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四章 成功說服

　　賈鴻漸和葉靜這是吃撐了么？在這個盛夏的三伏天里穿成這樣？當然不是！他穿成這樣那是故意的！甚至連帶著讓葉靜穿成這樣那也是故意的！此時除了賈鴻漸、葉靜和那個翻譯之外，沒人會講英語或者漢語，農民們講的是一種叫做蓋丘亞的印第安方言，他們每個人看起來都有點營養不良，而盛裝的賈鴻漸和葉靜跟他們站在一起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一樣！

　　“看著我，”賈鴻漸通過翻譯說道，“看著我身上的這身衣服。這衣服足足有1萬美元之貴，而我就可以任由它吸收我身上的汗。我女朋友身上的這件連衣裙，價值8000美元，我們倆和你們之間的差異大到不可能再大了。我們穿的和你們不一樣，說的和你們不一樣，甚至膚色都比你們白不少，光是我們身上這兩套衣服，也許就是你們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等等，賈鴻漸是這么囂張的人么？他來到了這玻利維亞的叢林里，就是為了跟老農民顯擺的？當然不是！賈鴻漸這么顯擺完了之后，葉靜當時就驚訝了，不過她驚訝的時候，還盡量保持著表情不變，她想著賈鴻漸應該有什么別的意思？此時就聽著賈鴻漸對那些驚訝的不行的農民說道：“但是，我們之前還是有很多共同之處，那就是我們都希望自己的日子能越過越好，能讓自己的孩子過上比自己還好的生活，對吧？也許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我們花的錢都不一樣，但是我們都是人，我們都有類似的夢想，不是么？”

　　在翻譯用蓋丘亞語言翻譯過去之后，明顯看到當地的那些農民們微微的點了點頭，沒錯，彼此之間的差異太大了，以至于他們這些農民根本不奢望過上賈鴻漸和葉靜的生活，他們只是想著讓家人孩子的生活能更好一點，讓自己的生活更好一點！不然。他們干嘛種這些該死的古柯？

　　“如果大家都同意的話，那么我想，如果我們雙方共同努力，也許我們能一起做成一點事情，然后共同提高我們的生活。你們，請知道，你們有的是土地！這些土地可以說都是無主的，只要你們開墾一片地，那使用權就是你們的。你們還有自己村莊里面幾乎不要錢的勞動力，而我們有的是錢、技術以及市場！我們雙方要合作的話。應該怎么做？顯然你們也知道…”

　　本來葉靜以為賈鴻漸這就要單刀直入的直接開始聊正經話題了，結果誰知道此時賈鴻漸卻是什么都不管得直接脫了外套坐在了地上，然后拍了拍旁邊的地，好像是在示意著農民們一起坐下。這樣的一個邀請可是讓不少農民傻眼了，這另外一個世界來的年輕人，為什么那么不講究的坐下了？

　　看著農民們都驚訝的站著不動，賈鴻漸從兜里拿出來一塊兒軟的都快化了的果糖，誘惑著一個小男孩兒道：“你，就是你。想不想吃糖？以前吃過么？來，吃吃看，很好吃的！”也許是賈鴻漸之前的話顯得他沒有什么敵意，家長很快就放了小孩子過來，這小孩子半信半疑的過來之后，拿了糖也沒剝掉塑料包裝就直接往嘴里放。看的賈鴻漸趕緊從他嘴里拿了出來，然后把包裝紙去掉了。再放到了他嘴里。

　　這小家伙好像是第一次吃到糖，滿臉的驚訝，同時還興奮的用一種聽不懂的語言大喊大叫著，好像是在跟家人說“好好吃”——希望不是在跟家人說“他們是有錢人。綁架了他們！”或者是“他們倆看起來很香的樣子，爸爸我餓，咱們吃了他們倆吧！”

　　看著小孩子這么高興，人群里的其他一些小孩子好奇的也過來了，此時賈鴻漸和葉靜把兜里的一些糖拿出來散給了小朋友，還教了他們怎么吃糖，接著就半拉半哄的，讓小孩子坐在了他們的身邊。小孩子坐下來之后，很快那些家長們也過來了，于是沒過十幾分鐘，這些完全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農民們，就很欣慰很開心的坐在了賈鴻漸的身邊。

　　共產黨留下來的做群眾工作的經驗嗎，首先也就是要深入群眾，不要特立獨行，哪怕是博士后此時也要跟老百姓聊一樣的話題，罵一樣的臟話，這才能引發同感不是？此時的賈鴻漸就是這樣，他隨口編造著自己生活中的一些小困難，比如什么孩子不吃飯——他說葉靜是自己的老婆，然后又說葉靜生了一個就不愿意生第二個，說會變胖，反正玻利維亞農民不會知道中國有計劃生育。基本上，賈鴻漸編造了很多謊言，這些謊言那簡直就像是展現給了這些農民們，原來富人們的生活中也是跟他們一樣，整天都是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家長里短啊！

　　這么聽著賈鴻漸說著說著，那翻譯好像也若有所思的加入了一些他自己的抱怨，好像也是在抱怨家里或者事業什么的，緊接著沒幾分鐘，就有農民開始談論他們的生活了——他們聊了聊他們家里的事情，比如誰家的孩子不聽話，比如誰誰誰家弄了一條大魚，接著慢慢的，那就聊到了他們的日常生活，以及他們賺錢的門路，甚至聊得開心了之后，這些農民們還忘了不遠處的政府軍大兵，直接就開始抱怨政府了起來——這簡直就跟國內一樣，反正老百姓就是喜歡抱怨政府就對了！另外這些農民們還希望自己村子以后能有個赤腳醫生之類的，從而讓他們得到更好的醫療。雖然他們這些人里面沒幾個識字的，但是他們倒是很有亞洲人的風范，居然對孩子的教育問題很感興趣，甚至表示如果有機會的話，很想讓他們自己的孩子接受教育一下！讓孩子們代替自己去叢林外面見識一下世界，見識一下大城市！

　　看著對方漸漸上鉤了，賈鴻漸此時笑著就開始結尾了——“各位老鄉，我這邊是能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嘗試一下給家人帶來更好的生活，如果這次嘗試中你們都聽我的，那我可以保證你們很可能賺得比之種古柯多，到時候幾年下來，不要說你們的孩子能上學，你們甚至可以專門在村里請一個醫生開診所，甚至你們自己都可以走出叢林去看世界！”

　　在這天晚上，賈鴻漸他們花了好幾個小時來跟農民們達成了一個相當冗長的合同。雖然幾乎所有的農民們都是文盲，但是他們并不傻，幾乎所有人都提到了一些可能存在的漏洞，甚至爺問了一些非常好的問題，也提出了他們各自在這樣一份合同中期望得到的條件。

　　這份合同收到加利福尼亞州法律的保護，賈鴻漸以互相尊重的態度對合約中的每一個單詞都進行了慎重的解釋和商談。因為農民們不相信玻利維亞政府，也不太相信美國人——要知道這查帕雷叢林里面的名言就是“古柯萬歲，美國去死！”所以最后，賈鴻漸承諾自己講投入資金來給農民們購買設備，也將用錢雇傭卡車來給他們運輸香蕉，甚至最后的市場銷售也會是賈鴻漸來找人做。同時賈鴻漸還要提供種植技術以及用于防治香蕉樹病蟲害的農藥，還要保證向每個農民都提供一個合理的收購價格，而不是壓價。同時農民們也要拍著良心保證一定盡努力到達一定的產量，還要保證一定要學習世界一流的種植方法——當然是要賈鴻漸派人來教他們。

　　對此，賈鴻漸采用了中華古老的方法，歃血為盟——雙方在用刀子割手指頭之后，把彼此的血都融在了一起，接著分別喝了下去。賈鴻漸告訴他們，這樣在中國人的儀式里面，表示大家就是親兄弟了，是有天和地為證的，也有上帝以及魔鬼為證，如果有誰違反盟約的話，那會不停的被幽靈騷擾…好吧，對待不識字的農民，還能怎么辦？只能用這種封建迷信嚇唬人唄！

　　聽著賈鴻漸這么說，一個個農民那表情都很凝重，好像他們真的覺得自己剛才做了了不起的重大承諾一樣。最后，賈鴻漸告訴他們，種植香蕉可能在一定時間之內沒辦法比種古柯賺錢，但是大家都掛一個牌子，就能成為一個品牌，而這個品牌會有相當大的價值，從長遠角度來看，他們就會賺到更多——好吧，這是為了以防萬一虧損啥的，賈鴻漸故意給自己提前打補丁的！

　　等談完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不過大家同時發現了一個該死的問題——賈鴻漸帶了筆記本，但是沒有打印機！這也就是說，沒辦法行政紙質文件！賈鴻漸總不能說回頭回國了發郵件給他們？沒辦法之下，這一百個農民里面有兩個還算是能懂能讀一點西班牙語的農民站了出來，跟賈鴻漸他們一起坐著直升機飛到了350公里以外的圣克魯斯——玻利維亞的商業中心，然后在那邊打印了合同，然后再坐直升飛機回去，雙方所有人一起簽字…

　　做成了！等到最后帶著合同坐著直升飛機回到了圣克魯斯的時候，葉靜還有點迷糊，她還有點不敢相信！這賈鴻漸居然真的說服了玻利維亞叢林里種毒品原材料的農民們改種香蕉了？這聽起來太玄幻了，太像是做夢了！于是…她掐了一下賈鴻漸的腿，想看看是不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