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5章 無法無念
這個發現，要比三十二萬束天地元氣更加震撼，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斗獸場所在地是億獸坑，誰敢在這里突破必死無疑！
因為暴躁的天地元氣中，被附上億萬獸魂的烙印，哪怕十幾萬年過去，這里的暴戾獸魂少了很多，但剩下的極為兇殘，哪怕真正的天梯武者來了，也會被獸魂烙印撕成碎片。
“可惜了，這可是三十二萬束啊，如果殺戮者換個地方突破，一定成為天界武道史上的一座豐碑，現在…”
人們搖搖頭，武道豐碑不會記錄失敗者的名字，就算三十二萬束也是一樣，殺戮者的名字注定被歷史遺忘。
或許某些野史上會提上半句，曾經有人踏天梯壓縮三十二萬束天地元氣，除此之外不會留下任何東西。
“我們幾個老家伙，都小瞧這小子了…”禹族少老心中暗嘆，八個老哥全都閉關，只剩我一人監守天界，不可能將這小子移出斗獸場，難道我們注定要失望嗎？
想到這里，少老有點惱火時猛，除了沒有戶籍和身份ID的斗士，斗獸場的禁忌聯邦公民都知道，時猛為什么不告訴撒波宇？！
強大如少老，在這種情況下只能觀望…不是他幫不了方皓天，而是動手把人挪走的話，斗獸場就完了。
九老重視方皓天不假，卻沒有達到毀滅斗獸場的地步，因為那是一座陣勢，一旦損毀數億兇殘的獸魂暴動，方圓數百公里生靈涂炭，除了仙臺武者，沒有人可以活下來。
如果方皓天突破失敗，產生的反噬破壞力雖然強大，卻不會損壞斗獸場陣勢，頂多就是破壞戰圈系統罷了。
中央主腦不在乎這些，他的任務就是將突破過程記錄下來。哪怕方皓天失敗也會封存，不會出現在武道史上罷了。
當方皓天將天地元氣壓縮到一定程度時，就發現其中潛伏的兇殘獸魂，立刻知道自己大意了。
“吼…”
每一束天地元氣中。都有一個兇殘獸族，被方皓天發現后，三十二萬頭獸魂共同暴動，只見壓縮到籃球大小的天地元氣，像充了氣的氣球一下子變大，驚的聯邦觀看直播的百億人齊聲驚呼。
方皓天臨危不懼，《九龍回夢》心法運轉到極致。與三十二萬頭獸魂僵持，不斷擴大的元氣球，被穩在一米直徑，無法擴大也不能壓縮，形成僵持狀態。
“皓天哥哥，這樣下去，最多三分鐘，元氣球就會失控爆炸。如果您現在放棄還來的及，爆炸前夕您可以加載地行程式離開。”
納美立刻匯報分析結果，這是目前最穩妥的辦法。換成別人沒有什么損傷，大不了再次突破。但方皓天不行，世上再也沒有第二個二星龍珠，就代表這輩子都不可能上天梯。
“不用，讓我想想…”方皓天心念急轉思考應對之策，與其承受無法突破的結果，還不如殺了他，就算死也不會選擇退縮。
實況轉播中，人們都看到殺戮者額頭密布的汗珠，心中不僅感嘆：那可是三十二萬束。帶著兇殘獸魂的天地元氣啊，他能控制這么長時間，足夠看出實力有多么強大。
別看方皓天才是五步先天，突破的是天梯境，在天界聯邦根本不算啥，但歷史上從未有人達到這種高度。
“難道用《念力心經》來對付？不行。這個心法沒有任何攻擊力，我的分裂意識也比較脆弱，根本擋不住這么兇殘的獸魂…”
方皓天細細盤算所能用的手段，發現一種功法最合適，那就是——凈身刀法！
在軌道中的一年中，他已將凈身刀法修煉到極致，雖然沒有產生第三種念頭，卻完全穩固慈悲之念和殺戮之念，在這兩個境界的造詣不低于阿碧絲。
不過現在的難題是，如果運轉兩套功法？
運轉《凈身刀法》，只要《九龍回夢》心法停止，元氣球立刻失控爆炸，根本不給他凈化獸魂的機會。
“皓天…我有感應，你遇到生死危機…”
就在這時，方皓天營造不久的世界中，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新月？！你怎么醒了？！”
方皓天心中大喜，世界剛成，阿碧絲就將新月送入，沒想到這個時候成為強援。要知道，新月是血修羅魔念的化身，具備慈悲之念和殺戮之念兩種功力，應付區區獸魂再也簡單不過了。
但是新月的聲音聽著那么虛弱，方皓天不知道她有沒有應付的力氣。
“如果你遭遇生死危機，臨死之前第一個崩潰的就是‘世界’，所以我有感應。”新月回答道，聲音依舊虛弱，就在方皓天擔心不已的時候，說出一個好消息，“你不用擔心，這些獸魂是我最好的補品。”
新月并沒有進行第三次涅槃，如果不及時補充靈魂力量，會立刻陷入沉睡中再也醒不過來。于是立刻運轉《凈身刀法》心經，慈悲之念涌出世界，將三十二萬頭兇獸靈魂籠罩。
方皓天的壓力減少很多，但三十二萬頭獸魂形成時間太久，根本不受慈云之念的洗禮，那么新月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很簡單。
殺戮之念隨即而出，如同絕世刀鋒，無形的念頭穿透天地元氣束，將藏在其中的獸魂劈碎，所產生的靈魂力，立刻被殺戮之念吸收。
“吼…”
三十多萬獸魂感覺到危機降臨，但是它們現在進退兩難，要嘛沖破方皓天《九龍回夢》功法的壓制，要嘛被殺戮之念徹底剿滅，成為新月的補品。
無數頭獸魂，在嘗試反擊殺戮之念無果后，立刻選擇最極端的方式，竟然想沖破自己所在束，與其他獸魂匯合…很簡單，它們想自爆！
“九龍在天，大夢覺醒，困！”不得已，方皓天只能暴露出雙修實力，外家功力繼續壓制元氣球，內家心法游走在其中，加強束與束之間的防守，禁止這些獸魂匯合。
“嗖！”吸收靈魂力飽和的殺戮之念回到新月體內，她的身體微微凝實，稍稍停頓又是兩道殺戮之念飛出，大肆捕殺那些瘋狂沖擊元氣束的獸魂。
雖然如此，還是有個別獸魂突破元氣束匯聚在一起，一點點壯大起來，達到一定程度便可自爆，到那個時候就完蛋了！
這可是三十多萬獸魂啊，哪怕新月不斷放出更多的殺戮之念，一時半會是殺不干凈的。方皓天就像洗了澡，全身被汗水濕透，全力運轉《九龍回夢》心法的狀態下，根本沒有發現，“世界”中發生微妙的變化。
就連新月都沒有注意到，身后那座黑黝黝的龍型雕像，突然睜開雙眼，兩道血色紅瞳在世界的黑暗中是那么顯眼。雙瞳盯著新月，后者一瞬間感覺到，自己被什么東西看穿，幾乎沒有秘密可言。
但方皓天面臨生死危機，由不得她考慮這些問題，就算危及自己的生命，也要盡可能幫助皓天解決更多的獸魂。
至于方皓天又是另一番感受，無形中腦海中多了莫名的念頭，在《九龍回夢》功法心經運轉的同時，《凈身刀法》竟然自主運轉。
“唰！”的一聲過后，只見“世界”虛無空間飛出一百二十八枚殺戮之念，將很多匯聚在同一元氣束的獸魂干掉！
一百二十八枚，正是此時新月所釋放的數量！
“怎么回事？”方皓天被嚇了一跳，自己根本沒有運轉《凈身刀法》啊！
來不及考慮，他的心中升起明悟，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境界，在這個境界中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就跟他曾經修煉武道，第一次進入空靈狀態差不多。
但區別在于，空靈狀態中什么都干不成，此時卻可以運轉《九龍回夢》和《凈身刀法》兩種功法心經，且威力不打折扣，完全是方皓天的全盛狀態。
“無法無念！”方皓天心中流淌過四個字，立刻反應過來，這恐怕就是《凈身刀法》的第三個念頭！
慈悲之念為一，殺戮之念為二，第三就是無法無念！
這種狀態下，方皓天就像外人，看著自己的身體運轉功法，別說兩種，就連《念力心經》也自主運轉，相互間沒有半點沖突。
再看《凈身刀法》的殺傷性突破，一百多枚殺戮之念化為無形，就像根本不存在，但是元氣束中的獸魂，一個個撐破就像自爆。
產生的靈魂力直接進入世界，除了沒有兇獸意識，那魂力的形態和之前的獸魂沒什么分別，靜靜懸停在世界中，一動不動。
“世界”中的龍形雕像閉上眼睛，新月那種被人看透的感覺消失了，對她來說只是一瞬間，根本不知道來自哪里。更不用說方皓天，根本沒有發現雕像的變化。
方皓天領悟無法無念，新月也是受益者。
她感受到世界中的變化，發出的殺戮之念同樣化為無形，簡直就是方皓天的翻版，也進入無法無念的狀態。
這種狀態，再也不需要殺戮之念帶回靈魂力，無形的念頭在前方暴殺獸魂，新月則憑空吸收體內多出來的，最為純凈的靈魂力，身體擺脫虛無一點點凝實，漸漸變的有血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