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暮然老祖
這是一名身穿粗布麻衣，看上去跟普通的小老百姓沒什么區別的老頭。他渾身上下鬼氣內斂，一眼看去根本就無法將其同絕世強者聯系在一起。然而，這卻是一尊實實在在能夠稱霸一方，橫掃天下的化神期強者。
身穿粗布麻衣的老者是慕容家的老祖，號稱暮然老祖，是慕容家曾經的家主。一身修為驚天動地，高手之間甚至隱隱有傳言，說他得到了慕容家上古大圣的傳承，實力深不可測。而且，慕容家的家傳圣器正是被他掌握在手中。
暮然老祖輕易不過問家族中的事，但如今慕容家已經到了生死攸關的境地，他不得不出面了。暮然老祖手拄鬼頭拐杖，有氣無力的抬起頭，看向了余航。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深邃無邊，似乎早已看透了滾滾紅塵，歷盡了滄桑，早已將一切置之度外，唯有不滅的道心長存心間。他的雙目如浩瀚的宇宙，黑暗而冰冷，幽深而寂靜。恍惚之間，余航似乎看到了無盡星空毀滅，化成了最本質的東西——混沌。又一瞬間，余航似乎看到了無盡的惡鬼在哭嚎，無盡的妖魔在肆虐，整個天下生靈涂炭，戰火連綿，人們生活在地獄之中，水深火熱，沒有絲毫的活路。
余航的雙眉微皺，僅僅是一眼，余航就知道這老者不簡單！
“只怕距離神王境也差的不遠了，勁敵！”余航心中微微震驚。這是一尊老古董，單從其氣息上判斷，暮然老祖的年紀絕對在一萬年以上。一名活了上萬年的老怪物，什么事沒經歷過？可以說是經歷了紅塵種種，早已斬去了心中的牽掛，只為道而存在。
“想不到小小的慕容家竟然有你這樣的高手存在。”余航緩緩開口，露出了凝重之色。
暮然老祖呵呵一笑，臉上掛著和藹之色，道：“江山代有才人出，老朽已經老了，早已是朽木一塊，難以同你們這些年輕人相比啊。看你年紀輕輕，修煉的時間只怕還不到十年。如此實力，當今世上只怕也只有那被人傳的神乎其神的余航能夠辦到吧？老朽說的對嗎？余航余道友？”
余航的眉頭皺的更深了，眼前的老者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雖然看上去人畜無害，就像是一個病怏怏的老頭子，但其體內卻蟄伏著一股恐怖的力量。這股力量太神秘了，余航只能隱隱覺察到，根本就不能判斷其深淺。
“不愧是出現過上古大圣的家族，底蘊太深厚了，竟然有這樣的老古董坐鎮，怪不得能夠橫掃北域。”余航心中忍不住暗暗震驚。
“不錯，我就是余航。慕容復口出狂言，對我父母兄長不敬，死有余辜。慕容家上下，斬殺凡人，以凡人之魂修煉邪功，我殺之，是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不是我殘忍，而是你們的手段太令人發指。我的到來就是你們的報應，你們都該以死贖罪。”余航眼皮微抬，冷冷開口道。
暮然老祖微微搖頭，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道：“你說的不錯，慕容家這些年來的確有些急功近利，為了快速提升修為，不擇手段，造了一些孽，是該以血償還。不過，如今七名長老死在了你的手上，慕容家唯一的少主也死在了你的手中。這一切難道還不算是報應嗎？余道友，慕容家是上古大圣的后裔。上古大圣，體恤民情，是人類的先祖之一。他們為了人族的生存舍生忘死，拋頭顱灑血熱，若非他們，我們人族不可能有如今的地位。僅憑這一點，你就不該滅掉一位上古大圣的后代。”
“余航也早就聽聞，上古大圣都是悲天憫人之人。他們超凡入圣，不墮紅塵，教化萬民，受萬民香火祭拜。但你慕容家的所作所為，侮辱了上古大圣。你們將上古大圣的榮耀拋之腦后，上古大圣體恤萬民，為人族的生存而戰斗。而你們現如今，卻是獵殺人族，獲取靈魂，修煉邪功。這樣的手段，和上古的邪魔有什么區別？”
“慕容家的確錯了，這是老朽監管不力之罪。也好，既然余道友要追究到底，那老朽就給你一個交代。”暮然老祖一臉的無奈。而在說話間，他的眼中突然爆射出兩道寒光！
刷！刷！刷！
數道鬼氣毫無聲息的爆射而出，慕容波和慕容均，以及另外兩名長老的身軀當場炸裂，元神都沒能逃脫，在爆炸之中化成了灰燼。
這是極其突然的一幕，余航早就做好了同眼前的老者大戰一場的準備。然而，他怎么都沒想到暮然老祖竟然會出手將慕容家家主和剩下的三名長老全部斬殺！
“如此，余道友是否滿意？他們以凡人之魂修煉邪功，死是他們最好的贖罪。”暮然老祖長嘆一聲道。
“老朽可以在這里許下承諾，從今之后，慕容家徹底隱世不出，以贖犯下的罪過。老朽以慕容家上古大圣之名發下重誓，今后絕不找你余航和玄天劍宗報仇。若有違此誓言，讓我慕容家全族死無葬身之地，上古大圣泉下亦不得安生。”暮然老祖竟然當著眾多高手的面，發下了這樣的重誓，大大超出了余航的預料。
以上古大圣之名發下的誓言，余航知道這是不可能造假的。修道之人對于誓言格外的看重，冥冥之中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操控著世間萬物，一旦修道之人違背了誓言，必定會遭到懲罰。這是天地之間的法則，存在了無盡歲月，修道之人都很清楚。
“你是一個很果斷，也很睿智的賢者。”余航緩緩開口。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再出手了。對方親手斬殺了家族的家主和僅剩的三名長老，又立下了重誓，他根本沒有再出手的理由。
“這件事就此揭過，希望你履行你的誓言！”冷冷地看了一眼暮然老祖，余航的身影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
“唉，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慕容家這些年來做盡了壞事，這算是罪有應得吧。只是，辱沒了先祖的威嚴和榮耀，我們都是罪人啊。”暮然老祖長嘆一聲。但見他一揮手，一道道鬼氣從他的指尖飛出，化成無盡的黑色云霧，將整個慕容家大宅都籠罩了起來。
大地一陣搖晃，片刻之后，一道烏光爆射向蒼穹，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天際。等到漫天的烏光消散，幽冥城中的高手驚駭的發現整個慕容家大宅竟憑空消失了，只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
暮然老祖以絕世神通，將整個慕容家都搬走了。他這是在履行自己的誓言，整個慕容家從此之后將不會再在世間出現。其實，他這也是無奈之舉。
余航的實力暮然老祖根本就看不透，加上余航身后的玄天劍宗，若是他今日不做出這樣的決定，慕容家不日就會被滅掉，全族上下休想有一人能夠活命！
修為到了他這等境界，深知神王的恐怖。為了慕容家香火的延續，他只能做出這樣的妥協。
慕容家被余航一人逼得再次隱世不出，族中大部分高手被斬盡殺絕，這個消息瞬間便如一股旋風，席卷了整個北域！可以說，余航在北域引發了一場大地震，震動了整個天下的大地震。
一時間，余航的風頭更盛。就連一些久不出世的高手都紛紛將目光投向了余航，想要見一見這個名震天下的絕世奇才。
對于這些，余航并不關心。他繼續徒步北上，一邊欣賞著北域的風土人情，感悟大千世界、滾滾紅塵，一邊向游魂島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