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豬腦子OR別有用心
“爸，你幫我個忙吧？”賈鴻漸對著老爸說道，這次他自己不想直接出面，而是想跟曹操見匈奴使者一樣讓帥氣高大的別人代替自己上。歷史上的曹操是上高大帥氣的蔡琰上去扮演他老曹，而他老曹本人則是假裝護衛去了，賈鴻漸是想著老自己老爹扮成從南方慕名而來考察項目的企業家，他本人則是作為隨從跟在人群里，這樣在實驗中做手腳的時候，才不會吸引太多人的注意！
“你真要打這個假？”賈鋼聽到兒子的一番安排以及對背景的一番解釋后，嚴肅的問兒子道，“這就可不是跟你以前打假一樣的過家家游戲了，這可是要跟政府部門對著干…后果和影響，你自己想過了么？”
賈鴻漸點了點頭，“我知道這種匡扶正義之類的事情不是我這個年齡應該做的，本來說起來如果這個省里的正義人士都沒起來抗爭，我干嗎來管…但是吧，我就受不了他們這么狼狽為奸！”想當年，上輩子的時候，賈鴻漸為什么在事業上起起伏伏？還不就是因為這爆脾氣？誰讓他就是老賈家的兒子呢，誰讓他就是這副爺們兒性格呢？看到不爽的他就是想直接對著干！
“爸，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我不會傻乎乎的直接沖到那人面前質問他，我有我的方法，我會在他做演示的過程中做點手腳，最后讓他原形畢露！”賈鴻漸笑著給老爸安心道。他這話說的是沒問題，不過他本人是以30多歲大叔心態說的，這話聽在他老爹耳朵里那就很怪異了…
跟老爸交代過之后，賈鴻漸又去把白嚴松等央視的人員以及《質量萬里行》劇組的成員都叫到了自己的屋里，在跟他們溝通了自己這邊的安排之后，賈鴻漸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次呢，算是對著黑龍江省政府的開戰，所以我也不強求你們，不想去的人可以不去…”
他這激將法一出來，那兩群攝影記者們還受得了？“小哥你不用勸了，反正我肯定是要跟你去的。我們中央臺的人本來就是要作為中央的眼線，如果我們都畏畏縮縮的不敢監督地方政府，那全中國還有誰敢？再說小哥你都這么有勇氣的要上去跟他們斗，我們比你可是大了不少的，我們要縮了那還不如直接煽了自己算逑！”某個五大三粗的攝影記者如此說道。
“對！”“對！”“沒錯！”“小哥您就瞧好了吧，我們這幫爺們兒里沒慫貨！”一個個的攝影記者都這么拍著胸脯喊了起來，一時間氣氛熱烈的仿佛大家不是要去打假，仿佛是要去上戰場一樣！不過賈鴻漸倒是看到白嚴松此時表情有點復雜，而且一直沒開口。
“怎么了嚴松？沒事兒，心里有想法就說出來，咱們都是自愿的么…”賈鴻漸問道。“不是…小哥，我不是在怕，我這是…我這是激動啊！不滿大家說，我以前是在人廣當播音員的，后來死活都想進央視當個臨時工，現在看著大家這樣，我是覺得我來對了！我們干媒體這行的，不就是應該這樣么？我們有話就說話！”
看著眼前的景象，賈鴻漸突然有點感慨，突然有種仿佛又有了一批肯跟著自己干的團隊，仿佛又回到了上輩子那個不知道未來但是勇猛向前拼搏的日子。“行！那嚴松，你去給王洪成的公司打個電話，就說我們…我們上海騰訊科技有限公司想來考察一下他們公司的水變成油項目，還會帶攝影團隊…，對了，我們公司老總姓馬，叫馬化騰…”
等到了下午4點，賈鴻漸一行人出動了，他們浩浩蕩蕩的打了面的前往市中心另一邊的洪成科技公司。賈鴻漸這次跟著央視的團隊還有自己爸媽擠在一輛昌河面包車里，車里的氣氛有點壓抑，好像大家都處在上戰場前腎上腺素開始分泌的狀態了。“對了，嚴松，你知道這昌河面包車的來歷么？”有心給大家減輕壓力的賈鴻漸隨便找了個話題聊了起來。
“恩？這面包車？昌河…昌河…昌河是江西的吧？”白嚴松換了個腦子才從戰備狀態切換了出來。
“是江西的，知道這造昌河的廠子以前是造什么的不？”賈鴻漸看到白嚴松搖了搖頭，看到周圍的人慢慢的都被他的話題吸引了，便笑著揭開了謎底：“這昌河啊，以前是造直升機的。我們國家的直7、直8就是他們造的…”
“造直升機的？”白嚴松等人一愣，他們還真不知道這個事情。不過吃驚了一下之后，他們到也釋然了，在這個百萬大裁軍后的年代，因為軍費大量減少，大多數的軍工廠發不出工資，只能強行軍轉民，以前造槍造子彈的開始造鍋碗瓢盆，以前造坦克的開始造拖拉機，以前造機載火控雷達的四川長虹廠開始造彩電，以前造戰斗轟炸機強5的洪都開始造摩托車…相對來說造直升機的變成造汽車的也能理解。
“恩，當初軍轉民嘛，江西那邊兒的人琢磨著干脆就把直升機的螺旋槳給去了，把發動機傳動軸連到直升機下面的輪子上，改汽車…”賈鴻漸笑著說道，他注意到這時候連開這昌河面的的司機都開始被他的話吸引了，“當初呢，江西那邊的人沒啥經驗，就琢磨著去發達國家取經唄，就去了日本。結果還真相中了一個車型，就是這個昌河的原型車，他們一看吧，這車便宜實惠，里面能塞七八個人，應該挺對祖國人民的胃口的，就跟日本廠商按照國際慣例談買圖紙和授權制造的事兒，不過鬼子就是鬼子，根本不想賣！甚至開了十幾億美元那樣的天價出來，昌河當時連廠子里面幾萬口人的工資都快發不出來了，還有幾億美金買他們的圖紙？”
說道這里賈鴻漸頓了下，全車的人一下好奇心就被吊起來了，白嚴松趕忙問道：“那后來呢？”
“后來昌河的領導們就賓館了，他們回賓館一碰頭就說－－我們TMD都能造軍用直升機，一分錢不給他們，買他們一輛車回去逆向測繪，弄個比他們質量還好的出來那不跟玩兒一樣？肯老老實實按國際規則找他們買這是給他們面子！娘的，給臉不要臉，算逑，咱干脆買輛車，回去咱自己測繪去！于是最后，昌河的考察團就買了一輛面包車回江西，然后讓工廠的技師們五馬分尸，結果沒一年，這昌河面包車就給公安、法院都買光了，現在更是連的哥都買來當出租車了！”
這種后世肯定要被一些人批評說是沒有版權意識只有山寨精神的往事，在這個年代卻是引起了一車人的叫好！甚至連白嚴松這個未來的央視名嘴，在這種私下場合也拍手道：“昌河干得好！真給咱們中國人爭氣！那幫小鬼子也真是，還真鉆錢眼兒里的，什么東西！還真當咱們中國人沒他們幫助就造不出來一模一樣的了？”
看到大家的神經都松弛了下來，賈鴻漸也沒打算再多說什么。關于兩個不同時代對于山寨不同的感官，這種對比的感慨他賈鴻漸一個人來就行了。
之后開了沒多久，車子在一個三層小樓門口停了下來。賈鴻漸一下車，只看到一個中年女人快步走到他身邊問道：“那啥，你們是上海騰訊的不？”“是，您是？”“我啊，我是王洪成的愛人，也是洪成科技公司的副總經理，我叫王麒麟。”那胖胖的中年女人一邊憨厚笑著一邊跟賈鴻漸握手著，“不知道您怎么稱呼？”
“我是騰訊科技公司技術部網易組的負責人，我叫丁磊。”賈鴻漸微笑著面不紅心不跳的冒充丁三石道，接著他又介紹起來剛剛下車的賈鋼，“這是我們公司的總經理，馬化騰馬總經理…”
“馬總經理你好，”那王洪成的老婆有點歉意的說道，“這迎接儀式有點太寒酸了，真是過意不去，不過沒辦法，今天有國家計委的副主任來視察，還有國家科工委的遠望公司作陪，我們王總本身是科工委的研究員，只能盡量先陪他們…”
矮油，這就把虎皮給批上了？賈鴻漸還真不相信國家軍工研究的科工委里還能混進王洪成這樣的貨色。不過他不動聲色的在一旁賠笑，然后混在人群里進了那三層小樓。一行人進了小樓以后，先被王洪成的老婆領到了榮譽室。進了榮譽室，賈鴻漸第一眼看到的東西讓他頓時一驚！
他看到的，居然是一個國家計委發給王洪成的文件！“這就是我愛人剛研發出來水基燃料膨化劑的時候，國家計委給的發文。國家計委可是非常重視我們這個技術的，非但沒有要求我們把秘方貢獻給國家，還調撥了60萬元給我們作為研究資金，甚至為了我們調研方便，還給我們了一輛高級皇冠轎車…”胖胖的王麒麟美滋滋的在一邊介紹著。
“接下來請看這個，這個是北京軍區所屬的，隸屬于國家科工委下屬的遠望公司跟我愛人合資的合同復印本。在簽了這個合同以后，我愛人就成了文職軍人，進入了國家科工委成為了主任研究員…”
“這個是吉林大學對我們洪成水基燃料膨化劑的鑒定證書…這個是天津市公證處對我們膨化燃料重油的鑒定報告…這個是哈工大的校長和主任以及多名教授聯名向中央請求將我們洪成水基燃料技術加入到星火計劃和863計劃的請愿書…這個是哈爾濱公安局副局長帶著哈爾濱電視臺的攝制組對我們水變成油過程的證實…”
星火計劃？863計劃？賈鴻漸是知道星火計劃是國家為了依靠科學技術促進農村經濟發展的計劃，是所謂的“短平快”提高農村經濟發展的國家計劃。而863計劃，則是在86年3月國家提出的國家高技術研究發展計劃！也不用多解釋863計劃的詳細定義，只需要知道863計劃里有基因工程藥物以及性能先進的大型運載火箭計劃就足夠了！
王洪成這個小學四年級就被開除兩次的半文盲，一個之前是在當哈爾濱公交司機的家伙，怎么混的這么風生水起的？怎么混的好像他的水變油真成了世紀末最高科技的技術一樣了？賈鴻漸當然不會相信王洪成的技術是真的，但是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榮譽”，明顯王洪成的勢力要比之前賈鴻漸想象的更龐大！現在看起來不只是之前預計的東北這邊的軍區以及黑龍江省政府了…看起來北京軍區以及中央…貌似都有人參加了…
這時候，賈鴻漸沉思了起來，他是在選擇相信哪種事實。這樣的現實讓他只能推論出兩個結果－－一個是中央機關里的某些人純粹是豬腦子，被一個半文盲騙了；還有一個就是黑幕后面有人想要撈錢，王洪成只是被推在外面的一個替死鬼、一個幌子…
這兩種可能，他真的一個都不想選啊。不過按照用不了幾年王洪成就會被關進秦城監獄的架勢，賈鴻漸覺得他應該不是個幌子，因為幕后身居高位的人沒必要這樣撈錢。80年代只要批批條子就可以換大筆的金錢，90年代可以靠著軍隊公司跟崩潰的前蘇聯以貨換貨當倒爺，那幫子太子－黨或者其他什么更重要的角色，如果以這種手段撈錢，那會被圈子里的人鄙視到死的吧？以后的政治前途也要完蛋的吧？
但是相信指導國民經濟向前發展的部門里有人是豬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