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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不是妖怪吧?(下)

  「你還是要等二十九號的飛機嗎?早點來還是比較安全…」葉瑋珊低聲說:「還是我說沒用,要其他人來說才行?」

  「呃…」這女人又開始想岔了,沈洛年只好說:「好啦,我考慮一下,我回臺灣是有事情,又不是回來渡假。」

  「啊?」葉瑋珊不明白地說:「什么事?」

  「問問妳也好。」沈洛年說:「瑋珊,如果以后整個世界都會變得跟噩盡島一樣,妳覺得我們應該先買點什么東西準備著啊?」

  葉瑋珊呆了呆才說:「所以你剛才說要買手表?」

  「對啊。」沈洛年說:「會不能用電,也不能用火對吧?」

  「不是不能用火。」葉瑋珊說:「不能聚集大量可燃物或爆裂物,至于火的話,一般生火好像沒問題,但太大的火似乎會出妖。」

  「嘎?火會出妖?」沈洛年不明白了。

  「噩盡島剛擴大的時候,有試過高空扔下燃燒彈。」葉瑋珊說:「這你知道嗎?」

  「嗯,聽說還沒落下就自爆了?」沈洛年聽劉巧雯提過。

  「對,但不只是高空自爆而已。」葉瑋珊說:「爆出大量火焰的時候,跟著出現一種吞食火焰的妖怪,把火焰吸收繁殖,變成好幾只紅色的鼠妖,落到島內,它們爬過的地方,樹木枝干就冒出火焰燃燒,跟著它們又把火焰吞噬,繼續繁殖,就這樣不斷擴張。」

  「啊?」沈洛年倒沒聽過此事,那噩盡島怎么沒被燒光?

  「本以為那鼠妖會這么燒下去。」葉瑋珊接著說:「但不知道為什么,沒過多久鼠妖就不見了,后來幾次的炸彈都這樣,就沒繼續測試…直到看到疑似畢方的妖獸出現,有人開始懷疑那些妖鼠是畢方吃掉的——因為傳說中畢方會吞食火鼠。」

  唔,扯得有點遠了…沈洛年咳了兩聲說:「所以我該買什么?」

  「你覺得世界會變成那樣嗎?」葉瑋珊低聲說:「我們的努力都會白費?」

  「有備無患啰。」沈洛年說。

  「嗯…」葉瑋珊沉吟了一下說:「打火石、各種耐用的刀工具、知識性書籍,還有作物種子…一時我也想不了這么多,但不管你想買什么,夏威夷這邊大部分都有啊。」

  「我又不會說英文,怎么買?」沈洛年沒好氣地說。

  「學啊。」葉瑋珊說:「只要常說,慢慢就會說了。」

  會說的人都講得很輕松啦…沈洛年哼了一聲說:「反正就這樣,我要回臺北找地方住了。」

  「洛年。」葉瑋珊又喊了一聲。

  「怎樣?」沈洛年問。

  「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會稍微聽我的建議呢?」葉瑋珊放柔聲音說。

  媽的,要她怎么做?沈洛年莫名其妙地臉一紅,胡亂地說:「再說啦…啊,快沒電了,再見。」

  「洛、年!」葉瑋珊忍不住嗔罵。

  「再見啦!」沈洛年有些慌亂地掛上電話,怔忡良久,這才把那有些浮動的心情穩定下來,他嘆了一口氣,放出妖炁,托著自己往臺北的方向騰行。

  沈洛年最后還是拖了五日才離開臺灣,葉瑋珊念了幾句沒用,也只好放棄。

  這五日中,一直沒有其他異狀,看來何宗當真已經放棄,沈洛年稍感安心,通知叔叔沈商山之后,這才離開臺灣。

  穿著運動服、斜背著當時逃出家門時帶的方形皮革大包,沈洛年走出檀香山機場大廳,很快就找到熟悉的臉孔。他目光掃過,見除了白玄藍和黃齊那對長輩之外,其他八人居然都來了。

  四個男孩們,根本就換上了這兒的海灘褲和夏威夷短衫,幾個女孩子倒是和過去裝扮差不多,瑪蓮依然是豪放的短褲配短袖,奇雅依然全身包得密不透風,吳配睿是背心配長褲,仍是個運動員的模樣,只有葉瑋珊比較特殊,居然穿著一襲白色短袖洋裝,及膝短裙下那雙腿,還是讓沈洛年忍不住偷瞄了幾眼。

  不過現在人多,不便多看,沈洛年迎上去,有點意外地說:「大家都來了?」

  「大家都想來啊。」賴一心呵呵笑說:「這兒計程車很大,坐得下。」

  「你結了仇怨,這兒說不定會有人埋伏,大家一起來比較安全。」葉瑋珊微笑接口說。

  「前陣子都在養傷,有機會出來走走當然不能錯過。」瑪蓮也笑嘻嘻地說:「洛年聽說你砍了何宗人的手?靠,我們上噩盡島的時候一定會很熱鬧。」

  「呃…」沈洛年倒沒想到,自己砍了那兩人的手可能引起「共生聯盟」的敵視,這樣豈不是拖累了白宗?所以葉瑋珊才一直要自己聽她的話嗎?沈洛年想到這兒,不禁微微皺眉,看了葉瑋珊一眼。

  葉瑋珊不明白沈洛年的意思,疑惑地以目光詢問,卻見沈洛年只搖了搖頭,似乎不想在這時候多說,葉瑋珊也就罷了。

  「洛年你好差勁,離開檀香山之前,都不來醫院看我和瑪蓮姊,還有宗長!」吳配睿開始算帳:「我們躺了好幾天耶。」

  「看了又不會好比較快。」沈洛年哼聲說。

  吳配睿故意板起臉哼了一聲,但卻又忍不住偷笑,卻是眾人慢慢習慣沈洛年的口吻,反而慢慢把這種語氣當成是一種笑話來聽。

  「計程車還在等。」葉瑋珊說:「一面走一面說吧?」

  眾人邁步的時候,張志文卻對瑪蓮擠眉弄眼,瑪蓮卻輕推了奇雅一下,奇雅則皺皺眉頭,白了瑪蓮一眼。

  瑪蓮見狀吐了吐舌頭,回頭對侯添良使眼色,侯添良則猛搖頭退開兩步,又推了張志文一把,至于黃宗儒和吳配睿兩人卻躲遠遠在旁邊一個苦笑一個偷笑,沈洛年眼睛瞄到,卻不知這群人在搞些什么。

  坐入了「加長型」的計程車,九人坐成三排,沈洛年旁邊正好是賴一心和葉瑋珊,這時前面六個人,除奇雅之外,其他五人交頭接耳、嘰哩咕嚕地吵成一團,過了好片刻,五人居然伸出手來劃拳,也不知道在賭什么東西。

  「他們在干嘛?」賴一心詫異地問。

  「還不是那回事。」葉瑋珊忍笑說。

  「喔!」賴一心醒悟了,哈哈一笑,看了沈洛年一眼。

  搞屁啊?沈洛年莫名其妙,皺著眉頭,每個人都瞄了一眼。

  那五人剪刀、石頭、布地一陣廝殺,終于出現了最后的落敗者…或者該說勝利者,總之,瑪蓮一臉苦相地叫:「為什么!」

  「瑪蓮姊快點!」吳配睿拍著手笑說。

  「哎呀。」瑪蓮嘖了一聲,故意說:「人家畢竟也是女生,哪好意思問啊?」

  「瑪蓮姊說自己是女生耶!嘖嘖…」張志文和侯添良兩個馬上一起大噓特噓,氣得瑪蓮卷袖瞪眼,要不是車子不夠大,說不定已經打起來了。

  「瑪蓮姊,愿賭服輸啊。」黃宗儒笑說。

  「臭小子們!」瑪蓮轉頭對身旁的奇雅說:「奇雅,妳幫忙問啦,洛年都不會發妳脾氣。」

  「我才不管,自己去問。」奇雅轉過頭看窗外,張志文、侯添良、吳配睿等人則開心地拍手喊:「瑪蓮!瑪蓮!瑪蓮!」

  「好啦,」瑪蓮豁出去了:「通通住嘴!」

  眾人全部安靜下來,瑪蓮回頭說:「那個…洛年啊。」

  「是?」沈洛年皺著眉頭說。

  「別這樣嘛,」瑪蓮干笑說:「好像等我一問,你就要準備發脾氣一樣。」

  沈洛年眉頭皺得更厲害了,看著瑪蓮不吭聲。

  「那個…」瑪蓮說:「你突然跑去云南,到底是為什么啊?」

  原來是為了這種事情?沈洛年一時之間不禁有點無力,皺眉嘆了一口氣,真不知該怎么應付這群人。

  瑪蓮既然開了口,也就不客氣了,當下大聲說:「我們知道你有難言之隱,所以你不用回答得很清楚,只要回答選擇題就好了。」

  「嗄?」沈洛年詫異地說。

  「蚊子你來念!我哪會背那些。」瑪蓮回頭瞪了張志文一眼,卻是她和這幾人熟了以后,自然而然也開始叫他們的綽號。

  「好吧。」張志文清了清嗓子說:「一、只是想送她們回去;二、單純為了避一避;三、去觀光;四、和小露兒有關;五、以上皆非。」

  這算什么選擇題?沈洛年不禁瞪眼。

  張志文接著說:「順便說一下,現在一有一注,四有五注,五有一注。」

  拿我來賭博?沈洛年不禁傻眼。

  瑪蓮笑說:「當然是四吧?」

  「一定是四!」吳配睿也說。

  「四!四!四!」侯添良喊。

  「哪些人下注啊?」沈洛年問。

  「宗長夫妻和奇雅沒玩。」瑪蓮笑說。

  沈洛年一聽,轉頭看著賴一心和葉瑋珊瞪眼說:「你們倆也有份喔?」

  賴一心呵呵笑的時候,葉瑋珊抿嘴說:「我們是被逼的,不然…」

  「不能再說了,會影響答案的公正性!」張志文搶著說。

  「我跟你們說吧。」沈洛年說:「我是去學東西的。」

  「不能騙人喔,這可是和金錢有關!」瑪蓮睜大眼睛說。

  等到了島上指引方向時,也不能隱瞞,沈洛年一面搖頭,一面緩緩說:「她們有種辦法,學會以后,可以藉此找到懷真的去向。」

  聽到「懷真」這兩個字,所有人都收起笑容安靜下來,每個人都知道,當時懷真為了救人,沖出去擋住刑天,從此下落不明。這一個月,葉瑋珊不時向去過噩盡島的宗派打探,也沒有得到任何消息,看來是兇多吉少,大伙兒心中都有點愧疚,這段時間,眾人私下相處時,誰也不愿提懷真這兩個字。

  在多數人的心中,懷真應該已經死了,聽到沈洛年突然這么說,誰也說不出話來。

  「真有辦法找到懷真姊?」賴一心首先有反應。

  「什么樣的辦法?」這句話卻是奇雅回頭問的。

  「懷真姊…」吳配睿忍不住說:「都快一個月了,她…她…」

  沈洛年撕掉手上的OK繃,露出血冰戒說:「這是我和懷真立下的咒誓之戒…這戒指還在,代表她還活著。」

  「咒誓之戒?」眾人都沒聽過這名詞,全都嚇了一跳,而除了奇雅和瑪蓮看過這戒指之外,其他人都沒見過,不禁大驚小怪地擠上來看,不過車里面實在不方便,一下子亂成一團。

  「所以懷真姊確實沒事?」賴一心露出笑容,用力一拍手說:「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當時我看到懷真手上的戒指,就覺得有古怪。」奇雅忽說:「不過你老包著,我也不好多問。」

  「咦?」瑪蓮詫異地回頭說:「懷真姊手上也有?」

  「妳只顧著看她的臉,所以沒注意到。」奇雅淡淡地說。

  「對!懷真姊手上有類似的紅色戒指,我注意過。」黃宗儒瞪大眼睛說:「原來這不是普通戒指?」

  「懷真姊沒事就太好了。」吳配睿跟著目光往旁一瞟,故意帶點酸味地說:「無敵大好細心呢。」

  「呃?」黃宗儒吞了一口口水,接不下話。

  「怎么樣找懷真姊?」葉瑋珊問。

  「開啟玄界之門施法…」沈洛年說:「見證誓言的玄靈,會指引方向。」

  這可沒人聽得懂了,眾人面面相覷好片刻,侯添良想了想突然說:「洛年,你和懷真姊干嘛立什么誓言啊?」

  沈洛年一怔,正不知該不該說,葉瑋珊已經打岔說:「人家的私事就別管吧,洛年,你試過那方法嗎?」

  「嗯。」沈洛年下飛機前就測試過了,點頭說:「該是在噩盡島上沒錯。」

  「可以讓我們看看那個方法嗎?」吳配睿好奇地說。

  「可以啊…」沈洛年想想突然說:「會有妖炁,你們別介意。」

  「啊?」眾人都是一呆。

  沈洛年不再多說,以影蠱施放妖炁開門,原息透過戒指,這時傳來的一串影像和方位可就清楚多了,越過一大片海洋,到了噩盡島上,一路往高地過去…沈洛年已經知道,這法門能顯示的畫面有限,如果距離很遠,就會看不明白這些片段畫面,但是距離近的時候,就足以連接出路線方位,到了噩盡島上,說不定會直接在腦海里組成一條完整的路線圖。

  「沒錯,噩盡島山上…島中央山峰。」沈洛年說。

  「已經完成了?」吳配睿詫異地說:「什么都沒看到。」

  「別人感受不到。」沈洛年說。

  「剛剛真…真有妖炁,這是怎么回事?」瑪蓮張大嘴,詫異地說:「靠,洛年你沒人炁卻有妖炁,你不是妖怪吧?」

  沈洛年白了瑪蓮一眼,散去妖炁說:「忘了我是縛妖派的嗎?」他早已經準備了這個理由,畢竟蠱術聽起來頗恐怖,加上酖族女巫似乎也不想讓這事傳出去,還不如用縛妖派當理由,剛好把兩個謊言兜在一起,天衣無縫。

  「啊!」眾人一陣驚呼,葉瑋珊說:「你有了自己的妖怪嗎?在哪兒?好像…好像不是很…」

  「好像很弱啊!」瑪蓮一點都不客氣地嚷了出來。

  「弱的別人才感覺不到,我反而喜歡。」沈洛年隨口說:「這只小妖,只為了用來施咒找懷真而已。」

  「真的耶,妖炁又完全不見了。」張志文詫異地東張西望說。

  「啊!差點忘了。」葉瑋珊突然笑說:「只有我押五,一家獨贏,志文你這組頭把錢拿來!」

  「啊…」周圍馬上傳來一陣慘叫,張志文愁眉苦臉地掏出鈔票,數給葉瑋珊。

  「誰押一?」沈洛年望向賴一心說:「一心嗎?」

  「對啊。」賴一心笑說:「我猜錯了,呵呵。」

  「我和一心本來不想玩的。」葉瑋珊拿著鈔票在手中搖,一面忍笑說:「他們說五個人都選四,賭不起來,逼我和一心出錢陪賭。」

  「可惡啊。」瑪蓮不大甘愿地說:「瑋珊妳每天和洛年通電話聊天,有沒有作弊?」

  「誰每天聊天?」葉瑋珊一怔,微微皺眉說:「我們只談正事。」

  「是啦、是啦。」瑪蓮嘟著嘴,沒勁地轉身坐下。

  片刻后計程車停了下來,車門打開,眾人紛紛下車,沈洛年一下車,卻見大片的海橫在眼前,竟是個小碼頭。碼頭前端,一艘中型游艇上,白玄藍和黃齊正在上面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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