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七零章 借款

　　什么？這么一群窮困的身無長物，以前還住著開天窗的棚戶屋的、赤著腳的、衣衫襤褸的古柯農們，居然寧愿自己虧損，也要補貼的賈鴻漸不虧損？聽著胡安莫拉萊斯的翻譯，當時賈鴻漸那都震驚了！

　　他扭頭看向那群古柯農們，這群站在賈鴻漸面前的中年印第安人，有著跟國人想象的面孔，雖然稍微跟國人有點區別，但是他們一個個的臉上都帶著一種淳樸的笑容。這笑容是這么的淳樸，讓人直接能感到是發自他們內心的！在他們那風餐露宿而造成的如同中老年的滿是溝壑的面孔上，閃現著一種淳樸的沒辦法形容的人性光輝，在這種光輝照耀之下，賈鴻漸的心只覺得暖洋洋的。

　　還好賈鴻漸是個漢子，要是他是個妹子的話，搞不好這個時候已經被感動的都掉眼淚了！說實話，不管是前輩子還是這輩子，他賈鴻漸除了自己爹媽以及自己親戚之外，還從來沒碰到能這么對自己好過的！反正國內改革開放到了90年代之后，隨著一切慢慢向錢看，那社會是越來越冷漠的，甚至到了最后，無私幫人都會被人當成是傻子，更別說是這種損己利人的了！

　　此時的賈鴻漸，那被感動的當時就在想著要怎么回報這群可愛的古柯農們，他從兜里掏出來了花旗銀行的支票簿，當時就寫了一張支票出來，要給農民們補貼損失。可是誰知道在娟兒的翻譯之下，那群古柯農們是死活都不愿意接受！按照他們的話說，賈鴻漸這是真正給他們帶來了新生活希望的好人，他們怎么可以讓這樣的好人承受損失呢？

　　此時賈鴻漸那真是第一次在這輩子第一次遭遇到，他想給人送錢，別人都堅決不要的地步！這這這這，這讓他怎么是好啊？既然農民們死活都不愿意接受金錢的話，那看來只能從別的方面入手了？這群農民們這個講義氣，這么夠意思，難道他賈鴻漸就是個不夠意思的人？要知道現在他賈鴻漸在這從來沒有中國人來到過的查帕雷叢林里面。那就是整個中國形象的代表，就是整個中華民族的代表！當時賈鴻漸就決定了，要給這幫子農民們，弄個學校出來！

　　沒錯，本來在賈鴻漸和農民們的約定當中。是沒有在當地建立學校的這個計劃的。本來農民們想著的，也就是在賺了錢之后，送自己的孩子去圣克魯斯上學，從而改變命運。他們不要錢。但是孩子未來的命運以及家族的命運，這是他們絕對關心的，賈鴻漸稍微多拿點錢出來，支援他們一個學校，甚至在給他們弄一個成年人的掃盲班。這他們肯定愿意接受吧？

　　不過這個事兒賈鴻漸是不會先跟他們說的，免得他們到時候又客氣的不答應。這邊賈鴻漸當面都感謝過了大家之后，又考察了解了一下這香蕉園的現狀。原來，在他走的時候，這“印加”牌的香蕉就跟布宜諾斯艾利斯當地的幾個品牌大戰了起來。剛開始大家都是降價了百分之幾而已，到了后來這“印加”牌按照賈鴻漸的計劃一直跟隨對手的價格，等到價格降到了以往60的時候，那些老品牌們都坐不住了，他們肯定不愿意繼續下降！以為這橡膠怎么說都不是普通街頭的香蕉。而是所謂的高檔品牌！也就是挑選品相以及口感最好的香蕉出來賣的！這種香蕉本身成本就高，那售價也必須高啊！到了以往6成的價格之后，那些香蕉牌子們就慫了。

　　要知道“印加”品牌的香蕉，那可是少見的紅皮香蕉！這個年頭紅皮香蕉在東南亞的原產地那還沒怎么商業化呢，還沒有輸出到全世界各地呢！可以說在南美市場上。這“印加”牌子就是頭一家紅皮香蕉出貨商！這紅皮香蕉跟普通香蕉口感差不多，而且顏色還挺好看的，價錢還都一樣，怎么都會更吸引當地民眾購買啊！

　　這品相好的香蕉。基本上都是大包成為了高檔香蕉弄到了超市里面，然后其他賣相不是很好的。就處理到食品廠以及各種食品店什么的，然后他們在出售商品的時候，還按照合同在自己的產品外包裝上貼上了“印加”香蕉的標志。這樣一來，整個印加品牌在阿根廷的知名度以及市場占有率是逐步增高的！

　　在知名度和市場占有率增高的基礎上，這利潤卻是一直在虧損。印加品牌的香蕉從引進到弄飛機再到噴農藥以及各種按照雇傭工資計算的當地古柯農的工資，這總共加起來一年時間投入了10萬美元，也就是80萬人民幣左右，但是最終這么銷售了以后，預計按照60的價格，卻只能收回來8萬美元左右，也就是每個月都虧一點，到最終會虧2萬美元！

　　不過古柯農們自己抗下來了虧損，讓賈鴻漸這邊投入的資本基本上保持了一個回本的狀態，而古柯農們自己分到的錢可是比往常他們種古柯還要少了一些。當然了，古柯農們虧了，那些競爭的香蕉商們也在虧損！現在，就是拼誰扛得住！就跟長宏在國內競爭時候，只通過市場割喉戰干掉了國內80的中小型電視機廠商一樣，現在這“印加”品牌，也是要通過這種割喉戰來打的別的競爭對手覺得這么虧本不科學，最終退出市場！

　　在賈鴻漸考察研究的時候，古柯農們一直圍在賈鴻漸的身邊，主動的跟賈鴻漸講述他們種植與銷售中的事情。到了最后，一個古柯農有點不太好意思的問了賈鴻漸一番話，這邊等著娟兒翻譯完了之后，賈鴻漸才明白，原來古柯農們問的是“接下來應該怎么做，明年還會是這個樣子么？”

　　“當然不會是這個樣子了！”賈鴻漸此時斬釘截鐵的說道，“明年必然不同！”是的，別說本來賈鴻漸就有計劃，光是現在看到這些古柯農們為了保證他賈鴻漸的利益，為了讓他不受損，他們一個個吃苦的樣子，那賈鴻漸也有責任也有義務帶著他們成功！別忘了，當初賈鴻漸可是給他們許諾了美好的未來的！這樣的一個許諾，賈鴻漸必然要事先！

　　此時的他想到了自己曾經想到過的一個計劃——曾經在經營這個香蕉園的時候，賈鴻漸想到了一個很奇葩的計劃，但是后來并沒有去實行。總的來說，當時的賈鴻漸想的是，這個香蕉園公司畢竟不是他一個人的計劃，實行那個計劃的話，可能會導致香蕉園里面的古柯農各種不愿意。哪怕那個計劃未來的結果更輝煌，但是他也沒那么做。

　　可是現在看到了這群古柯農們的淳樸之后，看到了這群古柯農們對他賈鴻漸的信任之后，他覺得可以把以前那個丟在垃圾桶里面的計劃撿起來了！接下來，他就跟當初第一次來查帕雷叢林里面一樣，在夜里，在筆記本電腦屏幕的些許亮光之下，他在娟兒的翻譯之下，給古柯農們講述了他的想法。古柯農們當然很詫異，他們跟第一次和賈鴻漸會談一樣，雖然不怎么會說話，卻是細致的問了很多很關鍵很細節的問題。最終，兩方握手達成一致，準備馬上開始開展賈鴻漸的這個方案！

　　到了第二天，賈鴻漸在娟兒莫拉萊斯和幾個古柯農的陪伴之下，一路坐著農用飛機來到了圣克魯斯。在這個玻利維亞全國的經濟中心里面，賈鴻漸他們一行人，來到了鋪著藍地毯的，曾經高傲無比的花旗銀行。

　　當花旗銀行企業事業部的經理見到了賈鴻漸的時候，他相當的驚訝。沒錯，他一輩子都會記著眼前這個看起來很年輕的中國人！這個中國人，在去年這個時候，曾經想要他們花旗銀行去給一群低賤的古柯農們開賬戶，他斷然拒絕，結果后來誰知道，這中國人居然找到了花旗銀行的總部，甚至還找到了美國相關的政治人物施壓，弄得最后她這個花旗銀行圣克魯斯分行企業事業部的經歷，還真的親自恭敬的給那些低賤的連鞋子都沒有的古柯農們親自簽發銀行卡！

　　費爾南德斯永遠記得這個中國人的姓！這次又看到了這個中國人，費爾南德斯馬上就回想起來了一年前讓他都覺得屈辱的經歷，同時，他還有了點不好的預感。雖然有不好的預感，不過這個費爾南德斯還是帶著職業的微笑，靠上前去，問道“賈先生，不知道這次有什么可以為您服務的？”

　　“我們想跟你們簽署一個短期借款協議。”賈鴻漸說道。“您是說貸款協議？”費爾南德斯疑問道，“不過不好意思賈先生，我們銀行不給資本總額不超過100萬美元的企業貸款，如果您真的想要貸款的話，我個人可以介紹給您幾個圣克魯斯的中小型銀行…”說這個話的時候，費爾南德斯臉上還帶著微笑。但是這個微笑跟之前的不同，之前的那是刻意表現的職業微笑，而現在的，這是真的發自內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