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約翰.安德森舉起了白旗
見安德森的臉色不好看，王庚也不放在心上，自顧掰著指頭給老頭子算賬：
“美國目前人口9800萬，我雖然沒有足夠的數據，但根據人口和產量來推測，整個美國的檸檬酸年產量約為2000萬磅左右，輝瑞公司是美國和世界最大的檸檬酸生產商。
而根據輝瑞公司在布魯克林廠房面積和員工人數來看，以現在的檸檬酸傳統生產工藝，您的工廠年產700萬磅檸檬酸就頂了天了，檸檬酸在美國市場的價格是1.25美元/磅，而隨著原材料價格的不斷上升，現在市場毛利大概在20左右。
如果我推算的沒錯，輝瑞公司這幢大樓，加上布魯克林區的老廠房和倉庫，和那邊300多個工人，加上芝加哥辦事處的一些七七八八，輝瑞公司的年銷售額在700萬美元左右。
當然大家知道您在當初執掌輝瑞的第一年銷售額就達到了340萬美元，純利潤更是超過40萬美元，在大戰爆發前輝瑞的最高年銷售額更是超過一千萬美元。
但是戰爭爆發后整個市場和輝瑞公司都受到了原材料的限制和影響，所以我認為，輝瑞公司現在的年銷售額能維持在700萬美元就已經相當了不起了！
參考現在美國化工原料市場批發商回款的賬期一般在三個月到半年左右看，您的生產流動資金大概在300萬美元不到，而設備廠房大樓等固頂資產加起來，大概是200萬美元左右。”
“這么一算，輝瑞公司的總資產大概也就是五百萬美元左右，當然這個是我自己算的數據，到底對不對，只有您這個輝瑞的總經理最清楚”
安德森的心里無比震驚，眼前這個青年的數據雖然不是完全準確，但他推算時采取方式卻叫人刮目相看，成立于1849年的輝瑞公司，此刻的總資產大概在600萬美元左右。
約翰.安德森一時說不出話來，眼前的青年讓他大開眼界，這廝甚至在想，要不要把他留下來為輝瑞效力，輝瑞需要這樣年輕又有腦子的新鮮血液。
“這么看，我推算的八九不離十，恭喜你安德森先生，這么說輝瑞公司的毛利潤在一百五十萬美元上下，而您可以獲得利潤額的25，天吶，你可是大富翁啊，您一年的收入起碼也得二十多萬美元吶！您比摩根家的兩個女兒的年金收入加起來還高！”
王庚大驚小怪的嚷嚷著。
“沒有那么多，輝瑞在研發方面的投入超過你的想象，公司一年的純利潤不過七八十萬美元左右，我也早放棄了分享總利潤25的收入方式，不過年輕人，你確實讓我很吃驚！”
安德森按捺中心中的吃驚，愛才之心大起，忍不住伸出了橄欖枝，有點急切的道，
“年輕人，有沒有興趣加入輝瑞，憑你的腦子，我相信輝瑞絕對會有你的用武之地，我可以給你五千美元的年薪！來做我的助理怎么樣！”
王庚既有點感激，又有點失望，尼瑪，老子的目標在稱霸一國，五千美元就想籠絡老子給你干，簡直是白日做夢！
說感激是因為昨晚那小愛迪生，查爾斯.愛迪生在自家老子的通用電氣里，周薪也不過二十五塊美元，算下來年收入也就1400美元，這個安德森倒真有眼光，一把就敢拍出比人家高三倍的高薪來拉攏自己。
“我聽說輝瑞已經建立的新的實驗室，您手下的首席化學家詹姆斯.柯里正在夜以繼日的攻關檸檬酸新工藝？不知進展如何？大概幾時會有成果？”
王庚話鋒一轉，不接老頭子拋過來的繡球，把話題扯回到了檸檬酸新工藝項目上！
“進展不錯！相信很快我們輝瑞就要在業界中掀起一道狂飆，我們成為發明世界檸檬酸新工藝的先驅者！化工領域檸檬酸生產的革命性變化即將在輝瑞實驗室誕生！”
安德森決定先唬王庚一唬，論討價還價的本事，老江湖安德森自認眼前這個小伙子不是自己的對手！
哼，老狐貍，當我不知道，你那個詹姆斯柯里雖然了不起，可歷史上等他弄出檸檬酸新工藝來，至少要等到1919年，現在不過1917年的二月，這老頭吹牛不打草稿，居然想唬我！
“那我恭喜您了，安德森先生，我相信美國其他化工和制藥公司，對我的發明興趣也不會少，而他們又缺少詹姆斯柯里這樣了不起的化學家在實驗室替他們倒騰，好在這些公司的總部多數也在紐約曼哈頓！”
王庚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沖著安德森伸出一只手道，
“冒昧打攪耽誤了您的寶貴時間，我這就告辭了，趕在午飯前還能來得及去花旗制藥公司！”
“哎！年輕人，你這又是何必呢！如果有更好的新工藝能縮短我們研發的過程，我們當然樂見其成，只是您剛才問輝瑞的總資產是多少，這可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難道您想入股輝瑞？或者是，收購我們輝瑞公司嗎？！”
王庚坐回了沙發，臉色卻一正，緩緩道，
“安德森先生，我來這里，是為雙方尋找一個最佳的合作方式，您應該感謝我的第一選擇是您和輝瑞公司，而不是其他諸如花旗制藥強生公司這樣重量級的輝瑞競爭者。”
“我有百分百的自信，我提供的檸檬酸新工藝發明將在整個世界化工制藥食品行業掀起一場革命！檸檬酸的成本將至少下降三倍而產量將提高三倍！我的檸檬酸可不是從意大利柑橘濃縮汁里頭搗鼓出來的！”
“王先生，正如您所說的，檸檬酸對輝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從小里說這至少是每年700萬美元營業額的一樁買賣，從大里說這關系到輝瑞這家已經有68年歷史公司的命運和前途！”
安德森苦笑著掐滅了手里的雪茄，接著道，“希望您能諒解我的謹慎，從查爾斯.輝瑞先生手里接過公司的管理權時，我對他有過莊嚴的承諾。”
“這是最讓人肅然起敬的品質，事實上，我聽說輝瑞公司在您的領導下不但業務蒸蒸日上，而且您還承諾，任何輝瑞的員工，如果將來應征入伍奔赴戰場，那么輝瑞不但為他們保留職位，他們的家人還能繼續按時領取職員的薪水？”
王庚心道誰說資本家都是唯利是圖鐵石心腸的？這約翰.安德森就是人文主義的代表之一，其實這也是他選擇輝瑞和安德森作為合作伙伴的最重要理由！
“年輕人，您真讓人吃驚，這的確是我在年初的董事會會議上提出并堅持的一點，問題是我們從來沒有因此接受過媒體的采訪，您是如何得知的？”
安德森一臉驚訝，眼前這個中國青年愈發讓老人看不透，但起碼，從王庚身上他并沒有看到惡意，如果要打擊輝瑞，隨便把新工藝發明賣給任何一個輝瑞的競爭對手都能達到目的。
“難道這個王庚真的是來幫助輝瑞渡過難關的天使不成？”安德森猶疑不定的猜想著，一邊喃喃的道，
“成本下降三倍而產量提高三倍！如果真的這樣，別說美國，全世界的檸檬酸市場都要被輝瑞公司壟斷了！”
“受惠于此的不但是輝瑞，還是廣大使用檸檬酸的食品、飲料制藥和工業廠商，消費者將得到最大的實惠，這可是功德無量喲！要不您看我免費向全世界公開如何？”王庚半真半假的逗著安德森！
“哎！那怎么可以！那怎么可以。。。你這樣一來不但是輝瑞，很多上下游生產廠商都要破產倒閉，無數工人和職員將失去工作，這樣萬萬不可！”
安德森雖然知道眼前這廝在以退為進的逗自己，還是忍不住著急的嚷了起來！
“您說的沒錯，好的東西要在正確的時間掌握在道德高尚品格優秀的人手里，您和輝瑞是我選擇的對象！除非您拒絕我的請求，否則我的發明一定是輝瑞公司第一個掌握并且投入生產！”王庚開始收網！
“年輕人，我無法拒絕你的誘惑，并愿意為此冒險，請您開出您心目中的價碼吧！我們不應該在浪費時間互相試探和兜圈子了！”
安德森無奈的舉起了白旗，當然不忘跟上一句，
“如果您發明的新工藝確實如您所說的那樣富有成效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