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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第三章 這么想死就成全妳

  「我確實有幾個問題想問…」葉瑋珊看著沈洛年片刻之后說:「胡宗的事情,你不愿說,我可以理解。」

  然后呢?沈洛年等著下文。

  「如果我沒猜錯,你當時還沒變體吧?」葉瑋珊說:「一直到脫離之前。」

  當時的體能確實和普通人一樣,所以應該回答肯定的答案?沈洛年說:「是。」

  「我明白了。」葉瑋珊頓了頓,欲言又止的似乎還有話想說。

  「怎么?」沈洛年問。

  「為什么…要說懷真姊是你姊?」葉瑋珊說:「雖然說這其實不關我的事情…但是你們倆…明明…應該…」葉瑋珊似乎有點為難,不知該怎么說下去,說著說著不知想到什么,臉頰慢慢地紅了起來。

  這時的情緒就比較單純了,這是害羞、疑惑、煩惱、擔心,還有…一絲羨慕混在一起吧?還真有趣…不過現在該怎么解釋?沈洛年停了兩秒,最后還是嫌解釋麻煩,反正被誤會也沒什么大不了,于是開口說:「當初懷真一出現就裝成我姊姊,我雖不知道為什么,也就順著她了。」

  葉瑋珊想了想,突然點了點頭,仿佛能理解地苦笑說:「她這樣的女子,很難有人能不順著她吧?說也奇怪…在懷真姊面前,我好像腦袋都有點轉不動了。」

  可能是因為那什么喜欲怪氣吧?沈洛年沒有回答。

  「對了,這幾天為了捕妖,固定的練習都會暫停,而且剛好遇到元旦,也不用上學,等下星期一才恢復練習…」葉瑋珊想了想說:「捕妖期間,我們是早上八點在學校集合,你不想來的話也沒關系。」

  這樣最好,我才不想打妖怪。沈洛年馬上說:「那我暫時不去。」

  「嗯,反正只是些小妖,我們處理就好了。」葉瑋珊點頭說:「不用送了,再見。」

  「那…慢走。」沈洛年說。

  送走了葉瑋珊,沈洛年怒沖沖地回到五樓,他一路推門走入房間,見懷真正縮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顆頭賊兮兮地看著自己,沈洛年火氣不禁消了一半,搖頭說:「又干嘛?」

  「你沒有要罵我嗎?」懷真可憐兮兮地說。

  「別假了。」沈洛年好笑地說:「快起來。」

  「來床上說吧,幫人家抓抓?」懷真伸出看似赤裸的白皙玉手對沈洛年招了招。

  「不抓!」沈洛年哼了一聲,坐到桌前說:「到底是怎樣?不是要我離道武門遠點嗎?」

  「對呀,但是剛這樣沖突下去,到最后你不是會被關起來嗎?」懷真不鬧了,翻開被子蹦出來,只見她又換上那件V領大毛衣,剛剛只是故意卷起右臂的袖子裝裸體,她拉下袖子,扠腰說:「你坐牢我要怎么去取原息?還是你愿意拋下一切跟我上山?那現在走也還來得及。」

  「唔…」沈洛年確實不大愿意就這么在山里躲一輩子,他想了想才說:「那現在該怎辦?真的照指示去殺妖怪?」

  「也無所謂,反正只是小妖怪,沒什么危險。」懷真走近說。

  「沒危險才怪。」沈洛年罵:「匕首太小了,太大只的我戳不進去。」

  「好啦。」懷真皺皺鼻子說:「晚點教你怎么應付就是了。」

  這臭狐貍果然又留一手,沈洛年忍不住瞪眼,懷真卻不以為意,只嘻嘻笑說:「先這樣混一陣子,等天下大亂的時候,我們再躲起來就好了。」

  「萬一走不開呢?」沈洛年說。

  「不會啦。」懷真翹起小嘴,有三分自負地說:「若我真要帶你走,沒人留得住我,只是有點麻煩而已。」

  真有這么簡單嗎?按照沈洛年過去的經驗,想和人沒有牽扯,那越早跑越好,拖得越久,只會越牽扯越深,這狐貍會不會太過樂觀了?沈洛年看著又湊過來要「抓抓」的懷真,臉上笑咪咪一點煩惱都沒有,不禁暗暗嘆了一口長氣。

  上周三天下大亂,人和妖都死了不少,周四理所當然各學校都放假,尤其在戰區的西地高中更是放得理直氣壯,而周五恰逢元旦,再加上周末的兩日,學生們很快樂地連休四天。

  懷真早在星期五早上,吸了一肚子渾沌原息,滿意地離開,而沈商山除一開始兩日問了些有關道武門的問題,后來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所以沈洛年這個周末還算過得挺安穩閑適。

  不過好日子總會過去,星期一又是上學的時間,上學還不打緊,問題是放學就得去報到了,那群人似乎只有葉瑋珊正常一點,其他人不知為什么都熱絡得有點夸張,實在不明白為什么他們不像其他同學一樣,都離自己一定的距離呢?

  再怎么煩惱也沒用,一天的課程很快就結束了,沈洛年也不急,反正等大部分人離開才去也不晚,他正留在教室無所事事地得看著操場時,突然發現一個不該出現的女孩身影,沈洛年不禁微微一愣,站了起來。

  那女孩抬起頭,恰好往這兒望,兩人目光一對,女孩一驚,連忙轉頭,開始在操場上跑步。

  她怎么又回來跑步了?發生什么事了?而且這女孩的思緒實在比葉瑋珊單純太多,那顯而易見、籠罩全身的難過氣氛是怎么回事?沈洛年實在看不下去,背起書包,往操場走去。

  女孩跑著跑著,突然看到沈洛年出現在操場旁邊,她吃了一驚,偷瞄一眼連忙轉頭,想想又偷瞄一眼,見沈洛年果然是死盯著自己,女孩跑著跑著越來越慌張,最后終于手足無措地停了下來。

  「吳…小睿!來。」沈洛年招手說。

  女孩正是吳配睿,她愣了愣,不大甘愿地走過去,看著沈洛年不敢說話。

  這女孩怎么從難過轉成害怕了?我有這么可怕嗎?沈洛年莫名其妙地問:「妳在害怕什么?」

  「你不是來罵我的嗎?」吳配睿膽怯地說。

  沈洛年微微一愣說:「罵妳什么?」

  輪到吳配睿一呆說:「上星期你不是生我氣嗎?」

  「喔。」沈洛年這才想起,抓抓頭說:「妳不是不說了嗎?我罵過就算了,已經忘了。」

  「真的嗎?」吳配睿稍松一口氣,那股害怕的情緒倏然淡去,但難過的情緒又仿佛什么纏繞的黑煙一般冒起。

  媽啦,原來看透人心本質會多這種麻煩,沈洛年被那股悶氣熏得往后退了半步,這才說:「妳難過啥啊?干嘛跑步?不是該去地下室練習了嗎?」

  「我…」吳配睿眼睛突然一紅,癟著嘴不肯張口。

  「怎樣了?」沈洛年追問。

  吳配睿猛搖頭,卻不肯說話。

  「說話啊!」沈洛年沒耐性了,聲音大了三分。

  吳配睿一驚,開口說:「我不能…」但才說這兩個字,眼淚立即大滴大滴地往下流,再也止不住。

  沈洛年吃驚地說:「怎…怎么哭了?」

  「不要逼人家說嘛…」哭都哭了,吳配睿不再強忍,小臉擠成一團,哇哇大哭說:「人家會忍不住想哭嘛!」

  媽啦!果然是小孩子,沈洛年看周圍人都詫異地望著這面,連忙拉著吳配睿往旁走,一面說:「哭都哭了,快趁著哭把話說清楚。」

  吳配睿,一面哭一面說:「哭的時候…怎么說清楚?」

  「反正妳一說就哭,如果哭的時候不說那什么時候說?」沈洛年的字典里似乎沒有「憐香惜玉」這四個字,瞪眼說。

  但吳配睿似乎因為驚訝,淚反而停了,她呆呆地看了沈洛年片刻,才抽咽地說:「我…我不能加入…道武門了。」

  「為什么?」沈洛年問。

  「那個…妖…質不夠,沒有我的份。」吳配睿可憐兮兮地說。

  「怎么可能?」沈洛年說:「前兩天他們殺了少說上百只小妖,十個人也夠了,你們不是才五、六個新人?我去問問瑋珊!」

  「不要啦。」吳配睿緊張地抓住沈洛年說:「不是瑋珊姊的錯,她一直跟我道歉,你不要去罵瑋珊姊。」

  「誰說我要去罵瑋珊?」自己形象似乎已經有點糟糕,沈洛年口氣放緩說:「我只是說要去問問,明明妖質應該很多。」

  「好像是有人認為…我們這組年紀太小還是什么…叫他們別收人了。」吳配睿說:「其他人已經去一個月,所以收,而我才剛去一天,反正也不是發散型…他們就不發妖質給瑋珊姊了…」

  雖然斷斷續續又配上眼淚鼻涕,倒還聽得清楚,沈洛年聽了聽,點頭說:「這倒也不錯,不讓妳加入就算了吧,加入也不是什么好事。」

  「為什么?」吳配睿委屈地說:「我也想打妖怪啊,我不怕啊。」

  「什么不怕?會死人的。」沈洛年撇嘴說。

  「我不怕嘛!」吳配睿大聲叫了起來。

  「別耍賴啦!」沈洛年瞪眼說:「吵死了。」

  吳配睿一怔,嘟起嘴低頭喃喃說:「就真的不怕啊…我只是想做一些會讓我想盡力去做的事情,也不可以嗎?我就是覺得原來的生活很煩!我就是喜歡靠自己的力量保護大家!我就是不想躲在后面!我就是不像女孩子啊!」

  沈洛年怔了怔,想想才說:「就算妳不怕死,但為了這些而死,妳真的覺得值得?」

  「怎會不值得?而且又不是一定死。」吳配睿望著沈洛年說。

  「如果一定會死呢?」沈洛年說:「如果影片中那種怪物跑出來呢?大家都打不過喔。」

  「還是要有人去面對啊!」吳配睿說著一咬牙,仿佛發誓一般地說:「現在就算不讓我加入,我以后一定也要加入的,這才是我想做的事。」

  媽的妳還真偉大崇高,這么想死就成全妳。沈洛年一翻白眼說:「跟我去試試。」

  「去哪兒?」吳配睿一呆。

  「還問?」沈洛年邁開腳步說:「去地下室。」

  「別讓瑋珊姊為難啦。」吳配睿見沈洛年不理自己往前直走,連忙追上說:「她也是被指示的。」

  「我不會讓她為難,只是試試另外一個辦法。」沈洛年沒停步,想想又說:「但如果妳不想加入的話,就別跟來。」

  「咦?」吳配睿呆了呆,眼睛亮了起來,忙說:「那等我拿包包!」說著連忙跑去拿起背包,追著沈洛年去。

  「什么辦法啊?另外的辦法是什么辦法啊?」一面走,吳配睿還一面追問。

  沈洛年過了片刻才皺眉說:「別吵啦,還不知道有沒有用,別抱太大期望。」

  「喔。」吳配睿呆了呆又說:「你還是不想加入嗎?瑋珊姊他們很需要發散型的人耶。」

  看來她還不知道這幾天的變化,沈洛年悶哼了一聲,沒回答。

  吳配睿看沈洛年表情不對,不敢再問,停了幾秒又說:「聽說一心哥學過很多門派的武術喔,你知道嗎?」

  這倒沒聽說過,沈洛年不禁有點意外,自從那天知道賴一心傳授的攻擊方式符合道武門的特性,沈洛年就以為他的功夫是學自道武門,沒想到他學過其他傳統武術?

  吳配睿倒不在乎沈洛年不說話,想想又說:「我班上同學說瑋珊姊是因為一心哥,才念這學校的喔。」

  「喔?」八成是謠傳,沈洛年聽過也就算了。

  「還有喔,你知道宗儒哥為什么叫無敵大嗎?」吳配睿又說。

  她連這個都知道?沈洛年一呆,終于忍不住轉頭說:「為什么?」

  「因為喔…」吳配睿一面笑一面說:「他在游戲里面叫作至尊無敵,好像是公會會長,所以游戲里面每個人都叫他無敵大或無敵大大。」

  「大什么大?為什么不叫無敵老大、大哥?」沈洛年雖也玩過游戲,卻不是很理解這種網絡習俗。

  「大家懶得打字吧?對了,阿猴哥和蚊子哥都是那公會的喔。」吳配睿說。

  阿猴和蚊子?沈洛年想了好幾秒才會意,這指的是侯添良和張志文,他剛點了點頭,想想又覺得不對,皺眉說:「妳不是才去一、兩天,怎么知道這么多事?」

  「和他們聊天啊。」吳配睿說:「然后晚上無敵大邀我去他家網咖大家一起玩,我創了一個角色喔,ID叫女霸王!是牧師喔。」

  「唔…」有牧師會叫這種名字嗎?這女孩適合當牧師嗎?不過無論如何,她肯定比自己善于交際,自己當時和他們一起練了將近十天,知道的還比不上她一天知道的多,沈洛年眼看地下室已經到了,思忖一下說:「我不一定能說得成,妳要跟我進去,還是在外面等?」

  「外面等好了…會很久嗎?」吳配睿到這時候又膽怯起來。

  「唔…」沈洛年頓了頓說:「妳等一下,瑋珊似乎想出來,我問她的時候別在旁邊吵喔。」

  「瑋珊姊?哪有?」吳配睿看了看樓梯下的鐵門,卻見鐵門突然打開,果然葉瑋珊正往外探頭。

  「洛年、小睿…」葉瑋珊見到兩人,驚訝之余,臉上有點慚愧的神色,她快步往上走,一面說:「小睿告訴你了嗎?實在很不好意思,我沒能爭取到…」

  「我有叫洛年不要來了。」吳配睿忙說:「瑋珊姊,我沒有怪妳。」

  「小睿先別吵。」沈洛年插口說:「是李宗作梗嗎?你們取得的妖質應該夠吧?難道他們連你們捕獲的都要搶?」

  「不是這樣。」葉瑋珊輕嘆一口氣說:「他們并不干涉我們妖質的用途,只是對宗長建議,我這組年紀太輕,又專收年輕人,最好別再擴編了;宗長覺得對方考慮的也并非沒有道理,剛好小睿只來了一天…資料還沒往上送,她畢竟才十四歲,這時還把資料往上送、編列妖質,感覺像故意和對方斗氣…所以只讓我報了五份。」

  「用胡宗的名義如何?」沈洛年說:「我不是也殺了十只左右嗎?該夠小睿用吧?」

  「咦?」吳配睿叫了一聲,卻見沈洛年瞪了自己一眼,連忙閉嘴。

  「當然夠。」葉瑋珊有點意外地說:「你要收小睿入胡宗?」

  「不是。」沈洛年搖頭說:「只是用我們的名義使用妖質,她還是算你們的人。」

  「那…懷真姊沒有別的用途嗎?」葉瑋珊詫異地說:「你們不打算另外增加人數嗎?」

  所謂的胡宗根本就是胡謅的,還增加什么人數?沈洛年搖頭說:「別擔心這些,總而言之,這樣可行嗎?」

  「現在倒是不缺妖質,只要彼此不傷顏面就好了,但還是要等我問過宗長確認一下。」葉瑋珊看著吳配睿微笑說:「應該沒問題的,太好了。」

  吳配睿其實到一半就聽不懂了,但又不敢開口,眼看情勢突變,她忍不住扯著沈洛年衣袖說:「我可以問了嗎?」

  「還問什么,瑋珊說好了啊。」沈洛年說。

  「什么胡宗?什么殺十只?妖怪嗎?你殺的嗎?懷真姊是誰?」吳配睿一連串地問。

  怎么這么多問題?沈洛年看了吳配睿三秒,決定通通當成沒聽到,他轉回頭對葉瑋珊說:「我的事情,妳告訴大家了嗎?」

  「還沒。」葉瑋珊莞爾一笑說:「你脾氣這么大,誰知道你會不會突然又不肯來了?」

  我脾氣只是普通而已吧?沈洛年皺眉說:「可以的話,胡宗和懷真的事情就別提了,有點難解釋,就說我暫時和你們一起行動就是了。」

  「你想這樣的話,就這樣吧。」葉瑋珊笑說。

  「喂!洛年!」吳配睿忍不住嚷:「不要不理我!」

  「妳又可以加入道武門了。」沈洛年轉頭瞪著吳配睿,指指自己說:「快說謝謝。」

  吳配睿一愣,低頭結巴地說:「謝…謝謝你。」文心組整理、

  「好,很乖。」沈洛年摸摸吳配睿的頭,跟著對葉瑋珊說:「進去吧?」

  葉瑋珊見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搖搖頭,領著沈洛年往下走。

  吳配睿見兩人轉身往下走,她呆了呆,這才反應過來,忍不住大叫:「我不是小孩子!」

  「好啦,快點,不然關門啦。」沈洛年站在門口說。

  「等我啦!」吳配睿連忙追了下去。

  兩人走入地下室,自然是一陣大亂,認識沈洛年的還只有其中一半,但吳配睿卻和全部人都已經熟稔,眾人馬上圍了上來。

  昨日人人都已經知道吳配睿無法加入,今天中間下課時間,不少人都去找過她安慰,只不過縱然關心,卻也無法可施,沒想到到了晚上,她卻和沈洛年一起出現,眾人七嘴八舌,都在問原因,不過吳配睿卻也搞不清楚,只好望著沈洛年和葉瑋珊求助。

  「好了,聽我說吧。」反正沈洛年也不可能開口,葉瑋珊主動微笑說:「有兩個好消息,首先,因為洛年的幫忙,小睿應該有機會取得變體所需的妖質了。」

  「啊?太好了!」賴一心大喜說:「怎么辦到的?還有什么好消息?」

  「第二,洛年暫時會和我們一起行動。」葉瑋珊說:「但又不算正式加入白宗,算是…算是客人吧?」她一面望了望沈洛年,不知道這么說適不適當,沈洛年也只聳聳肩,沒有意見。

  「客人?」眾人面面相覷,都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這幾人是新人,你們上次也許看過洛年了。」葉瑋珊介紹著說:「張俊逸、金文水是高一,陳毅折、王允清是高二、方志成高三,都是近一個月前錄取的。」

  沈洛年和另外五個少年彼此點了點頭,葉瑋珊接著說:「再過幾天,小睿的資料審核就應該下來了,到時候你們六個人可以一起變體,我們預計周五舉行,沒有特別事情的話,就把那晚空出來。」

  「瑋珊。」賴一心插口說:「洛年的審核不是早就過了,怎不順便把妖質申請下來,一起辦了?」

  「嗯…」葉瑋珊看了沈洛年一眼說:「洛年…已經變體了。」

  「啊?」幾個人都詫異地叫了起來,賴一心馬上說:「什么時候變的?為什么還不引炁?你是難得的發散型啊。」

  「嗯,有原因的。」沈洛年目光一轉說:「我用別的方式鍛煉,雖然不如你們,但應付最差的妖怪還勉強可以。」

  「所以李宗說的那些妖怪真是你殺的?」張志文第一個想到這件事,帶著三分興奮說。

  「剛好回家遇到。」沈洛年望著那排橡皮筋說:「開始練習吧?我好久沒練了。」

  「是啊,別問洛年了。」葉瑋珊拍拍手,對新人說:「你們幾個快點動作吧,功課沒做完可不能回家。」

  沒變體的人動作慢上很多,尤其有的武器要學的招式動作又多,連吳配睿在內的幾個新人,都急忙跑去開始練習。

  沈洛年往那兒瞄了一眼,這才知道吳配睿選的武器居然是俗稱關刀或偃月刀的大刀,這可比賴一心的銀槍還大支,女孩子會選這種武器嗎?難怪她老說自己不像女孩子,這一剎那他真不知該不該笑出聲來。

  「一心。」沈洛年走向賴一心,笑說:「有東西可以教我嗎?」

  「當然啦。」賴一心開心地說:「你那七招練熟了嗎?」

  沈洛年說:「普通,有空就練練。」

  「那就太好了。」賴一心說:「匕首招式比較少,接下來該練習和身法、步法的配合,我有幾個動作讓你練習。」

  「喔?」沈洛年沒想到下一步是這種東西,意外地說:「我那天聽到有人說,道武門不用重視姿勢?」

  「唔?」賴一心神色一凝,旋即釋然地說:「李宗的人說的嗎?」

  怎么猜這么準?沈洛年微微一怔,微微點了點頭。

  「因為他們內外炁同修,當完全沒有施力姿勢時,仍可用外炁挪移。」賴一心說:「但是我們專修內炁的,可不能這樣,攻防時還好,但移動時的基本姿勢還是要注意,免得危險。」

  「喔?」聽來大有道理,自己這種無炁可用、只用蠻力的人,當然更是重要,想想,沈洛年忍不住問:「這些功夫是誰教你的?」

  賴一心愣了愣,笑說:「從很多功夫改來的。」

  「咦?」沈洛年吃了一驚說:「我是聽說你學了很多功夫,不過不大清楚怎么回事。」

  「那是高一的時候…」賴一心說:「你有興趣的話,我一面示范,一面說吧?」

  「好。」沈洛年還真有點好奇,加上經過吳配睿的示范之后,沈洛年才發現自己對這些人未免太不了解,聽聽也是好事。

  兩人一面教一面聊,沈洛年才慢慢知道,賴一心早在初中的時候就已經是體育健將,各種田徑運動、球類運動都是一學就會,會后便精,很快就掌握了技巧,仿佛練習很久一般,是所有人羨慕的天才型人物。

  但到了高中的時候,雖然在各種競賽中依然是佼佼者,但隨著開始到各處比賽,眼界漸廣,賴一心發現,不論是哪種運動,都有更強的人存在,也就是說,他雖然學得快,又是通才,但卻比不過某個領域真正的專才。

  當然,如果專心于某門運動,也許仍有機會出類拔萃,所以當時他為了要在哪個領域更花心力曾煩惱許久,不過這個時候,突然有個人找上他,建議他既然學什么都快,干脆學武,并請了各種老師讓他學習不同的武術,賴一心也一頭栽入了武學的世界。經過了一年,賴一心學妥所有武技,經過各種考核,終于被引入道武門白宗…那時還是入門遴選很嚴格的時代。

  「咦?」聽到最后一段,沈洛年吃了一驚,一面照著賴一心的動作,一面詫異地說:「讓你學武的就是道武門的?」

  「嗯,瑋珊的舅舅,你也見過啊。」賴一心笑說:「就是黃齊黃大哥,我入門后,就和瑋珊一組。」

  這么說,宗長白玄藍是葉瑋珊的舅媽?沈洛年疑惑地說:「瑋珊也叫他黃大哥不是嗎?」

  「那是宗派的規矩,我們不是師徒一線傳,而是同宗一家親。」賴一心又換了一個姿勢要沈洛年學,一面說:「除了有職司者外,入門同宗者都是兄弟姊妹相稱,私底下瑋珊還是叫黃大哥舅舅的,因為你沒正式入門,這些規矩還不知道…好了,這些剛好繞行一圈,你試一次。」

  「好。」沈洛年點點頭,一面走一面想,這么說來,黃齊當初特別選了一個和瑋珊同校的習武天才和她配合?也說不定是葉瑋珊發覺了賴一心的能力,所以叫舅舅出面?

  「洛年開始練步法了啊?」侯添良等人似乎教到一個段落,突然湊過來,一面笑說:「洛年,晚了三個月,進度大大落后啊。」

  「呃…」沈洛年也只能苦笑。

  「洛年真的不引炁嗎?」黃宗儒也過來了,他微微皺眉說:「你是發散型的,引了之后就可以直接練外炁功法,其實不需要練步法吧?太花時間了,效益又不好。」

  「無敵大的意思是這叫逆天練法。」張志文搭著侯添良的肩膀,笑著低聲說:「他最討厭別人逆天了,都說這種人除了有特色之外,一無是處。」

  「別鬧了啦。」黃宗儒有點發窘地說:「那是游戲里面…我也不是每個人都這樣說,也有人很有創意的。」

  「洛年,你怎么幫小睿弄到妖質的?」張志文又問。

  「就用我殺的那些。」沈洛年早已想好了答案:「我不算白宗的人,所以可以自己運用。」

  「看吧!」侯添良怪叫說:「我早就說要偷留一點下來,那時候滿山都是妖怪,少送一些也沒人知道。」

  「你留下來又不懂得怎么煉化,還不是要送上去?」張志文笑說。

  「也對。」侯添良無話可說。

  「你們都不開口,好吧,我來問。」張志文笑說:「洛年,他們其實是想問你和小睿的關系啦。」

  「哪個他們?明明是你自己想問吧?」侯添良怪叫說:「我愛的一直都是懷真姊啊,洛年,懷真姊什么時候會來?」

  「少來。」張志文說:「你明明說過已經忘了懷真姊,我才是一心等待著她。」

  「去你的臭蚊子!你變心得才快呢。」侯添良板起臉。

  「重點是無敵大啦。」張志文轉過目標說:「若你們是情侶,那無敵大要失戀了。聽說無敵大看過你們兩人約會?」

  「誰…」黃宗儒臉紅了起來,結巴地說:「我…我才沒那個意思,你…你們才是吧?」

  「約會!是這樣嗎?」賴一心吃驚地說。

  沈洛年剛好走完一圈,明快地說:「不是,我們沒有特別的關系。」

  「真的嗎?」張志文笑說:「我要對大家公告啰?」

  公告?沈洛年不是很明白這意思,微微皺眉說:「隨便。」

  「太好了。」張志文轉頭喊:「喂!各位注意!洛年說小睿不是他女朋友!想追的可以放膽追了。」

  揮著大刀的吳配睿臉龐微紅了起來,停下手腳笑罵:「蚊子哥你怎么這樣!我才不讓人隨便追呢!」

  「那妳要怎樣?」張志文笑說。

  「我會自己挑。」吳配睿哼了一聲,又繼續揮起大刀。

  之后的笑鬧,沈洛年倒沒細聽了,專心地繼續練習動作,眾人看沈洛年專心練起身法,又聊了幾句后,慢慢也散開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過了大約一小時,賴一心見沈洛年逐漸熟練,走近笑問:「洛年,你既然暫時不走外炁的路線,要不要多練一種長武器?」

  沈洛年倒沒想過此事,不過金犀匕在懷真威脅下,已經非帶不可了,若學別的,豈不是得帶兩種?帶兩種就太麻煩了!而且…沈洛年忍不住看了看吳配睿手中的那大東西,長兵器還是麻煩中的大麻煩!他遲疑了一下說:「匕首已經沒得練了嗎?」

  「不是這樣…設計輕巧的匕首,原本就是暗殺、偷襲為主,不適合和其他武器正面纏斗,如果硬是要用,匕首的要訣就是快速接近、一擊必殺,沒把握則立即撤退,無論是進是退,速度都是最要緊的…」賴一心頓了頓說:「如果只靠變體不引炁,移動速度有限,遇到強敵可能會進退兩難。」

  更強的時候自己就該逃命了,沈洛年現在其實是練好玩的,倒沒甚么變強的期待,于是笑說:「沒關系,還是把匕首練精通了再說吧。」

  「也好,那么等你步法熟練后,我們用實戰的方式練格檔中欺近的動作吧,不過要有心理準備,匕首要練到一定程度,可能比其他武器還難…」賴一心沉吟片刻又說:「但也許有天你仍會引炁,到時候以外炁為主、匕首為輔,現在花的時間也不算完全白費,嗯,沒問題的!」說到最后,他卻又高興起來了。

  我體內已有渾沌原息,一輩子也引不了炁了啦…這話沈洛年自然不說,只隨便點了點頭,準備繼續練習。

  「一心。」葉瑋珊突然走近說:「奇雅打電話來,問我們能不能支援,我答應了。」

  「怎么了?」賴一心詫異地說:「不是幾乎都清光了嗎?山區里還有嗎?」

  「剩下的都是比較會隱匿妖炁的。」葉瑋珊說:「因為要全找出來曠日費時,才讓我們回來繼續上課,繼續找的人其實還不少…不過奇雅她們似乎找到了一只,但剛要接近對方又隱起來了,如果有人支援,也許可以找出來。」

  「就是要去搜索啰?」賴一心說:「要去幾個人?不是說洛年感應力也不弱,一起去吧?」

  「嗯?」沈洛年有點意外,但反正有這些保鏢,找找妖怪也無妨,于是點頭說:「需要我去就去。」

  「那就太好了。」見沈洛年答應,葉瑋珊似乎有點意外,驚喜地說:「因為你也能體察妖炁,如果你去的話,就能多分一組移動…我看宗儒跟我們走一趟,四個人去好了?」

  「好的。」黃宗儒點點頭,到一旁準備裝備。

  「添良、志文,這兒就交給你們了,其他人要好好練喔。」葉瑋珊又囑咐了幾句,這才領著沈洛年等人離開。

  一面往外走,沈洛年一面偷瞧黃宗儒,他這時背后背著一把稍短的有鞘寬刀,左手拿著一個長約有一公尺的長方形金屬盾牌,看來煞是笨重,不過他似乎并不在乎,挺直著身子,仿佛一個即將出征的武士,大步往前邁進。

  拿著盾牌…那他在游戲里面一定是負責防御的職業了?

  不過游戲歸游戲,打那些小妖,有必要帶著這么大的盾牌嗎?而且現實中可沒有什么吸引怪物打自己的功夫,妖怪不一定會猛打他吧?沈洛年看得好笑,不禁暗暗搖頭。

  至于賴一心,那把銀槍此時還沒組起,仍是三節棍的模樣,也大剌剌地拿在手中,也許因為道武門的存在和收妖行為已經不再是秘密,所以也不用特別把武器收到提包里面去。

  「洛年,這兒。」剛轉出教師大樓,賴一心喊了一聲,沈洛年才發現他們三人不往校門,反而快步往另一側走,正狐疑的時候,卻見三人走到了教師停車棚,在一臺有白色車體、紅色條紋的國道警用吉普車前停了下來。

  「咦?」沈洛年吃了一驚。

  「特案批準的,畢竟有需要,不過是警方準備淘汰的中古車了。」賴一心上了駕駛座,一面說:「上車吧。」

  眼看葉瑋珊很自然地上了副駕駛座,沈洛年和黃宗儒當然乖乖地坐后面。賴一心啟動了車頭的紅色警示燈,回頭說:「洛年,要抓穩了。」

  「嗯?」沈洛年不解其意,隨手抓住一旁的扶手,只聽車子引擎倏然發出怒吼聲,車身往后急退旋出,迅速地往外沖了出去。

  媽啦!這是飚車嘛!有這么急嗎?沈洛年連忙抓緊車體,正吃驚的時候,一樣緊抓著車體的黃宗儒已經苦著臉低聲說:「一心上星期三晚上才學會開車的,速度卻快得嚇死人。」

  「呃?」沈洛年訝異地想,這老是笑嘻嘻的娃娃臉學長,還真有點古怪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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