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最后的機會
少女神情木然地看著那在地上匍匐爬行的陳局長，抬起頭，見零依舊在十分惋惜地向對方訴說自己的這個發明，不由得走上前，進行提醒。
“主人，時間差不多了。”
零一愣，這才回過神來。他點點頭，收起臉上的那些神色，說道：“陳局長，雖然說我知道了您很多事，但事實上，我還是更愿意相信您其實有著自己的苦衷。包括您現在不是睡在自己的家里而是睡在這個女學生的床上一樣，我也相信您一定有著不得以的苦衷。”
陳局長趴在地上，他閉著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也不知道，他究竟聽沒聽清楚零所說的話。
“所以，我現在決定和您商量一件事。關于王鵬的案子，您到底打算什么時候進行審理？他已經被關了差不多一個月了，卻還是沒有任何的逮捕令，起訴書。這究竟要怎么樣？”
陳局長捂著自己的眼睛，咬著牙。在零問完話之后，他連忙大聲道——
“我…我錯了！我明天就放人！王鵬沒有任何的犯法事宜，求求你…求求你！把那個東西關了！我明天就去放人！”
聽到這些話，零的臉上露出欣喜的色彩，說道：“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陳局長您其實本質上的確是一個好人，是一個為國為民，鞠躬盡瘁的好局長，好官員。”
“是是是！我…我其實都是有著很多很多苦衷的！很多很多…”
零點點頭，表示萬分的贊同。既然陳局長已經同意了，而且他也認錯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就好像科學，不是也總是在錯誤中前進嗎？
因此，他終于按下了機器上的關閉按鈕。摘下墨鏡，取出自己的眼鏡戴上。看著那依舊慌亂的陳局長，臉上，露出了溫和而寬厚的微笑。
“好了，陳局長，我已經關掉了。你現在睜開眼睛，一切都恢復正常了。”
陳局長慢慢的睜開雙眼，動作顯得有些膽怯，也有些害怕。不過很快，他的眼睛就瞪得老大，別過頭，緊緊地，盯著那邊的零。
“陳局長，沒受什么傷吧？哦，對了。還有您額頭上的傷口需要處理一下。我記得我帶了醫藥工具了，請稍等一下。”
零走到少女身旁，接過那個背囊，在里面翻找起來。而那邊的陳局長，則是緩緩站直身體，目光冰冷地看著零的背影。也看著桌子上的那個機器。
“對了，陳局長。我知道您也有許許多多的苦衷的。不過即使有苦衷，錯誤始終是錯誤，必須承認，然后改正錯誤。您擅弄職權，以權謀私，貪污受賄，以及私生活作風不良的事情是不是應該向組織坦白一下？我記得應該是有紀委的吧？”
翻了一會兒，零從背囊中取出一個醫藥箱，笑著，打開。從中取出一團酒精棉花和一團紗布。
“雖然這么說會讓您的仕途有些不順利，不過啊，至少您做人可以挺直腰桿，說您完全遵守了規則。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是一個人民的好公仆。我相信，您的家人一定也會為您感到驕傲的。這可是一件好事啊，不是嗎？陳局長。”
零轉過身，臉上帶著笑意。
也就在他笑著，說出最后那句“陳局長”的時候。
一把手槍的槍口，已經穩穩的，對準了他的胸口。
今晚的月色，是如此的冰冷。
明明有著那么皎潔的月光，可為什么夜晚的黑暗看起來卻是更為濃重？
那陰暗的氣息蔓延著。就像那槍口中的黑暗一般，映在了每一個人的視網膜之中。
“……………陳局長，您這是什么意思。”
零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緩緩放下手中的醫藥箱，抬起手指，習慣性地頂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聲音冰冷地說道。
那胖胖的局長冷笑了一聲，他端著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一把抓過那個儀器扔向墻壁。只聽得啪一聲響，機器被砸成了碎片。
零的目光，冷冷注視著那碎裂的機器。眼神中沒有任何的波瀾，此刻，窗外的月光倒映進了他的瞳孔，讓他的視線中充斥著那片蒼白，與陰冷。
“我不知道你到底為誰做事。不過，你的本事不錯。說，是哪個家伙想拖我下水？許勝，還是林關強？”
槍口正對的男子，雙眼中依舊冰冷，沉默。
“呵，不管是誰。想拖我下水也不可能。明天我就去搞了他們。不過，你知道的東西太多了，而且現在還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那么，我該怎么處置你才好呢？”
陳局長別過頭，瞄了一眼零。隨后，他的目光又瞄向站在零身旁的少女。盡管現在天色陰暗，但那絕美的容貌還是在那一瞬間就映入了這個男人的腦海。也許，是他忘了十天之前的那場鬧劇了吧，嘴角的笑容，竟然變的更加猙獰了。
“年輕人，大人之間有許多東西你需要學習。那些東西并不全是可以擺在門面上的規則。還有許許多多的潛規則。明面上的規則你可以破壞，但是潛規則，你卻是絕對不能破壞的。”
零閉上眼，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明白。”
“呵呵，不明白什么？”
“我真的不明白。為什么那些一條條列出來的規則反而是可以破壞的，而那些本身就是違背規則而存在的所謂的潛規則卻是絕對不可以破壞的呢？這是什么道理？”
“就是這個道理。這就是大人的道理，也是這個世界真正的道理。我真的很奇怪像你這樣的人怎么能夠活到現在了？現在的大學生即使再怎么兩耳不聞窗外事，你又不是從鄉村里出來的家伙，在尚海，你怎么還會有那么天真的想法？”
陳局長嘴角輕蔑地笑了一下，繼續道：“竟然會相信那種擺在明面上的規則的那種屁話？不過也對。那些規則本來就是用來愚弄你們這些愚民的。你不懂，也只能說你真的是太笨，太天真了。”
聽到這里，零，終于輕輕嘆了口氣，說道：“這么說，陳局長。您剛才所說的一切，都是在騙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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