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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爭吵

夢想島中文    古代剩女重生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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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爭吵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開雁來,九九耕牛遍地走本內容為古代剩女重生記文字內容。京城四季分明,冬季的冰封雪地凍得人只想呆在家里,可一旦大地回春,處處顯露的生機,同樣讓人歡喜至極。

  俞清瑤推開窗,仰頭望著朱紅的瓦檐下雨滴斷了線的珍珠般,不停落下。外面明明艷陽高照,萬里晴空,一絲陰云也無,何來雨滴?原來是雪化的緣故。連著三五天的大雪,都積到膝蓋深了,不想一陣暖風,將翡翠、瑪瑙用冰錐也奈何不了的臺階冰坨,盡皆吹融了。

  嗅著微風吹來的陣陣清涼之意,只覺心頭的陰霾也驅散不少。

  “姐姐、姐姐,皓兒回來了!”

  俞子皓穿著銀白色百歲織錦夾襖,袖口領口處還都鑲著絨毛皮,頭戴一頂兔皮小帽,興致沖沖的跑進來,胸前金項圈墜著五六枚寄名鎖、平安符,隨著他的跑動搖晃的發出摩擦的嗡嗡聲。

  “五少爺,小心些!這雪化了,地上都是雪水,當心跌跤。”張嬤嬤邁動稍顯臃腫的身體,氣喘吁吁的跟在后面,一面罵罵咧咧,“哪個小蹄子偷懶,不知道把泥濘的地方清掃清掃嗎?”

  剛說了兩句,就見吳嬤嬤似笑非笑的站在臺階上,也不說話,就是拿眼淡淡的看著。

  氣頓時短了半截。

  “我、我也不是說別的,就是怕、怕主子受傷嘛!要是三姑娘進進出出的,有個意外…”

  “您老人家說話別咒人行不?我們姑娘福大命大,怎么會有意外!”碧璽跟在吳嬤嬤身后,嘴快的頂了一句本內容為古代剩女重生記文字內容。

  張嬤嬤氣得臉一陣通紅。有心教訓碧璽的“不敬”。可她畢竟是說了忌諱的話,要是鬧到三姑娘跟前。少不了受白眼,五少爺也未必維護,只能哼哼的不再言語。

  底下人暗潮涌動時候,俞子皓早就脫了木屐,熟門熟路的進了內室。見姐姐的坐在窗前,穿著象牙白色繡纏枝菊花棉裙,挽了雙螺髻,沒有戴金銀釵環,而是點綴了些鵝黃、柳綠的絲帶纏纏繞繞的垂下。更顯的眉目之間的溫婉、賢惠。

  身旁的炕桌上放了一玉白花瓶,插了一枝綠萼梅,枝干虬結,色深褐。而花瓣簇簇而生。色澤淺綠,有暗香浮動。對面坐著的是小金嬤嬤,大金嬤嬤走后。她女紅功夫不錯,留下教導俞清瑤繡藝。

  “原來是子皓少爺來了。”她起身,放下手里的繃子,含笑拒絕了挽留,

  “今天就到這里吧。繡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姑娘有心。得空練著罷!有什么不明白的,橫豎我就住在府里。”

  俞清瑤讓人送客——她從沒當小金嬤嬤是下人。不管是對方本身的出色繡工,還是大金嬤嬤的指點之德,都值得真誠相待。但對方很懂得分寸,從不當面奉承、背地里耀武揚威的,為人厚道,反倒讓俞清瑤多了幾分信賴之意。

  “姐姐!”小家伙迫不及待的來,自然是有許多話想跟姐姐分享。

  “今天是第八場賽馬了,姐姐你沒看到,好多人啊!聽表哥說,連御前侍衛也組成了賽馬隊,還有一對‘娘子軍’,就是純由世家閨秀們組成的賽馬隊!表哥說她們功夫不成,耍賴本事不小,輸給她們丟面子,贏了更怕那些嬌滴滴的娘子上來吵鬧,那就沒完沒了了!所以弄了個法子,讓御前侍衛跟娘子軍比上了…咯咯,表哥好奸詐呀!”

  這幾天,俞子皓總是跟年后正式冊封為安慶侯世子的沐薄言一同出門,目的地自然是賽馬場了!剛開始幾天,他還有些不好意思,覺得“拋棄”了姐姐,自己去看熱鬧,不好。可一次、兩次,漸漸的也就習慣了。

  俞清瑤收斂了不能外出的遺憾,面上絲毫不顯,他就覺得,把自己看到、聽到的,全部告訴姐姐,不也一樣嗎?可憐年僅九歲的小家伙,怎么知道,俞清瑤每聽一句,就會對俞子軒存下一分憎恨!

  相信這世界上,不會有人比她更了解俞子軒的本性了本內容為古代剩女重生記文字內容。

  前世,有多少前途大好的金榜進士出身的官員,被俞子軒害得家破人亡?曾祖過世后,皇帝正在怒火頭上,所有為俞家求情的人都被打入大牢。俞子軒憑著一口“不平之氣”,認為“君有過,臣子思慮自身不諫君,是尸位素餐、是貪生怕死,有違圣人教導”,拿著帝師給他的名單,逼人在為俞家請命的折子聯合簽名。

  那名單,倒也沒差,相信當政的權臣都會留點這一類的保命東西。老爺子本意大概也是讓接手的后人知道,朝中哪些人受了他恩德,可以要求日后提出同等的條件…誰想到俞子軒蠢到用來逼人按手印了?他以為聯合了上百名官員,就能逼得皇帝更改旨意?

  皇帝震怒之下,多少官員落馬!連家人子女都不放過,發配的發配,充入教坊的充入教坊。

  俞清瑤很懷疑,新帝繼位后,俞子軒不肯回來,除了畏懼皇權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外,更害怕那些恨他入骨的官員親戚,會一口吞了他吧?

  因為了解他的本性,所以俞清瑤這段時間非常“修身養性”,用繁難的繡花排解郁悶的心情,順便鍛煉耐性——她還有血海深仇沒報呢,怎么能被俞子軒給毀了?

  正想著,只聽窗外傳來一道戲謔的聲音,“誰奸詐呀?”

  俞子皓立刻捂著小嘴,大眼睛滴溜溜的亂轉,窺見沒什么可藏身的地方,急忙小身子一矮,窩在姐姐后面。沐薄言脫了雪地里行走的木屐,穿著絲履大步走來。內室里都鋪了上好的羊毛毯子,踩上去松松軟軟,一點也不寒冷。

  “好呀,小表弟,我好心帶你出去玩耍。你背地里說我什么?”

  沐薄言輕輕笑著,故意板著臉。用象牙扇骨瞧著自己的手心,仿佛打算找茬。他身穿金紅地百福錦緞直襟長袍,腰間纏著松香色云錦腰帶,越發玉樹臨風了。晉封世子對他而言,除了身份貴重了點,其他什么改變也沒有,行為舉止上還是那般輕佻隨性。

  “我、我何嘗說你什么啊?”小家伙裝著委屈,大眼睛不敢看他,只盯著姐姐。就差依偎姐姐懷里了。

  俞清瑤瞥了一眼搞怪的弟弟,又看了看準備“興師問罪”的表哥,無奈搖頭——依她的了解,沐薄言的心胸倒不至于為了一句玩笑話而記仇。

  “傻瓜本內容為古代剩女重生記文字內容。表哥怎么會跟計較?紋繡。上茶,表哥,請坐。”

  “得!饒是我被罵了。還不能計較,一計較,就成了我欺負你們姐弟似地。”

  沐薄言看著表弟表妹親近的模樣,呵呵一笑,往花梨木高背椅子上一靠,雙腿分開。倒有些“四仰八叉”的,極不雅觀。

  紋繡快速的上了熱茶。有心說道什么,但身份所限,她不過是個奴婢。再望了俞清瑤一眼,俞清瑤低頭看著剛剛繡的花樣,側著身子,視線對著窗外,仿佛沒注意,忍了忍,退下了。

  “小表弟,別躲在女人身后啦!罵了就罵了唄!我們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罵人也要堂堂正正!就像我,哪天不罵個人,還難受呢!”

  “哦!”

  俞子皓“堅強”的從姐姐身邊鉆出來,挑著眉毛,認真的說,“是嗎,就像今天那位紅衣姐姐、翠衣姐姐圍著你,罵你‘作弊’‘欺負人’,然后你回罵她們‘嬌滴滴,打球的力氣都沒有,回家再聯幾年吧’,是這個意思嗎?”

  沐薄言一口茶差點噴出來,“那個不算!跟女人爭吵,太丟人了。不是萬不得已,我從不跟她們計較的。就說今天,我明明是一片好意,怕她們進了決賽,拳腳無眼受了傷怎么好?跑不上兩圈就香汗淋淋的,憑她們也想進決賽?女人,天生不如男人…”

  “哦!你瞧不起女人!”

  俞子皓驚叫道。

  “沒有沒有!”

  沐薄言額頭垂下一滴汗,不知是不是錯覺,剛剛分明看到俞清瑤冷眼瞥了過來——一時間心虛的連忙否認。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心虛,但就是不想表妹誤會。

  “我說的是,女人天生力氣不如男人啊,這是實話,對不?表妹?男人的體魄天生強于女子嘛!”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才繼續為自己辯解,

  “我可一丁點瞧不起表妹的意思都沒有。比起你們那個大堂哥,我好多啦!至少我從來不覺得女兒家就該憋在家中,天天繡花什么。出去玩玩怎么了?又沒礙著誰!表妹你不知道,今天我跟你那位大堂哥見面了,他居然跟幾個國子監的同年也去了賽馬場。我問他,‘你怎么來了?’他回,‘聽聞京城賽馬盛會,自然要來觀看的’,我又問‘為何你來得,卻不讓表妹來’本內容為古代剩女重生記文字內容。你猜猜,他答了什么?”

  俞清瑤低頭微哼。

  俞子軒的回答,不用想也知道了。

  可小家伙還想為自己大堂哥說話,“他也不是故意針對姐姐。”

  “對啊!他認為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應該恪守婦道嘛!什么玩意啊,第一眼見他,還以為是個不卑不亢的謙謙君子,原來是個酸腐書生,頭腦僵化,比七老八十的人還甚。”

  “別這樣說啊!我大堂哥律己甚嚴,奉行君子之道。他心底不壞的。以前在本家的時候,他經常教導我跟幾個同族兄弟,互相有愛、刻苦讀書。他是個盡心盡責的兄長。”

  沐薄言用鼻子哼哼兩聲,算是回音。

  他雖行為不羈了些,也知道當人面說人家的兄長壞話,不大好。可對俞子軒本人,太多鄙視,只能用此表現他的“不屑”。

  爭辯的兩人下意識的回頭,卻見俞清瑤把繡了一般的梅花,給攔腰剪斷了!

  離得最近的俞子皓嚇了一跳,“姐姐,你怎么了?”

  俞清瑤把鋒利剪刀放在針線籃里,目沉如水。

  “姐姐?”

  不知怎地,俞清瑤的坐姿無比的優雅、溫婉。大概第一眼看到她的人,都會有這種印象。可內里的她。誰能知道其中洶涌的怒海?

  “他是個好哥哥,但我不是好姐姐。”

  想到自己耐心的教導,也不見俞子皓多么信賴,幾個婆子的挑撥,輕易的讓他產生郁忿之氣,而俞子軒呢?那個人渣?教他了幾句,就在別人面前袒護“我大堂哥是盡心盡責的好兄長”。

  沒什么比這更令人氣憤了!

  雖然理智告訴她,皓兒未必有錯。現在的俞子軒,外表謙遜君子。偶爾的強硬也是為了原則性問題,哪怕是閱人無數的老爺子都看走了眼,何況其他人?除了自己,恐怕天底下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俞子軒內心的天真、執拗。

  對。就是天真。天真的以為這世界會按照他的想法運轉。執拗的不肯改變。偏偏有一定的聰明,讓人覺得他是可以依靠的,值得依靠的。“君子”。所以,所有信賴他的,親人,伙伴,都會被他送到地獄本內容為古代剩女重生記文字內容。

  俞清瑤一個月不出門,天天躲在清風苑里。不就為了防范這個“禍星”嗎?她不要跟這個人打交道,一丁點交往也不要!沒想到。自己的親弟弟當面維護起他了?

  臉上好像被人扇了一記耳光!

  “他俞子軒是好兄長,教導你、關愛你,你便去找他吧!我卻不需要這種當面指著我鼻子罵我‘不守婦道’的兄長!他以為自己是誰?不過是依仗舅舅的勢求上門的待考學子,也敢管起別人的家務事?我好不好,與他何干!”

  俞子皓傻了。

  從沒見過姐姐這么生氣。

  但他腦筋轉得很快,很快從姐姐的話中找到漏洞,反駁道,“大堂哥也是一片好意。要是別人,他還未必說呢!”

  “這么說來,我還要感謝他?他當真是為我考慮?恐怕是怕傳出不利名聲,影響他自身吧!”俞清瑤更憤怒了,咬著牙狠狠道。

  “姐姐你怎么會這么想?大堂哥沒做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啊…”

  “好了小表弟。”

  沐薄言打斷俞子皓的話,“我覺得你姐姐討厭他有道理!你沒覺得,俞子軒狗拿耗子嗎?那天我們都準備好了,要不是他,你姐姐早跟我們一同去賽馬場了,也不用天天窩在家里發霉。”

  “那大堂哥也沒錯啊!”

  “所以,你覺得你姐姐就應該窩在家里,對不對?一次門都不能出了?拋頭露面就會害得你名聲掃地,是不是?”

  “啊…”

  俞子皓再聰慧,也不過九歲,根本不知道如何應付。

  俞清瑤忍了又忍,可仍覺得心頭的怒火熊熊,根本壓制不住,指著門,“出去!”

  “姐…”

  “我再說一句,出去!”

  話說得堅定,毫不留情,俞子皓被嚇到了,囁嚅的張了張口,還想說什么,沐薄言趕緊拉著他,“小傻瓜,你還想惹你姐姐生氣嗎?”一邊說,一邊回頭,看見俞清瑤震怒時面色緋紅,瓊鼻櫻唇,眼神雪亮,別有一股動人之姿,忍不住露出驚艷之色。

  罵走了親弟弟,俞清瑤心理非常難受本內容為古代剩女重生記文字內容。

  但她不能接受跟俞子軒扯上一點點的關系,因為她知道俞子軒最強大,也是最可怕的地方——口言“大義”的名頭,逼人送死。死了,他還覺得這是為正義而死,值得。

  憑什么她要為俞子軒的愚蠢送命?她的仇人,已經夠多了。相比之下,她寧愿一輩子遠離俞家,得不到俞家的任何幫助,也不要跟俞子軒有什么瓜葛。

  俞子皓悶悶不樂的跟表哥去了凝暉堂。

  沐天恩與杜氏都在,聽沐薄言說起俞清瑤發火了,跟親弟弟吵架,還鬧得挺兇,趕人的事情都做出來了,齊齊露出驚訝。

  “唔,清瑤的性子也該改改了。即便生氣,也不能對著皓兒發脾氣啊!”杜氏皺眉道。

  “娘,也不能怪表妹!我才見了那位俞家長孫三四回,已有兩回差點忍不住,想找人打他了。表妹以前在本家經常見他,不知道有沒有忍成內傷。”

  “雖如此,也不能對弟弟發火啊!你看小皓兒難過成什么樣子了?”

  “嗚嗚,是我的錯!”俞子皓默默流著淚,“我這些天總是往外面跑,高興賽馬會的精彩,忘了姐姐想出門卻不能出…我不該不體會姐姐的感受。”

  “哎呀小可憐,說得我都難過起來。放心,明天表哥替你說情!你姐姐只是討厭俞子軒嘛,又不是討厭你俞子皓——雖然你們兩個名字差了一個字,可是完全不同的人啊!你姐姐不會把你當成他的,放心好了!”

  “阿吽,你這是安慰人嗎?”

  “當然了,爹!”

  “哼!”沐天恩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而對外甥卻和顏悅色,

  “皓兒,雖然這話舅舅說了,有些挑撥的嫌疑。不過…舅舅不大看好你大堂哥。為官作宰,不是一味苛求女眷就能得好名聲的,自身也有有站得正、立得直的本事。他,一進門就責怪你姐姐不該拋頭露面,難道不知,你姐姐現在是住在我侯府的嗎?你姐姐與你,都有我親自教導,什么時候需要他一個晚輩來指手畫腳?換了皓兒你,會到人家做客時,做出這種不禮貌的行為嗎?”(。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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