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接二連三的讓赤川元保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脫身,讓一向自負為伊達家步戰唯一的上野太郎羞恥的事情,也是一件讓他無顏見人的事情,戰國時代的男兒對于羞辱極為敏感,雖然戰敗降服之類的事情比比皆是,可是為了個人以及家族榮辱自切殉死的男兒也同樣眾多,倭國當時的社會氣氛就是如此。可是今日上野太郎屢次是受讓他極為憤怒,尤其是面對對手是手無寸鐵還畏怯不簽訂餓情況下無法得手,如此一來讓他感到極為羞辱,尤其知曉一旦讓赤川元保逃出賭場,門外以逸待勞的伊達家親衛隊不會再讓他得到任何戰功,能夠有如此長的時間發揮已經算是很大的面子了。上野太郎眼瞅著慌不擇路的赤川元保爬上木梯逃上院墻就要翻越過去,眼中噴射出憤怒的火焰,如此大好的機會放在他的眼前都無法珍惜,真是失卻了大大的臉面,相當看重臉面的他同時感到挫敗感和羞辱感。
為什么唾手可得的戰功一次又一次的離自己而去。
上野太郎心中哀嚎著,目光中充滿著不甘和憤怒,緊緊握著手中的太刀,望著攔住他去路的赤川又三郎,惡狠狠地喊道:“可惡的混帳東西,給我讓開!”憤怒的火焰充滿了全身,如同火球一般,朝著赤川又三郎所在的地方猛撲過去。
赤川又三郎仍然紋絲不動的站著,幾乎毫無表情,這幅毫無表情的臉龐,看上去仿佛如同傻掉了的呆子,或則說又像是腦筋飛轉,專注于某件事情的樣子,他的表情實在令人難以捉摸。可是此刻上野太郎已經完全被激怒了,他可不會去思考赤川又三郎是真傻還是裝傻,快點干掉了赤川又三郎,然后才有時間追上赤川元保。只要還沒有落入伊達家親衛隊的手上,他還有一絲的機會。
赤川又三郎咆哮道:“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吧!”抬頭頂著猛撲過來的上野太郎,眼中閃現一絲懾人的精芒,他的腳步微微朝著右側側移動了半步。便漂亮的躲過了上野太郎重重的一刀,連一縷片甲都沒有斬碎,輕巧的讓過了。
不僅僅如此,上野太郎剛剛劈空就知道不好,想要回刀抵擋,可是如何來得及,在撲過赤川又三郎的時候他看到了赤川又三郎的眼中一絲狡黠的目光。沒有人看出赤川又三郎到底是什么時候拔出了他的太刀,電閃火石一般,上野太郎右肩頭上一道血泉噴射出來。這就是輕視的代價。血泉噴濺,半截衣袖掉落在了地上。
上野太郎咬牙錯愕,他萬萬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的武藝會如此高超,原本以為和屋內的那些侍從一般肉腳,輕聲驚嘆道:“怎么會如此厲害!”說著退后了四五步,右肩頭上的鮮血還在噴濺著。撕扯了一片衣角咬著牙齒隨便綁縛住了傷口,右肩受傷右手無力持刀,只得左手拿刀。上野太郎野路子出身。少年時候練過一陣刀術,平常的時候三拳打死老師傅的事情也干得出來,便自負為伊達家步戰唯一,今日卻是碰到了行家,又輕視在先便受了教訓。
赤川又三郎的太刀沒有收回到鞘里,雙手持刀繼續等待著上野太郎的進攻,他本就是阻擋殿后,時間持久的越長,逃出去的人們就越安全,如果落入群毆當中。雙拳難敵四手,他就算技擊厲害,又不是科幻小說,就算是主角也有受傷之日,當然是也難以抵擋,只得拖得一時是一時。
赤川又三郎面對著上野太郎。露出一副傻笑,低聲解釋道:“在下赤川又三郎,陰流愛洲移香齋弟子土肥元綱次子,赤川元保養子,從小拜受了愛洲移香齋祖師的陰流,雖然還沒有出師,可是在這個混沌亂世也稍有了自保之力。”
愛洲移香齋乃是陰流的開山祖師,更是劍圣上泉信綱的師傅,浪跡刀中國南部八國,曾經在安藝國逗留,留下了許多傳說軼事,也有數名當地豪族拜入門中學習刀法,土肥元綱便是其中一人,學得一招半式,沒有出師得到印可狀便在一場混戰中戰死,他的次子便成為了赤川元保的養子,繼承了其父的一招半式,苦練刀法,由于性格原因,卻無人知曉他的本事已算是毛利家內年輕一輩前三的高手。
上野太郎大喊道:“愛洲移香齋再傳弟子赤川又三郎,好對手!”他向來自負,也是戰國尚武的血性男兒,面對敵人,特別是強大的敵人,心中越發的興奮起來,可是眼中卻不再有半點輕視,他明白,眼前的赤川又三郎乃是他生平以來的最強大的敵人。目光專注,左手緊緊握住太刀,這一次他不敢再大意,向著赤川又三郎沖了過去,雖然右肩頭受傷不輕,可是他的動作沒有任何走樣還是那樣敏捷矯捷,幾個跳躍間便已經沖到了赤川又三郎的身前。
赤川又三郎也不由自主的暗贊一聲“好對手”腳步和手腕卻是不停,身子矮了一截,再一次向上一劃,上野太郎的左肩衣袖再一次滑落,一道切皮開肉的血痕出現在左手臂上,鮮血立即噴濺了出來。上野太郎的驚恐之色瞬間布滿臉孔,他沒有想到僅僅兩刀,右肩和左臂全都受傷,無法使力,太刀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一邊向著屋內人多的釋放跌跌撞撞的后撤。上野太郎卻也不是沒有絲毫見功,赤川又三郎的胸口有一道不太明顯的傷口緩緩滲出鮮血來。
赤川又三郎咳得一聲緩緩站起身子來,用手摸了一把腹部,手上全是鮮血,又是連續咳嗽了兩聲,脫下衣袖纏繞腹部綁住了傷口不讓它繼續流血,他的臉色蒼白,顯然同樣受了重傷。上野太郎的一刀,看似不重,可是場內其他的毛利家侍從全都已經斃命,孤身一戰的赤川又三郎需要面對的卻是七八名剛剛見了鮮血的兇殘之徒,輕輕的一刀卻變成了赤川又三郎的致命一刀,再戰下去鮮血不停流逝,鮮血流盡也只有死路一條。
赤川又三郎冷靜地回望了一眼早已經失去了蹤跡的赤川元保,頓悟就算是逃出了賭場也難逃一死的他頓悟自己已經離死不遠,在備中國一名受傷之人是無法得到醫治的,追殺途中傷口必然無法愈合,戰是死,退也是死,唯有死戰方才是武士的宿命。
來吧!
赤川又三郎不再停留片刻,他要在鮮血流盡前如同櫻花般綻放,發出了怒龍般的吼叫朝著伊達家軍兵沖去,手中的太刀沒有揮舞,靜靜地拖在后面,當沖到一名伊達家軍兵身前一步的時候,他的身子微微低下,手中太刀向上一揮,這是陰流中有名的刀法,十分狠辣陰險,千錘百煉下早已經熟能生巧,這一刀,就干脆利落的將一個伊達家軍兵的脖頸斬斷了。
脖頸雖然斬斷,頭顱卻沒有掉下來,待赤川又三郎磕碰了一下他的尸首,才從上掉落,足見他的刀法早已經出神入化了,如此一刀使得其他人全都目瞪口呆。目瞪口呆間,赤川又三郎的刀沒有停止揮動,朝著另外一側的人沖了過去,又是一刀,這一刀倒是擋住了,卻沒有擋住緊接著揮動的第二刀,一條手腕掉落在了地上,嗷嗷亂叫聲中被一刀結果了性命。
上野太郎早已經退到一旁,可是看到赤川又三郎如此狠辣,大聲喊道:“圍住他,不要單對單,他已經受傷了,快,殺了他,館主的親衛隊早已經圍在了外面,館主隨時可能出現在外面,怯戰畏戰的話萬劫不復。”他及時的喊話讓有了畏戰之心的伊達家軍兵頓時精神一振,是啊,伊達家親衛隊早已經包圍在外面,說明館主伊達政衡注意這里了,怯戰畏戰的話定然會萬劫不復的。
殺!眾人紛紛圍了上去,朝著赤川又三郎擊殺過去。赤川又三郎聽得上野太郎的話語,心中一振,他原本以為這只是一起平常的事件,沒有想到伊達家早已經關注了他們,包圍了賭場,插翅難逃,心中稍亂,給了眾人機會,撲殺上來,打得赤川又三郎節節敗退,雙拳難敵四手下被一棍子悶棍敲中了腦袋落得個生擒活捉的下場。
正當赤川元保翻墻落地的時候,他剛剛想要逃離就看到不遠處毛利隆元、長福院,還有桂廣繁三人面色凄慘的瑟瑟站在風中,剛剛想要問話,就看到了三人前面十余丈外排列著三排身著涂抹朱紅色漆的足具,手持各式兵刃的伊達家軍兵,數量足足有三四百人之眾,更讓他膽顫的是跪立著的一排手持的分明就是黑洞洞的鐵炮,身后站立著的則是長弓隊,最前面的是長槍隊,如此隊列,稍有異動,就會被打得如同棉絮般在風中飄揚。
野山益朝從草間半兵衛口中早已經知曉了眼前男子正是毛利家的少主毛利隆元,眼中直冒金光,他清楚一旦擒住了毛利隆元,起碼在數年內伊達家就能夠安穩地發展備中國,只要給予伊達家數年時間,備中國定然能夠經營得鐵板一塊,他望著瑟瑟發抖的四人,高聲喊道:“諸位,在下備中國主伊達政衡麾下筆頭家老野山宮內大輔益朝,奉主命前來迎接諸位前往鶴首城一敘,還請不要反抗。”(。。)