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在二樓的真的是黑幫成員么?”葉靜忍不住問道,在她看來這教授顯然應該沒碰到黑幫成員,然后回去靠著自己的導師找個認識的黑幫什么的再過去調查吧?否則個人安全咋辦?可是誰知道那印度教授卻是搖了搖頭,“里面真的就是黑幫成員,有七八個人,他們正在打牌吹牛,然后我問他們可不可以接受我的調查問卷,他們以為是敵人來襲,一個個的把槍都拔了出來…”
擦,一聽到了這里,賈鴻漸和葉靜那都緊張起來了!這黑幫成員有槍,而且還是處于驚嚇狀態,這種時候真的搞不好就開槍的!他們畢竟不是警察,不受到什么規矩的制約,只要他們覺得可能有危險那就可以開槍,而不管面前的人拿沒拿槍的!這你妹的要是哪個小嘍羅手一抖開了一槍,這教授現在可能只能過清明節了!甚至諾蘭都忍不住的問道,“他們沒有開槍打你?”
“沒有,可能因為我看起來比較沒有威脅,不像是他們的敵人吧?也可能他們的敵人不會用這樣學術化的要求他們做調查問卷的問題來襲擊他們…所以他們沒打我,搜了我身發現我的確沒武器之后,看了我的名片,知道我真的是芝加哥大學的博士研究生,他們就愿意接受我的調查問卷了…”這教授很輕松的回答道,看樣子好像他到了現在都沒意識到自己曾經深處危險之中…不過這個教授雖然挺帥的,不過一眼看過去就有點書呆子氣,用中文來形容那就是“書卷氣”,一看就不像是做壞事的人。可能也是因為這種原因,而且他還是一個人去的,所以黑幫們才饒過了他?
三人驚嘆了一陣之后,賈鴻漸接著就往下問了,“那教授你問了他們什么問題?”。說真的,這個問題真心不重要,但是賈鴻漸好奇。這么多年的“創意”工作讓他養成了很喜歡關心一點犄角旮旯不重要的問題,因為有時候就是不經意之間的犄角旮旯的事兒反而能夠刺激新的創意產生!他是這么想的,問的時候也沒想著對方能夠回答什么特別讓人眼前一亮的東西,可是誰知道賈鴻漸還真想錯了,這教授還真回答了一個讓他嘴巴張大驚的不行的問題…
“我第一個問題…第一個問題好像是——作為一個美國的貧窮黑人,你們對這樣的出身感覺怎么樣?A,很差,B,有些差,C,一般,D,不錯,E,很好。結果誰知道我這個調查問卷真沒設計好,他們回答了一個我預料之外的的回答——滾你媽的!”
噗!賈鴻漸一聽到了這里直接差點笑噴了好么!這尼瑪印度教授真是書呆子啊?用這種非常冒犯的問題去問別人?這可不是找罵么?甚至別說對方是黑幫了,就算人家只是一個普通人——比如說中國那些打工仔,一個人上去問人家對自己出身貧窮然后不得不打工有什么感想,別人就算脾氣好臉色也一下不會好,脾氣差點的直接罵起來都正常!這是做問卷調查的方法么?好吧,可能真的因為這哥們兒太書呆子了,所以黑幫才一眼就知道他肯定沒有威脅,所以才沒開槍殺他吧?這真不知道是不是傻人有傻福了!
“那接下來呢?”葉靜憋著笑問道,“接下來第二個問題呢?”她現在還真想知道這么一個書呆子教授當年是怎么一本正經的用一個又一個的呆子問題問那些黑幫成員的。“沒有第二個問題了,在我問完了這個問題之后,他們就暴躁了起來,我想可能是我的問題有點激怒他們了,于是他們一個個的站到我面前,一個個的胸脯挺起,架勢就跟繁殖期準備爭搶異性的公牛一樣。我當然不會跟他們打架了,于是他們也沒有打我,只是把我捆了起來,然后扔在二樓的樓梯間里面一個下午外加一個晚上。而晚上的時候,他們的敵人還真來了。敵人們開著一輛車經過,沒停車直接在車里對著房子二樓一陣射擊,然后加速逃跑了…”這二嗶教授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聽到了這里賈鴻漸真是都快不知道要如何做反應了。剛開始聽到這教授被人捆起來的事兒,他很想笑。可是聽到了后面的槍擊呢,他又擔心這教授的安全。所以到底是應該笑還是應該擔心?怎么這教授跟柯林斯那逗比一樣,都有點腦子不正常似的?這教授做的事兒那真心不像是正常人能做的出來的吧?
“哇哦,教授你沒受傷吧?”葉靜畢竟是妹子,第一個關心的問道。“恩?沒有沒有,那個屋子是磚木結構,外墻都是紅磚,而對方用的還是手槍,所以子彈只從下往上穿透了窗戶,并沒有打穿外墻和樓板,所以我們都很安全,沒人受傷。然后槍擊完了之后有人要想要去報復,有人說大家不應該妄動,要打電話給他們的頭兒,讓他們的頭兒來決定怎么干。然后我就跟他們聊天,問他們這種事是不是經常發生,他們中有沒有人受過傷,問他們受傷了怎么醫療等等,然后聊了一晚上,就算是跟他們交上朋友了。到了第二天早上,他們這個占據了四個街區的小幫派的頭頭來了。那頭頭審問了我,發現我真的不是奸細之后,就趕我走了,說他們接下來要進行報復的安排,不能讓我聽到。
于是我就回家洗了個澡,然后把短褲和外褲洗了——你知道,大半天沒能上廁所,所以最后沒憋住…”這教授說著的時候,他還是一副輕松的表情。可是他說的話卻漸漸的讓賈鴻漸他們笑不出來了,因為賈鴻漸他們都知道,所謂的正常人在這個時候回了家那肯定嚇得屁滾尿流,根本不會再去第二次了!萬一某次槍戰的時候子彈不長眼睛打到了自己怎么辦?自己的命只有一條啊,而博士研究生做的課題研究又不只規定是一個,換一個課題不就完了么?哪怕就算拿不到學位又怎么?學位比命還重要?可是不用問就知道,這教授肯定后來又去了,而且前前后后加起來跟蹤了這個黑幫十年!這是什么概念?這真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事兒!
所以在聽到了這教授說他回去之后洗了個澡洗了衣服,然后睡了一覺,晚上起床了吃過飯就又去了那個黑幫的街區,還說著“嘿伙計們,昨天晚上跟你們聊的很開心,今天晚上我能繼續跟你們聊么”之類的“俏皮話”的時候,賈鴻漸他們是真沒笑出來!接著,賈鴻漸他們就聽著這教授一點點的說他十年間深入分析這個幫派的經歷。剛開始跟幾個小嘍羅搞好了關系了,漸漸的也跟那小幫派的頭兒也熟了,算是成為了朋友了。甚至這教授還主動的表示要跟著小黑幫一起行動,在黑幫去報復對方的時候,他都不問人家去哪兒,只是跟著上車,然后就跟著黑幫去槍擊敵對黑幫…甚至在這些黑幫做各種違法生意的時候,他都照樣在旁邊跟著——這足以證明這小黑幫已經完全信任他了,根本就沒把他當成警察派來的臥底,雖然每次參加人家活動之前都會被搜身什么的。
甚至這教授因為跟著黑幫行動的時候,被警察探聽到了消息,然后被跟黑幫的小嘍羅們一起給逮捕了,還被審訊了。不過因為這教授只是跟隨而沒有親自做壞事兒,所以才沒被起訴也沒被關監獄什么的。不過警察倒是在覺得這教授是神經不正常的同時,覺得這教授家里應該有各種對黑幫犯罪事實的記錄,所以就拿著搜查令沖到教授家里翻箱倒柜,還把他的一些光碟都給搶走了,懷疑把黑幫的犯罪證據都給記錄在光碟里面了…
到了這時候,芝加哥大學里面的一個經濟學家開始注意到了這個教授的英勇舉動,主動的和這個教授合作了起來,讓教授去獲得黑幫的一些經營數據,然后他來分析,等于做一個“犯罪經濟學”的課題研究。然后這印度教授就真的去問了黑幫,最后不僅僅是問到了黑幫的財務數據,甚至還親眼看到了那小幫派老大的賬本!
而就是因為看到了這真實記錄的賬本,所以那經濟學教授在研究了之后才管中窺豹的發現黑幫的“經營形式”其實根本就不樂觀,根本就不像是普通人想象的那樣!“實際上通過列維特教授的計算,這些黑幫的經營形式很像是麥當勞,也都是一種金字塔式的加盟機制。黑幫最高層是一個類似麥當勞總公司一樣的董事會,實際上那些黑幫老大也的確稱呼他們自己是董事會,是平常人的世界那些大公司學的。然后這董事會下面,就是各種分公司,實際上也就是董事會大佬的手下。他們可能一個人負責芝加哥西南一片區域的營銷和經營,然后另外一個人負責芝加哥南部的這些工作。接著這些人下面,還有所謂的店鋪一樣的小黑幫加盟。這么一個小黑幫有的負責三個街區,有的負責五個街區,平均下來基本上就是4個街區就是一個勢力范圍。這些人向上對區域經理負責,把銷售的金額大部分上交,自己只留小部分,從而獲得了這么平均四個街區的一個獨家經營權…”
擦!聽到了這里賈鴻漸他們真的驚了!原來美國黑幫還是這種體制?他們還是跟普通人的世界學的各種運營知識?不過想想也是,黑幫的人有幾個是高學歷的?估計高學歷的也就是黑幫老大身邊的律師吧?黑幫老大自己都估計沒咋上過學。所以經營方面他們如果不學普通人世界的話,那肯定玩兒不轉啊!但是學了麥當勞這種加盟機制之后,最后賺大頭的肯定是“董事會”的那幫老大啊!下面的人看起來好像是流水資金不少,但是大頭都是要上繳的,因為他們經營的時候那些個“產品”都是跟麥當勞門店跟總公司進貨一樣,是從上面買的。而自己這邊賣的太貴了,“消費者”完全可以走四個街區去別的幫派買!這不就是跟麥當勞和肯德基之間的競爭一樣么?誰都不可能把價格訂的天高的!所以最后就是維持在一個“合理價格”上,然后這流水收入中大部分還肯定被上面的抽掉!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