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庚的參戰軍蔣鴻遇第二師駐守廊坊,吳佩孚的第三師則被調駐到綏遠,王庚又給吳佩孚這個師長弄了個綏遠圍墾協辦的頭銜,替自己這個綏遠都統坐鎮綏遠!算命先生替吳佩孚算過,說這廝大器晚成,要等到四十歲之后才能出人頭地。
現在,吳佩孚相信,王庚是他在曹錕之外遇到的第二個貴人,短短十天功夫,自己不但成為手握三萬雄兵的師長,而且替王庚去坐鎮綏遠,這綏遠都統當甩手掌柜的本事可真不小!可真敢放手讓自己發揮,吳子玉內心深處輕輕念叨:彼以國士待我,我以國士報之便罷!
參戰軍第三師的三個旅長,分別是第七旅旅長孫良誠、第八旅旅長張維璽、第九旅旅長韓復渠,原本不過是16混成旅里營長營附的家伙們,跟了王庚不到三個月,個個躍升到了旅長這一級,尤其是韓復渠,這廝現在對自己參戰督辦的忠誠度超越了100,放眼中國放眼世界,還有誰真能赤手空拳在三個月不到的時間拉起一支全副新式裝備足足十萬人的隊伍?
而師長吳佩孚則從來不任用私人,所以這廝從保定來南苑上任時,一個部下軍官沒帶,更沒有安插親信或者嫡系,完全是坦蕩蕩赤澄澄來當這個參戰軍第三師師長,他要讓全中國看看,他吳佩孚到了哪里,都是中國最優秀的軍人!
王庚給吳佩孚的指示很簡單,第一軍紀必須保持嚴明,三大紀律九項注意不但要唱,還要堅決貫徹執行到每一個官兵身上!
第二盡快肅清地方,把散兵游勇和土匪統統趕出綏遠,三個旅都是混成旅的編制,完全可以放手使用撒出去撒著歡像攆兔子一樣去收拾土匪,謙虛謹慎細致,替咱參戰軍把綏遠這一畝三分地給拾掇好了!參戰軍若有違軍紀的,旅長以下該槍斃的直接槍決了再來說話!
第三、派摩托化偵察營沿這京綏鐵路沿線盡快探察尋找一處合適的地方,要有足夠的水源,附近有煤礦就更好了,將來準備把參戰軍未來的兵工廠建過去!這事一得保密二得抓緊!
等吳佩孚領命去率領第三師去了綏遠,王庚轉過頭來把主意打到了駐扎在天津馬廠的陸軍第八師身上,這天津馬廠乃著名軍營,位于天津以南約60公里的河北省青縣馬廠鄉,青縣以北約8公里處的北運河岸邊。
這里原為淮軍軍營,后根據1901年簽訂《辛丑條約》之后的《天津條約》規定,清政府在平津周圍20里內,駐兵不得超過300人,所以該軍營馬廠鎮成為清政府在天津的重要軍事基地,津浦鐵路在馬廠有車站。是清末陸軍第四鎮的駐地。
1913年二次革命,第四鎮進駐淞滬,馬廠改由新編陸軍第八師駐扎。若不是王庚這只蝴蝶煽動了翅膀,這會兒該段祺瑞率領第八師官兵,誓師馬廠,再造共和了。
天津馬廠是拱衛天津的南大門,這地界駐扎著直系的陸軍第八師,讓王庚怎么瞧著都覺得心氣不順,尼瑪,天津港等于是參戰軍的出海口和交通海運命脈,又是南面將來對付山東的第一線南大門,俗話說臥榻之下,豈容旁人酣睡?
1917年7月1日,歐戰東線的俄軍發起了注定要失敗的攻勢,與此同時,參戰軍第三師在師長吳佩孚的帶領下沿著京綏鐵路線浩浩蕩蕩向綏遠進發,當王庚把視線的焦點放到天津馬廠的直系陸軍第八師身上時,東北的奉天督軍張大帥彈劾吉林督軍孟恩遠的密電遞到了陸軍部和國務總理的案頭。
奉天督軍張作霖對北面吉林督軍孟恩遠不滿已久,這回羅致的罪名是貪污軍費,橫征暴斂,并且唆使吉林士商向北京政府遞上了萬民折,對老張演的戲碼國務總理段祺瑞是樂見其成,因吉林督軍孟恩遠本是直系的班底,陸軍二十三師的師長,當了吉林督軍后陸軍二十三師裁撤成了吉林陸軍第2、第3兩個混成旅。
沒等坐鎮大總統府的代理大總統回過神來,陸軍部直接下發命令,授吉林督軍孟恩遠以北京授惠威將軍空銜,令其進京供職。孟拒不服從,并唆使其部下及外甥吉林第二混成旅旅長高士儐等反對易督,舉兵反抗。
早有準備的張作霖勾結日本吉林駐軍,制造了寬城子(長春)事件,并派吳俊升和孫烈臣率大軍南北夾擊吉林,迫使就范。孟恩遠被迫離吉,回天津寓居。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在7月初短短一周內發生,勾結日本的奉天督軍張作霖吞并了吉林陸軍的兩個混成旅,趕走了孟恩遠自以為有功,卻被陸軍部下令訓斥,罪名是唯得陸軍部命令擅自越境攻擊友軍,嚴令奉天督軍張作霖撤兵回奉天好生反省!
與此同時,夏詒霆的外交部召見日本公使林權助,對日本軍隊擅自在奉天和吉林的軍事行動予以最嚴正的抗議,背后有王庚參戰軍十萬大軍撐腰的外交部第一次感受到了捍衛主權的自豪和榮耀。
林權助代表日本政府正式向中國政府道歉,并再三解釋日軍是應奉天督軍張作霖的要求才出兵協助剿匪,絕無侵犯中國主權的意思,這會兒中美日三國聯手撐起了協約國的半邊天,在中美關系日益密切,中日關系也隨著中國境內同時開工的不下三千公里的鐵路工程和日本對華借款而處于蜜月期,這時候得罪誰都不能得罪段祺瑞和他下面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參戰督辦!
張作霖失去了日本的支持,此刻更沒有足夠的實力對皖系說不,何況還因為攻擊孟恩遠而得罪了直系和馮大總統,這廝憋著一肚子火老老實實撤兵回奉天舔傷口去了。
孟恩遠留下的吉林督軍的位置,和之前的綏遠都統位置一樣,再一次成為大總統馮國璋和國務總理段祺瑞爭奪的焦點,當然,這一次王庚摟草打兔子出了個李代桃僵的主意,那就是賣馮國璋一個人情,調駐防天津馬廠的李長泰第八師北上駐防吉林,同時委任李長泰為吉林督軍。
馮國璋雖然很意外國務總理在強勢爭奪了半天之后突然松口,但左思右想找不出可疑之處,事實上既然天津成為中日美貿易和軍援的最重要口岸,以及傳統的租界地,直系的陸軍第八師夾在北面廊坊的參戰軍第二師和南面皖系的山東督軍張懷芝之間也是戰戰兢兢惹人嫌。
既然如此,那調第八師去吉林占住地盤顯然比在天津馬廠挨苦日子要好的多,何況直隸南部的匪患歷來連綿不絕,這爛攤子就丟給陸軍部去操心便又如何?
就這樣,駐防天津馬廠的陸軍第八師調頭開拔北上,而駐防廊坊的第二師則派出第六旅轉而接管了馬廠的原第八師的營盤和防區。王庚給蔣鴻遇的命令是靖安地方剿滅匪患,蔣鴻遇給第六旅旅長張之江的任務就是,一個月內直隸南部要看不見一個土匪,至于怎么搞你這個9000人的混成旅旅長自己想辦法,搞不定這旅長就不要當了!
張之江這個旅長也不是省油的燈,這廝一邊讓全軍唱著三大紀律九項注意的軍歌前進,一邊拉了一車皮的的大米白面跟著,讓隊伍以營為單位撒到四鄉八里,直接扛著米面去慰問當地的貧苦農民,臨走還替人挑滿水缸,工兵營更是到處替人免費打井修橋鋪路。
加上這廝本身又是國術高手,為人重德守義,辦事雷厲風行,剛決果斷,等到了滄州這武風傳統之鄉,正好以武會友英雄有用武之地,短短一個月時間,不但依著參戰軍的傳統建立起了軍民魚水情,四鄉八里的惡霸土匪更是一掃而空!當然這是后話,由此可見蔣鴻遇其他第四第五兩個旅不用,單選張之江第六旅的用人獨到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