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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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保能夠活下來？”老太太反問。

　　“不知道，只能提供可能活下去的線索。”老太爺不給老太太討價還價的余地：“你沒有其它的辦法，只能抓住每一個可能。”

　　客廳里氣壓低得嚇人。

　　漸漸的老太太劇烈起伏的胸廓，漸漸的冷靜下來：“好。”

　　老太爺笑了，果然如此：“那我們先去辦正事吧。”

　　“好，跟我來。”

　　老太太現在臉上有多平靜，心里就有多恨。

　　那個老不死的，幾十年躲在白佛寺不出來，避而不見，一出來就是為了那個賤女人。不過現在一切都沒有楊宗保重要。只要楊宗保沒事情，一切都是值得的。

　　老太太帶著老和尚，走進了書房。

　　“就在這里？”老和尚蹲在地上，用手撫摸著平坦的地面：“20年了，是該解決了。”

　　“就在這里，你挖出來吧。”老太太冷笑。當初是直接在地上挖洞，然后灌注水泥。就算是現在挖出來，也是永遠也不能脫離石棺，永遠要被封在水泥柱里。

　　“云兒，這次真的不是因為其它的原因。長期把尸體藏在這里，雖然在一段時間可以迅速的使家業發展起來，但是到了后期，就會影響后代的運勢。”老和尚枯瘦的手指貼在地面幾分鐘之后才站起身來。

　　“無稽之談。”老太太駁斥道。

　　“云兒…”老和尚深深的嘆了口氣：“你做這一手不也是因為相信？”

　　“…”老太太沉默不說話了。

　　“李亞力被總管震碎了一側的腎臟。”老太太轉移話題：“給宗保治療的人住的寺廟被燒毀，人也死了。李亞力說，總管從火堆里取了些東西。”

　　“說了。”老和尚干涸的眼睛里突然精光一閃，總管并沒有把這事告訴他。

　　老和尚說罷站起了身：“我暫時住在這里。”

　　“交易呢？”老太太問。

　　“明天。”老和尚說完就在蒲團上坐了下去，閉上眼睛開始念經打坐。

　　老太太深知老和尚的為人，知道再說無益，只能等著明天的。

　　“老太太…”

　　老太太一從書房出來，梅叔就提醒老太太。

　　老太太也注意到有什么東西從眼前一閃而過，但是沒有吱聲，只是帶著梅叔離開了。

　　“老爺。”

　　總管對著老和尚輕聲叫道。

　　老和尚沒理，眼角頭沒抬一下。

　　燭光搖曳，老和尚如枯樹般身姿一動不動。

　　“師父…”

　　總管再次仗著膽子叫了聲。

　　“吸…”

　　老和尚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然后吐出：“你還有什么沒說的嗎？”

　　“呃…”總管的心突然跌倒了谷底。探頭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老和尚，發現對方正瞧著自己，汗如雨下：“沒有。”

　　“沒有？”老和尚微微提高了點聲調。聲音帶著一股子念經的節奏，讓人不自覺的心平氣和。

　　可是現在總管卻完全沒有心平氣和的感覺，相反壓力巨大。在老和尚的壓力之下，總管終于雙腳跪在了地上：“老爺，我趕到南山寺的時候，廟里已經失火了，我只在火中搶救出了一本書和住持留下的遺物。”總管說完從懷里掏出了一本書和一個布袋子。

　　老和尚不客氣的拿過來，沒有理會那本書而是撿起了袋子，從袋子里倒出了一顆顆飽滿光滑的五顏六色的珠子，粗粗算過去，大概有一百多顆。

　　“老爺，這個…”總管捧著書不知所措。

　　“其實，你以為我不知道？”老和尚終于再次開口了：“那書是我送個白熊和尚的，你以為我不知道？”

　　總管頓時如同掉進了冰水里，急急忙忙的用膝蓋上前了幾步，把書放在老和尚的腳邊，自己在用膝蓋往后退了幾步，全身趴在地上，頭都不敢抬一下：“我一時鬼迷心竅，請老爺責罰。”

　　老和尚沒有拿起書，而是玩弄著手里最小如同米粒，最大如同珍珠的珠子，慢慢的開口了：“這是舍利子。用現在的科學也就是不清楚，為什么有的人體在火化之后會留下這東西。有的是五光十色的，有的是潔白如玉的。但都只有在和尚的圓寂之后被焚化才會出現。你說是為什么呢？”

　　“奴才不知。”總管緊張到了極點，就連很久沒用的自稱都拿了出來，更沒有多余的心思去猜想。

　　老和尚沒有解釋，而是把舍利子重新裝回來袋子里，放在一邊，從地上拿起了你肯定看了。當初白熊來找我算卦，我給算了，還送了本書。這本是《二十四掌筋脈》，確實是本好東西。這是《黃帝內經》中丟失的一個篇章。《黃帝內經》流傳至今已經缺少了很多部分，但是還有些在民間流傳。這本《二十四掌筋脈》也是為數不多的被保留下來的部分之一。但是要使用的人必須堅持十年以上練習通臂拳。只有雙臂有力，出掌迅速才能發揮這本書的精髓。可是結果是使用的人要耗費自身的元氣。這本書如果是你在火中取得，為什么沒有燒焦的痕跡？”

　　“這個？”總管本來聽得入迷，沒想到老爺突然改口，一時變不了瞎話，愣在那里。

　　“說。”老和尚把經書打開，隨意翻看起來。

　　總管知道沒辦法隱瞞過去，全身顫抖的坦白：“在整個寺廟起火之前我就鉆了進去。發現白熊和尚七竅流血，沒了生機，在他的面前擺著這本書。我翻了幾頁覺得有趣，就收起來了。后來正好有火苗，我沒有阻止，就出去了。等寺廟燒成灰燼之后才去收了這些舍利子。我的本意是消滅一切痕跡。可是最終還是起了貪念，想要貪下這本書。老爺，奴才真的錯了。”

　　“這本書是好東西，特別是你們習武之人，身體看著健壯，可是內傷不斷。每逢陰雨天就會關節酸脹。這是練武之人的通病，這書能夠讓你清理經脈，也難怪你愛不釋手，起了貪念。這寫都可以原諒…”

　　“謝謝老爺…”

　　“但是…”

　　總管剛以為可以輕松點，就被老和尚接下來的一句話給重新按在了地上。

　　“但是，你不該斷了楊宗保治療的路。”

　　“…？”總管不理解：“請問老爺什么意思？”

　　“…”老和尚也不愿意多解釋，而是把書扔在了總管的面前：“三天時間看會它，然后用在楊宗保的身上。”

　　“什么？”總管沒聽清楚。

　　“學會它，用在楊宗保的身上，我給你你想要的答案。”

　　“真的？”總管突然抬起了頭，慌慌張張的開始翻經書。

　　開始總管臉上充滿了驚喜。這經書果然就像他想像的一樣，對于自己的內傷很有作用。但是越往后翻，總管的臉色就越蒼白。

　　老和尚早就知道了總管的反應，所以不動神色的在一邊看著。

　　“老爺…”總管翻完最后一頁，猶豫的對老和尚說：“老奴希望能夠守在老爺的身邊，請老爺成全。”

　　“春豪，你跟著我也有30多年快40年了。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什么事情說出口，是能收回的？你習八臂拳也有幾十年了，正好用上。不過你放心，因為你習拳時間比較長，不至于丟掉性命的。等楊宗保這關過去之后，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老和尚大方的承諾著。

　　“一言為定。”總管知道自己沒有退路，只能重新翻開書，開始演習起來。

　　老和尚就算是表面淡定，但是心里卻很精明沒有忽略掉總管的一舉一動。本來不至于這樣對待總管。但是總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了小動作，并且對楊宗保有了不滿。這樣的人就算是跟了自己再久，老和尚也是不會留在身邊的。物盡其用，就讓總管贖完了罪再說吧。

　　楊家的規矩，仆人就是仆人，不可越界，這是從老和尚的上代就傳下來的規矩。

　　老和尚睡與不睡已經沒有多大的區別了，倒是總管一晚上沒睡。經書中遇到不懂的問題，就向老和尚請教。

　　天亮的時候，梅叔給老和尚送來了飯，不意外的看到了總管坐在一邊運氣。

　　梅叔十分的緊張，托著盤子的雙手不停的抖著。

　　“梅？你手腳不靈活了？”老和尚瞇著眼睛。

　　“沒。”梅叔有些膽顫心驚的感覺。

　　“沒就好。”老和尚說了句意味不明的話，就走出了書房。

　　清晨竹林響起了沙沙的聲音，老和尚因為是晚上來所以沒看清，沒想到早上一見書房周圍的環境卻確有些意思。

　　無風自動，老和尚雙腳如入定老僧，腰馬一沉，雙手抱球，突然全身一緊，周圍風一動…老和尚開始了太極八卦…身型如龍如蛇…

　　梅叔站在一邊伺候著，順便看著。兩個小時下來，獲益匪淺。

　　當老和尚停下來的時候，梅叔急忙上前送上了毛巾。

　　“梅，還是這么機靈。”老和尚夸獎說。

　　“…”梅叔不敢啃聲。誰都不會從老和尚現在的外表想到他以前的樣子。梅叔不敢插嘴，也不知道說些什么。

　　“都生疏了呢。”老和尚不滿的把毛巾扔回梅叔的手上。

　　梅叔感覺到被毛巾砸中的手背火辣辣的疼。

　　老和尚信步從書房走出，在楊宅里溜達。途中大多數人都不認識老和尚，但是也不敢上前詢問。老和尚生人勿進的氣息太明確了。

　　老和尚轉了半天，終于抓住了一個人：“女娃娃，楊宗保在哪里？”

　　被老和尚抓住的女娃娃就是梅溫馨。

　　雖然奇怪楊宅還有不認識自己的人，梅溫馨還是憑著直覺說：“我正好要去送飯，老師父跟著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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