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四百五二章 拖沓
李安他們的《臥虎藏龍》已經拍攝的過了一半多了，在首都拍攝完了一系列的鏡頭之后，他們現在南下來到了浙東的季安竹林進行拍攝。這個場景拍攝的時候那可是挺難的，因為按照賈鴻漸對李安的了解，這哥們兒怎么都要把演員們折騰的夠嗆，比如說像是在后世電影里面有的鏡頭——讓演員吊著鋼絲被掛在幾十米高的空中“踩著”竹子尖，然后再一跳，跨越幾十米的橫向距離飄然落地。這在電視上看來非常的漂亮，但是現實拍的時候那可是非常辛苦的，因為演員們不可能說真的是會輕功的啊，那腰上都要綁鋼絲的啊！筷子粗細的鋼絲一頭在演員身上，一頭在一個吊車上，然后就這么把演員給吊到幾十米高的地方，然后回頭再讓吊車揮舞吊臂，把演員給橫向甩幾十米，換誰上去都要覺得辛苦以及危險啊！
而且要知道，這李安拍戲呢，那還不是完全有準備的——丫不是提前想好了，然后上來了就拿出來全套的想法進行說明，一二三曱點說好了之后，大家配合好，利索的來一邊過了就收工…前面描述的種種場景這跟李安真的一點關系都沒有！李安這哥們兒是什么風格呢？就用賈鴻漸剛才接了一個電話，從李栤栤那邊聽來的李安在首都的時候拍戲的一個晚上的經歷吧…
那天晚上拍的戲呢，總的來說就是在劇情里面到了首都，楊子瓊去追偷了青冥劍的玉嬌龍，兩個人在首都的紫禁城外的街道上打斗。本來這個戲呢，就是這么一個場景，就是兩個人追逐而已。這種戲要是讓港港知名的快手王晶來拍。那一個晚上絕對搞定！要給其他的導演拍呢，兩三天的功夫怎么都能拍完了，而李安呢？
暫且不說李安這么一個場景拍了幾天，但說他拍的時候的具體情況就好了——剛開始準備要拍之前呢，這李安都沒怎么想好到底要啥。所以第一天上來。先是按照普通的武俠電影的模式來了幾趟，李安表示不滿意，然后不過他被啟發了靈感了。然后呢，他就提出來了說要把這種鏡頭拍的就跟兩條魚在水里追逐一樣，要有一種類似“空中芭蕾”的感覺，要人物流暢的從地面到空中。要各種靈巧的飛來飛去…然后呢，他還提出來了，要讓攝影機一直在兩個演員的上方，跟著兩個人運動，這樣就跟航拍效果一樣，能夠一個長鏡頭拍的兩個演員各種在附近的范圍內弧形追逐打斗的場景！
然后這么一想出來之后。那攝影師啊道具師啊什么的就得臨時停止拍攝趕忙按照李安的想法去弄東西啊！首先找來了一個3米高的高臺，搭起來了之后呢，又找來了一個拍攝用的進口吊臂，這吊臂足足有34英尺，也就是10米多長。這樣一來才能讓攝影機先跟著人在地下，然后再隨著演員一路到屋頂，然后還追逐著她們在一個圓圈的范圍內飛來飛去的打斗！
以為這就完了？非也！這么一個高臺和吊臂都出來了。那演員的鋼絲需要掛在更高的地方吧？掛在什么地方？最后干脆找來了兩臺吊車來掛演員的鋼絲，這樣才能讓演員們不停的在一個范圍內不停的飛來飛去，否則的話光靠滑輪組和人力拉鋼絲根本就不夠讓人那么飛的！
以為這應該完了？非也！這么一個拍攝的場景中，李安想要畫面效果好，要求就要有足夠的光照！這其實說起來是挺那啥的——就像是有的電視劇或者電影演員，明明在一點都不黑的環境里面，明明完全可以看清楚對方的情況下，愣要按照劇情和要求表現的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場景。這很容易讓觀眾吐槽，但是問題在于如果不讓畫面亮一點，不讓片場亮一點。觀眾看個毛？真的是伸手不見五指的話，畫面一片黑，這觀眾不要罵娘了？所以一般晚上的場景的時候，哪怕表現的純粹就是月光照射的，但是實際上也是有燈光師故意打燈光的。只不過燈光調的比較像是月光而已！
同樣，在這么一個夜晚打斗的場景里面，李安那也是要求看起來自然，這就需要燈光師調燈光對吧？不過問題是，這不是在室內，也不是在一個小范圍的院兒內，這人物是要飛起來的，鏡頭是要跟著他們的！所以鏡頭不可避免的要拍到一個很廣大的區域！然后如果燈光打得不好的話，很容易就會露餡的——首先燈光一定要比攝影機高，這樣環形拍攝的時候才不會把燈泡給拍進去，然后呢，不能顯得這邊片場和周圍的亮度差別太大，否則太容易露餡兒了！
那么這么一來，需要在多大的范圍內進行補光照亮？跟李安商量了一下，讓李安站在臺子上跟著攝像機看了一下之后，這哥們兒下了指令——把周圍一平方英里都給我打上光！一平方英里那是多大的范圍？一英里是1.6公里，所以一平方盈利就是2.56平方公里！這他娘的要求夠操曱蛋了吧？覺得這就操曱蛋了？那你太輕視李安了！這哥們兒還有要求呢！
他接下來在燈光師好不容易給這么2.56平方公里都給隱蔽的補光了之后呢，他看了看，然后表示燈光師做的不夠好，因為光源太多了——燈光師想到的辦法是在周圍的“建筑”的各種角落弄一點隱藏的燈，這樣可以把某一面會被攝像機拍到的墻進行補光，看起來就像是被月光照亮的一樣。可是李安表示對效果不滿意，并且還表示屋頂沒有亮光，另外，他還需要一個單一光源的效果，也就是讓燈光師把這么2.56公里都給點亮的像是月光照射之后，還要有一個類似月亮單一光源的效果，還不能是很多燈點亮的！
這要求夠變曱態了吧？最后沒辦法之下，那燈光師想了好幾天，最后干脆就用了這么一個辦法——找了首都倆工業超高吊車，就是那種蓋摩天大樓的大吊車，然后讓倆吊車站在片場的對角線上，每個吊車的吊臂上掛燈來照明！覺得這樣就終于完成要求了，接下來應該順利拍攝了？早著呢！李安到了這工業吊車都安裝好了之后，他還沒想好到底鏡頭拍攝的時候要用什么樣的具體拍法，因為整個打斗他都沒讓人家排練！所以可以說到了現在，一切硬件設施都準備好了，但是演員要怎么飛，怎么打斗，攝影機要怎么具體的跟拍，這些還沒定呢！
然后這么一個鏡頭李安到底多么花時間那簡直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了吧？而那么一個在墓地拍攝的鏡頭更是如此，明明是兩個人打斗，然后周閏發從天而降，這么一個鏡頭給賈鴻漸來拍，那都能一天晚上就拍完好么！結果到了李安這邊呢，本來這場戲是預定要8天拍完的，8天！然后呢，他拍了18天！18天！小20天的時間都被他用來拍這么一場戲了！
接下來要在季安那邊拍的戲呢，更是難度大了，周閏發和李栤栤兩個人要在30米高空的竹子尖上飛來飛去，必要的時候還要踩彎樹枝什么的，這些都是賈鴻漸從后世成品電影里面看到的場景，可是現在呢，李安帶人都過去了，可是他還沒想好要怎么拍呢！到時候要把什么工業吊車給弄到山區里面，然后演員再上鋼絲拍，估計這么一場戲一個禮拜根本拍不完，怎么都要個半個月左右！
李栤栤在電話里面說到了這里的時候，到時沒有抱怨，雖然聽得出來她挺苦的，不過她倒是覺得對她的演技磨練很大。不過賈鴻漸卻是覺得，這李安搞不好要有點壞事兒——本來李安跟他商定的《臥虎藏龍》拍攝時間是三個多月的樣子，可是看著現在動不動一個場景就拍個半個月20天的，這都比拍攝計劃翻了一倍了吧？回頭整部戲會不會一下子就要從三個多月變成六個多月甚至七個月？說真的，他真是不喜歡李安這種拍攝之前根本都不先想好的習慣，這簡直就是無組織無紀律，極度拖慢拍攝進程然后亂花預算好么！這些事兒在賈鴻漸看來，很多東西那都是可以提前先弄好的——這玩意兒叫統籌學啊！就是安排好先后順序，就跟泡水沏茶一樣。
假設一個人要喝茶，家里沒熱水，要燒熱水的話需要5分鐘，然后沒有干凈杯子，茶葉也沒開包，要把杯子洗干凈放進去茶葉要一分鐘。那么最合理最省時間的做法應該是先用水壺接好水，坐到灶上去燒著，然后開始洗杯子再弄茶葉，這樣一來水開了直接倒進去一泡，理論上5分鐘就把茶泡上了，這比單純的等水燒好再洗杯子放茶葉，或者是先洗杯子放茶葉然后燒水更加省時間，對吧？統籌學就是研究怎么省時間怎么省錢的一個學問！如果李安這邊做事兒的時候按照統籌學來，別的不說啥，賈鴻漸腳著他的這拍攝時間壓到一個月都能拍完！
話說回來，這回頭要是做起來剪輯和后期了，李安要是還這么拖拖拉拉的，要是還是這種做的時候臨時再想怎么做，這要拖多久？怎么都要拖到快2002年去了吧？說真的，雖然李安拍出來的東西真的是好，但是賈鴻漸就是叫著看著都急啊！他做事兒從來就沒有這么拖拖拉拉的有沒有！所以到了現在他又想著干脆要不然他插手，直接開始幫著統籌、籌備一系列的東西的了，不然回頭再拍《唐玄奘的玄幻之旅》，這李安不要前前后后弄個三年五年的啊？哪怕沒有《少年派》出來攪合，可是拖這么長時間讓賈鴻漸覺得很不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