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供精彩。
轟隆隆的馬蹄聲響徹在平原上,無數戰馬在荒蕪的原野上奔馳,此時若是有人能從空中往下俯望,就會發現在地面上有兩撥人正在相互追逐。
前面飛馳的是一群黑盔黑甲的騎士,而后面的騎士則藍盔藍甲,前面黑盔黑甲的騎士雖然有兩百余匹馬,但他們的實際人數卻只有一百騎左右。而后面的藍盔藍甲的騎士卻要多得多了,密密麻麻的足有上千騎,而在他們的后面還有更多的騎兵正緊追不舍。
在最前面的那隊騎兵里不時有人回頭觀看后面的追兵,那些藍盔藍甲的騎兵追得很兇,他們毫不愛惜馬力,頻頻的抽打著胯下的戰馬拼命追趕著。
一名騎兵一邊壓低著身子,一邊轉身對李年大聲問道:“李大人,那些該死的韃子死賴上咱們了,現在又被他們追近了,現在戰馬的馬力已經消耗了大半了,咱們要不要換馬!”
李年回頭看了看,此時雙方的距離已經被對方拉近到了一百步,若是再靠前四五十步就到了清軍火銃的射擊范圍了。
一咬牙,李年搖了搖頭不答話,夾著馬肚子的兩腳又用力的幾分,催促著胯下的戰馬加快速度。
后面的追兵已經追了他們大半天了,最初李年的計劃很成功,他領著麾下的騎兵采用騷擾的辦法以及利用手中米尼步槍的優勢在遠處不斷的打擊清軍,給豪格和他麾下的兵馬造成了不小的損傷,足有數百名清兵倒在了他們的槍口下,同時李年也終于通過審訊幾名被俘的低級軍官弄明白了清兵此行的目的。
最后,被激怒了的豪格下令全體騎兵全力追擊,一定要將那股可惡的大華騎兵趕盡殺絕。
被激怒的豪格是瘋狂的,在他的命令下,清兵不顧一切的追了過來,李年不得不開始了他的大逃亡。
幸運的是由于清兵的火器比起大華軍的米尼步槍在射程和準確度上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因此李年尚可利用米尼步槍來嚇唬一下他,使得清兵不至于靠得太近。但是就在剛才。后面的清兵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竟然不顧一切的拼命損耗著馬力來追趕他們,這下李年他們一下子就變得異常吃力起來。
就在距離李年不到一里地的距離上,豪格也率領著大隊人馬在拼命的抽打馬匹,下馬原本神駿戰馬的后背已經被抽打得鮮血淋淋。
而范文程這個文弱的文官此時早已被累得趴下了,無力掌控馬匹的他只能死命的抓住韁繩,任憑找你嗎將他帶到前方。
“吁吁........”
前方一匹戰馬突然發出了一聲悲鳴,雙蹄一軟。前腳跪在了地上,措不及防之下這名騎兵被摔下了馬匹,整個人跌落在地上。還沒等他爬起來,后面來不及便向的戰馬就重重的踏在了他的后背上,將這名騎兵猜得口吐鮮血,嚎叫著滾在地上,眼看是活不成了。
沒有絲毫的遲疑后面的騎兵繼續一擁而上,清兵們對于這種情景實在是看得太多了,在密集奔馳的隊伍中。落馬的人能撿回一條命的實在是萬中無一,因此后面的騎兵們毫不猶豫的踩了過去。并非他們對同伴也冷血,而是他們深知。這種事情并不是以他們的意志為轉移的。
“砰砰砰........”
后面的清兵已經有人在陸續開槍,但由于距離太遠,清兵的鉛彈并沒有集中前面的夜不收。
李年聽到槍聲后,向后看了一眼,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絲無奈,人數上的巨大差異注定了他們不能正面抗衡如此多的敵軍,只能采取逃跑的方式。
摸了摸背后的米尼步槍,李年不禁有些遺憾,由于采取的是前膛裝彈方式。這也使得他們無法在劇烈奔馳的馬背上裝填彈藥,這也使得他們現在對后面的追兵毫無還手之力。
“砰砰砰........”
后面的火銃聲并沒有結束,而是零零散散的響著,這是后面的清兵在開槍泄恨。
李年回頭看了看,后面的清兵又將距離拉近了二十多步。眼看著就要到達他們的射程內了。
李年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他大喝了一聲,“全體注意,立刻換馬!”
“立刻換馬!”
此起彼伏的聲音在騎兵群里響起,喊完后。李年用了一個漂亮的姿勢翻身跳到了身邊另外一匹戰馬的背上。
在飛奔的馬背上換馬是一名騎兵的基本功,很快,換了戰馬的騎兵們加快了速度,又將原本已經漸漸將距離拉近的清軍給拋到了身后。
看到前面的大華軍換了馬,后面的清兵也不甘示弱,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他們也很快換了馬。
正在雙方你追我趕的時候,跑在最前面的騎兵突然驚叫了起來:“前面有大隊騎兵!”
李年抬頭一望,在遠處的地平線上,一道道塵煙沖天而起久久不散,這種跡象表明前方一定有大隊騎兵馳來。
李年臉色一喜,大聲叫到:“兄弟們,有人來接應咱們了!”
騎兵們精神為之一振,拼命打馬向前方跑去。
過了一會,后面的清兵也發現了前方的塵煙,他們不用多想就知道在錦州附近,除了己方這隊人馬外,是不會有己方的兵馬的。
看到這樣的情形,經驗豐富的清兵不用主將吩咐,立刻紛紛降低了馬速,變化陣型,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戰斗。
且說李年一行人看到前方塵煙滾滾,他們立刻就意識到一定是己方的援兵來了。果然,很快一面黑底白虎旗就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是援軍,是咱們的援軍來了!”
騎兵們紛紛歡呼著,催著胯下的戰馬向前方飛奔而去,但給他們快接近對方的陣勢時,李年大聲喝道:“卑職遼東督師府麾下百總李年,奉命前往前方探聽韃子軍情,敢問前方來的是哪位大人的兵馬?”
很快,前方騎兵速度慢慢的緩了下來,一名將軍模樣的人在一群親兵的擁護下來到了跟前,這名將軍大聲喝道:“本官乃山海關總兵吳三桂,李年,你后方的韃子可是滿清肅親王豪格麾下兵馬?”
李年一聽趕緊答道:“啟稟吳將軍,卑職后頭正是豪格率領的五千兵馬!”
吳三桂點點頭,大聲道:“好,爾等且從兩側繞過,看本官今日殺奴!”
說完,吳三桂一揮手,大聲喝道:“將士們,殺韃子啊!”
“殺!”
隨著吳三桂的大喝,無數黑盔黑甲的騎兵從他身邊沖過,蜂擁著向前方殺去,而已經列陣完畢的清兵也不甘示弱迎著吳三桂的大軍沖了過來。
在數十名戈什哈的擁立下,豪格騎在馬背上,冷靜的觀察者這場一觸即發的大戰。
很快,兩個以錐形沖鋒的大軍狠狠的撞在了一起,猶如兩頭高速沖擊的怪獸劇烈的碰撞起來。
“轟!”
只是雙方接觸得一瞬間,無數的箭鏃、飛斧、標槍就相互著飛向了對方,立刻就各自有上百名騎兵被擊落下馬,戰馬的嘶鳴、落馬騎士的慘叫、相互砍殺時發出的怒喝混淆在了一起,一時間雙方殺得難解難分。
此時范文程也趕到了現場,看著慘烈的場面,他的臉色微微一變,對豪格說道:“肅親王,您看那些兵馬像不像是山海關總兵吳三桂的人馬?”
豪格冷笑道:“不是像,而是肯定是吳三桂的人馬,縱觀整個遼東,還有哪支騎兵能在不用火器的情況下于我大清的精銳打成這樣的?”
范文程倒吸了口冷氣,喃喃道:“難怪!聽說吳三桂的兵馬中可是吞并了原遼東督師袁崇煥一手建立的兩千多原關寧鐵騎,是以他的騎兵戰力并不下于我大清精銳。”
聽了范文程的話,豪格很不舒服的冷哼道:“袁崇煥的骨頭都化成灰了,你還提他做甚么。”
“呃......是是,奴才失言了!”
范文程這才想起來,豪格的爺爺,滿清的奠基人和締造努爾哈赤若非是在寧遠之戰被那位廣東“蠻子”袁崇煥的火炮擊傷,估計也沒有那么快就翹辮子。因此,即便是袁崇煥已經被崇禎殺死,但滿清上下提起他來還是渾身不舒服。
正在說話間,吳三桂指揮著自己的六千精騎和豪格的五千鐵騎全面廝殺在了一起。
在這樣的大軍作戰中,個人的勇武顯得格外的渺小,每個人都只是大軍中的一顆小卒子。
雙方全都殺紅了眼,所有人都拼命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向著前方砍去。他們一邊是正藍旗的精銳,一邊是原關寧鐵騎留下的弟子,經過吳三桂多年訓練而成的精騎,在一方被徹底擊倒之前是不會有人停下來的。
看著前面殘酷的場面,即便是站在不遠處觀戰的李年他們也忍不住咋舌。
一名騎兵吐了吐舌頭道:“我的乖乖,真是太熱鬧了,想不到山海關的兄弟也這么能打。”
李年也點頭同意道:“是啊,吳將軍的鐵騎若是全部裝備上咱們的火器,肯定就是一支數得著的精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