都埋沒了,得多可惜呀。”陳宦海笑罷直指著單勇和自己,幾乎相見恨晚了·又請教若干細節,好像根本挑不出什么毛病,甚至于單勇還舉了案例,說得是中糧和某葡萄酒公司的侵權官司,合同標的一個億,直接按非常獲利計算,倒讓葡萄公司賠了一千五百多萬,單勇直教唆著:陳哥啊,他們現在每天幾萬的利潤,都是您的啊。

三個其樂無比了·好似的五百萬已經唾手可得了,陳公子看樣倒沒什么心機,反倒是這種柴占山打斷了單勇話問著:“先別瞎高興,我說單勇,咱們可是初次見面,你真準備把商標就這么白給我們  是有點懷疑陳宦海聞言也是笑著道:“是啊,就單勇你現在的本事,也能訛點吧?要不咱們一起訛,后臺分錢?”

  “有您二位罩著他們,我還真不敢訛,你說這事讓我跟你們分賬吧,我又覺得資格不夠,別干得越位了讓那位老大收拾了我就不劃算了,所以呢,我還是決定給您二位,不過附加一個小小的條件如何?”單勇征詢地問,很謙卑,那表情讓陳少說出不來的受用,大氣地一揮手:“說吧。”

  “換三個人。”

  “什么人?”

  “在看守所關著。”

  “你是說上次打架被西苑分局逮走那三個窮橫?”

  “對,就他們。”

  陳宦海一聽這個條件,有難度了,難為地道著:“不好辦,這三個窮光蛋愣是沒人往外撈,連他媽送冬衣的都沒有,早轉到起訴程序了,我明跟你說,肯定是傷害罪,最低也得個勞教。”

  “是啊,保外、就醫、緩刑、立功情節…···辦法好像多得是嘛,陳公子,您要連這點小事都辦不了,我還真不敢把商標權給您,萬一您賣不了個好價錢,可白瞎了這好玩意了,其實說白了,只要有權有錢有勢的家戶,拿著這東西都能訛出錢來,您說這條件,不過份吧···…”單勇隱晦地道著,在這個條件上決不讓步了。

  柴占山訝異地看了單勇一眼,心里莫名地有點佩服這位年紀不大,能把錢看淡的后生,要擱著普通人想明白這其中可能的機會,怕是死也不給了,其實早就預備了,不管是巧取還是豪奪,陳公子對商標已經是志在必得了,那東西看樣買家的開價也不少,此時柴占山倒是很確信,這事應該是真的成份居多了。

  “也成,我盡力。”陳公子斟酌了片刻,揚頭道。

  “不是盡力,是必須。年前我就能拿到法律文件,還有將近一個月時間,我會把所有的資料準備好,就等陳公子您拿人來換,花多少錢不管,您負擔。”單勇強調道。

  咝,陳宦海皺眉呶嘴直給了個涼氣牙疼表情,看來這難度也真不小,不過難度稍大,倒也覺得這事情真實性更大,指指了單勇道了句:“你等等,我打個電話。”

  說罷,拿著手機起身,踱到了玻璃隔間里,通上話了,不知道是請教還是走關系,抑或是詢問下此事的可能性。單勇倒無所謂了,無聊地坐等著,柴占山看了單勇良久,隨意地問著道:“單勇,那三個人是史家村的,你那店面也是被史家村買走的,說起來你好像沒有必要救他們吧?”

  “一碼歸一碼,史家村是史保全那個老匪爺一手遮天,這三位可是跟著我出力流汗的窮哥們,是被人引溝里了,他們腦瓜不太靈光,否則就不會連警察也敢打了···…怎么,柴哥,您是覺得我誠意不夠,還是覺得這事里面利潤不高?”單勇反問著,此時占盡了主動權,怕是連柴占山也得描繪出來的遠景想得動心了,笑了笑道:“都不是,就是覺得這么貴重的東西,你換幾個窮光蛋出來,有點虧了。”

  “不虧,在我手里,不但變不成錢,還得提心吊膽,真是惹惱了陳公子和柴哥您,我今兒怕是出不去了吧?”單勇笑道,柴占山笑了笑直擺手歉意地道著:“不會不會,以后維特這兒,您來去自便,哎對了,想不想嘗嘗剛才那對姊妹鳳的滋味?絕對干凈,而且是兼職的,除了重要人物,他們姐妹根本不陪。”

  “假的吧?臉型和眉眼相似,又刻意化妝而已,給陳少修指甲那位年紀應該稍大,她轉身的時候腹部側面已經有紋理了。”單勇笑著揭了個BUG。把柴占山嚇了一跳,沒發現單勇也是此道能人,驚訝地道:“可以呀,我還以為你看傻了…你哪兒學的這一招?”

  “嫩點的肉彈性十足,觀感細膩;老點肉嘛,就有松馳了···…柴哥,我賣驢肉的,這大理是相通的。”單勇色色地開了個玩笑,惹得柴占山張著嘴笑著,半天都沒憋出聲音來。此時陳宦海出來了,站在屋中央,很嚴肅地,很正式的看著單勇,拿著手機一指道:“單勇,這事我想辦法,不過丑話說前頭,你要是蒙我,那我可得提前打個預防針了。”

  “陳哥,既然你找上我了,你也應該知道我不算個貧下中農了,這事我押上自己不知道夠不夠?就我在朝陽鎮的雜糧廠再加上點余錢,湊吧湊吧也夠百十萬,要是您拿不到商標,或者拿到商標變不成錢,我把自己賠給你。當然,您要是直接給了陶、錢那兩家換倆小錢,或者您膽子不夠不敢干,不算數。”單勇道,話說得擲地有聲。

  這一刻,單勇倒像個混跡多年的江湖豪客一樣,那光棍勁道把柴占山也震驚了下,陳宦海看著的時候,他微微地點了點頭,那意思是,可行!

  “成交,拿酒來,我和單勇兄弟得先干一杯。”

  陳宦海捋著袖子,坐下了,柴占山笑著拔著手機讓送酒,這場合看似賓主盡歡了,連單勇的眼里也蘊著讓人不易察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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