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去永定河挖泥

　　曾經是北洋三杰之首的王士珍出的主意不可謂不絕，讓赤手空拳和自己的衛戍區部隊擠在西山大營的總統衛隊第十五師，直接加入參戰模范軍的行列，這樣還怕王庚不肯用美式裝備來武裝這個師么？而且十五師現在只有萬把人不到，參戰軍一個師可是三個混成旅足足三萬人馬！

　　這主意如果是段祺瑞說出來的，馮國璋本能的跳起來會說不，尼瑪，想兵不血刃就吃了老子的隊伍，絕對休想！可這話是王士珍說出來的，而且瞧模樣段祺瑞聞言后比自己還吃驚的樣子，馮國璋可就打起了小算盤。

　　這邊王士珍自顧笑呵呵的掰著指頭道，“總統不是說十五師只有萬把人糧餉不齊軍械不整，擴充困難么，正好歸入參戰軍編制，以參戰軍的名義擴充編練那還不容易？直接擴編成三個混成旅的整編師都沒有問題，美式槍械更是小小意思，按理說大總統還是全國陸海軍的總司令，日后哪支部隊不也在麾下聽令么”

　　段祺瑞臉色青黃不一，不知道王士珍打的是什么算盤，是想幫著馮國璋插手參戰軍往里摻沙子爭奪參戰軍領導權來的？還是只是想混進去蒙編制蒙裝備來著？

　　馮國璋見王士珍說的蠻像那么回事，而段祺瑞的表情明顯想拒絕，這代理大總統一轉念越發覺得王士珍這老朋友說的有道理，這廝這下可來了勁了，一拍大腿道，

　　“冠儒說的太對了，現在舉國一心共同參戰建國，哪還分什么你的我的，你們倆先前說的有道理，咱北洋現在這么團結，我堂堂大總統何須兩個師來當衛隊，要說光冠儒的衛戍司令部下屬部隊禁衛京畿就足矣！

　　我同意冠儒的提議，陸軍十五師直接并入參戰軍，王庚不是兼著參戰軍第一師師長么，那么，讓十五師師長劉洵當參戰軍第二師師長好了，再調兩個參戰軍補充旅合在一起，組成參戰軍第二師，這辦法好！太好了！芝泉，這你可不能推卻，十五師的番號直接取消拉倒！國家不養閑兵么！怎么樣！”

　　馮國璋一邊說一邊盯著段祺瑞，這廝的心眼徹底活泛了起來，尼瑪，老子用只有一個混成旅編制的第十五師，摻沙子進你的參戰軍，這一下子就能奪去你一半江山，到時候齊裝滿員，不行老子再拉著隊伍給劉洵恢復十五師的番號，這買賣太值得做了！

　　段祺瑞老謀深算，王士珍這招他雖然沒有防備，卻很快就回過了神來，見馮國璋被王士珍說的怦然心動，甚至愿意取消十五師的番號，轉制為參戰軍第二師，這廝豈不知道馮代總統心里打的小算盤，沉吟了一會兒，國務總理兼陸軍總長故作為難的道，

　　“參戰模范軍組建是為了參加歐戰，華甫，你真舍得把你那個所謂的子弟兵十五師并到參戰軍里來到時候可是要像16混成旅一樣取消第十五師的番號的，參戰軍一個師可是三個混成旅的整編師。你想清楚了？”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何況還有王士珍在這里做見證，我算是想清楚了，總統衛隊一個十六師足矣，就把第十五師歸到參戰軍第二師編制，如何，芝泉老弟，你別是當不了你那個不可一世的參戰督辦王庚的家吧？”馮國璋利令智昏，見段祺瑞滿心不情愿的樣子，忍不住拍著大腿嚷嚷道！

　　王士珍在一旁起哄架秧子，最后北洋三杰嘿嘿笑著把這事定了下來，段祺瑞離開總統府時一臉苦惱的樣子，可等坐進了自己的轎車后國務總理嘴邊露出了一絲冷笑，老段心道，在王庚面前四國公使都占不了便宜，這廝歷來只有占人家便宜的事情，馮國璋想通過摻沙子的方式借雞生蛋，甚至窺視參戰軍的主導權，到時候且看他賠了夫人又折兵！

　　段祺瑞答應馮國璋的第十五師進南苑，陸軍次長徐樹錚知道后大驚失色，直埋怨老段上了王士珍和馮國璋的黨，人家這是把手往參戰模范軍兜里伸呢，怎么能輕易答應，何況那個第五混成旅和身為馮國璋外甥的劉洵都不是什么好貨色，當初二次革命攻陷南京的時候，第五混成旅的燒殺擄掠的名聲和張勛的辮子軍有一拼，這等貨色的隊伍怎么能弄到模范軍里來！

　　雖然對王庚把模范軍經營的滴水不漏這徐樹錚未嘗心里沒有想法，可兩個月功夫，王庚在16混成旅的基礎上帶出了一支紀律嚴明的新軍卻是不爭的事實，三大紀律九項注意不但是軍歌唱了提神用的，違反了軍紀從打掃廁所到關小黑屋到送陸軍監獄都是有先例的，五萬徒手抗鐵鍬的兵既能在永定河兩岸的防洪工程上出力，又能不擾民，買賣公平則給駐地附近的商號和擺攤的老百姓帶來的確實的消費和實惠。

　　甚至，因為幾萬大兵的聚集和駐扎，南苑鎮上的西街成了遠近聞名的紅燈區，門口都掛著參戰軍司令部發的駐區娛樂保健合格經營戶的牌牌，上崗的小姐全部經過參戰軍隨軍醫院聘來的洋人大夫的定期體檢，至于那個1塊五大洋一個的安全套則是娛樂必備的工具。誰敢違規，一經檢舉和證實，等待他的就是永久除名！參戰軍流傳開來的一個私下口號就是，戰士上床不帶套，好比上戰場不帶槍，那就是找死的干活！

　　誰敢為了小弟弟一時的爽快就丟了自己吃飯的差事？參戰軍的糧餉可是足額發放，除了30被統一寄給軍人家屬，剩下的70可是挺呱呱嶄新的中元紙幣，在京畿比銀元可方便好使多了。

　　王庚的反應先是一愣，接著嘿嘿的笑了起來，這廝搖著頭道，

　　“總理，您還是太大方了，要依著我，咱直接把他的第十六師也并到參戰軍得了，這下他馮大總統在參戰軍能占三分之二的力量了，好過現在只是羞羞答答派一個不滿萬的師過來試試水深水淺，總理和又錚兄盡管放心。有某在，且看他馮河間賠了夫人又折兵罷！”

　　可憐昔日馮國璋手下的心腹愛將劉洵，領著只有一個旅多點人的第十五師一進南苑兵營，可就算進了煉獄和修羅場了，齊裝滿員的參戰軍第一師三個混成旅近三萬人馬已經告別了揮舞鐵鍬和十字鎬在永定河挖泥的苦難生活，轉而投身于熱火朝天的軍事訓練之中。

　　在三萬荷槍實彈全副M1903春田式步槍裝備下的參戰軍第一師面前，劉洵那萬把人不到的徒手第十五師就像一只冬夜里雪地上簌簌發抖的小羔羊，南苑兵營完全軍事化的管理，只有一條護城河圍著，對任何試圖非法翻越邊界進出的人，第一梭子機槍警告，第二梭子直接打腿，所以進了兵營第一件事必須確保自己能認識警告牌的字，要不然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掛的！

　　劉洵的第十五師一進南苑兵營，首先接受的卻是跟新兵招募一樣的體檢，所有吸毒抽大煙、以及體格有問題，體能有問題，有傳染病的一律剔除，有病的送進隨軍醫院的隔離區進行治療，沒病卻身體不合格的直接發給路費遣散。吸毒大煙的一律進戒毒所隔離戒毒！

　　就這幾招，十五師原來的上下軍官被清理出來差不多三分之一強，都是吸大煙惹的禍，原來第五混成旅的幾個團長都有抽幾口的嗜好，這會兒結伴進了參戰軍隨軍醫院的戒毒所，直接失去了人身自由。

　　劉洵和其余軍官本來滿心以為能替自家大總統把參戰軍第二師編練組建起來好好擺個譜，沒想到直接被送進了教導團回爐改造，教導團長則是劉洵當年在保定軍校的校長蔣百里，有老蔣鐵面無私的震懾，這幫子多數是保定軍校出身的子弟們還真不敢撒潑，這幾百人的軍官，在三千精銳教導團官兵眼里連個浪花都不是。

　　失去大小軍官的第十五師或者說那個第五混成旅，剩下的七八千人和這一周新到的新兵們混合分編了成了兩個補充旅去永定河兩岸挖泥，吃不了苦想當逃兵的當然有，可真當得了逃兵的還真沒有，補充旅從班長到代理旅長都是原來教導團出來的16混成旅的老底子，何況憲兵團兩個多月來整肅軍紀和抓逃兵的能耐是大為看漲。

　　所以當六月中旬參戰軍第二師正式組建成立的時候，劉洵原來的那些從南京帶來的第五混成旅士兵們正摻和在三個新兵補充旅中一起在永定河上游挖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