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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四章 謠言引發的口水官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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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六四章謠言引發的口水官司(下)

  什么是人心?什么是公道?

  大漠地圖上莫名其妙-多了個纖細的足印,事關軍機要事,難道沒人去查來歷嗎?能讓俞探花咬死不肯承認的,除了他女兒還有誰!稍微靈通的,上下聯系,都能想象得到,前日賽馬會,俞清瑤定是撞見他父親了,不知怎么兩下吵了起來,然后小女孩痛哭發怒,懵懂無知的踩了地圖…···

  當然,這話不能明說。明說,俞清瑤定要治罪的。

  金鑾殿上,俞錦熙什么也不提,只說近期聽到了一股流言,辱罵他的親生女兒,流言之惡毒,那是活生生要逼死人啊!現在她女兒還昏迷不醒。

  與國有功的功臣,跪在殿上痛哭流涕,真是聞者傷心、見著流淚啊!

  你說說,人家為大周出生入死,九死一生,最后得到什么了?妻子呢,被人奪走了;女兒呢,被陷害了!但凡有點正義感的,有些良心的,會站在那一邊?脾氣暴躁的武將不提,文臣也不乏有血性的,對俞錦熙的遭遇無比之同情。

  兔死狐悲,不外如是。

  金鑾殿上那個位穿著蟒袍的端王…冷汗淋淋,從來沒有哪一次這樣焦灼難安,感覺滿朝文武的眼睛如刺般盯著他的背后——誰讓他女兒周芷苓陷害的事情,曾經在大庭廣眾下被拆穿呢?長公主籌集善款的宴會,多少誥命夫人都去捧場了?那些可都是金鑾殿上各家的夫人啊!瞞誰,也不會瞞自家夫君!

  世事就是這樣,大家心知肚明,但掩飾著不說出來,那表面都是花團錦簇的。可一旦被揭露了,為了自己的形象,為了公眾的道德廉恥,也不得不表現出正義的一面來。

  正義是什么,就是不能讓為國流血流汗的人·寒了心。長此以往,誰會用心國事?文官不用心,只顧撈財,武將不用心·只顧逃命,那大周不就完了?皇帝也不能容忍!

  下朝會,俞錦熙神清氣爽的出了禁宮,騎著高頭大馬回到侯府。

  靜書齋,俞清瑤幽幽轉醒時,發現自己懷里抱著一卷明黃色的東西,迷糊著眼睛一看·差點跳了起來。

  “這、這,這是什么?”

  “是圣旨,呵呵,沒見過嗎?”含笑的俞錦熙坐在雕花凳上,展開來給女兒看,指著上面龍紋祥云的圖案,以及龍飛鳳舞的字跡,

  “皇帝夸你嫻淑靜雅·特賜你去‘金陵書院,讀書。”

  “啊?金陵書院?”

  位于南方的金陵書院,是一家全國聞名,同時受男、女學生的書院。因為這所書院的創立者·是一對夫妻,才華不相上下。前院教男子,后院教女孩。男學生中,每科都有名列三甲的士子,至于女學生,則是宮中女官的“預備役”。

  要知道能做女官的,非得容貌、家世、才華、品德,無一不是上上之選的女子才能擔當,比選妃還嚴格。當妃子的,可能皇上一時興起就得寵了·再一時幸運懷了龍種,就一飛沖天了,自身的品德、才華、修養,其實不甚重要,重要的能討皇帝歡心;可女官就不一樣了,要求無比嚴格。

  大周的女官·分為宮內女官和宮外女官。宮內女官,就是六尚、六司、六典,俗稱二十四司,尚官局,管宮內傳達、人事、處罰、門衛等;尚衣局,管文教、音樂、禮賓、等;尚服局,管符璽、衣飾、兵器;尚食局,管食膳、藥品等;尚寢局,管住行器具、園藝、燈火等;尚工局,管衣服織染縫制以及珠寶錢貨。宮外女官,則是奉皇后懿旨,在公主府、各王侯府出任女官,負責禮贊、記錄、會計、人事、傳達等,重要性不言而喻,且能經常見到達官貴人。

  女官有一定的品秩,并且領有俸祿。宮內女官一般是終身制的,但宮外女官不是皇帝的嬪妾,可以嫁人,并可保留自己的品階。每當朝廷有盛大儀式時,比如皇帝萬壽節、中秋、冬至、年節等重要節日,可與夫君一同進宮朝賀,堪比誥命夫人。

  金陵書院每年招收的名額極少,只要進了去,一半走上女官的道路——當然,也可以選擇不做。經過金陵書院的教導,正式出師,多半等于打上了“等同女官的學識、教養、才干”,及笄后說媒,會增加不少資本。婆家多半一聽說書院出來了,就點頭了。

  那沒跟沒影的謠言…

  自然不攻自破了。

  皇帝都已經下了圣旨,夸她嫻淑靜雅,別人誰敢否認?

  俞清瑤翻來翻去把圣旨看了無數遍,一邊看,一邊夸張的看著父親,清亮的眼眸彎了彎,“為什么我一覺醒來,皇上就下旨了?”原以為那三萬冊書籍進上,能換來一紙諭令呢,沒想到皇帝很小氣,壓根沒提!

  “呵呵!”

  俞錦熙微笑,他知道很快會有人告訴女兒他在金鑾殿上“哭”了一場,可那有什么,流點淚水能換率護身符保護女兒,他愿意多流淚!

  “你舅公有個嫡親女兒,你叫表姨的,嫁到了金陵。等年后你去金陵書院,就投奔她吧。我和你舅公都寫了書信,到時候交給她,她會好好待你。”

  “…嗯?”

  俞清瑤把圣旨放下了,蹙眉望著,“你不跟我一起?”

  “我…,爹爹才回京啊!”

  “才回京怎么了?你要甩開我就直說!”

  “可是······真的不方便…”俞錦熙為難道。

  “不方便?有什么不方便?我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不是我親生父親?你說一句不是,我絕不多言!”

  “別叫我!從來沒人叫我,我長這么大,也沒人叫過我的乳名!”俞清瑤捂著耳朵,恍惚想起前世,她流著淚看著父親的遺書,滿篇都是對“”的不放心和思念之情。當時,她嫉妒極了這個女子,能擁有他父親滿滿的關愛。

  所以,知道是自己的名字·那瞬間,她很高興,以為父親有多疼愛自己。

  原來,也是假的。

  耗費心機弄來圣旨·就是把她如前世般遠遠的甩掉!●“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走開!”

  眼淚不由自主的掉下來,俞清瑤翻過身,拉起被子蓋住頭,任憑怎么叫喚,也不出來。

  叫了好幾聲俞錦熙無奈的一嘆,轉身走到耳房。

  胡嬤嬤悄悄的過來,低聲道,“老爺,別生氣,姑娘是一時生氣。她哪里是不要您?是非常需要您。”

  “我知道。只是······這么多年沒見到她,都不知道怎么和她說話了。”

  深深的一嘆。他這一輩子,能功成名就能建功立業,能史書留名,唯一的惋惜的就是沒有看著唯一的女兒一天天長大這一個遺憾吧!

  “姑娘會理解您的苦心的。”

  “唉,再說吧。對了,我看…瑤兒跟她弟弟好像有些不協?怎么回事?”

  “是這樣的,枝英也覺得奇怪,素日處著極好,姑娘對子皓少爺十分關心,子皓少爺也挺體貼姑娘。在老宅的時候,子皓少爺跟姑娘同桌而食,相互夾菜、安慰,連枝英都感動了。沒想到到了侯府就變了。”

  當下,把俞子皓犯過的二事情說了些。

  “都是小事,可小事見人心啊!老太爺把書籍送了來,其實依姑娘的性子,哪里能獨吞了呢?肯定要留給他的,可他聽幾個嬤嬤的挑撥以為姑娘暗地里使了手段。唉,枝英也不知說什么好。還有黑狗血…若不是姑娘親口告訴,枝英說什么都不信的!姑娘可是他親姐姐啊,怎么情愿信一個丫頭的話,也不信親姐姐!害得姑娘灰心無比。子皓少爺,真真叫人不知說什么好。”

  俞錦熙沉默了下,

  “他′不是我兒子。”

  “…什么!”胡嬤嬤震驚的捂著嘴。

  “只跟你一人說,千萬瞞著瑤兒!俞子皓,真不是我的骨血,是霓裳跟端王的。”

  “可、可,為什么留個孽種在俞家?老太爺······瞞不過老太爺的,我真真糊涂了,姑娘跟子皓少爺臨別磕頭,老太爺都沒有出來見一面,原來如此!夫人怎能這樣羞辱老爺!她怎么能!”

  “能不能的,別說了!”俞錦熙冷笑了一下,“我跟她,夫妻情緣早斷,誰也說不得誰。但她不該留下一個禍頭在我女兒身邊,欺騙瑤兒的感情。枝英,你以后在瑤兒身邊,多注意些。自己不要出面,盡管叫其他的人針對俞子皓。”

“還有,我估摸皇帝有心讓瑤兒入宮!如果沒猜錯的話,老爺子也早有這個打算······呵呵,我還活著呢,就敢堂而皇之算計我的女兒  “啊,那、那別讓姑娘去金陵書院了。”

  “不行!怎么可以浪費大好的機會?再說金陵書院對瑤兒確實有好處…日后我提前找好了人選,把瑤兒嫁過去,誰能阻我?哼!”

  俞錦熙負手冷嘲,眉宇之間的戾氣一閃而沒。

  有那么一瞬間,胡枝英幾乎以為嚴謙的男子天不怕、地不怕,人間高高在上的帝皇,也不畏懼。

  可哪有怎么樣呢!上高山、下油鍋,早在俞錦熙救了冤屈沉塘的自己,性命就不屬于她了。

  同一時辰。端王府。

  那股關于俞清瑤的謠言,不是靈芝郡主周芷苓命人傳揚的,但現在,仿佛人人斷定就是她幕后指使。什么叫躺著也中槍?(如果周芷苓知道的話,肯定要去天涯、新浪微博喊冤的。)

  “父王,為什么你不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周芷苓哭訴著,撲到母親彭龍梅懷里,嚶嚶哭個不停。

  端王正妃彭龍梅,心如刀絞啊!也含著淚,“王爺,芷苓終究是您的親生女兒啊!您為了別人的女兒,責罵自己的女兒,還冤枉她!若真是她做的,妾身愿意與女兒自領刑罰。可這個月以來她一直禁足,怎么可能叫人傳播流言!”

  “好了好了,哭什么!沒有就沒有,你看你,渾身上下可有一絲郡主的體統在?”惠太妃惱怒的道。接著,出言安撫,“不過芷苓說得沒錯,這個月她一直禁足,也不曾向外傳遞消息,謠言一事,確實跟她無關。”

  “母妃,”端王忍著怒氣,“就算這次不是她親口吩咐旁人做的,可她必定之前對外人說過什么。公主都住在宮中,要不是她以前說過話,怎么可能一夜之間,公侯府邸都知曉了?謠言素來在市井百姓口中,這一次,卻是在公侯世家的閨閣小姐!

  流傳的還是那種不堪之言語!為她一人私怨,害得多少人受連累?不能在護著這丫頭了,不讓她知曉厲害,早晚要出大事!”

  惠太妃皺著眉,凝神思考著——俞錦熙在金鑾殿上一告,也沒說出什么被告,就是哭訴了一番。但效果,太明顯了。平西侯以“教女無方”,罰了一月的月銀;曾經哄騙俞清瑤寫“東風無力”的靖陽候庶長女杜芳齡,也被翻了出來,受到牽連的靖陽候罰一月銀;林佩的父親威遠候,罰一月銀。

  銀子是小事,折射的是大事。代表皇帝對這幾家的閨女,非常失望。將來入宮嫁給皇室子弟,或者求皇帝指婚什么的,別抱希望了。

  細想起來,真的都是周芷苓一人的錯!平白害得端王府跟幾個有實權的侯府關系尷尬。也不知,要花多少精力才能恢復。這些年端王來與各家交好,維持自己中正不偏不倚的形象。現在······還說什么呢!

  越想,越對周芷苓失望!

  彭龍梅見婆婆的眼神不善,心中充滿悲憤無力,“妾身不會教導女兒,請太妃、王爺責罰。

  只是,念著她終究是王爺的血脈,畢竟是王爺的嫡長女啊!”

  端王到底不能把自己的親生女兒怎樣,只能命人好生看著,不準外出。至于冊立沐天華為側妃的事情…

“什么,王爺,您還要一意孤行?執意要立她為側妃?可俞錦熙已經回京了啊!您怎么可以搶奪人、妻?”纟  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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